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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吕氏春秋-第23章

小说: 吕氏春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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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不缘义,俗虽谓之通,穷也。然则君子之穷通,有异乎俗者也。故当功以受赏,

当罪以受罚。赏不当,虽与之必辞;罚诚当,虽赦之不外。度之於国,必利长久。

长久之於主,必宜内反於心不惭然后动。

孔子见齐景公,景公致廪丘以为养。孔子辞不受,入谓弟子曰:“吾闻君子

当功以受禄。今说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赐之廪丘,其不知丘亦甚矣!”令弟子趣

驾,辞而行。孔子,布衣也,官在鲁司寇,万乘难与比行,三王之佐不显焉,取

舍不苟也夫!

子墨子游公上过於越。公上过语墨子之义,越王说之,谓公上过曰:“子之

师苟肯至越,请以故吴之地阴江之浦书社三百以封夫子。”公上过往复於子墨子,

子墨子曰:“子之观越王也,能听吾言、用吾道乎?”公上过曰:“殆未能也。”

墨子曰:“不唯越王不知翟之意,虽子亦不知翟之意。若越王听吾言用吾道,翟

度身而衣,量腹而食,比於宾萌,未敢求仕。越王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虽全越

以与我,吾无所用之。越王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而受其国,是以义翟也。义翟

何必越,虽於中国亦可。”凡人不可不熟论。秦之野人,以小利之故,弟兄相狱,

亲戚相忍。今可得其国,恐亏其义而辞之,可谓能守行矣。其与秦之野人相去亦

远矣。

荆人与吴人将战,荆师寡,吴师众。荆将军子囊曰:“我与吴人战,必败。

败王师,辱王名,亏壤土,忠臣不忍为也。”不复於王而遁。至於郊,使人复於

王曰:“臣请死。”王曰:“将军之遁也,以其为利也。今诚利,将军何死?”

子囊曰:“遁者无罪,则后世之为王将者,皆依不利之名而效臣遁。若是,则荆

国终为天下挠。”遂伏剑而死。王曰:“请成将军之义。”乃为之桐棺三寸,加

斧锧其上。人主之患,存而不知所以存,亡而不知所以亡。此存亡之所以数至也。

郼、岐之广也,万国之顺也,从此生矣。荆之为四十二世矣,尝有干溪、白公

之乱矣,尝有郑襄、州侯之避矣,而今犹为万乘之大国,其时有臣如子囊与!子

囊之节,非独厉一世之人臣也。

荆昭王之时,有士焉曰石渚。其为人也,公直无私,王使为政廷。有杀人者,

石渚追之,则其父也。还车而返,立於廷曰:“杀人者,仆之父也。以父行法,

不忍;阿有罪,废国法,不可。失法伏罪,人臣之义也。”於是乎伏斧锧,请死

於王。王曰:“追而不及,岂必伏罪哉!子复事矣。”石渚辞曰:“不私其亲,

不可谓孝子;事君枉法,不可谓忠臣。君令赦之,上之惠也;不敢废法,臣之行

也。”不去斧锧,殁头乎王廷。正法枉必死,父犯法而不忍,王赦之而不肯,石

渚之为人臣也,可谓忠且孝矣。

○上德

三曰:为天下及国,莫如以德,莫如行义。以德以义,不赏而民劝,不罚而

邪止。此神农、黄帝之政也。以德以义,则四海之大,江河之水,不能亢矣;太

华之高,会稽之险,不能障矣;阖庐之教,孙、吴之兵,不能当矣。故古之王者,

德回乎天地,澹乎四海,东西南北,极日月之所烛。天覆地载,爱恶不臧。虚素

以公,小民皆之,其之敌而不知其所以然,此之谓顺天。教变容改俗,而莫得其

所受之,此之谓顺情。故古之人,身隐而功著,形息而名彰,说通而化奋,利行

乎天下,而民不识,岂必以严罚厚赏哉?严罚厚赏,此衰世之政也。

三苗不服,禹请攻之,舜曰:“以德可也。”行德三年,而三苗服。孔子闻

之,曰:“通乎德之情,则孟门、太行不为险矣。故曰德之速,疾乎以邮传命。”

周明堂金在其后,有以见先德后武也。舜其犹此乎!其臧武通於周矣。

晋献公为丽姬远太子。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公子夷吾居屈。丽

姬谓太子曰:“往昔君梦见姜氏。”太子祠而膳于公,丽姬易之。公将尝膳,姬

曰:“所由远,请使人尝之。”尝人,人死;食狗,狗死。故诛太子。太子不肯

自释,曰:“君非丽姬,居不安,食不甘。”遂以剑死。公子夷吾自屈奔梁。公

子重耳自蒲奔翟。去翟过卫,卫文公无礼焉。过五鹿,如齐,齐桓公死。去齐之

曹,曹共公视其骈胁,使袒而捕池鱼。去曹过宋,宋襄公加礼焉。之郑,郑文公

不敬,被瞻谏曰:“臣闻贤主不穷穷。今晋公子之从者,皆贤者也。君不礼也,

不如杀之。”郑君不听。去郑之荆,荆成王慢焉。去荆之秦,秦缪公入之。晋既

定,兴师攻郑,求被瞻。被瞻谓郑君曰:“不若以臣与之。”郑君曰:“此孤之

过也。”被瞻曰:“杀臣以免国,臣愿之。”被瞻入晋军,文公将烹之,被瞻据

镬而呼曰:“三军之士皆听瞻也:自今以来,无有忠於其君,忠於其君者将烹。”

文公谢焉,罢师,归之於郑。且被瞻忠於其君,而君免於晋患也;行义於郑,而

见说於文公也。故义之为利博矣。

墨者钜子孟胜,善荆之阳城君。阳城君令守於国,毁璜以为符,约曰:“符

合听之。”荆王薨,群臣攻吴起,兵於丧所,阳城君与焉。荆罪之,阳城君走。

荆收其国。孟胜曰:“受人之国,与之有符。今不见符,而力不能禁,不能死,

不可。”其弟子徐弱谏孟胜曰:“死而有益阳城君,死之可矣;无益也,而绝墨

者於世,不可。”孟胜曰:“不然。吾於阳城君也,非师则友也,非友则臣也。

不死,自今以来,求严师必不於墨者矣,求贤友必不於墨者矣,求良臣必不於墨

者矣。死之,所以行墨者之义而继其业者也。我将属钜子於宋之田襄子。田襄子,

贤者也,何患墨者之绝世也?”徐弱曰:“若夫子之言,弱请先死以除路。”还

殁头前於孟胜。因使二人传钜子於田襄子。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以

致令於田襄子,欲反死孟胜於荆,田襄子止之曰:“孟子已传钜子於我矣,当听。”

遂反死之。墨者以为不听钜子不察。严罚厚赏,不足以致此。今世之言治,多以

严罚厚赏,此上世之若客也。

○用民

四曰:凡用民,太上以义,其次以赏罚。其义则不足死,赏罚则不足去就,

若是而能用其民者,古今无有。民无常用也,无常不用也,唯得其道为可。阖庐

之用兵也,不过三万。吴起之用兵也,不过五万。万乘之国,其为三万五万尚多,

今外之则不可以拒敌,内之则不可以守国,其民非不可用也,不得所以用之也。

不得所以用之,国虽大,势虽便,卒无众,何益?古者多有天下而亡者矣,其民

不为用也。用民之论,不可不熟。

剑不徒断,车不自行,或使之也。夫种麦而得麦,种稷而得稷,人不怪也。

用民亦有种,不审其种,而祈民之用,惑莫大焉。

当禹之时,天下万国,至於汤而三千馀国,今无存者矣,皆不能用其民也。

民之不用,赏罚不充也。汤、武因夏、商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管、商亦因齐、

秦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民之用也有故,得其故,民无所不用。用民有纪有纲。

壹引其纪,万目皆起;壹引其纲,万目皆张。为民纪纲者何也?欲也恶也。何欲

何恶?欲荣利,恶辱害。辱害所以为罚充也,荣利所以为赏实也。赏罚皆有充实,

则民无不用矣。

阖庐试其民於五湖,剑皆加於肩,地流血几不可止。句践试其民於寝宫,民

争入水火,死者千馀矣,遽击金而却之。赏罚有充也。莫邪不为勇者兴惧者变,

勇者以工,惧者以拙,能与不能也。

夙沙之民,自攻其君而归神农。密须之民,自缚其主而与文王。汤、武非徒

能用其民也,又能用非己之民。能用非己之民,国虽小,卒虽少,功名犹可立。

古昔多由布衣定一世者矣,皆能用非其有也。用非其有之心,不可察之本。三代

之道无二,以信为管。

宋人有取道者,其马不进,倒而投之鸂水。又复取道,其马不进,又倒而投

之鸂水。如此者三。虽造父之所以威马,不过此矣。不得造父之道,而徒得其威,

无益於御。人主之不肖者,有似於此。不得其道,而徒多其威。威愈多,民愈不

用。亡国之主,多以多威使其民矣。故威不可无有,而不足专恃。譬之若盐之於

味,凡盐之用,有所托也。不适,则败托而不可食。威亦然,必有所托,然后可

行。恶乎托?托於爱利。爱利之心谕,威乃可行。威太甚则爱利之心息,爱利之

心息,而徒疾行威,身必咎矣。此殷、夏之所以绝也。君利势也,次官也。处次

官,执利势,不可而不察於此。夫不禁而禁者,其唯深见此论邪!

○适威

五曰:先王之使其民,若御良马,轻任新节,欲走不得,故致千里。善用其

民者亦然。民日夜祈用而不可得,苟得为上用,民之走之也,若决积水於千仞之

溪,其谁能当之?《周书》曰:“民,善之则畜也,不善则雠也。”有雠而众,

不若无有。厉王,天子也,有雠而众,故流于彘,祸及子孙,微召公虎而绝无后

嗣。今世之人主,多欲众之,而不知善,此多其雠也。不善则不有。有必缘其心,

爱之谓也。有其形不可为有之。舜布衣而有天下,桀,天子也,而不得息,由此

生矣。有无之论,不可不熟。汤、武通於此论,故功名立。

古之君民者,仁义以治之,爱利以安之,忠信以导之,务除其灾,思致其福。

故民之於上也,若玺之於途也,抑之以方则方,抑之以圜则圜;若五种之於地也,

必应其类,而蕃息於百倍。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身已终矣,而后世化之如

神,其人事审也。

魏武侯之居中山也,问於李克曰:“吴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对曰:“骤

战而骤胜。”武侯曰:“骤战而骤胜,国家之福也,其独以亡,何故?”对曰:

“骤战则民罢,骤胜则主骄。以骄主使罢民,然而国不亡者,天下少矣。骄则恣,

恣则极物;罢则怨,怨则极虑。上下俱极,吴之亡犹晚。此夫差之所以自殁於干

隧也。”东野稷以御见庄公,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庄公曰:“善。”以为造

父不过也。使之钩百而少及焉。颜阖入见,庄公曰:“子遇东野稷乎?”对曰:

“然,臣遇之。其马必败。”庄公曰:“将何败?”少顷,东野之马败而至。庄

公召颜阖而问之曰:“子何以知其败也?”颜阖对曰:“夫进退中绳,左右旋中

规,造父之御,无以过焉。乡臣遇之,犹求其马,臣是以知其败也。”故乱国之

使其民,不论人之性,不反人之情,烦为教而过不识,数为令而非不从,巨为危

而罪不敢,重为任而罚不胜。民进则欲其赏,退则畏其罪。知其能力之不足也,

则以为继矣。以为继,知,则上又从而罪之,是以罪召罪。上下之相雠也,由是

起矣。故礼烦则不庄,业烦则无功,令苛则不听,禁多则不行。桀、纣之禁,不

可胜数,故民因而身为戮,极也,不能用威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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