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就混出人样-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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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又盯住女儿唠叨上了：“陈红啊，人不好不相信有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算是可以做到国家主席、总理，其实和平民百姓还是一样，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可以逃得过报应！不是不报，只是不到！你现在做吃的生意，涉及人命交关，头件要紧的事情，就是要良心摆端正，不可以有半点的疏忽大意，更不可以为得赚二个铜钿，去做出违天的事情。人为善是针尖土，人作恶是风卷沙啊！”
陈依琪不会嫌母亲唠叨，她始终会耐心地听完老人讲。她知道正是因为有了通情达理的母亲经常对自己唠叨，自己才会变得理智，做事会考虑得周全。她看山西朔州毒酒事件，除了为死难者悲伤，让她想到更多的，是自已错过了一次绝好的商机和市场无处不在的风险。
陈依琪对母亲说：“姆妈，你放心，就算可以赚再多的铜钿，我也不会去做违法缺德的事。世面上现在到处是假冒伪劣，老百姓都见怪不怪了。真的没有想到，这次山西假酒的事情会闹出介大的影响。连原来在吴梁流行的汾酒，居然也会一瓶都卖不出。往年节日里，好的白酒买不着，今年连茅台、五浪液也没人敢要，倒是地产米酒，卖得排队。要是节前我们够本钱，同时也做了米酒，那现在上市，就是最好不过的机会……”
母亲不高兴了，说道，“做出好米酒，总会有人买得吃的。这种死了人的机会，还是不要有的好！”
陈依琪忙笑道：“姆妈，我只是就事论事，心里没有那么恶！”
陈依琪心里在想，很多商业机会可遇不可求，很多市场风险又防不胜防，关健都在于自己，有没有在机遇和风险来临之前先准备好？而现在，工厂虽然顺风顺水，但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可以去驾驭机会和风险。所以，必须要考虑尽快地壮大自己，有实力才会有生存和发展的能力。此时，她想起自己心里酝酿中的连锁店方案又无从下手，今年的重头戏要投产饮料，很多工作还没有落实，她就开始有点坐不住了。
母亲说：“想做饮料，也要考虑考虑今年的天气。要是大热天里一直冷嗖嗖，饮料就不一定好卖。人家搞一个产品，今年不行可以明年再来。你可等不起，所以一步也不能错。今年腊月里天气怪，已经飘了好多场雪，雨水明显比往年多，老话讲，‘腊月里多雪，水黄梅’，要是今年热天老是碰上死不死活不活的阴雨天，你要是做饮料就难啦！”
陈依琪说，这到不用太担心，要是今年阴雨天多，到也是好事情，含有酒精的饮料可以去湿活血，反而会添多机会。
母亲劝她，新包装的酒酿现在卖得蛮好，还是先稳住阵脚。只要照现在的趋势，维持上二三年，你再想做任何事情，都会够本钱。
陈依琪说，现在是市场经济，日日都会生变，一天也等不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别看人人赚钱快，其实破产起来更快。大多数的人都是辛辛苦苦十多年，几天功夫重新又回到了解放前。
母亲急了，声色俱厉地告诫道：心大也得要够力气！不要忘记，一根稻草都可以压得死一只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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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依琪突然提出要出差，小凤子感到意外。一听说是要去广东，小凤子就盯着陈依琪说，第一次出远门，一定要带她一起去。陈依琪说声“也好”，小凤子开心得就象这春节里放烟火的孩子。
陈依琪说，过完节，很多事要做，工厂会更忙，想出门也难。今年做饮料，全部要采用机械化，不仅生产效率高，更主要的是品质容易控制。厂里的设备已经答应都给顺德林老板做，我们说了话，就要算数。但顺德厂前帐未清，想要再欠后帐，肯定有难度。不如借这春节，我们主动上门去拜年，新年新势，人客气好说话，提点要求，别人也不好一口全回绝。
两人一合计，陈依琪在厂里安排工作，小凤子负责去工友店里筹备礼品，当天晚上买上两张站台票，就踏上了去广州的火车。
春运时期，这火车车箱好象不是在运人，简直就是在装牲口，满车厢里的气味令人窒息。她俩被挤在车门的过道里，人挤着人，不留一点点的空隙，两脚都休想能挪动一下。每当车到站台，有上下客挤轧，小凤子便乘势用她的身体为陈依琪顶出一点空间，让她可以伸展一下肢体。
熬了近四十个小时，总算到了广州，人一下车就象是从囚笼里挣脱了出来，她们顾不得四肢的酸痛和疲困不堪，直接就去赶长途汽车，车子还没开动，两人就歪着个脑袋睡着了，迷迷糊糊只觉得才一小会功夫，司机就在催她们下车，顺德到了。
她们很快就和林老板碰上了头。原来林老板在顺德工厂只是个排不上号的小股东，她们的到来，为他在工厂里挣了脸面：在新年里，只有他的客户千里迢迢专门送土特产上门来拜年。顺德工厂姓耿的董事长表扬了林镇才，还赏脸亲自出面来接待。
与陈依琪一接触，耿老板感觉很好，两人话题一扯开，耿老板的兴致就来了，他说，在他眼里永远都没有小客户，再小的客户也许不出三年就成了大客户。他有很多客户开始时的生意都不大，后来都越做越大。他的工厂发展至今，全仰仗着客户从小到大的发展。
耿老板在餐桌上被陈依琪反劝了几杯酒，精神也亢奋了起来。他主动要亲自陪同陈依琪和小凤子一起参观他的工厂。他的工厂在广东也算是家民营大厂，全国很多著名的食品企业用的机械设备，几乎都是他们生产的。这个厂还是中国成套设备进出口总公司定点生产出口的骨干企业，他们制造的饮料生产线，一条就要上千万。陈依琪已经是将自己的胆吹大到了极限，提出了年内一百五十万元的设备定单，可这对他们工厂来说，还只是一笔小生意。但这是新年上门来的第一笔生意，所以耿老板觉得陈依琪是送来了好彩头，便特别地重视。
陈依琪说她年内要定制五十套前店后坊用不锈钢材质的非标准设备，她说依琪食品厂将在三年内对吴梁二百家私人食品店进行规范化改造，全部改造成敞开式生产的前店后坊，第一年至少改造其中的五十家，三年改造过程中的全部设备都要交给顺德工厂加工生产，双方为此还签订了合作协议书。
陈依琪还提供了其中一家店的详细图纸，与顺德工厂的技术人员一起探讨了商店的摆布和有关设备的详细要求，至于其他店的店面尺寸和相关设备清单，需要林镇才回到吴梁以后再一家家丈量，一家家确定，均按这第一家店的式样和风格统一制作。
有了三年六百万定单作后盾，陈依琪提出还要定制饮料生产设备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根据陈依琪提供的图纸要求，工厂答应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制出来，运送吴梁。陈依琪也不含糊，这次是主动定货，百分之三十的预付款一分不欠，工厂设备加一家食品店的装备一共十四万，四万二的预付款，今天就去银行提出来一次性付清，余款六个月内结算。至于前面所久的设备款到了约定的时间给付，一天也不会耽搁。
小凤子看陈依琪谈生意都看傻了眼，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做业务员出身，与客户打个交道肯定会比陈依琪轻松自如，但没想到陈依琪说话应酬都十分老道，谈吐举止也恰到好处，一副大老板的风范，绝不是自己那种讨价还价的小商贩习性。起初她还插个嘴，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来什么话都不敢乱说了，只是一直坚持着一副笑脸，象个跟班紧随着陈依琪。那三年六百万定单的事她一无所知，那家已有图纸的食品店她也完全蒙在鼓里，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奉上笑脸，显出一份自然，她连表情都不敢随意更改。
回到宾馆里，陈依琪这才对小凤子说了实话，在她们还没想到要做酒酿之前，她心里就做起了这个梦：她要让市食品厂出来开前店后坊的工友们都联合起来，组成连锁店。她心里早就在酝酿这个方案，只是缺少本钱，她无法去实施。而这次有了依琪食品厂的筹建过程，让她信心骤增。做事不能光等机会，有时也得靠自己去创造些条件。她不想再等到有了本钱才做，这事刻不容缓，现在就要开始一步步来实施。
陈依琪说，现在工友们开的食品店，盈利能力有好有差，大多数都不是取决于自身的竞争能力和经营实力，主要还是由店面的市口因素决定。大家都各自为战，实力和能力普遍很弱，根本就无法与大超市、大商场抗衡，更无法与市食品厂竞争。
去年月饼季节大家都赚到了钱，那是市食品厂搞改制，没生产。一到春节，市食品厂恢复了生产，就立马显露出了大家的劣势。而我们厂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销售网点主要还得依赖于工友们的私人食品店，暂时还不会去考虑要挤进大超市、大商场，那成本太高，根本就进不起。所以，提高工友食品店的竞争力，也就等于是提高依琪食品厂的竞争力。如果能将工友的二百家食品店结成联盟，形成连锁，那我们的实力就不是市食品厂所敢轻视的，就是大超市和大商场，也不会再小看我们的存在。
陈依琪主动向小凤子解释，为什么事前没和她商量。陈依琪说，自己没一点实力，要想搞连锁店肯定不现实。她不光在顾虑工友的食品店会不会加盟，同时，她心里还在担心朱弘友。朱弘友是没动上这脑筋，如果醒悟过来，他不会看不到这其中的利益，在经营上，他还是有一套的，赚钱的事他并不糊涂。他的能力和优势是明显的，如果他想出面来搞，凭借他的实力和关系，他一定可以捷足先登，只要有利益，工友们也一定会跟着他跑。那她陈依琪就将竹篮打水，结局反而不会比眼下更好。因为有朱弘友的存在，所以这方案实施起来就得多点心机，多点准备。和朱弘友不能比实力，只能比智慧；不能比粗，只能比细；不能比横，只能比柔；不能比诈，只能比谋。
陈依琪告诉小凤子，那家提供店面图纸的食品店是陈映霖家的，这次带来的预付款也是陈映霖先拿了五万出来。她去找陈映霖说了自己的想法，陈映霖一如往常地支持她。她们私下已经谈妥，要将她家的店先做个样板店，因为她女儿顾文文在厂里上班，她家的店先挂上“依琪食品”的招牌，不会引起别人过份的联想。等到有了家样板店，后面的事情做起来就有了起点，现在，连锁店的装备可以利用顺德工厂，门面装修可以借助刘锡山的包工队，这样一年内搞个几十家起来，就有了实现的可能。只要先有了几十家连锁店，那就不用再怕朱弘友竞争了。
小凤子简直不敢相信，陈依琪心里居然还装着这么大的目标。细想起来，这确实不是件没可能实现的事。让工友们都连锁起来，这太伟大啦！市食品厂出来的所有人，别说有人会去这样做了，恐怕连想都不会有人敢这样去想。
对现在的连锁超市，小凤子太了解了，那真是一个顶一个的黑，什么产品还没帮你卖，就先开口要笔进场费，收几千算是客气的，收几万也很正常，要是你付钱进场了，那名目繁多的费用就开始接二连三没完没了，什么店庆费、年节费、促销费、合同费、管理费、补损费、堆头费、海报费、单品条码费，将你卖出产品的货款全给了他，也不够填他牙缝的。创业的小企业，根本就不可能有能力进入这样的市场网络，所以也都不可能有快速发展的机会。现在搞超市的人，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