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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相爱相杀-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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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就是这样,小提琴进来,然後大提琴进来。但其调子不一样,是不是像两个人一问一答。」
  曾易明认真地听,「果然是。」
  「这个大提琴的音部一直在追那个小提琴,却始终差了几个音节;虽然中间隔著几个音节,但彼此的曲调却又完全一样,直到最後的时刻,两个音部才能合奏。奇妙吧!」
  「奇妙?」
  「你说这像不像我们人一样,也许有一天终於遇到一个和你一致得几乎难以分开的一个人,但总有些东西隔在彼此之间,让人无奈。但不管怎麽样,最後还是融合在一起,但也许那时候真的就是最後,生命的最後。」
  曾易明看著这个服务生,「你说话有点……像哲学家。」
  那个服务生原本打算离开了,听到曾易明这话却一下子兴奋起来,「你真厉害!你抬头看看我们的店名。」
  曾易明抬头看了看,店门上的招牌上赫然三个字──「哲学家」。
  他忍不住笑起来,「那你看起来也不是一般店员,难道是老板?」
  这次那个服务生连话都不说了,只是双手拍了一下,然後转身往店里跑,「你等等,我有礼物送你。」
  喝完咖啡,曾易明带著刚刚店老板送他的卡农CD慢慢往回走,脑海里一会儿是那出《哑子背疯》,一会儿又是刚刚那首卡农。
  不管是什麽,不管怎麽样,他都不能继续躲在这里了。
  该他做的还是要去做,虽然他并不知道结果是什麽。
  翌日一早,他就告别了陶山回去香港。
  快要回到公寓时,他走去路边的公共电话,他拨了联络人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曾易明就问,「我建议准备行动。」
  联络人沈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为什麽这麽急躁?」
  曾易明也跟著沈默了,他看著手里的CD。
  联络人似乎叹了一口气,「最後一刻,你别自己先乱了。」
  曾易明心里慢慢沈了下来,「我知道……」
  他知道,有些东西总是隔在他和关路可之间;他也知道,有些东西他永远不能同时拥有。
  关路可看著对面的曾易明,曾易明回来之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替他准备订婚那段时间的焦躁,到现在的沈稳,虽然沈稳却少了些什麽东西。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轻声叫他,「曾易明?」
  曾易明抬头看著关路可。橘红的夕阳从窗户射入,照在关路可身上,让他看起来不那麽清晰,那层光让关路可和他似乎隔著什麽。
  「你愿意娶黛安吗?」
  曾易明过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自己听到关路可说了什麽,他难以置信地看著关路可,对方脸上的表情却告诉他,他是很认真地提议。
  那天他也听到了关路可和黛安说的这句话,他以为不过是关路可一时兴起说出的一句话,没想到关路可居然是认真的!
  曾易明控制著自己,不断地在心底重复著,冷静,冷静。
  关路可看到了曾易明脸上刹那间的表情变化,曾易明脸上有些泛红,眉头也拧了起来,眼睛变得幽深黑亮,瞪著他的样子让关路可忍不住低下头。他知道对面这个男人正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暴怒。
  曾易明双手紧紧地抓著沙发扶手,手指几乎都要陷进去。
  「我爱黛安,我一直希望她能幸福。」关路可再度抬头看著他,视线不再避让,「她配得上最好的男人,我希望那个男人是你。」
  曾易明觉得耳朵里一阵一阵轰鸣。
  他从南丫岛回来後,以为自己既然都想清楚了,也该更能控制住自己。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也低估了关路可对他的影响力。
  就像现在,关路可的一句话就让他心底一团乱。
  他知道自己很愤怒,可除了愤怒,他还觉得难过。曾易明极力地克制著自己,以免心里那个念头脱离他的掌控而控制住他──冲过去扼住关路可的脖子。
  关路可笑了笑,「黛安和关家的生意没什麽关系,她也不应该受到这些生意的影响。她应该找一个人,然後就像童话里说的那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
  曾易明想让他闭嘴,可心里翻涌著太多情绪,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关路可轻声说著的那最後四个字,让他心底一直往下沈,一股钝痛慢慢漾开。
  「我知道你现在有些不愿意在关家继续做下去,可是你要退出的话,只有这一条路不会让其它人不满,也不会让其它家族的人想要干掉你。你和黛安结婚之後可以出国,找一个小镇,平静的生活。」
  曾易明把手里的文件「啪」地扔到一边,他走到关路可身边,慢慢弯下腰,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手也紧紧抓住了关路可的衣领,「你……」
  曾易明的声音低哑暗沈,瞪大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你想听我说什麽,想听我说很好,我很高兴,我很愿意娶黛安?」
  关路可看著他,张开嘴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没有等他回答,曾易明低头狠狠地吻住关路可的嘴唇。
  他的亲吻霸道而凶狠,没有温情,没有欲望,只是单纯的侵略和攻击。
  结束了亲吻,曾易明看了看躺在沙发上仰视他的关路可,手松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他害怕自己再不走也许会作出什麽令他後悔的事情。
  房门在他身後被狠狠摔上。
  关路可靠在沙发上没有动,他听著曾易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看著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有些发愣。
  「笃笃笃……」有人从外面敲门。
  关路可心里一阵乱跳,他扭头看著房门渐渐打开,看到进来的人之後又转回了头。
  管家拿著一迭东西进来,毕恭毕敬地行礼而後对关路可说,「少爷,婚礼的请帖和菜单都定好了,您看一看。」
  关路可没理会。半天,才说了一句,「不用看了,安叔您来决定就好。」
  管家想了想,把这些放下,然後又拿了一迭照片走过去,「您礼服和戒指的样式也要挑一下。」
  关路可从沙发上起来,边往外走边不耐烦地说,「您来决定。」
  管家看著匆匆出门的关路可,叹了一口气。
  关路可坐在车里,看著远处的曾易明在运动场上一个人踢球。
  虽然只有一个人,曾易明奔跑的速度却很快,往球门里射球的时候力量也很大,而且他每次都往球门的门柱上踢,反弹回来的球被他用头或者胸部接住,然後带球快速奔跑,再一次重复刚刚的动作。
  没多久,他下了车。
  球场上,曾易明专注地看著在他脚下跟著他往前滚动的足球,他现在什麽都不必想,只剩下脚边的足球。
  不知道什麽时候,他身前多了一个人。曾易明停了一下,看著前面这个人的裤子和皮鞋,随後他带著球往旁边一闪绕了过去。
  关路可反身追了过来,脚也同时铲了过去,想把球踢出来。
  曾易明往上颠了一下球,人也跳了起来,落下时已经又缠住了球。
  关路可再追了过去。
  两个人不说话,也不看对方,却像是彼此较量著什麽。
  不一会儿,关路可停下来,用脚停住球,看著对面的曾易明。
  曾易明却不看他,微低著头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麽。
  「曾易明……」关路可先开口,可还没讲完话就看到曾易明冲了过来,到了他身边时,飞起一脚朝著球就踢过来,明显是要继续这场对抗。
  关路可有些恼怒,抢在曾易明之前,一脚把足球踢飞了出去,踢到哪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曾易明来不及收脚,身体顺著踢空的姿势倒了下去。
  也许是下意识,也许是有意,他倒下的时候双手抱住了关路可的腰,两个人一起摔到地上。
  曾易明撑起身体,两个人的身体随著呼吸若即若离。他看著身下的关路可,这麽近,这麽真实……
  「曾易明,」关路可伸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声音暗哑地开口,「你在想什麽?」
  曾易明专注地看著他,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我如果告诉你我想杀了你,你会不会吃惊。」
  关路可听到他的话没有吃惊,反而笑起来,他的声音变得低柔和缓,「其实我跟你想的一样。」
  曾易明伸手撩开他贴在脸上的头发,手背蹭过关路可的鬓角、耳朵,落在他的脖子上。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关路可忽然开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又笑起来,「梦见你背叛然後被抓回来。当时不知道是梦,还以为是真的,就拿了把枪对著你。」
  曾易明心里一空,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那你开枪了吗?」曾易明低声问,眉头紧紧地皱著。
  「你说呢?」关路可没回答,反问了一句。
  曾易明看著反问他的关路可。黑夜中,关路可的眼睛就像天空的星星一样,熠熠生辉,夺人心神。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你就开枪吧!」
  他的手还紧贴著关路可的脖子,颈动脉的跳动一下一下清晰而有力。曾易明心血来潮,手猛地收紧,关路可却不挣扎,仍然看著他没有移开视线。
  曾易明放开手,在关路可嘴唇张开吸气时,猛地低头吻住他,感觉空气从自己的口腔进入他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被关路可夺走太多,心口紧张而疼痛,几乎像是要被撕开一样。他紧紧地抱著关路可,想要吻得更深,贴得更近。
  关路可环抱著他,毫无保留地回吻,深入而急切。曾易明的亲吻像是点燃木材的火花,让他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曾易明说想杀了他,他知道那是因为什麽,他们也都明白如果现在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
  曾易明的亲吻渐渐从急迫和霸道变得轻柔细长,舌头抵住他的舌尖,慢慢地舔弄,轻轻地吸吮,欲望却渐渐升起。
  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摸索进去,沿著他的脖子、胸膛、腹部轻轻抚摸,像是要记住什麽一样,带著怜惜、带著爱欲。嘴唇贴上他裸露的皮肤,光滑、柔软,因为有些出汗带著点咸味,和著他身体发出的气味让曾易明欲罢不能。
  关路可「啊」地小声叫了一下,身体被噬咬的疼痛却让欲望更加巨大,伸手抱住曾易明的头,躺在深夜的操场上任由曾易明亲吻他的身体。
  当欲望进入曾易明的口腔时,关路可觉得温暖而满足,却还带著些不能抑制的难过。
  轻声的叹息随著夜风飘开。
  情欲渐渐累积,关路可觉得快要失控时,左右挣动著想让曾易明离开他的身体。
  「曾易明,快放开,我要……」
  曾易明的嘴唇和舌头却执著地继续挑逗,即便感觉到他那里明显的跳动和收缩,却还是不肯放开。
  关路可身体向上拱起,下巴也向上抬了起来,他难耐地左右扭头,想让曾易明离开他身体的企图却落空,最终还是释放在曾易明的嘴里。
  曾易明将身体移上来抱住他,两个人一起躺在操场上,看著头顶的星空什麽话都没有说。
  「曾易明,我以後还见得到你吗?」沈默了许久,关路可开口时的语调带著让人心疼的哀伤和茫然。
  曾易明沈默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猛地翻身坐起来,拉起关路可快步往公寓的方向走。
  关路可刚刚问的那句话,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听到,他以为关路可那麽冷静地安排订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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