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文学电子书 > 第二性 >

第114章

第二性-第114章

小说: 第二性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缮系郏捅匦胪瓿蒭n…soi[自在'和pour…soi[自为'这无法实现的综合;当一个人认为他可以成功地做到这一点时,这真可谓是快活、得意和充实的特别时刻。少女若是从镜子所映出的五官中看到了美、欲望、爱情和幸福,便会有意识地倍受鼓舞并予以相信,便会在她的一生中都追求那令人眩目的启示所带来的希望。即使一个女人不算太美,她也会看到她心灵的特殊财富洒遍了容貌,这足以令她深深陶醉。“她不可能因为美而受人仰慕,但是她有某种理想的魅力……”

即使不那么幸运的人有时能从镜子中享受到极大的喜悦,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仅仅作为一个肉体存在物,就足以令她们感到激动;这正如和男人在一起时,单是年轻女性的丰满肉体就足以令她们感到吃惊;而且由于觉得自己是单个的主体,她们还能够(虽然有点自欺欺人)忍受自己的特殊素质,具有个人魅力;她们将在容貌或身体中发现某种优美的、古怪的或有趣的特征。她们只是由于觉得自己是女人,才相信自己很美。

而且镜子并非是获得双我的唯一手段,尽管它是极其讨人喜欢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尝试通过内心对话造出两个自我。女人白天大多数时间都是独自干着讨厌的家务活儿,她有空闲通过想像树立特定的形象;她就像少女似的梦想未来;由于被封闭在漫无止境的现在,她重温自己的历史;她修改历史的方式竟然是引入美学原则,在她没死之前就把她的偶然生命变成了一种命运。

女人比男人留恋童年的往事:“当我还是个小女孩时……”她们还记得,她们在父母的保护下是独立的,未来展现在她们面前;如今她们可不那么安全,作为仆人或物件被束缚于现在;她们曾打算征服世界,眼下却陷入一般性之中,成为千千万万个妻子和主妇中的一个。

女人为她所成为的那种人感到遗憾,想在自己身上重新发现那个业已消失的孩子,甚至想让那个孩子重视。所以她竭力希望她的情趣、想法和情感能破天荒地保持新鲜性,甚至能保持某种奇特的蔑视世界的因素:“你是了解我的”;“我是多么好玩”;“我周围必须有花儿”;等等。她的脸色特殊,她有自己喜欢的音乐家,有独特的信仰和迷信,颇在一般人之上。她的独特个性表现在她的衣服和她的“内心”上;她形成的双我往往很粗糙,但有时她所塑造出来的明确人物也可以扮演女人的生活角色。许多女人从文学作品中的女主人公身上看到了自己已经被塑造成:“她可真像我呀!”这种认同可能被美丽浪漫的人物所促成,也可能被殉道的女主人公所促成。一个女人可能会顽固地想成为我们时代多愁善感女士的化身,也可能想成为失意妻子的化身:“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了。”斯特克尔就这样谈到属于此种类型的一个病人:“她在扮演悲剧性角色时得到了快感。”

这类女人所具有的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她们觉得被人误解了;周围的人们没有认识到她们的特殊素质;她们把别人所表现出的这种无知或冷淡,解释成这些人认为她们心中藏有秘密。实际上,她们许多人的心里确实一直埋藏着童年或青年时的某些事件,这些事件对她们的生活十分重要;她们知道,她们的正式传记不会和她们真正的生活经历混在一起。但自恋女人所扮演的女主角往往只是想像出来的,因为这样的女人在现实生活中缺乏自我实现;赋予她以个性的并不是具体的世界,而是一种隐秘的本原,一种有如燃素的模糊“力量”或“德性”。女人相信她所扮演的女主角是存在的,但她若是想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就会如挣扎的神经病患者那样,狠狠地忏悔无形的罪过。两者都有归结为空洞信念的“秘密”,这是她们内心深处的一把钥匙,可以解开她们的情感和行动之谜,并为它们进行辩护。正是由于她们十分缺乏意志以及由于她们的惰性,才产生了这种在神经病患者身上所存在的幻觉;而且正是由于女人无法表达自己,她才认为在她心里也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有关神秘女人的著名神话鼓励了这种信念,反过来又为这种信念所进一步证实。

由于有难以被人理解的巨大财富,女人认为她和悲剧性英雄一样,需要一种占统治地位的命运。她的整个生活都被美化,变成了一部神圣的戏剧。她穿着精心挑选出来的长袍站着时,既是身着法衣的祭司,又是由忠诚的双手所装饰的、并为她的信徒们的崇拜所提供的~尊偶像。她的家变成了对她顶礼膜拜的神殿。自恋女人将像关心她的服装那样关心对她加以烘托的家具和装饰品。

当女人在同伴面前展示自己或纵情于情人的怀抱时,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她是维纳斯,把美貌作为财富赋予了世界。这不是她自己,而是美的化身,当塞西尔·索雷尔打碎罩在比伯漫画上的玻璃时,她要捍卫的也正是这美的化身;我们从她的回忆录里可以看到,她的整个一生都在号召凡人俗子崇尚艺术。伊莎多拉·邓肯的情况也是如此,她在《我的生平》中这样描写她自己:

我在表演之后,穿着紧身外衣,头戴玫瑰花,是多么可爱。为什么不该有这种可爱!……一个整天用脑子工作的男人……为什么不该投入这美丽双臂的拥抱中,去抚慰他的痛苦,去追求美的、忘怀一切的那段时光?

自恋者的慷慨给她带来了好处,因为她从别人的眼睛比从镜子更可以看到她的双我被荣耀的光环围绕着。她若是无法找到彬彬有礼的观众,便会向忏悔神父、医生和精神分析学家敞开心扉;她也会向看手相者和算命先生讨教。“倒不是因为我相信他们,”一个电影小明星说,“而是因为我喜欢让人对我谈论我自己!”她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告诉给她的朋友;她想让她的情人变成听众,这种渴望比想让其他任何人当听众的渴望更急切。女人一旦陷入情网,的确很快就会忘掉她的自我;但许多女人无法有真正的爱恰恰是由于她们根本未忘掉自己。

她们宁愿有一个大舞台,也不愿有一个属于个人的斗室。所以社会对她们才是重要的;她们需要有在注视着她们的眼睛,需要有在倾听着她们的耳朵;作为角色,她们需要有最大限度的观众。玛丽·巴什基尔切夫在描写她的房间时公开表示:“当人们走进来发现我在写作时,我就是这样在舞台上。”她接着写道:“我已经决定把舞台好好布置一番。我要建造一个比萨拉的还要好的房子,还要有一个更大的工作室。”

至于德·诺阿耶夫人,她则写道:“过去我就喜欢现在我仍然喜欢又宽敞又热闹的地方……

而且我常常由于能够有许多客人,而确实原谅了朋友们,他们担心来这么多人会打扰我,我真诚地表示:我不喜欢对着空位于表演。”

衣服和谈话将使女性的表演爱好得到很大满足,但是有抱负的自恋者还希望她的自我表现方式能够不那么寻常并富于变化。尤其是,她往往会让她的生活变成博得大众喝彩的表演,很认真的在舞台上一直呆下去。德·史达尔夫人在《科林娜》一书中详细叙述了当她合著竖琴朗诵诗歌时,是怎样令一大群意大利人神魂颠倒的。她在瑞士科皮特别墅所最喜欢的消遣之一,就是朗读悲剧角色的对白;她和菲德拉一样,喜欢向自己的一个又一个情人发表热情的声明,装扮成希波里特。若是环境允许,任何事情都不会像公开献身于剧场那样,使自恋者得到极大的满足。“剧场,”乔吉特·勒布朗说,“给我带来了我久久所追求的东西:赞美的理由。今天它对我来说仿佛是对行动的滑稽模仿;它对暴躁的脾气是重要的。”

她的表达方式是惊人的。由于缺乏行动,女人发明了行动的替代物;对于某些人,剧场是一种有利的替代,况且女演员能够指向各种目标。演出对于有些人是谋生的手段,只不过是一种职业而已;对于另外一些人,它则可以带来用以达到风流目的的名声;而对于其他的人,它还可以带来她们自恋的胜利。较为伟大的女演员——瑞琪、杜丝——是一些真正的艺术家,她们通过自己所创造的角色超越了自我;但是三流演员则与此相反,她对自己要完成什么并不关心,只是去关心反映在她身上的荣耀;她首先想强调她自己的重要性。执着的自恋者,由于缺乏献身的能力,将会受到艺术的局限,犹如将会受到爱情的局限。

这种缺憾将会对她的全部活动产生重大影响。任何道路只要能够带来名声都会对她有诱惑力,但她永远不会全心会意地献身于任何一条道路。绘画、雕刻和文学,全都是要求进行艰苦的基础训练和付出个人努力的学科;许多女人都试过它们,但很快就放弃了,除非受到某种积极的创作欲望的驱使;而且许多可以坚持下来的人,实际上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她们固然在画架前度过了几小时,但她们太爱自己了,以至对绘画不可能有真正的爱,于是到头来只能是个失败者。当一个女人,能像德·史达尔夫人和德·诺阿耶夫人那样,成功地拿出好作品的时候,实际上她并没有把心思专门放在自我崇拜上;但是如瘟疫一般折磨大多数女作家的缺憾之一,是在毒化她们真诚的、限制并削弱她们地位的自爱。

然而,对自己的优越地位深信不疑的许多女人,却无法让这种地位在世界面前表现出来;

于是她们只能把为她们的优点所感动的某个男人当做中介,来实现自己的野心。这样的女人将不会借助于自由设计去瞄向她自己的价值;她希望把现成价值附在自我身上,所以她转向有影响和名望的男人,希望认同于他们,成为灵感、诗神和埃吉丽亚。梅布尔·道奇卢汉与劳伦斯的关系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她希望“能诱导他的思想,迫使他的思想拿出一些作品”;

她需要他的洞察力,他的丰富想像力;她在让他写作时感受到了一种主动性,一种对她无事可做之悲哀的补偿。她想让劳伦斯通过她去征服,去赢得她在陶斯的利益。同样,乔吉特·勒布朗也希望能够成为海特林克的“食粮和火焰”;不过她还希望在他的书上能出现她的名字。

我们在这里没有必要去讨论野心勃勃的女人,是如何利用男人去达到自己的目的的,但要讨论女人是如何受到旨在取得重要地位的主观欲望的激发的,这种欲望没有客观目的,仅仅热衷于窃取别人的超越性。她们永远不会成功,但却善于向自己隐瞒失败,善于让自己相信她们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她们知道自己是可爱的、令人满意的、值得赞美的,所以她们信心十足,相信自己会被别人爱,会被别人渴望和赞美。

这些幻觉可以导致真正的神经错乱,克莱朗博不无道理地认为,色情狂是一种“职业病”;

要感到自己是女人,就要感到自己是一个理想的客体,感到自己是被人渴望和爱的。耐人寻味的是,有被爱幻觉的病人十有八九是女人。十分清楚,她们在想像中的情人身上,所要求的是对她们自恋的神化。她们希望赋予自恋以无可置疑的价值,而这种价值可以由诸如神父、医生、律师或任何上流男人来赋予。他的行为揭示了一个绝对真理,这就是他所想像的情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