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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曾国藩家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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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告与鸿儿。就中能体会一二字,便有日进之象。

    泽儿天质聪颖,但嫌过于玲珑剔透,宜从浑字上用些工夫。鸿儿则从勤率上用
些工夫。用工不可拘苦,须探讨些趣味出来。

    余身体平安,告尔母放心,此嘱。

              谕诸儿  同治五年六月十六日·济宁

                        谈纂修县志事。

字谕纪泽纪鸿:沅叔足疼全愈,深可喜慰,惟外毒遽廖,不知不生内疾否?

    唐文李、孙二家,系指李翱、孙樵。“八家”始于唐荆川之文编,至茅鹿门而
其名大定。至储欣同人而添孙、李二家,御选《唐宋文醇》亦认储而增为十家。以
全唐皆尚骈俪之文,故韩、柳、李、孙四人之不骈者为可贵耳。

    湘乡修县志,举尔纂修,尔学未成就,文甚迟钝,自不宜承认,然亦不可全
辞。一则通县公事,吾家为物望所归,不得不竭力赞助;二则尔惮于作文,正可借
此逼出几篇。天下事无所为而成者极少,有所贪有所利而成者居其半,有所激有所
逼而成者居其半。

    尔篆韵钞华,宜从古文上用功。余不能文而微有文名,深以为耻;尔文更浅而
亦获虚名,尤不可也。吾友有山阳鲁一同通父,所撰《邳州志》《清河县志》,即
为近日志书之最善者,此外再取有名之志为式,议定体例,俟余核过,乃可动手。

              谕纪泽  同治五年十月十一日·周家口

         ·大家之作,自有特色。必与古人不同.方可称大家。

字谕纪泽:尔读李义山诗,于情韵既有所得,则将来于六朝文人诗文,亦必易于契
合。

    凡大家名家之作,必有一种面貌,一种神态,与他人迥不相同。譬之书家,
羲、献、欧、虞、诸、李、颜、柳,一点一画,其面貌既截然不同,其神气亦全无
似处。本朝张得天、何义门虽称书家,而未能尽变古人之貌,故必如刘石庵之貌异
神异,乃可推为大家。

    诗文亦然,若非其貌其神通绝群伦,不足以当大家之目。渠既通绝群伦矣,而
后人读之,不能辨识其貌,领取其神,是读者之见解未到,非作者之咎也。

    尔以后读古文古诗,谁当先认其貌,后观其神,久之目能分别蹊径。今人动指
某人学某家,大抵多道听途说,扣望把炮之类,不足信也。君子贵于自知,不必随
众口附和也。

    余病已大愈,尚难用心,日内当奏请开缺。近作古文二首,亦尚入理.今冬或
可再作数首。唐镜海先生殁时,其世兄求作墓志,余已应允,久未动笔,并将节略
失去,尔向唐家或贺世兄处索取行状节略寄来。

    罗山文集年谱未带来营,亦向易艺生先生索一部付来,以便作碑,一偿夙诺。

    纪鸿初六日自黄安起程,日内应可到此。

             谕纪鸿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三日·周家口

            ·决计不复作官。不居大位车大名,或可免
                大祸大谤。须时时作罢官衰替之想。

字谕纪鸿:余定于正初北上,顷已附片复奏。届时鸿儿随行,二月回豫,鸿儿三月
可还湘也。

    余决计此后不复作官,亦不作回籍安逸之想,但在营中照料杂事,维系军心。
不居大位享大名,或可免于大祸大谤。若小小凶咎,则亦听之而已。

    余近日身体颇健,鸿儿亦发胖。

    家中兴衰,全系乎内政之整散。尔母率二妇诸女,于酒食纺绩二事,断不可不
常常勤习。目下官虽无恙,须时时作罢官衰替之想。至嘱至嘱。

           谕纪泽  同治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周家口

                      莫作代代做官之想。

字谕纪泽:余自奉回两江本任之命,两次具疏坚辞、皆未俞允,训词肫挚,只得道
旨暂回徐州按受关防,令少泉得以迅赴前敌,以慰宸觐。余自揣精力日衰,不能多
阅文牍,而意中所欲看之书又不肯全行割弃,是以决计不为疆吏,不居要任,两三
月内,必再专疏恳辞。

    余近作书箱,大小如何廉舫八箱之式。前后用横板三块,如吾乡仓门板之式。
四方上下皆有方木为柱为匡,顶底及两头用板四箱装之,出门则以绳络之而可挑,
在家则以架案之而可累两箱三箱四箱不等,开前仓板则可作柜,再开后仓板则可过
风。当作一小者送回,以为式样。吾县木作最好而践,尔可照样作数十箱,每篇不
过费钱数百文。

    读书乃寒士本业,切不可有官家风味。吾于书箱及文房器具,但求为寒士所能
备者,不求珍异也。家中新居宫法,一切须存此意。莫作代代做官之想,须作代代
做士民之想,门外担控“宫太保第”一匾而已。

               谕诸儿  同治九年六月初四日·保定署中

                  赴律前预立遗嘱。文章麦稿,不可发
                      刻。克勤克俭,不忮不求。

余即日前赴天津,查办殴毙洋人焚毁教堂一案。外国性情凶悍,津民习气浮嚣,俱
难和协,将来构怨兴兵,恐致激成大变。余此行反复筹思,殊无良策。

    余自咸丰三年募勇以来,即自誓效命疆场。今老年病躯,危难之际,断不肯吝
于一死,以自负其初心。恐邂逅及难,而尔等诸事无所禀承,兹略示一二,以备不
虞。

    余若长逝,灵枢自以由运河搬回江南归湘为便,中间虽有临清至张秋一节须改
陆路,较之全行陆路者差易。去年由海部送来之书籍、木器等过于繁重,断不可全
行带回,须细心分别去留,可送者分送,可毁者焚毁,其必不可夺者乃行带归,毋
贪琐物而花途费。其在保定自制之木器全行分送。沿途谢绝一切,概不收礼,但水
陆略求兵勇护送而且。

    余历年奏摺,令胥吏择要钞录,今已钞一多半,自须全行择钞。钞毕后存之家
中,留与子孙观览,不可发刻送人,以其间可存者绝少也。

    余所作古文,黎莼斋抄录颇多,顷渠已照钞一分寄余处存稿,此外黎所未钞之
文,寥寥无几,尤不可发刻送人。不符篇积太少,且少壮不克努力,志力而才不足
以副之,刻出适以彰其陋耳。如有知旧劝刻余集者,婉言谢之可也,切嘱切嘱。

    余生平略涉先儒之书,见圣贤教人修身,千言万语,而要以不忮不求为重。忮
者,嫉贤害能,妒功争宠,所谓“怠者不能修,忌者畏人修”之类也。求者,贪利
贪名,怀土怀惠,所谓“未得患得,既得患失”之类也。忮不常见,每发露于名业
相修、势位相埒之人;求不常见,每发露于货财相接、仕进相妨之际。将欲造福,
先去忮心,所谓“人能充无欲害人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将欲立品,先去求
心,所谓“人能充无穿窗之心,而仁不可胜用也”。佐不去,满怀皆是荆棘;求不
去,满腔日即卑污。余于此二者常加克治,恨尚未能扫除净尽。尔等欲心地干净,
宜于二者痛下工夫,并愿子孙世世戒之。附作《忮求诗二首》录右。

    历览有国有家之兴,皆由克勤克俭所致,其衰也则反是。余生平亦颇以勤字自
励,而实不能勤,故读书无手钞之册,居官无可存之牍。生平亦好以俭字教人,而
自问实不能俭,今置中内外服役之人,厨房日用之数,亦云著矣。其故由于前在军
营,规模宏阔,相沿未改;近因多病,医药之资,漫无限制。由俭入奢,易于下
水;由奢反俭,难于登天。在两江交卸时,尚存养廉二万金,在余初意不料有此,
然似此放手用去,转瞬即已立尽。尔辈以后居家,须学陆梭山之法,每月用银若干
两,限一成数,另封秤出,本月用毕,只准赢馀,不准亏欠。衙门奢侈之习,不能
不彻底痛改。余初带兵之时,立志不取军营之钱以自肥其私,今日差幸不负始愿,
然亦不愿子孙过于贫困,低颜求人,惟在尔辈力崇俭德,善待其后而已。

    孝友为家庭之祥瑞,凡所称因果报应,他事或不尽验,独孝友则立获吉庆,反
是则立获殃祸,无不验者。吾早岁久宦京师,于教养之道多疏,后来展转兵间,多
获诸弟之助,而吾毫无稗益于诸弟。余兄弟妹妹各家,均有田宅之安,大抵皆九弟
扶助之力。我身殁之后,尔等事两叔如父,事叔母如母,视堂兄弟如手足。凡事皆
从省啬,独待诸叔之家则处处从厚,待堂兄弟以德业相劝、过失相规,期于彼此有
成,为第一要义。其次则亲之欲其贵,爱之欲其富,常常以吉祥善事代诸昆季默为
祷祝,自当神人共钦。温甫、季洪两叔之死,余内省觉有惭德。澄候、沅甫两叔渐
老,余此生不审能否相见。尔辈若能从孝友二字切实讲求,亦足为我弥缝缺憾耳。

                        附忮求诗二首

    善莫大于恕,德莫凶手妒。妒者妾妇行,琐琐奚比数。已拙忌人能,己塞忌人
遇。已若无事功,忌人得成务。已若无党援,忌人得多助,势位苟相敌,畏逼又相
恶。已无好闻望,忌入文名著。已无贤子孙,忌人后嗣裕。争名日夜奔,争利东西
骛。但期一身荣,不惜他人污。闻灾或欣幸,闻祸或悦豫。问渠何以然,不自知其
故。尔室神来格,高明鬼所顾。天道常好还,嫉人还自误。由明丛诟忌,乖气相回
互。重春灾汝躬,轻如减汝诈。我今告后生,悚然大觉悟。终身让人道,曾不失寸
步。终身祝人善,曾不损尺布。消除嫉妒心,普天零甘露。家家获吉祥,我亦无恐
怖。
                                                (右不忮)

    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岂无过人姿,多欲为患害。在约每思丰,居团常求
泰。富求千乘车,贵求万钉带。未得求速偿,既得求勿坏。芬馨比椒兰,磐固方泰
岱。求荣不知厌,志亢神愈(忄太)。岁燠有时寒,日明有时晦。时来多善缘,运
去生灾怪。诸福不可期,百殃纷来会。片言动招尤,举足便有碍。戚戚抱殷忧,精
爽日凋擦。矫首望八荒,乾坤一何大。安荣无遽欣,患难无遽憝。君看十人中,八
九无倚赖。人穷多过我,我穷犹可耐。而况处夷途,奚事生嗟忾?于世少所求,俯
仰有馀快。侯命堪终古,曾不愿乎外。

                                                (右不忮)

    致夫人(1封)

                致欧阳夫人  同治六年五月初五日

              居官不过偶然之事,居家乃是长久之计。
                 凡盛必有衰,不可不预为之计。

欧阳夫人左右:自余回金陵后,诸事顺遂,惟天气亢旱,虽四月二十四、五月初三
日两次甘雨,稻田尚不能栽插,深以为虑。

    科一出痘,非常危险,幸祖宗神灵庇佑,现已全愈,发体变一结实模样。十五
日满两个月后,即当遣之回家,廿六月中旬可以抵湘。如体气日旺,七月中旬赴省
乡试可也。

    余精力日衰,总难多见人客。算命者常言十一月交癸运,即不吉利。余亦不愿
久居此官,不欲再接家眷东来。

    夫人率儿妇辈在家,须事事立个一定章程。居官不过偶然之事,居家乃是长久
之计。能从勤俭耕读上做出好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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