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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金史-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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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禽主将。曩则畏我如彼,今则侮我如此。夫以夏人既非前日,奈何以宋人独如

前日哉。愿陛下思其胜之之利,又思败之之害,无悦甘言,无贻后悔。”章奏不

报。时全果大败于淮上,一军全没。宣宗责诸将曰:“当使我何面目见杨云翼耶?”

河朔民十有一人为游骑所迫,泅河而南,有司论罪当死,云翼曰:“法所重

私渡者,防奸伪也。今平民为兵所迫,奔入于河,为逭死之计耳。今使不死于敌

而死于法,后惟从敌而已。”宣宗悟,尽释之。哀宗以河南旱,诏遣官理冤狱,

而不及陕西,云翼言:“天地人通为一体,今人一支受病则四体为之不宁,岂可

专治受病之处而置其余哉。”朝廷是之。

司天有以《太乙新历》上进者,尚书省檄云翼参订,摘其不合者二十余条,

历家称焉。所著文集若干卷,校《大金礼仪》若干卷,《续通鉴》若干卷,《周

礼辨》一篇,《左氏》、《庄》、《列赋》各一篇,《五星聚井辨》一篇,《县

象赋》一篇,《勾股机要》、《象数杂说》等著藏于家。

赵秉文,字周臣,磁州滏阳人也。幼颖悟,读书若夙习。登大定二十五年进

士第,调安塞簿,以课最迁邯郸令,再迁唐山。丁父忧,用荐者起复南京路转运

司都勾判官。明昌六年,入为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上书论宰相胥持国当罢,

宗室守贞可大用。章宗召问,言颇差异,于是命知大兴府事内族膏等鞫之。秉文

初不肯言,诘其仆,历数交游者,秉文乃曰:“初欲上言,尝与修撰王庭筠、御

史周昂、省令史潘豹、郑赞道、高坦等私议。”庭筠等皆下狱,决罚有差。有司

论秉文上书狂妄,法当追解,上不欲以言罪人,遂特免焉。当时为之语曰:“古

有朱云,今有秉文,朱云攀槛,秉文攀人。”士大夫莫不耻之。坐是久废,后起

为同知岢岚军州事,转北京路转运司支度判官。承安五年冬十月,阴晦连日,宰

相张万公入对,上顾谓万公曰:“卿言天日晦冥,亦犹人君用人邪正不分,极有

理。若赵秉文曩以言事降授,闻其人有才藻,工书翰,又且敢言,朕非弃不用,

以北边军事方兴,姑试之耳。”泰和二年,召为户部主事,迁翰林修撰。十月,

出为宁边州刺史。三年,改平定州。前政苛于用刑,每闻赦将至,先掊贼死乃拜

赦,而盗愈繁。秉文为政,一从宽简,旬月盗悉屏迹。岁饥,出禄粟倡豪民以赈,

全活者甚众。

大安初,北兵南向,召秉文与待制赵资道论备边策,秉文言:“今我军聚于

宣德,城小,列营其外,涉暑雨,器械弛败,人且病,俟秋敌至将不利矣。可遣

临潢一军捣其虚,则山西之围可解,兵法所谓‘出其不意、攻其必救’者也。”

卫王不能用,其秋宣德果以败闻。寻为兵部郎中,兼翰林修撰,俄转翰林直学士。

贞祐初,建言时事可行者三:一迁都,二导河,三封建。朝廷略施行之。明

年,上书愿为国家守残破一州,以宣布朝廷恤民之意,且曰:“陛下勿谓书生不

知兵,颜真卿、张巡、许远辈以身许国,亦书生也。”又曰:“使臣死而有益于

国,犹胜坐糜廪禄为无用之人。”上曰:“秉文志固可尚,然方今翰苑尤难其人,

卿宿儒,当在左右。”不许。四年,拜翰林侍讲学士,言:“宝券滞塞,盖朝廷

初议更张,市肆已妄传其不用,因之抑遏,渐至废绝。臣愚以为宜立回易务,令

近上职官通市道者掌之,给以银钞粟麦缣帛之类,权其低昂而出纳。”诏有司议

行之。

兴定元年,转侍读学士。拜礼部尚书,兼侍读学士,同修国史,知集贤院事。

又明年,知贡举,坐取进士卢亚重用韵,削两阶,因请致仕。金自泰和、大安以

来,科举之文其弊益甚。盖有司惟守格法,所取之文卑陋陈腐,苟合程度而已,

稍涉奇峭,即遭绌落,于是文风大衰。贞祐初,秉文为省试,得李献能赋,虽格

律稍疏而词藻颇丽,擢为第一。举人遂大喧噪,诉於台省,以为赵公大坏文格,

且作诗谤之,久之方息。俄而献能复中宏词,入翰林,而秉文竟以是得罪。

五年,复为礼部尚书,入谢,上曰:“卿春秋高,以文章故须复用卿。”秉

文以身受厚恩,无以自效,愿开忠言、广圣虑,每进见从容为上言,人主当俭勤、

慎兵刑,所以祈天永命者,上嘉纳焉。哀宗即位,再乞致仕,不许。改翰林学士,

同修国史,兼益政院说书官。以上嗣德在初,当日亲经史以自裨益,进《无逸直

解》、《贞观政要》、《申鉴》各一通。

正大九年正月,汴京戒严,上命秉文为赦文,以布宣悔悟哀痛之意。秉文指

事陈义,辞情俱尽。及兵退,大臣欲称贺,且命为表,秉文曰:“《春秋》‘新

宫火,三日哭’。今园陵如此,酌之以礼,当慰不当贺。”遂已。时年已老,日

以时事为忧,虽食息顷不能忘。每闻一事可便民,一士可擢用,大则拜章,小则

为当路者言,殷勤郑重,不能自已。三月,草《开兴改元诏》,闾巷间皆能传诵,

洛阳人拜诏毕,举城痛哭,其感人如此。是年五月壬辰,卒,年七十四,积官至

资善大夫、上护军、天水郡侯。

正大间,同杨云翼作《龟鉴万年录》上之。又因进讲,与云翼共集自古治术,

号《君臣政要》为一编以进焉。秉文自幼至老未尝一日废书,著《易丛说》十卷,

《中庸说》一卷,《扬子发微》一卷,《太玄笺赞》六卷,《文中子类说》一卷,

《南华略释》一卷,《列子补注》一卷,删集《论语》、《孟子解》各一十卷,

《资暇录》一十五卷,所著文章号《滏水集》者三十卷。

秉文之文长于辨析,极所欲言而止,不以绳墨自拘。七言长诗笔势纵放,不

拘一律,律诗壮丽,小诗精绝,多以近体为之,至五言古诗则沉郁顿挫。字画则

草书尤遒劲。朝使至自河、湟者,多言夏人问秉文及王庭筠起居状,其为四方所

重如此。

为人至诚乐易,与人交不立崖岸,未尝以大名自居。仕五朝,官六卿,自奉

养如寒士。杨云翼尝与秉文代掌文柄,时人号“杨赵”。然晚年颇以禅语自污,

人亦以为秉文之恨云。

赞曰:杨云翼、赵秉文,金士巨擘,其文墨论议以及政事皆有足传。云翼谏

伐宋一疏,宣宗虽不见听,此心何愧景略。庭筠之累,秉文所为,兹事大愧高允。

韩玉,字温甫,其先相人,曾祖锡仕金,以济南尹致仕。玉明昌五年经义、

辞赋两科进士,入翰林为应奉。应制一日百篇,文不加点。又作《元勋传》,称

旨,章宗叹曰:“勋臣何幸,得此家作传耶!”泰和中,建言开通州潞水漕渠,

船运至都。升两阶,授同知陕西东路转运使事。

大安三年,都城受围。夏人连陷邠、泾,陕西安抚司檄玉以凤翔总管判官为

都统府募军,旬日得万人,与夏人战,败之,获牛马千余。时夏兵五万方围平凉,

又战于北原,夏人疑大军至,是夜解去。当路者忌其功,驿奏玉与夏寇有谋,朝

廷疑之,使使者授玉河平军节度副使,且觇其军。先是,华州李公直以都城隔绝,

谋举兵入援,而玉恃其军为可用,亦欲为勤王之举,乃传檄州郡云:“事推其本,

祸有所基,始自贼臣贪容奸赂,继缘二帅贪固威权。”又云:“裹粮坐费,尽膏

血于生民。弃甲复来,竭资储于国计。要权力而望形势,连岁月而守妻孥。”又

云:“人谁无死,有臣子之当然。事至于今,忍君亲之弗顾。而谓百年身后,虚

名一听史臣。只如今日目前,何颜以居人世。”公直一军行有日矣,将有违约、

国朝人有不从者,辄以军法从事。京兆统军便谓公直据华州反,遣都统杨珪袭取

之,遂置极刑。公直曾为书约玉,玉不预知,其书乃为安抚所得。及使者觇玉军,

且疑预公直之谋,即实其罪。玉道出华州,被囚,死于郡学。临终书二诗壁间,

士论冤之。

子不疑,字居之。以父死非罪,誓不禄仕。藏其父临终时手书云:“此去冥

路,吾心皓然,刚直之气,必不下沉。儿可无虑。世乱时艰,努力自护,幽明虽

异,宁不见尔。”读者恻然。

冯璧,字叔献,真定县人。幼颖悟不凡,弱冠补太学生。承安二年经义进士,

制策复优等,调莒州军事判官,宰相奏留校秘书。未几,调辽滨主簿。县有和籴

粟未给价者余十万斛,散贮民居,以富人掌之,有腐败则责偿于民,民殊苦之。

璧白漕司,即日罢之,民大悦。

泰和四年,调鄜州录事。明年,伐蜀,行部檄充军前检察,帅府以书檄委之。

章宗欲招降吴曦,诏先以文告晓之,然后用兵。蜀人守散关不下,金兵杀获甚众,

璧言:“彼军拒守而并祸其民,无乃与诏旨相戾乎?”主帅憾之,以璧招两当溃

卒,璧即日率风州已降官属淡刚、李果偕行。道逢军士所得子女金帛牛马皆夺付

刚,使归其家,军士则以违制决遣之。比到两当,军民三万余众鼓舞迎劳,璧以

朝旨慰遣之。及还,主帅嘉其能,奏迁一官。五年,自东阿丞召补尚书省令史,

用宗室承晖荐授应奉翰林文字,兼韩王府记室参军。俄转太学博士。至宁初,忽

沙虎弑逆,遂去官。

宣宗南迁,璧时避兵东方,由单父渡河诣汴梁,时相奏复前职。贞祐三年,

迁翰林修撰。时山东、河朔军六十余万口,仰给县官,率不逞辈窜名其间。诏璧

摄监察御史,汰逐之。总领撒合问冒券四百余口,劾案以闻,诏杖杀之,故所至

争自首,减几及于半。复进一官。初,监察御史本温被命汰宗室从坦军于孟州,

军士欲谋变,本温惧不知所为。寻有旨,北军沈思忠以下四将屯卫州,余众果叛

入太行。于是,密院奏以璧代本温竟其事。璧驰至卫,召四将喻以上意。思忠等

挟叛者请还奏之,璧责以大义,将士惭服,不日就汰者三千人。

六月,改大理丞,与台官行关中,劾奏奸脏之尤者商州防御使宗室重福等十

数人,自是权贵侧目。

兴定四年,以宋人拒使者于淮上,遣兵南伐,诏京东总帅纥石烈牙吾塔攻盱

眙,牙吾塔不从命,乃率精骑由滁州略宣化,纵兵大掠。故兵所至原野萧条,绝

无所资,宋人坚壁不战,乃无功而归。行省奏牙吾塔故违节制,诏璧佩金符鞫之。

璧驰入牙吾塔军,夺其金符,易以他帅摄。牙吾塔入狱,兵士哗噪,以吾帅无罪

为言,璧怒责牙吾塔曰:“元帅欲以兵抗制使耶?待罪之礼恐不如此,使者还奏,

狱能竟乎。”牙吾塔伏地请死,璧曰:“兵法,进退自专,有失机会以致覆败者

斩。”即拟以闻,时议壮之。

十月,改礼部员外郎,权右司谏、治书侍御史。诏问时务所当先者,璧上六

事,大略言减冗食,备选锋,缓疑似以慎刑,择公廉以检吏,屯戍革朘削之弊,

权贵严请托之科。又条自治之策四,谓别贤佞,信赏罚,听览以通下情,贬损以

谨天戒。诏以东方饥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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