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文学电子书 > 危情使馆 >

第11章

危情使馆-第11章

小说: 危情使馆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割下了他的脑袋。”

“耐德!”

“还有他的yīn茎,不过我不说你也能料到。劳驾你看一下酒柜门有没有关严。”

“你知道,每个军人的指纹都已存入档案。可是过了好久,我们才从国内搞来死者的确切身份证明。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唯一的依据就是指纹。我总是说我们,其实就是我。这馊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是我让威考夫栽进去的。奥莱格又不愿受到牵连,所以不是我们。那扇冰柜门……”

他瞟了一眼手中握着的状若保龄球柱的矿泉水瓶,轻飘飘地掷出去,砸到酒柜门上,断成几块绿色的玻璃片。

“你好像没费力气?”简说。“这种瓶子其实挺结实的。”

“它紧紧堵着我的心窝,”耐德解释自己刚才因何勃然失态,“这件让我厌烦透顶的陈年旧事。”

“已经讲过多少次了,是吗?”

“不,今天第一回。”

“剩下的找时间再讲吧。”她柔声相劝。“它让你伤心了。”

“差不多快完了。一星期以后的一个晚上,在波恩我们自己的寓所里。勒维妮与几个姑娘去一家迪斯尼影院看电影,说英语,配有德文字幕的片子。”

“勒维妮喜欢模仿迪斯尼影片中主人公的话,是吗?”

“也常说二战期间美国军中流行的俚语。”

“什么罗杰啦,威尔可啦,一套一套的。”简附和道。

“我从办公室回到寓所,看见勒维妮留的一张条子,说微波炉里给我留着晚餐。当时屋子里已经有几小时没人待了。我打开冰箱取——”他的喉咙哽住了。

“一瓶毕雷矿泉水。”简替他回答。

“他在里面。”

“什么?”

“他的头。他们一直撑开他的眼皮,直到尸体僵直。于是,威考夫眼泛死光直勾勾地瞪着我。”

“天哪!”

“想想看,倘若哪位姑娘先看到这个头?”

“不敢想象!”

为了有事可做,简从床上下地,弯腰屈膝,仔细拣起碎玻璃片,扔进废纸篓里。然后打开酒柜门复又关上,让耐德看得清清楚楚。

耐德看着她,心里骤然涌上一股喜悦的热流。有人在做一件有益的、不会给他心灵投下阴影的事情。凝眸注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裸体蹲在地上,俨若画师眼前的模特儿,脊背弯成优美的弧线,随意伸出两只纤细的胳膊,这委实是一件赏心乐事。

她的乌黑长发,平时盘上头顶挽成一个法国女佣式发髻,此时早已披散在身上,像是一股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上面隐约泛着一片忽明忽暗的蓝光,犹如烧旺的煤堆上摇曳着的蓝色火苗。

耐德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刚才提起伤心的往事,悲痛得难以自制,同样也只是短暂的一瞬。谈话有助于他排忧遣闷,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心灵的创伤是永远无法愈合的。

“我记得什么地方读过这个故事。”简说着,上床钻进床单和他偎依在一起。“上帝,你怎么全身冰凉!”她蜷缩起两条长腿,紧紧贴住他的上腹部。“不过我记得它和美国大使馆没有关系。”

他俩默然无语地相互对视。耐德撇嘴一笑:“这叫反向公关,懂吗?花钱让报纸保持沉默。”

“对你们为自己国家做的这些事秘而不宣,呃,弗兰契?”

耐德点点头。“我们得谎称他的头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找到的。不过,让威考夫之死归入死因不明的档案,这对他家里人是太不公平了。他们……是我告诉的……这是头号机密,简。我来伦敦上任前回国休假,去过威斯康星,作为威考夫的好友——对他父母撒了谎。他俩都是学校教师,聪明解事,悟性极高,就是有点认死理。他们一辈子向学生讲的都是些不容置疑的大实话,乍听到儿子的死讯,又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很难想得开。”

“我母亲也是教师,”简说,“我父亲坚持让司机每天早晨送她到校,放学以后接她回家。她至今仍在布鲁克林区一所小学任教,里面尽是些跟人捣乱的小痞子。”

“她遭到过几次抢劫?”

“一次也没有。那些小流氓见她坐专车又有固定司机,还以为她跟哪个恐怖集团有联系呢。”

两人轻松畅快地笑了一阵,又陷入沉默。

“威考夫的母亲,”耐德忍不住开了腔,“对于她儿子的死因,倒是猜出了几分。可是任你想象力再丰富,也绝对想不到他会死得这么惨。我今天还是吃不准,那些恶棍杀他是为了取乐,还是新纳粹恐怖组织事先截获了我们的密谋?单凭冰箱里的一个头是不能得出可靠结论的。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死是由我的过失造成的。”

“不是你的过失。”简忙不迭地纠正。

“不容推委的过失。”耐德语气坚定地说。“另外,割下他脑袋的人,具有屠夫操刀割肉的实际经验。我花了几个月想在这方面取得突破,然而却一无所……再有,威考夫不是我派出去送死的第一个小伙子,而是来自内恩拿的小伙子中的第一个。军队中谁都知道,无论是战时还是平时,指挥的权力就是生杀予夺的权力。”

简将身子稍稍挪后一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另一侧。“所以,你在军中该做的漂亮事,”她的喃喃细语和沃恩·威廉姆斯那猫叫似的乐曲声交织在一起,“就是尽你所能,高高登上晋升的阶梯。”

“任你爬多高,总有人压着你。”耐德哈哈笑着,又咳起来。“我真不想让你操这些心,简。”

简有些不情愿地朝他转过身来,两道浓眉下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射出探寻的目光,扫视着他的面庞。“弗兰契,军队中这种事太多了,别让它老是折磨自己。也许这小伙子与你的关系真的不同一般?”

“我喜欢这孩子。他的死是个错误。可他不过是军方为了炫耀战绩而每天统计的许多具尸体之一。一场残酷的游戏。我们用尸体累计积分,解甲回乡的老兵会说:‘噢,嗬,伙计,我们的人真给敌人颜色看了。’设计这场游戏的人会说:‘瞧瞧,我们的公民看到军队的辉煌战绩是多么开心,我们有资格再连任一届。’像我这样替他们玩游戏的白痴会说:‘长官,瞧我得了高分,该让我晋升一级。’总之,每个人都能心满意足地乐上好一阵。”

收音机里的音乐戛然而止。播音员报告了刚才播出的音乐,略停片刻,一串嘟嘟嘟的信号提醒人们对时并收听新闻。

“……对定于下周在日内瓦举行的裁军会议将产生消极影响……”

“弗兰契,”简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们早就该离开旅馆了。”

“不,还没到时问。”她的两只大眼睛似乎攫牢了他的目光。“‘游戏’的确切含义是什么,是一种修辞手段,还是谍报活动的委婉语?”

耐德悄悄地翻身下床,去取整整齐齐地搭在长沙发两侧扶手和靠背上的衣裳。他穿上内裤和袜子,站住不动,收音机里的一则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的膝盖!你该去看医生。”

“不碍事。”

“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慢跑健身,”简数落道,“弗兰契,你真傻,有没有让医生看一下?”

他用衬衫遮住膝盖,闪烁其辞地敷衍:“最近没有。”

“别逞什么英雄了,弗兰契。”

“穿上军装,就得有股英雄气概。”

她一骨碌跳下床,站在他面前,眼里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我们处在和平时期。像我这样的人愿意处在和平时期,我们不需要英雄。”

随之而来的沉默使屋里的气氛骤然凝滞。简和解地笑了,尽管笑得有点勉强。“唔,我又撒谎了。”她取下搭在他身上的衬衫。“我肯定需要一个英雄,你也一样。”她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转过他的身体,帮他穿上衬衣。“你这膝盖有没有擦点药膏什么的?”

耐德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凝神谛听广播新闻。

“……绝不会忍气吞声地接受西方的侮辱和讹诈,毛拉告诉记者。历史上曾经有一段时期,他指出,从西班牙到巴尔干半岛的南部欧洲处于伊斯兰的统治之下。他警告……”

“妙啊。”简说道。“他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吗?还是我不懂游戏的含义?”

耐德套上长裤。“简,谁也不敢挑起进攻。你丧失一切以后,那些政客就失去了他们赖以发号施令的一切;就连支持他们的那些公司,也会失去愿意购买商品的顾客。所以说,最热爱和平的人是在华盛顿和莫斯科。别笑,简。只要我们继续玩游戏,统计尸体与原子弹造成的浩劫相比,就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损失。因此,谁能说玩一场游戏,不是保全我们性命的最佳途径呢?”

“喔,别说了,弗兰契。”

他伸手去取夹克,不等拿到便陡然停住,身体前倾,像是在照相机前迅速摆好一个姿势,同时满面怒容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一个正在受审的犯人。她踌躇了一会问:“你落下这种毛病有多久了?”

“很久了。”他拎起夹克。“那是在可怜的威考夫死了以后,他的死对我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简将头发梳理整齐拢起,扎上一根橡皮筋,轻轻套入一顶头巾式女帽内。“我知道美国的那帮政治骗子只想保牢官位,我知道统治苏联的也是一帮凶暴粗鲁的混蛋。可是像我们这样替他们效劳的人绝对不能自命不凡,否则到头来只能生气,骂娘,热情消失殆尽。像你这样,弗兰契。就像你这样。”

“说得不错。”弗兰契轻轻摩挲着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热情消失了吗?”

“快走吧,弗兰契。立刻离开。如果我在办公楼碰到你,离我远点。”说着,又朝镜中窥视他的神情。“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好吗?”

他费力地挤出一脸苦笑,活像马戏团的小丑。“好点了吧?”

“还不如愁眉紧锁的样子好看哩。”她倚靠在他的胳膊上,把他身子转过来,紧紧搂了一会。“你没事吧?”

“不知道你为我做了什么,甚至是毫不费力地做了什么,使我能够继续干自己的事。”

她那惊讶的目光朝他脸上不停地扫视。“那也是危险的,我开始明白我到底爱上了谁。你就是一切,或者什么也不是,对吧?”

“别多想了。”

“你以前满怀一腔爱国热情,现在却是如此玩世不恭。你和勒维妮曾经有过的抱负都已消失殆尽。”

“我在没认识你之前早就是这样了。”

她颔首赞同。“是的,不过且听我一言,弗兰契。我这样分析你的为人,是很自私的。因为你我二人正将我们拥有的一切押在……这局牌、这场赌博上。我想变得一身轻松,而不是心情沉重,因为再过几分钟,你我都得坐在各自的办公桌边。”

他一时语塞。接着,吻她两边的面颊,轻柔而又有力地吻着。“我爱你,威尔。和其他事一样,我们之间的好事也得留到……以后再继续。”

“是的,”她开始穿衣裳。“以后。”

在距隆德斯广场不远,纳尔兹布兰奇与贝尔格莱维亚相交汇合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建于一次大战以后,正面镶有黑白饰条的大楼。这座华美气派的住宅——纳尔兹布兰奇路12号——的建筑风格,被冠以装饰派艺术的美名,现又重新风靡一时。它几易其主,每次脱手价格都要翻倍,最近,又以接近900万英镑的不菲价格,卖给一个阿拉伯人。

当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阿拉伯人。几个面容和善的邻居会连忙告诉你。哈加德医生是他的国家中一位声名显赫的眼科专家,同时又是一个神秘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