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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良-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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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爹说过,多睡好得快。
  “橘子和鸭肉……听起来很诡异……”即使是料理,他也没听过这种组合。
  “其他还有很多,例如九层塔加鸭肉,花生仁加鸭肉,当归一片加鸭肉,苦瓜子加寒瓜,泥鳅加九层塔……数都数不完,全是我爹研究出来的。”她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是吗……”他回答的字数减少了许多,气息也开始不稳。
  廉欺世判断是该让他休息了。“我替你多拿几件被子来,出汗了会好一点,快些退烧。”
  “叫长风来,他知道东西在哪儿……”雷观月说话的同时,发紫的唇还颤抖着。
  “好,你再睡一下。”廉欺世捞来她带来的椅子,把空碗放上去,交代道:“这只碗放在这里,如果感到难过,我们又都不在的话,你尽管扔,听到声音我们会用飞蛾扑火的速度冲过来。”
  雷观月忍俊不禁。
  她自己不坐椅子,却让空碗来“坐”。
  “哇,你笑了,相信我,很快就会好了。”她弯下腰,像母亲对待孩子那样用额头顶了顶他的,柔声保证。
  他还想多看她一会儿,但是力气瞬间被抽光,意识己经涣散,徒留轻响:“我喜欢……你为我煮的汤……”
  廉欺世为他拉好被子,把他密实地包裹住,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末了,从她口中溜出两个字——
  “上邪……”
  她的娘很喜欢用“上邪”来呼唤爹。
  那就像他们夫妻俩的亲密爱语,偶尔也会听见脸皮薄的爹趁她不注意——实则是她假装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在娘的耳边唤她上邪。
  上邪的本意,取的是“汉铙歌十八曲”中的“上邪”,是一首恋人海誓山盟的情歌,里头浑然质朴,率真浓烈的浪漫深情,一直是双亲的写照。
  在成长的过程中,她不意外的喜欢上“上邪”这两个字。
  不过,那毕竟是前朝民歌,今朝早己无人传唱,识字未深的娘头一次看到这首诗歌,立刻读成和谐的谐音,爹向来是顺着娘的意,也就没纠正娘,而她也一直是跟着娘读同音。
  早上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没纠正,可能他也读这个音吧!
  廉欺世又摸摸他的脸,呢喃:“上邪,你会好起来的。”
  嘴上答应雷观月让严长风去张罗,其实她先从自己房里拿来棉被替他加上,然后再跑回膳房请严长风帮忙多拿几件棉被出来,自己则找了煎药用小钵和火炉,连同整锅的峨崛豆汤一起搬进他房里。
  “廉姑娘是不是先用晚膳比较好?”严长风搬来一件厚厚的被子替雷观月盖上,感觉虚弱的主子快要被压扁了。
  “严兄也还没吃,不如咱们一起吃?”廉欺世提议。
  “在这儿吃恐怕会吵醒爷。”
  “不如到我房间去吃吧,这样他要叫人,我们也听得到。”
  “我这就去张罗。”
  他们迅速的吃完晚膳,廉欺世表示要整晚照顾雷观月,严长风则认为由他来即可,她怀着主子的孩子,应该好好休息。
  “我很健康的,况且这三个月来,我己经习惯晚睡,不要紧。”她解释。
  “我己经答应爷,不能让廉姑娘做任何不该做的事。”熬夜绝对是其中之一。
  “你不是保证不让我碰不该碰的东西而己吗?”她可还记得。
  严长风不予理会,“总之,廉姑娘还是先睡下,时辰已经不早了。”
  “不如咱们轮流,我先看一段时间,再去找你过来。”她轻快提议,并且鼓掌决定通过。
  严长风那双死鱼眼,慢条斯理地睐向她,“爷或许好骗,但我可不。如果让你先,你肯定不会来叫我。”
  “哎呀,被你看穿了。”她习惯顺势诌些小谎,也不会死不承认。
  “我先吧,现在是三更了,四更三筹时我再叫你。”
  廉欺世瞥他一眼,用同样不疾不徐的速度开口:“我也不是那么好骗,你一定会让我睡到不省人事,等到吃午膳的时候才叫我吧。”
  霎时,两个各怀鬼胎的人紧盯着对方。
  “不成,这样争下去,天就要亮了,只能用公平的方法来决定。”廉欺世摇摇头,率先开口。
  “什么公平的方法?”严长风问。
  “就……下棋吧!谁赢了听谁的话。”
  下棋?在主子病得严重的时候,她竟然只想得到下棋这个公平的方法?
  “会不会太花时间了?”
  “不会的,我下棋向来很快,只要发现输了,便会立刻投降。”她和爹下棋的时候都是这样,偶有她分心想做其他事时,会在下了两三步后随便投降。
  “嗯,那速战速决吧。”不知道廉欺世厉害的严长风于是同意。
  不到盏茶工夫过后,廉欺世大大方方坐在雷观月的房里,注意小钵的火候,温热准备给他当茶水喝的峨崛豆汤。
  “你……怎么……还没睡……”雷观月话说得断断续续,因全身起寒颤的关系。
  廉欺世转头迎向他,“我正要叫醒你喝汤呢。”
  “长……风他……”
  她从这几个字便了解他的意思,“我跟他决定轮流看着你,直到你的烧退下来。”端着热好的汤,走回床边,这次她抽来厚厚的棉被垫在他背后当支撑,让他能舒服的坐着。
  已经喝过一次,对峨崛豆汤不陌生,也不讨厌,雷观月很快便把汤全数入喉。
  “……何时轮到他?”热汤一进入身体,立刻温暖了他,使他说话的气息平顺许多。
  “再一会儿。”她一语带过。
  “难得他会听别人的话……”连他的话严长风都不一定全部照做。
  “我和他下棋决定谁赢了听谁的。”廉欺世把椅子上的碗收起来,换她坐着,才能与有力气聊天的他视线平高。
  闻言,雷观月又笑了。
  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因她而发笑,她若不是上天给他的奇迹,还能是什么?
  “敢跟你下棋的人,一定不知天高地厚。”他敢说以后严长风再也不会用下棋分胜负的方式,来和她决定事情该听谁的。
  “那敢跟我爹下棋的人,一定都是勇者了。”她皱了皱小鼻子。
  “你也是勇者之一……”他拉了拉被子,似乎觉得有点热。
  廉欺世注意到他的动作,问。“会热吗?”
  “嗯,发烧总是这样,忽冷忽热的……”此刻他热得想推开所有被子。
  “忍耐一下,等到出汗就没事了。”她说着,却还是为他把被子推到一边,只留原本那一床。
  “你看病不把脉?”舒服了些,他又问。
  “把啊。可我爹说应该要练到只消一眼,便知病灶为何的功力,所以我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你看得出我的病?”他眸心一闪而逝某种异样的光芒。
  “要把个脉才知道,你要试试看吗?”她伸出手。
  “不,不需要。”他急切拒绝。
  出现奇迹不表示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他不希望被她发现自己因为“无后”这件事,而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骨肉。
  廉欺世也不坚持,反正病情可以用问诊的方式,她会替他多煮些不同的汤来强身。
  “那个……”他有些迟疑。
  “嗯?”她疑惑的看着他。
  “原本不孕的女人,有可能某天突然怀孕了吗?”他不怎么技巧的转变问题内容。
  廉欺世搔搔头,“不孕也有可能是男人的问题。也许那女人的丈夫有问题,换了一个男人后就可以了。”
  “如果她丈夫没问题呢?”他又问。
  “世事难料,实在很难真正断言,总之,越老越生不出来是有可能的。”廉欺世难得正经。
  也就是说,一切都有可能了。
  像他一样。
  “嗯……”雷观月哼了声,“我想睡了。”
  “好。”廉欺世帮他躺下,这次只是探探他的额温,然后说。“我会在,难过就叫我。”
  以为她会拿额头贴着他的,雷观月有些失望地闭上眼。
  “我在梦里……听见你唤我上邪……”
  “是个好梦吗?”她一下又一下轻抚着他银白的发,柔声问。
  “嗯……还不错……”他的声音又开始迷茫了起来,但是她的手劲令他感到安心。
  廉欺世维持这个动作好一阵子,确定他沉沉的睡了,才停手。安静凝视他的睡颜,然后起身,回到小钵旁边顾着火势,口里响响念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第7章(1)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下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汉乐府
  李唐  开元二年  五月中
  午膳刚吃完,严长风在廉欺世的房间找到清醒的主子。
  雷观月并非刻意改变睡眠时间。前一阵子,他忽然在白天醒过来,称说睡不着,吃晚膳时则猛打瞌睡,草草吃完就去睡了。
  于是非常突然的,他颠倒了原本的作息时间。
  严长风当然不会承认很有可能是他们照三膳要他醒来喝汤的缘故。
  一边想着,严长风把汤端到他面前。
  “爷,该喝汤了。”
  两个月前雷观月因疲累引起的高烧,在廉欺世彻夜给他灌汤,又在他醒来时说话给他听,陪他聊天的情况下,隔天一早醒来,烧也退得差不多了。
  尽管严长风难以相信用峨嵋豆加水,甚至没放任何配料和药材炖煮出来的汤,让一发烧往往要三四天才会好的主子,仅一个晚上“汤”到病除是铁一般不容置疑的事实。
  事后廉欺世向他解释,他们平日吃进肚里的各项食材,都包含了治疗各种病症的效果,在生病的时候,所需要的量便增加,才能达到治标的效果;反之治本呢,还是得从日常的起居饮食来改善。
  于是严长风开始按照她的话,替雷观月煮各种不同的汤,当然里头有很多是光听就觉得不可思议,完成后更令人不敢恭维的汤,全在他和廉欺世的督促下,逼雷观月喝下去了。
  “喔,严兄还真准时。”廉欺世从棋局中转开注意力,笑着说。
  严长风打开碗盖,“说一天照三膳喝的可是廉姑娘,我只是照做而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雷观月一见面前搁着的汤碗,难掩头大的神色。
  开始喝汤后才知道,真正正常且称得上好喝的汤根本没几种,单一食材的汤味道通常还能接受,但碰上水果加鸭肉的汤可真令人倒弹三尺。
  “这个气味真是惊人啊。”拉起衣袖掩鼻,雷观月的话满是讽然。
  “是桃子喔,很臭吧。”廉欺世做出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鼻前扇风的动作。
  “这是桃子煮成的汤?”是什么原因可以让原本泛着甜美香气的桃子变成这等恶昊?
  “是啊,除了桃子什么都没加。很奇怪吧,我以前也觉得不可思议,久了闻膳房传出这个味道,就知道我爹又再炖桃子汤了。”她也知道要逃了。
  “这比橘子皮加鸭肉还难闻。”雷观月力持镇定,不让另外两人看出他想逃跑的欲望。
  怎么能够这么臭?这真的是桃子煮出来的汤?简直和茅坑猪圈的臭味有得拚。
  “但保证没橘子皮加鸭肉难喝。”廉欺世顺着他的话接口,“趁热喝,否则冷了也没啥功效。除非你告诉我,你不敢喝,那么跳过这个汤,我另外煮别的。”
  不敢?
  没人能说他不敢做什么。
  雷观月眉峰高傲的一扬,不再废话,举起碗,仰首喝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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