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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把酒祝东风-第41章

小说: 把酒祝东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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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绯红叹口气,“朱公子,抱歉。”她右手里的刀锋依旧停留在对方的颈动脉上,左手却并指点在了朱陵背后灵台穴,玄天楼搜魂指下,少有问不出的秘密。

朱陵的俊秀的面颊开始扭曲,汗珠也纷纷沁出额头,慢慢从腮边滑落,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极力在压抑着呻吟,艰难地笑了笑,“趁着呼延越达和仲逸风在外头打得正热闹,三公子躲在这里避避风头可不是正好,你,何苦去趟那浑水?”

“当缩头乌龟,”池杳冥摇摇头,“抱歉,我没这个兴趣。”

朱陵断断续续地道:“三公子,你明知我不会让你出去,承蒙皇上选为夜隐缇骑的,一顿严刑就能松口了么。”

池杳冥叹口气,雪绯红一咬牙,食指顺着他的脊柱一路点下,朱陵惨哼一声,软软瘫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良久,方才抬头苦涩地笑笑,“钟姑娘,果然该对你刮目相看了。”

雪绯红心里微微颤抖了一下,强制压抑着语调,“朱公子,我不能因私废公,你两次相助的恩德,颜岫谨记在心。”

“很好很好,”朱陵低声道,“我是私,三公子却成了公,这道理,不想也罢。”他满面冷汗地转向池杳冥,“三公子,昔日在都城我们多少也有过同桌共饮之谊,今日之举,虽是为了朝廷,将你锁在此处,也是我不愿看你平白丢了性命,既是你不领这个情,在下也只好得罪了。”话音刚落,他竟不顾身上冷寒入骨的剧痛,单手撑地,身子陡然射出,右手所向,却是席地而坐的池杳冥腰胁上露出的银针。

雪绯红大惊,以池杳冥的隐忍和坚韧,如果他一直不将那针取出,便完全可以想象出一旦贸然拔出,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朱陵方才虽是在侃侃而谈,却果然心思缜密,早瞧出池杳冥留在身上的银针是他如今最大弱点所在,雪绯红怎能令他得了逞去。

虽然朱陵方才说了许多几乎足以令池杳冥崩溃的言语,雪绯红却难以摒去他两次对自己的帮助,不管他的动机如何,没有他的出手相助,事情不会这般顺利。

她不忍对他出刀,只也合身扑上,人在半空中手指将将触及到朱陵的衣襟时,心下突然感到不对,可惜武学之道,瞬息间足以产生万变,在她腾身而起之时,朱陵灵巧地转了个方向,那才是他最初用力所向,朱陵也不顾经脉如针挑刀剜般痛苦,只将身子往地上一块突起的石头上撞去。

池杳冥眼神一凛,右手无名指射出一道宛若剑气的指劲,朱陵将及石块,感到身后劲风,竟然不躲不闪,只是左肩下沉,以血肉之躯硬挡了池杳冥这一击,数滴鲜血从他肩胛出飞溅出来的瞬间,他也正好落在那块石头上。
54
血雨毒

但听四周石壁吱呀作响,声音令人牙根发酸,一道墙壁轧轧翻转,从后面蓦地涌出足有二十多名的披发垢面之人来。

雪绯红瞳孔大睁,这些人几乎衣不蔽体,眼神呆滞,动作却极其灵敏,不知朱陵用了怎样的讯号,他们甫一涌出,便四散分开,堪堪围着他们站了个圈子。

朱陵咳嗽了两声,捂着肩上的伤口站起来,也不言语,只是看着池杳冥。

自从发出了那道指风击中朱陵后,池杳冥的脸色就转为了灰白,手下的木箱被他的手指抠出了五个凹痕,他淡淡瞥了眼四周懵懂的人群,左手伸进右臂的袖子内,取出了一根尺长的银杆。“朱公子要用这些药人来阻止我?”他问。

“只要三公子不妄自乱动,他们不会做什么的,”朱陵斜斜退了两步,“可以看出,三公子现下情况不是很好呢,方才强行动用真气使出指法,牵动那根银针所刺的经脉,只怕如今是五内俱焚的感觉吧?”

池杳冥却似乎不想和他再多言废话,手指转动,风飏“嚓”地变做丈余长短,猛然反射出刺目的银光。

“三公子,他们还是活着的。”朱陵提醒道,“你不想让北峻周围的山民遭殃,却来漠北屠戮无辜性命,算是什么呢。”他的话并没有质问的(炫)意(书)思(网),却含着无尽的压迫。

池杳冥反掌拍在木箱之上,若一只鹞鹰般腾跃而起,白袂闪动,枪风呼啸,瞬间将周遭的药人荡出四五丈之远,也就在朱陵展开折扇挡住池杳冥凌厉枪风的同时,雪绯红纵身侧扑,右手前引,门缝之中的银刀铮然跃回她的手里,再丝毫不加停留地向一个方向掷出,刀锋楔入石壁一个不易察觉的缝隙里,另一侧的石墙也吱嘎作响。

朱陵长叹一口气,折扇在手中蓦地合上,有如无数根透明的丝线连在他的扇子和药人的四肢间一般,那些人的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血痕,并且逐渐加深,深紫色的血液将将溅出,便已然飘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药味。

池杳冥以枪尖拄地,再次腾身跃起,这次他闪身斜挡在一个药人身前,风飏若银蛟出波,刹那间迫近朱陵眉睫。

朱陵瞳孔收缩,他不敢保证可以避开这雷霆一击,琅家二子的枪法均习自当年边关有名的武将闻昊将军,后又得大漠中异人加以指点,待得池杳冥到了幽冥谷,因保命所需而修习了内功,风飏枪携武林中人的内力以横扫千军之势直逼而来,朱陵下意识间只有后退。

接着,是瞬间的凝滞,池杳冥面上神情淡然,周身却散发出泠然之气,朱陵于丈余外和他对视,恍惚里他好像又是那个疆场上驰骋往复的少将,不怒自威。

他这样一恍的迟疑,手指一瞬的轻颤,原先对着池杳冥身后那名药人的力道便偏了开去,接下来但闻“嗤嗤”数声,其他的药人身上飞溅出无数血滴,若暴雨梨花钉一般密集而无从闪避。

雪绯红按住山壁,正转身时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颜色诡谲的鲜血如雨幕般落下,石室中央,朱陵惨然而立,唇角似乎还有一抹微笑,池杳冥人在半空,风飏飞舞纵横,将近身的鲜血俱都震飞出去,石室中弥漫了朦朦的血雾,他的枪势顿住,于落地的瞬间反手扯下身上的大氅,手指松开,那大氅便牢牢包裹在地上仅剩的一名药人身上。

雪绯红下意识地回冲,在池杳冥落地的瞬间将他接住,随后合身扑了上去,把他牢牢地护在自己的身底,余下的血雨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她的背上,衣衫发出一股焦臭的气息,后背便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她轻轻吸了口气,脸颊正贴在池杳冥的颈间,他的皮肤是骇人般地凉,那种凉意直直透入她的五脏六腑,和着背上的奇痛阵阵,竟也相得益彰。

她慢慢抬起头,正对上池杳冥一刹那有些恍然的眼眸,随即一只修长的手揽住了她的腰,池杳冥轻轻撑起身子,喘了几口气,“不碍事吧?”他俩异口同声。

愣了一下,池杳冥笑笑,随即绷起面容,“你后背的伤……”

“皮肉伤而已,”雪绯红打断他,“是毒血,所以没有关系。”

“但是,”池杳冥的眼光越过她的肩膀,“衣服破了啊。”

雪绯红张口愣在那里,这时才感到后背除了疼痛,还有一阵阵凉意,衣服被毒血腐蚀得把大半的肌肤都露了出来。她在山村,当着池杳冥换上衣衫时眼睛都没有眨,此刻伏在他身上,瞧见他眼里的微微笑意,脸却有发烧的预兆。

池杳冥的大氅下是一袭白袍,他伸手解下了外衫,递给雪绯红,她愣了一下,“别,这么冷,你身子受不了。”

“那你就要我这样同你过去呀?”池杳冥微微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

雪绯红脸上一红,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袍子搭到了身上,“那我们快走,好赶紧给你找件衣服来。”

池杳冥点点头,又顿了顿,低首看了自己的腰胁,在雪绯红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伸手捏住了银针的尾,蓦然使力将针抽了出来。

雪绯红不由得轻呼了一声,看到他痛苦地仰起头,脊背绷出一条弧线,身子若脱了水的鱼一般瑟瑟地颤抖,将闷哼紧紧压在了嗓子里。

她大惊之下连忙抱住他,“你疯了,”她急道,“贸然动它做什么!”

池杳冥咬着牙,嘴唇颤抖着,“留着它也没用了,刑钎封住的是身上的气门所在(琅衍刺的也是),动不得内力,方才既然已经强调用了内息,它扎在这里岂不是多余。”

“你……”雪绯红张着嘴,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好,末了只低低道,“疼就别忍着了,叫出来会好一些,又没有别人在这里。”

“我不是别人么?”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朱陵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墙壁,“三公子和雪姑娘果然心意相通,配合竟如此巧妙,我只当是我在拖延时间,却料不到你们是有意让我拖延的。”

“不然你以为我会容你说那么多的废话么?”雪绯红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青年身上的衣衫也变得破烂,其下露出的肌肤青肿溃烂,隐隐有蔓延的趋势,“只是没想到你会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朱公子,这样,真的值得么?”

朱陵惨然一笑,“我当然不想死,”他的眼神已经接近于迷离,“俗话说要封妻荫子,我连妻子都还没有,怎么就会想死呢。”他仰了头,一径喃喃道,“圣人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凭什么偏我就得夹在中间没个周转,琅三公子你也真是,在谷里面住得好好的,干嘛出来搅浑水……”他的神智显然已经不清了,懵懵地用头撞着身后的墙壁,“钟姑娘,我救了你,你却不领情,走得那般痛快,连找……都没找着,朱陵,有那么讨厌么……”

雪绯红愣在那里,看着面前的青年陷入虚儋,她恍然地转头瞧瞧池杳冥,他也在注视着她,眉目中一片凝定,她吸口气,在手腕上划开一道伤口,俯身捏开朱陵的下颌,将鲜红的血送入他的口中。

做完这些,她慢慢走了回来,在那个被池杳冥护住的药人前停住,揭开他身上已经被腐蚀得破烂的大氅,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眼神涣散,一身蓝布衣衫几成碎布,足上是一双土布棉鞋,也磨得黯淡不堪,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面孔,想知道为何池杳冥会几乎丢了性命地去护持他,蓦地,眼神一凝,“他……他不会是……”

“大概吧。”池杳冥叹口气。

呆滞的药人身上的衣衫虽然破烂成布条,颜色做工却恁地眼熟,虽然可能性不是那般大,池杳冥却依然不愿看着他变成牺牲。

雪绯红叹口气,“先把他留在这里吧,带着他出去不方便。”

“嗯,”池杳冥也微微垂下了眼帘,“真希望他就是,可也希望他不是。”

雪绯红默然,她还记得在那个山村中,吴伯那苍老的面容,在提到他离家去漠北做生意的儿子时,黯淡的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光彩。

方才被她用刀楔入的石壁此刻已经翻转开去,原来的缝隙间,惟妙惟肖的雪蛛儿趴在地上,仿佛是感受到雪绯红的脚步声,便慢吞吞转了身,顺着刚露出的通道爬了开去。




55
心结涩

再次进入那种只有两尺宽的石道,漆黑感也扑面袭来,雪绯红皱皱眉,回去从墙壁上摘了一盏油灯,灯影绰约地,将两个人的身形投射在石壁上面,交相重叠着。

池杳冥拄了风飏,慢慢跟在她的身后,枪柄在墙根轻轻颤了一下,雪绯红心有所感,立时转身,稳稳接住了青年踉跄的身子。

她抿抿嘴唇,突然把拿着油灯的手伸了出来,池杳冥顺手接过,尚未反应过来,雪绯红的右手已经绕过了他的脖颈,而左手开始朝他的膝弯伸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

池杳冥慌忙后退,脊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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