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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帝鸾凤-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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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车外的光随着各种杂音穿透了车室,映亮了奕辉的脸庞,照亮了她眼底深埋的恐惧。
  心底的某一处突然沉了下去。奕辉突然感到了寒冷……
  
  站于车前的妇人突然一阵战栗,苍白的脸色与额间的汗水透露了她心底的失措与不安。“——不好!坎洲王的军队已经打进关门了,‘韩先生’,请快快坐好,我们得快些离开,寻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地。”
  
  然而‘韩先生’却的顿住了脚步,他弓身立于车厢内,回首看住了妇人,眼神沉静心意莫测:“问一声,‘阿诚’准备赶往何处?”
  
  战火初袭,村中大乱,村舍人家一片尘土飞扬鸡飞狗跳。妇人心中焦急,强压惊惶,沉声道:“临走前,‘醉梦楼’的‘嫣娘’安排我们送这女子连夜出城,前往‘定奉县’。相信哪里早有安排。——如今也只有折回南下,先生且暂扮作车夫,我们将这女子送达定奉。届时我们也有了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地。”
  “将这‘烫手的山芋’送还,我们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了。”
  
  “……”
  然而韩先生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阿诚’,你可否听我一言。”
  
  “先生的话,阿诚自然是要听的。”
  
  “改道向北,进‘宏昌’。”
  
  “——先生?!战端已开,宏昌城那里,恐怕已成火海了!”
  
  妇人的脸色苍白了起来。
  
  车内的空气蓦然沉了下去。连同沉落的,是奕辉的心……
  
  韩先生神色平静。“‘定奉县’的确是个躲避战火的好地方。不过阿诚,你可有想过,此行南下‘定奉’,星夜兼程,最快也需两天。战端已开,届时各城郡皆封锁,城关紧闭出入不得。如果绕关,行远路,那么城外盗寇猖獗,中途又难以补给。若是就此被贼寇袭击丢了性命又当如何?”
  
  “这……”妇人犹疑了起来。
  
  “如今之计,也唯有冒险北上。——近日,‘芒军’的匪寇头子几番寻我,欲请我出山。我一直避而不见。而今,坎洲王师倾巢而出,那帮‘匪寇’定要趁火打劫一番。我们北上进入边城,说不定能碰上他们。或许能暂且找到一方立足之地。”
  
  妇人惊诧。“先生是说‘芒军’?!先生不是一直不愿与那帮贼寇为伍么?”
  
  “事到如今……也是无可奈何。或许……这便是上天要给我一次机会罢。——闻听那‘芒军’首领‘楚黎’器窄目浅,平庸无为难堪大任。倒是他身边的副将‘楚江’似乎倒是个英雄人物。”
  “事到如今……我韩泉真若投身于贼,只盼能寻得一个明主了。”
  
  韩先生合目低叹,这才倚身坐了下来。却见妇人仍是犹疑不定,他长目轻撩,语气平和却是不怒自威。“走罢。上北。”
  说着,他挥袖扫去了衣袍上的积雪。明明车外是一片的哀鸿。他此时却坐的四平八稳,神色平静透彻,仿佛一切尽于掌握。
  
  妇人怔住了,蓦然惊醒,她的表情变得慎重。却坚定的点头了。她终是一咬牙,挥鞭驾马,向北而行。
  
  留下的是溢满山河的似血光芒。在风雪中宛如一株盛放的彼岸之花,艳丽夺目,妖娆之至。
  
  风雪席卷夹杂着关外雷鼓鸣金。烽火飞烟撩起了车帘,在朔风之中飞扬卷展。奕辉抬眼看去,过眼处是千里关山血光四溢,渗透了苍穹……
  
  那一瞬间,画面定格。成为了奕辉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   *   *   ***帝***   *   *   *
  
  娘亲!王八蛋!你口口口(词条已被作者和谐)
  
  长期在妓场扮装跑堂,耳濡目染中,她倒是学到了不少粗鄙不堪的言词。然而此时,就算把她所知的所有词汇堆积起来,来咒骂眼前那位‘韩先生’,也不够用了。
  
  奕辉被捆绑在车室一角,身体随着颠簸不定的马车来回摇晃,撞击在车厢挡板上。血液似乎已在桎梏间凝固。身体僵硬而麻木,似早已无觉了。然而这时的她却开始拼命挣扎了起来。偏激的火焰焚噬心脏,几乎泯灭了理智。那只被关锁在心灵深处的野兽即又渐渐苏醒……
  
  她逐渐暴躁了起来。
  
  “你做什么呢?”
  
  她的动静很大,似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旁的‘韩先生’眉梢轻挑,只轻睨她。‘韩先生’的语音不高,问的风轻云淡。仿佛一切事无关己。
  
  奕辉没有停止挣扎。她说不了话,只能用愤恨的目光直直的对上了对方的双眸。如同孩童赌气般,她犯起了倔。
  
  似没想到她这般胆大,‘韩先生’怔了一瞬,眼底闪逝过一抹探究。他又平静的收回了目光。
  却听他突然朝帘外高喊了一声:“阿诚,我口渴了!——拿水过来!”
  
  片刻车帘被掀开了,妇人探头进来。奕辉心中一惊,也随之停下了动作。却正瞧见一旁‘韩先生’唇边正勾出的玩味笑意。
  
  “先生请喝吧。”
  
  妇人忙从腰间解下了一个水囊,递了进来。
  
  车外一片混乱,那‘阿诚’御车急行,无暇他顾。她只手将水囊递来,谁知‘韩先生’却无动于衷,他四平八稳的坐着,只是用一种打量的目光扫过妇人手上那只水囊,随之露出了一种质疑与轻蔑的神态。
  
  “‘阿诚’,你知我只习惯用那一套‘黄云堆雪’的瓷具。”
  
  “先生……天寒地冻,水入杯中即刻便结冰了。时间紧迫,先生就将就一下吧。”迎头的风雪与远方边鼓已盖过了一切。妇人的声音在焦急中已嘶哑,语气无奈。
  
  ‘韩先生’的态度却是强硬的,他沉下了脸,声音冷刻。
  
  “你带上了吗?”
  
  “阿诚知道那是先生的喜爱之物,自是带上了!”妇人着急解释。
  
  “在哪?”
  
  “便是放在先生随身的包袱里的。”妇人的声音沙哑,语气更加无奈了。
  
  她说着,随后将水囊抛了过来,她手忙脚乱的取下了挂在胸前的包袱,再次递了过来。
  
  韩先生动了动眼皮,这才慢慢悠悠的接过了包袱。他伸手将脚边的水囊拾起,拧开了盖,将水盛入了手中那刚翻找出的青瓷器皿中。
  
  尚有余温的水,在入杯的瞬间冷却了。心爱的瓷杯已在手中,他未饮,却是闭上了眼,轻声叹了。
  举杯的指尖蓦然松开。轻薄的瓷杯顷刻碎裂,细小的瓷渣随着冰凉的水,迸溅过奕辉的眼角眉间,在她单薄的棉衣上留下了一片水渍。
  
  奕辉急得闭上了双眼,侧头避开了那飞溅而来的瓷片。
  
  ——好吧,眨眼的功夫,‘杯具’成了惨剧……方才还被那‘韩先生’念叨不已的‘黄云堆雪’如今只余下了一室残片。
  
  奕辉看着,心底竟生出了几分快意。
  
  “先生?怎么了?!”帘外响起了妇人的征询。
  
  “无事,不过手滑,打碎了只茶杯。——阿诚,将车行慢些!车太颠簸我坐不习惯。”
  
  不出所料,帘外响起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分明车外是一片残影刀光。那‘韩先生’却仍然坐的气定神闲
  战火仿佛与他无关。往后的前路,他的心中似已有定数。这种气魄是目前的奕辉所没有的,也是她艳羡的。——这种对命运的规划,对前路的把握,可以从容面对一切魁魅魍魉的风骨……
  
  “还愣着做什么?!”‘韩先生’低叱。
  
  帘外的妇人沉默了。但马车的速度明显的放缓 
 74、窘境(上) 。。。 
 
 
  了。
  
  …… ……
  
  车厢果然没有之前那样颠簸了。这让奕辉获得一丝喘息,精神也渐渐好了些。
  一旁的‘韩先生’又合下了眼帘,神色安宁,仿佛他们赶往的地方不是战火纷飞的边城,而是彩云环绕的‘天国之路’。
  当然,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也快‘升天’了!
  
  奕辉心中烦乱。
  车内的安静只衬得外界战鼓越急。心中愈惊……
  满地的碎瓷无人收拾,随着摇晃的车厢四处迸溅,好几次擦过奕辉额角,被她险险避开。
  
  ——这些锋利的瓷片掠夺了她的立足之所,却也为她带来了一线生机。
  
  莫非那‘韩先生’是有意如此?!
  
  奕辉想起了方才他那句令人琢磨的话语:‘还愣着做什么?’
  是说那妇人?还是说她?
  
  心念闪过。奕辉小心奕奕的张开了手指,不动声色的将脚边一枚碎裂的瓷片拳在了掌心里……
  
  ——此去边城,快马急行,需用上半个时辰。如今车行稍缓,大概会延长些时间。她必须把握这半个多时辰的机会,让自己脱离眼前这尴尬的险境。
  
  她已经无心再揣测那‘韩先生’用意何在了。她目前得想办法解开身上的绳索。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把握!
  
  她不能再被人作为筹码了!她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   *   *   ***帝***   *   *   *
  
  车帘外,霜雪连天,风凄紧,世界尽成灰白。浩渺天河被积云遮蔽,令人看不透那隐匿云后交错相织的星轨……
  
  他也无法看透那变幻莫测的命运轨迹。
  
  “阿牛,在看什么呢?”
  
  询问从身后响起。手掌搭在了少年的肩头。仰望天穹的少年愣了愣,终是收回了目光。
  
  少年微笑。“叔父。——我在看天呢。”
  
  风扬展墨发,雪霜染湿了少年的鬓角。
  
  千山层叠,万里冰霜。天地之间只余灰云白雪,孤影难寻。
  
  身后壮年的汉子咧嘴笑了,“灰蒙蒙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少年微笑,俊挺的五官在火光的印照中显露出年少的锐利。
  “风雪冷厉。这便是我们待来的战机了。黎伯,在黎明之前,我们势必要攻占‘宏昌’城府。”
  
  他的声音清朗而沉稳,带着难掩的锋芒。
  
  “呵呵,经过这么几场大雪。坎洲王师恐怕早被冻麻了吧?终于是挨不住,开始‘矫诏’进攻了。”
  汉子的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心情愉悦。
  
  “坎洲王,劳师远征,深入敌腹,却是圮地扎寨、衢地不交、绝地驻停。此等庸主何配‘天元’(指处于九州中心的‘天元洲’)”
  
  少年看着不远处骊山关间的连天烽火,敛眸轻嗤,惋惜之中显露出了一份轻看天地的狂傲。灰暗的天光遮不住他眼中这锐利却夺目的光华。如同耀眼的宝石,即便藏匿于石缝之中,也无法遮蔽的璀璨。
  
  一旁的汉子突然怔住了,他的脸色暗沉了下去,随后眼底逝过了一抹复杂难名的心绪。随后他又转而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我楚黎的侄儿。堪当大任。”
  
  被唤作‘阿牛’的少年郎转首回望向自己的叔父,展眉朗笑。他的眼瞳黑白分明,少了些许锋芒,多出了一份信任与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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