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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洛都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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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嫔,不,从此刻起,你是禛妃了。”

“谢陛下。”她接受了,但眼神里却没有惊喜与波澜。

“禛妃,朕困了。”

“陛下,臣妾也倦了。”

你又怎会乖乖在我的掌握之中呢?你只是这局中的一粒棋,即便你看透了棋局,却终究还是一粒棋。

我只是你局中的一粒棋,即便我看透了棋局,你却终究将我当做一粒棋。但我又怎是你可以随便掌握的人呢?

他们怀着各自的心思沉沉入睡,只是还保持着合欢的姿势。

苏嫔不过一小人家的女儿,竟然被破格擢升为了禛妃,且还是在太后与皇上僵持不下的情况下,更是成了宫中沸腾《枯叶》不休的话题。尽管新人《书》不知晓,但宫中的老《网》人都知道,禛,这个字是多少年来后宫中都不曾出现过的字。

“我看哪,那苏嫔恐怕真是狐仙转世,以前皇上虽然也爱美人,却最听太后的话,何曾爱得如此……”

“嘘,小心隔墙有耳。你可知今天朝堂之上,有个言官居然写了个疏说,如果皇上再这样一意孤行,不迎娶皇后,这天下估计得易主了。”

“谁这么大胆呀。”

“呵,你可知皇上怎么回答?皇上说谁说我不娶皇后,朕想让禛妃当皇后,你们让么?哎呀我看,这六宫之主早晚得是来仪轩那位的。”

“放肆。谁这么大胆。敢乱嚼舌根。”

“程……程公公……”那几名小太监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忙转过身,他们看见的不但有程公公,还有一脸冷若冰霜的太后。“太……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小的们该死,小的们该死。”

“六宫之主难道不是哀家么?”殳婕的语气虽然平淡,却有不怒之威。那几名小太监已吓得瞠目结舌。

“太后娘娘,您看这几个死奴才要怎么处置?”

“让旭儿来见我。”殳婕说完扭头就走。

“参见母后。”彦帝倒是很快就来到了凤鸣宫,规规矩矩地行礼跪拜,脸上还带着一抹微笑。

殳婕似没听见般端坐在那里。

“参见母后。”彦帝又拜了一拜,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愈浓。

“皇帝身上的酒香很浓啊。”殳婕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回母后,这是禛妃亲手酿的桂花酒,甘醇可口,若母后也想饮酒,我不妨让禛妃送几壶来。”

“宁渊旭!你真的想败了你宁家江山么?你真的想做个被后世唾骂的昏君么?我曾经那聪敏果决的皇儿去哪了?!现在这个终日在美色与酒醉之中度过的人还是我的皇儿么?”

彦帝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程公

21、龙凤 。。。

公,你也下去。”他的声音忽地低沉起来。程公公看了太后一眼,终是讷讷地退下。

“母后,皇儿确实是在美色与酒醉之中度过,但我大胤朝这几年不是歌舞升平,欣欣向荣么?”

“那你可知坊间那日月双悬的流言?你们二人虽都不是我亲出我却看着你们一同长大,大臣对你的不满渐长,你真的还想让我大胤朝分崩离析么?”殳婕霍地站了起来。

“母后,流言总归有结束的一天。母后,若朕还是昔日你那聪敏果决的皇儿,母后还会让我活到今日么?”彦帝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动。

“你……”殳婕的面色苍白,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来,只踉踉跄跄地又坐了下去。而彦帝却自个儿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的远山道:“母后,朕刚刚看您站都有些站不稳了,母后您年岁终归是上去了,要多保重凤体啊。母后以前精心打理后宫之事,又含辛茹苦将我和二弟抚养成人,以前没注意母后的身体是朕的错。朕听说云山的温泉最有保健之效,母后不妨去那里静养吧。”

殳婕轻轻地叹了口气,“皇儿,你长大了。”

·夜王府·

夜王已经数不清来他这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的人有多少了。

“夜王殿下啊,您千万别让这种荒唐之事发生啊。这事太荒唐了,荒唐了太。”唉,吴老尚书您能不能换一个词。

“夜王殿下啊,这历来妃子都应出自名门,怎能让一个乡野女子为妃呢?况且老臣还听说皇上有让她入主凤鸣宫之意。殿下您一定要阻止这事儿啊!”唉,我怎么没听说呢。'网罗电子书:。WRbook。'

“夜王殿下啊,太后娘娘已经被气得去云山休养了。如今朝中已无人再敢管皇上的事了。只有殿下您是皇上的胞弟,又屡屡立功,只有您可以劝得动皇上了啊。”唉,谁说无人敢管,今天的早朝可是是个人都在管啊。

他忍,他忍,只是嘴上虽然隐忍却也忍不住腹诽起来。这几套说辞他已听了几百遍,但面上只得装出一副淡漠严肃的样子。每个人都在道貌岸然地说皇上千不该万不该,有的是重权在握的司马、将军,有的是整日耍嘴皮子的言官,有的老泪纵横,有的不依不挠,有的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所谓的仁义道德世俗礼教,有的是为了权力争夺门阀倾轧瞄准的是那后位。只是没有人知道他那皇兄离经叛道也好,醉生梦死也好,只因他一直对天地万物有着强烈的自信。朝堂上的这些人再怎么争斗,最终也不过是一场空。想到此,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却被其余众人以为他也是在不满彦帝的决定。于是更加开始变本加厉地哭天喊地。

“夜王殿下啊,你今日若是不答应老臣的要求,不在这万人疏中签

21、龙凤 。。。

字,老臣,老臣就一头撞在这柱子上!”唉,贺老将军啊,这哪里有柱子啊?

“夜王殿下!若不是您当日任意妄为,也不会现在这个局面,谁不知道如今的夜王妃本应是六宫之主!”好好好,终于来了个有胆的了,虽然我没见过你,但你一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言官。

“……”

任他们说得口干舌燥,天花乱坠。夜王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各位大人,不妨先喝口茶。”说话的是从内屋方走进厅堂言笑晏晏的夜王妃,身后跟着八名捧着茶点瓜果的丫鬟。

“谢谢王妃。”

“王妃娘娘果然是天人下凡。”

“王妃娘娘果然举止得体,贤良淑德。”

“若王妃娘娘您是皇后就好了!”

“……”

夜王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快要爆起了,谁在民间流言说什么见夜王如见罗刹,谁在乱说什么夜王位高权重权倾朝野,这分明没有人怕他嘛!绿帽都快要直接送上了,并且还要求他答应帮忙。

“咳。”他觉得自己要说点话来提示下自己的存在了。“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明日早朝我会向皇兄说明。”

此话果然起到了良好的效果,众人顿时眉开眼笑地离开了夜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看片看成了熊猫……以后一定要作息规律……咳咳。果然玩物丧志啊~~

22

22、立妃 。。。

夜王府的夜晚终于静谧了下来。

“轻竹,你会后悔嫁给我么?你会后悔我一时冲动让你失去了后位么?”夜王从身后搂住江轻竹,轻声说道。

“那你要大人有大量——容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其实呢,我从来不想当皇后。皇后二字,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其实,爹爹以前总是想让我当皇后,也只不过是想保住江家。”

“你爹爹若想以此保住江家,那就错了。”

“是啊,等他悟出来时,已来不及了,只能让我一胡同走到死了。”

“可惜你走到我这死胡同里来了。”

“即便是后宫宠爱集一身,皇上仍是大家的皇上,却不是我的。我有时候也很奇怪,你明明有很多成婚的机会,却为什么一直独身一人呢?”

“如果我说我一直在等待那个乱军丛中执匕首的小女孩,你信不信。”

“扑哧。”江轻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信。若被人发现向来一张阎王脸的夜王殿下在这油嘴滑舌哄骗小姑娘也不知他该作何感想。”

“若被人知道已经嫁人的夜王妃此刻还在说自己是小姑娘也不知他该作何感想。”

“我到现在还是弄不清,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他拉过她的手掌,用手指在她的掌心一笔一画地写着“我”字,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觉得有些痒。他写了一遍又一遍,良久才说,“我便只是这样的人。你读懂了么?”

江轻竹的眼睫低垂,梨涡浅笑,“我读懂了,你同我是一样的人。我们本是都不应该出生在这帝王权贵之家的人,却偏偏强迫自己做一个这样的人,即便无数人颂扬,可是心里总是不觉得欢喜,因为从不曾任性过。”

“我任性过一次,就是娶了你,但此后也便有了欢喜。”

江轻竹的眼泪忽地流了下来,像此刻天际划过的那颗流星。夜王替她拭去泪水,“我当时不愿你陷入宫中的复杂形势之中,然而现在想来,我亦还是想得粗浅。现如今我惟恐连累了你。”

“从我在宰相府出生那天起,便已是身若浮木。只能走一步看看一步了。”

“那禛妃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你了解么?”

“苏姐姐呵,和你我一样都是个无奈的人吧。明日上朝,你真要同皇上说此事么?”

“从小到大,皇兄决意做的事情,从不曾因任何人改变。他此举亦不过是为了收回他这几年渐渐放出去的皇权。”

“以前我爹总同我说,被皇上捧得越高的人,摔得可能越惨,所以他总是在战战兢兢之中度日。你信任你的皇兄么?”

“轻竹,同你说句实话,我一直很信任皇兄,我和他多年来相依为命都是为了胤朝。但最近有种不安感却渐渐

22、立妃 。。。

强了起来,有时我自己都担心,或许不是皇兄变了,而是我变了。我担心自己变得不再满足现状了。他人都说我冷漠,我并非冷漠,只要我是夜王一日而非叶公子,便不敢在朝中交朋结伴,我唯一的朋友只能是我的皇兄。”

她用手指轻轻摁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早朝·

这一天大臣们都来得格外早,叽叽喳喳三五成群地抱团议论,更有言官似乎已做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自备白绫血书。

早朝快开始的时候,夜王终于也来了,依旧是淡淡地同大臣们打个招呼,就站在了理应属于自己的位置。

而彦帝却似同大臣赌气般,过了半个时辰方姗姗来迟。

他一来,大小官员们便一鼓作气地开始抹泪地抹泪,上疏地上疏,主旨依旧围绕在不能立苏嫔为妃这个问题上。全场最为暴跳如雷的是王将军,最为滔滔不绝的是礼部尚书。而彦帝的嘴角却一直勾着一抹邪魅的微笑,等那些大臣议论得差不多了,他方问道:“二弟,你怎么看?”

“苏嫔除了众位大人们所谓的家世出身以外,论言容工行都当得妃这一称号。我朝选拔官吏时是素来是以才学为重,臣以外选后妃亦可同理而论。”夜王淡淡地答道,声音毫无波澜起伏,而这一波澜却激起了千层浪,朝廷又如吵开的锅一般。

“哈哈哈哈。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只有朕的二弟了解朕。江首辅,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老臣……老臣……以为……咯……咯……咯……”扑——地一声江宰相忽地摔倒在地。车骑将军江睿轩忙从武将列奔出来,扶起老父,一边从怀中掏出黑色的药丸塞进父亲的嘴里。

“启禀皇上,家父这几日旧疾复发,并非故意冒犯陛下,望皇上恕罪。”

彦帝摆了摆手,“江首辅精心料理朝政才体力不支病倒,朕前几日已接到江老告病的奏折,但朕念江首辅乃我朝之栋梁,一直没有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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