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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毒蛇窝-第25章

小说: 毒蛇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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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一侧臀部紧紧顶着车门坐了下来,望了望对面的丹特,然后又朝窗外望去,显得神情不安。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他的寓所很暗,即便开了灯还是光线暗淡。屋里有一股她说不出的气味,这气味使她腻烦。也许是雪茄烟味,科涅克上等白兰地的酒味,以及其它东西的气味,她搞不清楚。他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她坐了下来。她感到自己仿佛在屏住呼吸。她的坐姿很生硬,好像是在克制自己,要么是在等待挡开对手的攻击。

看着她坐下后,他走进厨房。他回来时端着两杯伏特加。杯子的外侧已蒙上了冰霜,表层则盘绕着稀薄的冰汽。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到她的身旁。她端起酒杯,手指感到杯子的冰凉,随后慢慢饮了一口。慢慢流进喉管的液体给了她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她在手袋里摸找香烟,抽出一支后,将它叼在嘴上。桌子上放着打火机。他拿起打火机,替她把烟点燃。她几乎一口气就把香烟吸完,几乎都没有停下来换口气,防御性地把烟叼在嘴唇边。最后,她掐灭了香烟,转过身面对着他。

他一下子扑倒在她的身上,嘴唇对准她的嘴唇,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拽向自己。他在她的衣服上乱摸,双手不住地发抖。他们站起来,紧紧拥抱着,浑身颤抖。他拥着她走出房间,穿过走廊,走上楼梯。她在黑暗中行走。她感觉身体顶上了一扇门。门在她的身后打开。没走上几步,她就感到自己倒在了他那松软的床上。他紧抓住她的肩膀向她压来。她横躺在床上。他从她的腰际撩起她的裙子,将里面的织物扯到一边,把嘴唇使劲地贴在她的嘴唇上,品尝着她,温情地吻遍了她,最后带着一种令她目眩的激情造了爱。但是令她震惊、给她触动最大的,倒是他说的那些话。那些令人伤感的脆弱的话,那些表达要求的话。面具卸下之后,显露出的竟是一片空白。她从前见过男人的需要,但从来不像这样厚颜无耻、不要命似的渴求。她用手托住他的脸,应答着他,说些他渴望听到的话。他在黑暗中听着她说,脸上露出了微笑:欣喜中夹杂着恐惧。

第16章

安东尼·巴林顿坐在办公室里,清晨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打破这一片宁静的是立在门口旮旯里那只落地式大座钟发出的深沉嘀嗒声。他下星期一要在午餐上对董事局发表演讲,此刻他讲话稿刚刚看了一半时,电话铃突然响起来。他把正在看的那句话看完,然后不耐烦地拿起电话听筒。

“是詹姆斯·巴特洛普。”秘书通报说。

“好的,我这就接。”行长说道。

巴特洛普开门见山。

“今天上午我从瑞士朋友那里得到了消息。5376X200帐户重新活跃起来。7国集团会议结束20分钟后,它买进了5,000万英镑,在闭市前已全部抛出,大大赚了一票。”

巴林顿皱起了眉头,“5,000万英镑对于黑手党来说只是零钱而已,我觉得他们那么做不大值得。”

“那只是一个帐户,行长。说不定另外还有10个帐户根据同一信息进行操作呢。”

“这种可能性总是存在的。”

“我们那位姑娘怎么样了?她到现在发现什么没有?”

巴林顿不大高兴地说:“要给她时间。她才去了两个星期。”

巴特洛普毫不相让,“可是昨天她大概一直坐在里面。如果洲际银行里有什么动静——我认为是会有动静——她到现在也应当有所察觉了,起码也应当有所怀疑吧。”

“我相信她一旦有所了解,我就会有消息的。不过现在我们只能耐着性于等待,你说对不对?”

萨拉没精打采地坐在交易台前。工作是一场噩梦。唯有酒精刺激才能使她集中精力。自营交易部没有进行任何买卖,还陶醉在昨天赚取暴利的喜悦之中。今天对他们来说是个休息日,即所谓的“银行内休假日”。威尔逊在翻阅《狩猎生活》,阿诺特出去吃了4个小时的午饭,斯卡皮瑞托大部分时间主要在开会,要么就不在办公室。他还没有正视过她的目光。有一次她从他身边走过,看见他的脸,觉得他像个同谋,仅此而已。

萨拉去了健身房。她参加了一堂增氧健身课程,她的精力有所恢复。她游了一阵泳以松弛一下酸痛的肌肉,接着先后洗了桑拿浴、漩流浴以及蒸汽浴,最后她做了按摩。美容师埃玛出于礼节跟她攀谈,但出于慈悲谈话很少。萨拉回到办公室时,已是4点30分,斯卡皮瑞托已经走了。威尔逊正准备离开,阿诺特则醉醺醺地打着电话。萨拉草草地与同事们挥手告别,带着轻松感转身离去。

半小时后她回到了家。静悄悄的寓所使她不知所措。这一整天她的头脑里都是闹轰轰的,不同人的说话声,不同的情感,杂乱无章,无法宣泄,那是负疚、激动、懊悔和恐惧的交织。上班期间,她没有机会去分析斯卡皮瑞托在她心灵上和身体上留下的混乱。她干坐着,望着窗外,多年来第一次感到失去了自控。每一只报警灯都在闪亮,其实前一天晚上就已闪亮了,可是她却置若罔闻,这使她感到震惊。她和斯卡皮瑞托坐在酒吧里的时候,她觉得那好像是在她的不知不觉中做出的决定,突然间一切都清楚了。萨拉记不得是因为什么事情引起的,并没有任何特别的眼神或者什么特别的话语。她对他的欲望来势汹汹,不可动摇,无法抗拒。她的脸从窗户转向威士忌酒瓶。

她从录音电话旁边走过,看见上面的指示灯在不停地闪亮。她早上匆忙穿过房间,从淋浴、更衣、到出门只用了10分钟,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到它。这时她站下来,舒展四肢躺在沙发上,注视着那部电话。她揿下了按钮,磁带嗤嗤地向后倒,接着咔嗒一声到了位,便开始放送录制的口信。

雅各布打来四次电话,口气越来越紧张,最后一个留言显得十分担忧。萨拉点着一支香烟,拨通了雅各布的号码。他接电话时显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跑过来的。

“你有没有收到我的留言?”

“收到了,雅各布,总共四个。我现在就在答复。”

“不,我往你上班地点打过电话,上午一次,下午两次,都留了言。”他的话音中夹杂着关心、焦虑和兴奋。

“这可就怪啦。没有人把电话转给我呀,不过今天倒是挺反常的。”

“我看确实如此。”雅各布的声音挺严厉,“听着,我想你应该过来一趟,我有点东西给你。”

萨拉猛然觉得一阵兴奋,一骨碌坐起来,酸痛感和疲劳感已然无影无踪,“我这就来。”

“你来吃饭吗?”

萨拉顿时感到饥肠辘辘。她已有24小时没有正经吃东西了,“正合我意。”

“噢,顺便说一下,我过来时从你的数字式录音电话机上取下了昨天的录音带,又装上了几盘新带子。我想你不会有时间干这些事的。”

“哦,多谢啦,雅各布。我恐怕是真没有时间。不说了,待会儿见。”她撂下了电话,走进卧室,换上了牛仔裤和T恤衫,抓起手袋和钥匙,就朝门口走。门旁边有一枚浅黄色信封——一份收费单——她一直没理会它,从它下面隐约探出一个色彩鲜艳的三角。她推开收费单,捡起了那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面印的是高耸险峻的山峦,灰色花岗石山峰直插钻蓝色的苍穹,峰顶四周云雾缭绕。萨拉把明信片翻过来。这是干城章嘉峰,是亚历克斯和埃迪远征喜马拉雅山脉的第一座山峰。埃迪写道,当她收到这张明信片时,他们大概已经返回了营地。萨拉又将明信片翻过来,再次看着上面的景色。它是如此的简朴和静谧。她顿时感到了一阵揪心般的负疚感。

她砰地随手带上了房门,打开了停放在几英尺之外的宝马车的门锁,钻进车里,旋动钥匙点火,然后驾车疾速驶去。半小时后,她就到了罗瑟威克路。

雅各布在门口迎候她。他看上去神情不安。他领她走进书房,里面一张旧式紫檀木写字台上放着数字式录音机。

“你要来点茶吗,亲爱的?”他焦虑地皱着眉头,审视着她的面孔。萨拉这才意识到自己脸色发灰,嘴唇上还有一道浅浅的青肿,像是墨水的痕迹。

“唔,好吧。”

雅各布慢慢向厨房走去。萨拉注视着录音机,随后强行把注意力转到猫咪鲁比身上。它刚从房门钻了进来,此刻正绕着萨拉的腿表示亲昵。她抱起那猫,在一张大绘花扶手椅上坐了下来,抚摸它那乌黑油亮的皮毛。鲁比很快发出满足的呼呼声,曲起脚爪,高兴地用脚爪抚弄萨拉的大腿。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雅各布才端着茶壶、茶杯、糖和牛奶走了进来,所有器皿都是精细的骨白色瓷器,平放在一只银盘上。他将盘子放在录音机旁,动作很讲究地倒了茶。萨拉不禁回想起久已忘却的孩童时代的一段往事,那时每天下午放学后雅各布都要为她和亚历克斯沏茶。

她把明信片的事告诉了雅各布。他们谈到了亚历克斯和埃迪,说不知他们现在何地。他们每说一句话,她都感受到良心的谴责。后来他们放下茶杯,一起转向了录音机。

“我的朋友送来了昨天和今天的录音带。里面的油水可不少。”雅各布说,“大多数内容是毫不相干的。我已对有用的部分做了记录,写下了磁带计数器上的数字。”

萨拉报以微笑,她又想起他做事时是多么高效有序。

录音机开始放音时,雅各布对着她点了下头。“这是星期天晚上从卡拉的窃听器上录下来的。录音效果很不错。”他笑着揿下放音键。

录音机里传出马修·阿诺特的说话声。

“这么说明天还有一次会议吗?”接着是一阵悦耳的刀叉铿锵声,看样子他好像是准备坐下来用餐。

“唔。”卡拉嘴里还吃着东西。

“到现在还没有公开宣布,我总觉得很怪。”阿诺特再次问道:“你能肯定他只字未提开会的原因?”

“哎呀,马修,”卡拉气呼呼的,显得很逞性,“我不知道告诉你多少遍了。他上个星期五打来的电话,说是这个星期一要召开一次会议,由德国人召集,没有告诉他会议的议题,而赫·米勒,且不管他叫什么名字吧,说他不想在电话上谈这件事,但要他务必到会。他就说了这么多,一字不漏,满意了吧?”

随即是片刻的沉默,只有刀叉发出的叮噹声除外,接着阿诺特嘴里边嚼东西边说:“不过,你必须承认这件事有些蹊跷。除了发生了灾难性事件,他们不得不召集紧急会议之外,他们通常每次会议都要公开宣布,而且要提前很多天。”又是一阵停顿,阿诺特继续说下去。“他说话的语气怎么样?是不是显得不安什么的?”卡拉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语气还跟以往一样:好像很不喜欢我。你觉得该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没有回答。萨拉可以想象得出阿诺特做了一个夸张的耸肩动作的情景。过了好半天,他才再度开口。“更像是爱恨交加吧。”他的口气显得欢快,半是取笑,半是忌妒,“不管怎么说,我就是有点放心不下罢了。但愿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声音里带着忧虑和疑问。即使从录音带上萨拉也能感觉到一种突如其来的紧张。又是卡拉的声音,显得多疑。

“你是什么意思?”

又是停顿。接着阿诺特心平气和、从容不迫地做了回答,仿佛是在仔细推敲着措词,“嗯,我希望没有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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