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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庭长夫人-第122章

小说: 庭长夫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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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中间有几位不太开化,不愿意和城里来的夫人小姐和绅士在一起用餐。所以,我将他们安排在老楼,我准备过去陪他们。我本来想请里帕米兰一起去,可他不愿意。如果您肯赏脸和我一起去,那些教区的神父一定会感到万分荣幸。要知道,您是代理主教大人啊!”

讲经师没奈何,只好跟侯爵一起上老楼用餐。

佩德拉负责指挥给乡村神父们的饭桌上菜,她仍然是一身乡下人打扮,红红的脸,一头金黄色鬈发闪闪发光,一双活泼而富有表情的眼睛迸出炙人的火花,将那些乡村教士和村民们挑逗得神魂颠倒。

到了喝咖啡的时候,堂费尔明再也待不下去了,找机会跑到了新楼,那儿欢声笑语,非常热闹。他进去时,头戴尖顶帽的堂维克多正和里帕米兰在唱二重唱。他们站在钢琴边,堂阿尔瓦罗在弹琴。他口中叼着雪茄,摇晃着身躯,一双明亮的眼睛被烟雾熏得时开时闭。

夫人小姐们已离开餐桌。侯爵夫人、省长夫人、男爵夫人在花园里散步;那些年轻一点的如奥布杜利娅、比西塔辛、安娜、埃德尔米拉和男爵的大女儿等人在树林里玩耍。

从底层的玻璃回廊上,人们听到她们在大喊大叫。奥布杜利娅、比西塔辛、埃德尔米拉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尖声尖气地叫着男人们。

华金听到她们的叫唤,便叫巴科不要听堂维克多和里帕米兰的二重唱了,跟夫人小姐们玩儿去。

“等会儿去吧。”巴科对里帕米兰唱的古老歌曲很感兴趣,同时,他对自己的表妹也有些玩厌了。

金塔纳尔和大祭司的嗓子很快就唱哑了,钢琴也随即停止演奏,华金的愿望实现了。他和巴科、梅西亚以及贝尔穆德斯一起来到树林里。但这时他们已听不到那几位年轻夫人小姐的叫喊声,看来她们准是躲起来了。

有人建议分头去寻找她们,这个主意立即得到赞同。他们便很快地散开了。

剩下贝尔穆德斯一人时,他便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他觉得在这样一座茂密的百年老橡树林里,和任何一位夫人、小姐单独相遇,都非得有能说会道的本领不可。可他缺乏这种本领。然而,在这绿草地上和奥布杜利娅或安娜谈谈心,那倒是非常愉快的。

讲经师只好和里帕米兰、堂维克多、省长、贝尼脱斯和其他一些名人待在一起了。贝尼脱斯虽很年轻,但他饭后喜欢抽枝烟,坐着休息一下。

医生站在阳台上。堂维克多过去和他说话,德·帕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您才好。”

“感谢我,堂维克多?”

“对,感谢您。安娜完全变了!她心情愉快,身体很好,胃口大开。她再也不那么爱静思默想,不那么过分虔诚,也不再疑虑重重,神经紧张,疯疯癫癫了,就像上次参加宗教游行那样……啊,我每次想到那宗教游行,心里就会发抖。可是,现在这一切全过去了。她自己也为过去的事感到羞愧。她现在相信,过分虔诚已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这个世纪是文明世纪,不是圣人世纪了。贝尼脱斯先生,您的看法呢?”

“您说得对,先生。”医生吸了一口烟,笑着回答说。

“您认为我妻子的病全好了,彻底好了?”

“我的朋友,唐娜·安娜本来就没有什么病,这话我已对您说过多次了。她当时有些不舒服,变换一下生活环境就好了,但这不是病。没有病就谈不上治愈不治愈了……再说,眼下她这么高兴,这么乐观,将过去的疑虑全忘得一干二净,这不过是同一事物的另一面罢了。”

“怎么回事?您的话让我吃惊。”

“我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反正唐娜·安娜的性格就是这样:活泼好动,容易激动,容易走极端。所以,要让她多参加些活动,使她受到鼓舞……还需要……”

贝尼脱斯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堂维克多。后者睁大着眼睛,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

“需要什么?”

“她需要一种强烈的刺激,要让她参加能吸引她注意力的活动,因为她的性格比较偏激。过去,她是个虔诚的教徒,将自己的爱献给了上帝;现在她能吃能睡、爱在野外活动,热爱大自然。她现在非常注意自己的身体。”

“说得对,眼下这个可怜虫只谈身体健康的事。”

“您为什么说她是可怜虫呢?”

“为什么?因为她偏激,需要刺激……”

“这有什么关系?她性格就是如此嘛。”

“那么,您认为她过去是太虔诚了,虔诚得太过分了……也许在这方面有人对她施加了影响……”

“对,完全有这种可能。”

堂维克多和平时一样,一激动说起话来就无所顾忌。他没有看讲经师一眼,也不怕让他听见。讲经师装做看报,有时跟里帕米兰说上一两句话。实际上他在全神贯注地倾听阳台上两人的对话。

“如此说来,安娜的变化是受到了另一种影响……她现在爱上了乡村,喜欢娱乐、消遣……”

“对,先生,医学上有句格言:环境的影响会使人心理发生变化。①”

①原文为拉丁文。

“完全正确。环境影响心情,我确信这一点,不过目前这种影响在哪儿呢?过去的影响我心里明白,都来自教士会和耶稣会,可现在的影响来自什么地方呢?”

“这也非常清楚,是我们,是新的生活方式影响了她。这儿的一切都会对她产生影响:新鲜的空气,富有营养的食品,优美的风景……”

“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是这儿清新的空气,新鲜的牛奶,甚至是牲口的气味儿救了她!”

“对,先生。”

“那么,这种新的生活方式会不会产生消极的影响呢?”

贝尼脱斯咬下一小截雪茄吐掉,像刚才那样笑着回答说:

“不会的。”

“圣巴巴拉!①”金塔纳尔闭上眼睛,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叫道。

①炮兵保护神。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是一声炸雷,震得墙壁晃动起来。谈话停止,众人都站起身来。里帕米兰和堂维克多吓得脸色发白。这两个勇敢的男子汉一听到雷声就直打哆嗦。

尽管里帕米兰这几年耳朵不太好,但对雷声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听了就觉得不舒服。在家里他会拿床单将脑袋蒙上,在这儿他不好意思这样做。

除了上面这两个怕听到雷声的人外,其他的来宾都上阳台看下雨。大雨倾盆,侯爵夫人和跟她在一起的几位夫人在花园一边的望景楼下避雨。望景楼在围墙的旁边,站在那儿可以将庄园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

“那些年轻人上哪儿去了?”里帕米兰心里虽很害怕,但还想装出关心他人的样子。

他说的年轻人就是刚才跑到树林里去的那些人。

“是呀,他们上哪儿去了,得派人去寻找他们……可不要迷路啊!”金塔纳尔大声说,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他应该早点说这样的话就好了。

讲经师也有些担心,只是没有开口。他刚才心里已经够难受了,一想到树林里的那些人,心里就更难受了。是呀,天下着大雨,堂阿尔瓦罗这小子准会利用这种机会干他的风流事……

“是得派人去找他们。”省长说。

“应该给他们送伞去……”

“可是,侯爵夫人在望景楼下躲雨,侯爵又在老楼和乡村神父们在一起。主人都不在,谁来派人送伞呢?”

究竟怎么办,人们讨论了许久。

“不管怎么说,一定得给他们送伞去。”男爵说。

讲经师离开大客厅,拿来了两把乡下人用的绿色油布大伞。他将其中一把给堂维克多,说道:

“金塔纳尔,我们走吧,您是猎人,我过去也打过猪,我们上山去吧。”

说话的同时,讲经师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堂维克多,仿佛在骂他白痴、胆小鬼。

“太好了。”在场的人都为他俩勇敢的行为叫好。

紧随着闪电,一声霹雳在房屋的顶上炸响了,就连胆子最大的人也吓得脸色发白。

“我们快走吧。”讲经师大声地说。他也脸色苍白,但不是炸雷吓的。他脸色发白的原因是怕有人在嘲笑他的厄运,嘲笑他那倒霉的教士身份。

“不过,堂费尔明啊,”金塔纳尔鼓起勇气说,“正由于我是猎人,我知道,这时候去树林里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树木容易遭雷击。山上还有许多桂树,桂树是导电的。如果是松树,情况会好一些,可是……”

“瞧您在说些什么呀!您不怕雷电将他们劈死吗?难道您不知道唐娜·安娜也在那里吗?”

“这倒也是……不过,就让贝贝带个把仆人去吧……就让他带安塞尔莫去吧。您这么去,全身都会湿透的。”

“走吧,快上山去吧,堂维克多!”讲经师怒吼道。

一声更响的炸雷淹没了讲经师的吼叫声。

“两位先生,别着急,”躲在卧室里的里帕米兰出来说,“我看那些年轻人准会找到避雨的地方。”

“怎么会呢?”

“会找到避雨地方的,堂费尔明,您不必惊慌。那儿有个樵夫之家,您可能不知道,是间茅屋,是侯爵派人建造的,建在树林最密的地方,是用芦苇和灰泥建成的……”

讲经师没有听他说下去,便将雨伞丢在堂维克多的脚下,自己夹了另一把走出门去。

金塔纳尔抬起那把他认为像盾牌一样的雨伞,默默地跟随着那个“发了疯一样”的讲经师出去了。他弄不明白讲经师为什么偏要亲自出马寻找安娜,不让仆人去。

关于这一点,在场的其他人也不明白。他们只是脸露诡橘的微笑,对讲经师的行为感到怀疑。

“堂维克多说得对,”男爵说,“为什么不可以叫仆人代劳呢?”

“讲经师这么一来,”省长说,“好像对我们都将了一军,尤其是对您,因为您的女儿也在山上。”

又打了一个响雷,吓得里帕米兰又躲进卧室,众人都感到惊恐万分。

“诸位先生,”大祭司在卧室里说,“快进行祈祷吧,请诸位原谅,我要进行祈祷了。”

第28章

“你们上哪儿去?”在望景楼上避雨的侯爵夫人见讲经师和堂维克多两人一前一后相距二十余步朝前走着,便大声地问道。他俩已全身湿透,雨水从衣襟和帽檐上往下滴个不停。

“上地狱去!谁知道这家伙要将我带到哪儿去!”堂维克多气呼呼地回答说。他说话声音不高,张开的雨伞不是撞在树枝上,就是让荆棘钩住了。

侯爵夫人一面继续大声询问,一面打着手势,但堂维克多已听不清了,堂费尔明连听也没有听。

“请您等一下,老弟!请您走慢一点儿!我们商量一下该怎么个走法。您这么急匆匆地将我带到哪儿去?”

显然,那位“老弟”压根儿就没有听见金塔纳尔的话,因为他继续头也不回地大踏步朝山上走去。

山上到处都是蜘蛛网。那些细如蚕丝的蜘蛛网黏在堂维克多的眼里和嘴上,他连吐带抹,又气又恼,大声地说:

“我们都进了缫丝厂了!”他已经被绳索一样的蜘蛛丝弄得狼狈不堪。他竭力避开蜘蛛网,一路上跌跌爬爬,磕磕绊绊,滑倒了又爬起来,急得他一反常态,大叫大嚷:“堂费尔明,等一等我!我要迷路了,还老是跌倒!”

回答他的是一声炸雷,吓得他跪在地上,叫声也停止了。

“堂费尔明,堂费尔明!看在人道的面上,等我一下吧。”

讲经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望了望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尽量显得和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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