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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绝对是个梦-第7章

小说: 绝对是个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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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日常思无日难,有得花的时候含蓄些,好过手紧时到处为着几块钱同人叩头顿首。

    程功困惑地问:“她在过紧日子?”

    “你放心,都会遍地黄金,她一定会有办法。”

    “那,岂非变成江湖混混?”程功仍然犹疑。

    “你何处学来这种名词。”

    程功站在一辆吉普车前,掏出车匙。

    程真一愣,“平治几时出了吉普车?”

    “叫G型,董则师新置,暂时借给我用。”

    程真不语。

    董昕永远不肯放弃这种生活享受,所以必须出尽百宝赚钱。

    母女上了车。

    程功说:“新房子快要盖好了。”

    程真不语,真是苍凉,终于完成了,可是,人事已变,她不会成为屋子的女主人。

    “董则师问你会不会搬进去住。”

    程真不加思索,“不会。”

    “有台湾客人想买。”程功看她一眼。

    “董昕有得赚吗?”

    “赚三十万左右。”

    程真“嗤”一声笑出来,“五年苦工,才赚那么一点?”停一停,“你对他的盘口,

    熟悉得很呀。”

    “我在他写字楼做工,每天三时至六时。”

    程真诧异,“那多好,几时开始的事?”

    “上个月,董则师一向善待我,你俩对我真正好。”程功紧握母亲的手。

    这是真的,当初程真把小女孩领回家,一时间连佣人都适应不来,可是董昕与幼女

    一见如故,笑着招呼她,把巧克力放她面前,把阿基米德与牛顿的理论当故事讲给她听,

    即使在最烦最忙的时刻,他也对小孩和颜悦色。

    程真一直对亲友笑说原来董昕天良未泯。

    只听得程功问:“将来毕了业,我有经济能力,可要帮助生母?”

    程真看她一眼,“朋友尚有通财之义。”

    “道义上——”

    “何必讲道理,你想帮她就帮。”

    “那么,我又如何报答你们?”她小心翼翼地问。

    “唷程功你真是婆妈,你天天陪着我说说笑笑,有事又服其劳,已经有功劳苦劳,

    何用再提别的事?”

    程功终于说到正题上去:“你与董则师都是那么合理聪明成熟的人,为什么双方不

    能谅解?”

    程真看着窗外,“我不知道,也许,你天真的心眼高估了我们。”

    “我真恨看到你们分手。”

    程真笑笑,“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惜。”

    到了家,只见一园子玫瑰花开得灿烂无比,甜香扑鼻,程真心花怒放。

    程功笑说:“我替花施肥除虫剪枝。”

    “谢谢你,程功,这真比什么礼物都好。”

    “董则师今晚请吃饭。”

    “我不去可不可以?”

    “就我们一家三口而已。”程功恳求。

    她皎洁秀丽的小面孔叫程真妥协,“是个便服可出席的地方吗?”

    “什么都行。”

    “那你让我先睡一觉。”

    “来不及了,妈妈,喂,你听我说——”

    程真咭咭笑,和衣倒沙发上,用垫子压住头,就闭上双目,她睡着了。

    且步入梦乡,她的梦里一向没有董昕,仿佛好梦与噩梦都与他无关,她梦见母亲还

    年轻,正在帮她缝新衣,她放学回来,看到衣服尚未完成,式样且与校服差不多,立刻

    失望,并且直言不讳。

    母亲一声不响,收起衣服,从此不提此事,呵,程真竟是如此地不知感恩,故母女

    感情一直不算太好。

    “醒醒,醒醒。”

    程真睁开双眼,原来一小时已经过去,她匆匆沐浴更衣,才发觉秋装尚未备妥,只

    得胡乱配搭。

    程功急道:“穿巴黎买回来那些。”

    “那是买给你的,我才不穿膝盖以上短裙。”

    “穿漂亮些。”

    程真抹上胭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同你说老实话,我再打扮,他也不会看我,

    省省吧!”

    程功气恼地叹气。

    “感情这件事,死而不能复生,将来你自会明白,呵对不起程功,最好你永远不会

    明白。”

    程真只穿浅灰色凯丝米毛衣与长裤,背上手袋,与程功出门去。

    在日本馆子里,程真见到董昕,不由得喝声采,“气色好极了。”

    “是说我吗?谢谢你!”

    “一看就知道凡事顺利。”

    董昕搓着手,“托您鸿福。”

    程功在一旁觉得既好气又好笑,真亏他们说得出这种对白。

    终于,程真叹口气,“董昕,我们别这么皮笑肉不笑的好不好?”

    董昕颔首,“我赞成,”猛地一抬头,“噫,我的客户来了,我且过去谈几句,你

    们随便。”

    他起身便过台子。

    程真大笑,这董昕死性不改。

    程功难过得低下头,没有希望了,他们根本不想重头开始。

    程真叫了一桌子菜,胃口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程功轻轻说:“房子就是卖给那位客人。”

    程真抬头看过去,怔住,同董昕一起坐的,居然是孙毓川的妻子袁小琤。

    程真大奇,他们的世界忽然变得如一只舞台那么小,命运把他们这几个人往台上推,

    轮流配搭子出场演出,多么诡秘可怖!

    只见董昕向她招手。

    程真对女儿说:“你过去一下。”

    程功理应效劳,立刻过去寒喧。

    她转过头来向程真示意,程真见袁小琤脸色还算祥和,便走到他们桌子去。

    董昕问:“一起坐好不好?”

    程真很有一手,“不,我也要等朋友,不过,孙太太,我敬你一杯。”她把手上的

    米酒一干而尽。

    袁小琤脸色稍霁,“董太太你真奇怪,自己家的房子那么考究为什么不住?”

    程真笑嘻嘻,“开销太大呀,光是差饷要两万多一年,比较适合孙太太。”

    袁小琤听了十分受用,“我挺喜欢那室内泳池。”

    “真的,”程真认真说,“老人家每天早上起来游半小时泳,胜过吃人参燕窝。”

    这话说到袁小琤心坎里去,频频颔首。

    程真又加一句,“现在买,还来得疤舻靥貉丈馐夷谧靶蘼铮绻锾皇?

    间搞,就包在小女身上好了,小女在卑诗大学读建筑,小功,叫声袁姐姐。”

    袁小琤十分喜欢,“我有两座钢琴,放在何处,还得动动脑筋。”

    程功十分圆滑,拍手曰:“原来袁姐姐是钢琴家!”

    程真在恰当的时候一抬头,“唷,我的朋友来了,小功、你陪袁姐姐,我失陪。”

    程真又对着袁小琤干一杯。

    这时,袁小琤已经有点儿不好意思。

    程真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松口气,真幸运;她果然见到了熟人,立刻哗呀一声,

    “老陈,你好吗?陈太太,这边稍坐一下。”

    看在别人眼中,也似事先约定一般。

    然后,她付帐离去。

    又帮了董昕一次忙。

    回到家,她蜡缩在沙发里看小说,半晌,听见程功回来,便问道:“生意成功没有?”

    “一家子出马,没有不成功的道理。”程功笑。

    “你正好跟着董则师学做生意。”

    “那孙太太十分爱听捧场话,头脑有点儿简单。”

    “好出身的女子通常阅世不深,天真无邪。”

    “像张白纸一样。”

    程真笑,“遇上骗子就惨了。”

    “幸亏我们是殷实商人。”

    说到这里,电话铃响,程功去听,抬起头,“妈妈,找你。”

    程真跑到书房听,“哪一位?”

    “孙毓川。”语气不大友善。

    程真沉默,过一会儿才问:“有什么指教?”

    “内子说见过你。”

    程真一怔,隔一会儿才意会到内子即妻子之意。

    多好,他们无话不说。

    “你一定觉得很有趣。”

    程真也不大客气,“什么有趣?愿闻其详。”

    “作弄别人,是种乐趣吧?”

    程真一听,忽然光火,“我玩弄谁?尊夫人?你?阁下遭受了什么损失?不如同律

    师商量商量,提出控拆。”

    孙毓川要半晌才说:“内子对我说,你对她非常友善。”

    “嘿,我是野蛮人,活该骂人打人,对人一文明,便是有心使诡计,可是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像你那么聪明的人,要是立心对一个人好,那人不会

    不觉得,而你不会无故讨好一个人,里头有什么原因?”

    “你是指我有什么奸计?”

    半晌,孙毓川答:“是。”

    程真大笑起来,他真爱护她,温室中的花,怕她受到程真摧残。

    是有这样的人的,程真有位旧老板,三子两女都保护得密不通风,可是对手下的年

    轻人却毫不吝啬,严加教诲。

    人家都不是人。

    程真是猛兽,袁小琤是玉女,所以他要为她出头,发出警告,叫程真不得胡作妄为。

    程真叹口气,无话可说。

    正要挂电话,孙毓川忽然说:“像你那样的聪明女,看到笨拙的我们,一定觉得十

    分好笑吧?”

    程真一怔。

    笨,谁笨?

    这时程功在书房门口张望了一下,见到母亲还捧着个电话讲,十分讶异。

    程真清清喉咙,“我不明阁下意思。”

    只听得孙毓川叹口气,“程小姐,高抬贵手,打扰你了。”

    他挂上电话。

    程真非常意外,他是什么意思?叫她放过他们?

    这时程功进来,“妈妈你同谁讲了那么久?你从来不说长气电话。”

    “过来,程功,我像洪水猛兽吗?”

    程功不加思索,“当然不像。”

    “我可算聪明伶俐?”

    程功坐下来,“嘿,一时一时啦,智力发展不十分平衡,事业上偶有佳作,处理生

    活上诸事笨拙万分。”

    “谢谢你,你十分公道。”程真满意。

    “怎么回事?为什么问那些怪问题?”

    “有人说我无比诡诈。”

    “不会吧,你若略有脑筋,也不会同董则师分居了。”

    “啊,此话怎说?”

    小程功慢条斯理地答:“一起熬了那么久,现在他什么都有了,你反而说要走,多

    傻!”

    程真笑笑,黯然垂头。

    “董则师那般人才,不知多少人觊觎。”

    程真问:“我呢?我行情如何?”

    小程功上下打量她,“差远了,多年来你百折不挠,在别人眼中好不凶悍,你据理

    力争,人家觉得你横行不法,你争取合理酬劳,那是一钱如命,铢镏必计,你不平则鸣,

    那统统是骂人,社会对事业女性一向不十分公平。”

    “程功,你说得真好。”

    “人人喜欢依人小鸟。”程功叹气。

    “你呢,你朝哪条路走?现在决定还来得及。”

    “三岔口,很为难。”

    “明天再想吧。”

    程真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看世界新闻,一手握冰冻啤酒杯子。

    即使在感情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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