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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思量自难忘-第15章

小说: 不思量自难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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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半晌,抬起头,眸子里柔情无限:“这是你写的么?”我赶紧摇摇头,觉得不对,又赶紧点点头,窘得满脸通红。
“我定不负你!”他深深看我一眼,说得一字一顿,顺手便把这纸揣进怀里。
我伸手就抢,他似早有预料,身子一闪,笑道:“先在我这儿收着,赶明儿你照着这样给我绣在绢帕上,让我天天带着,再来还你!”
我蓦然想起昨日之事,心知他是在嘲笑我这双“巧手”,面色微红。好在素来脸皮较厚不以为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胤禛,天气燥热,要不要先洗个澡再用膳?”
“那就劳烦你了!”他凝神看我,眼中含笑。
一想到过会儿能趁着他洗澡的当儿把东西偷回来,我顿时心花怒放,又怕他看出破绽,赶紧转身出门吩咐老妈子准备热水。
老妈子手脚麻利,不过片刻水便烧好了。他看我一眼,走到屏风后,果不其然,把脱下的衣服搭在屏风上。我陡然生出有一种我为刀俎,他如鱼肉之感,心中不胜欣喜。
沉吟片刻,确定他已舒舒服服躺在澡盆里,蹑手蹑脚的走到屏风前,飞快的把他的衣服从屏风外侧一一拽下,窸窸窣窣翻起来,毕竟做贼心虚,此时已是大汗淋漓,却一无所获,“莫非还在里面?”我神情沮丧。
“小眉。”
我应了一声,不敢耽搁,闪身进屋。
他兀兀的盯着我,我暗自舒口气,佯装全无察觉,东张西望。果然,它正乖乖的躺在离屏风不远的地上,我轻轻一笑,正准备不动声色的闪身挪过去,便听见他清嗓子的声音,回眸看他正伸着手,下意识把帕子递过去。
“哎哟!”我惊叫一声,骤感身子失重,待睁开眼时,人已跌进了水里。我嗔他一眼,心下陡然明白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着了他的道儿。
光天化日和他如此亲近生平尚属首次,从前一直认为古人在这方面颇为保守,如今看来是大错特错了。他的身型魁梧,骨骼宽大,肌肉结实,并非想象中的弱不禁风。不经意瞥见镜中自己目瞪口呆的神情,吓了一跳,正要低头,下巴却被胤禛抬起,我不得不红着脸与他对视。周围寂静无比,仿佛能听见“咚咚咚”的心跳。他的大手慢慢的滑到我的脖子,粗糙的拇指摩挲着我的脸,我的心脏仿佛被一记重拳击中一般,一阵阵痉挛。
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时间凝固下来,让我们能有更多的时间感受彼此真实的心跳与呼吸。一种夹杂的忧郁的狂热一瞬间征服了我,我捧起了他的脸,缓声道:“胤禛,你知道么?如果你的左脚痛,我的右脚就会痛起来,如果你被生活窒息,我的呼吸同样会停止,如果你对爱的表达出现了黑洞,我也没法在完美的抒情中飞翔,如果你把灵魂出卖给恶魔后,我的胸膛里也会被插上匕首。我们抱在一起,我们存在我们存在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存在了。”
他紧紧搂着我,睫毛贴着我的脸颊,泛着湿意。
整个下午,我们都黏在一起,这种如胶似漆的拥抱在酷热的夏日简直不可理喻,我们一人一口的分享着桌子上的点心,它们滑腻香甜的味道仿佛胜过了任何珍馐佳肴。
“小眉,跟我去江南办趟差吧,我舍不得把你一个人留下!”
“真的?”我喜出望外。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每日都神经质的问他何时动身,他必会抱起我重复两个字“快了。”我们一起练字,饿的时候,我会支开老妈子给他做加了油酥的心型薄饼,甚至画了棋盘,用围棋的棋子教会他下跳棋。
我们真正动身的时候,已入秋。
但——这个夏天在我记忆中永远是热烈的、难以磨灭的。
南下的旅程漫长得令人恹恹欲睡,胤禛奉旨到江浙办差,因之前连降暴雨,怕误了日子,不得不一直赶路,直到红日西斜才停下,路边只有一间客栈,没得选择,只得将就住下。
我们一干人等简单用了饭,匆匆到楼上厢房歇息,我躺在胤禛怀里昏昏沉沉,片刻之后便已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才挣扎着张开双睛,头痛欲裂,四周的黑暗使我陡然陷入莫名的恐惧,空气死一般的沉闷。“胤禛!胤禛!你在哪儿呢!”,没人答话,只有我凄厉而又含糊不清的尖叫在四周回荡!
我的爱人不见了,只给我留下了胸口的一抹余温。
“醒过来了吗?”耳畔陡然转来陌生男人刺耳的声音。
“刚醒。”
我擦干了眼泪,瞪着空洞的眼睛,继续躺着,一动不敢动。
那人走过来,粗鲁的捏着我的下巴,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拽起来,他喷着酒气嘴正要凑上来,我反手便一掌。
他眯起一对细眼恶狠狠的斜睨着我,脸上横肉乱颤,龇出一口烂牙,胡子肮脏不堪,“哈哈哈!”他突如其来的笑声震得地动山摇,我登时吓得连连后退,耳膜宛若被针刺般的难受,“这个小妞够辣的,正和老子的胃口!”
我心头一阵恶心,狠狠朝他啐了一口。
“黑哥,那个男的如何处置?”
他看我一眼,和旁边的小喽罗叽叽咕咕耳语一阵,提步便走。
各种念头在我心中百转千回,但至少一点已能确定,我们被禁锢了,但这伙人究竟是谁?
四周又静了下来,我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直到沙哑的嗓子充溢血腥……
刺目的阳光射来,我睁不开眼,因几日不吃不喝,身子已极度羸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起来一般。我神情恍惚,轻飘飘的被架着擦了脸,换了衣裳,又轻飘飘的被搀了出去。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胤禛了,不知道他瘦了没有,睡着的时候梦里有我没有?我失去了恐惧的力量,死亡的阴影正笼罩过来,我眼前仿佛有个黑洞,里面有慈祥的主,有长着翅膀的天使、有认识我的人和我认识的人,但希望——没有我的爱人。
“嘀嘀达达……”我被刺耳的锣鼓声惊醒了,一眼睨见那个陌生的被称做黑哥男人披着一身新郎的行头,得意洋洋的走过来,上前就要拉我的手,我下意识的咬着嘴唇,舌尖传递着熟悉的腥味,我把手藏在了身后,死死的绞住背后的衣襟,指甲深深嵌在肉里的疼痛提醒了我——我还活着!
黑哥一脸怒容,击了三下手掌,一会儿工夫,几个小喽罗抬上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定睛一看,差点昏过去,不错——是他!我日思夜想的爱人!
“小娘子,你若是心疼这老相好就老老实实嫁给我,否则……”他转过脸,“咱们帮里的规矩是什么?”
“反清复明,黑哥。”一边的小喽罗赶紧凑近一步。
“看来这个小白脸有些来头,按帮中规矩咱们应该放血祭天!”
“对、对!杀了他!杀了他!”大厅里呼喝声此起彼伏。
“来呀!”
小喽罗一拥而上,把昏迷了的胤禛抬上祭台,其他人像着了魔般的趴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我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一把锈迹斑斑匕首正慢慢的戳进我的胸口。我疯了一般抓住黑哥的头发使劲拉扯着,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小眉!”耳畔骤然飘来胤禛的呼唤,我放开黑哥,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胤禛的脸还是灼热的,他昏睡中的呓语还是真实的,我握着他的手紧紧贴在唇上,他冰凉的手指和滚烫的鲜血甜丝丝的沾着我的舌尖,我生平第一次看清了死亡的颜色。我的疼痛突然不可抑制起来,太阳穴的筋“突突”跳着。
如果你的左脚痛,我的右脚就会痛起来。如果你被生活窒息,我的呼吸同样会停止,如果……如果……如果……
“够了!”我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声嘶力竭的喊出两个字。
回过头,朝黑哥嫣然一笑:“放了他,我嫁给你!”
黑哥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欢呼一声,将我抱起来。喽罗们从地上一跃而起,跟着又叫又跳,“嘀嘀达达”的锣鼓声重新响了起来,喧嚣的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远……
十六、梦魇
    今天不是我歌唱的日子,我口边涎着狞恶的微笑
不是我说笑的日子。我胸怀间插着发冷光的利刃
相信我,我的思想是恶毒的因为这世界是恶毒的
我的灵魂是黑暗的因为太阳已经灭绝了光彩
——徐志摩《毒药》
黑风帮已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喜事,我和黑哥的婚礼持续了整整三日。礼毕后,我便被带进新房,被一个叫丁顺儿的喽罗看着。我坐在榻上一滴眼泪也挤不出,脑子飞快的转动,同丁顺儿说话间,渐渐摸清了他们的底细。这是山东江苏的交界,黑风帮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招揽了不少乌合之众,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我和胤禛赶巧住了黑店,着了他们的道儿。
事情正如预料般简单,但人的命运往往要屈从于一些看似愚蠢简单的安排。我做梦似的看着四周,血红的幔帐刺眼的垂下来,突然被一种难以名状癫狂所控制,纵声长笑。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新房不是,突兀的红不是,新郎更不是!眼前晃着的是爱人苍白的脸,耳畔传来的是他越来越远的呼唤。我心中百感交集,我不得不一边咒骂,一边还要屈辱的活着。对,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我不能轻如鸿毛的抛弃自己的性命,因为我有足够的勇气与力量看着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快乐的生活。
我和丁顺儿整整周旋三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说服他带我亲自放人。我把胤禛的脸埋在怀里,贪婪的呼吸着他的气息,他的伤口早结了痂,血仍在汩汩的奔腾着,看来黑哥尚算守信之人。我摸了摸胤禛怀里的公文,庆幸这帮土匪都是老粗,没把这东西搜了去,转身叫了丁顺儿,把胤禛的身子扶上了另一个陌生人的背。
胤禛在秋天的弥雾里越来越小,我闭上双眼,喉咙好像被魔鬼扼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别了,我的爱人!你的冰冷、你的温柔、你的眼泪都将离我远去,但愿我能化做你胸前的朱砂,与你——同在!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门缓缓被推开,黑哥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我唬了一跳,蜷在墙角。他扑到榻上,一会儿工夫,鼾声大作。我松了口气,站起身,狠狠揣他一脚,他翻了个身,嘴里喃喃的嘟囔着,络腮胡子上粘着白色粘稠的口水。
这一晚,倒也相安无事。
次日晚上,我使出浑身解数和黑哥喝酒,他自然大喜过望,万没料到短短几日,我便没良心的把那个小白脸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还颇懂风情。他兴高采烈与我对饮,几个回合下来,早已不省人世。第二日一早醒来,一脸懊恼,不禁捶胸顿足、大失所望。因不相信一个娇滴滴的女人酒量居然如此惊人,赌气似的要和我继续拼酒,我心中早有计较,佯装己不胜酒力,哄他又多喝了几杯。
今晚,黑哥还没回来,我长舒口气,心中诅咒道:“他最好横尸街头,别踏入房门半步。”却不敢掉以轻心,只得和衣靠在床边,不敢睡实。
“哎哟!”我心中一凛,暗感大事不妙。挣扎的张开眸子,蓦然看见黑哥放大了几倍的脸,正死死扣住我的脖子。气急败坏的咆哮道:“臭婊子,是你的老相好给官府报的信!对不对?对不对?”
我平生从未被人骂得这般恶毒,受此奇耻大辱,顿时火冒三丈,恐惧立时驱散得无影无踪,“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混蛋,怎么不死在外头?”我冷哼着。
他的手松开我的脖子,拽起胸前的衣襟,几乎把我拎了起来,我斜睨着他扭曲的脸,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放开你的狼爪子,混蛋!”
“嘶啦”,耳边传来布料爆裂之声,我的衣服经不起拉扯,瞬间成了碎片。他嘿嘿怪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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