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GL电子书 > 我们来自那遥远的地方 >

第45章

我们来自那遥远的地方-第45章

小说: 我们来自那遥远的地方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用武之地。
得到父亲的肯定与鼓励之后,我心里觉得很高兴,于是,便从思想上越来越倾向于提倡“法术势”的法家。
但有很多时候我却想起了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这样一天天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每当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大脑又像回到了以前那种像是病了的空灵状态。我感觉到自己好象进入一个无边的黑洞,深不见底。这个问题多年以来一直在困扰着我。有一天,我问了起我的好朋友杨易之。
“开初,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每个人活着的目的都不一样。生命是一个过程,就像一朵花的开放,一滴水的蒸发。人跟世间万物不同,人是有思想的,而人类最大的困惑却来自于他们喜欢对无论什么事都找出一个意义。每个人的思想不同他的生存目的就不会相同。就像,有的人为了高官厚禄,有的人为了富国强家。”
我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是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理想。可是,如果把所有的人看成是一个人,或者说,当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的理想会是什么呢?”
杨易之用同样平静的语气说:“你放心,像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发生,起码我们不会遇到。”
“不会遇到不说明就没有。”我大声说。
他看了看我,说,“你为什么一天天总是在想这些杞人忧天的问题呢?研究一些实际一点儿的东西不好么。”
我说我必须得把这个问题想清楚,因为它是我想明白其他一切的前提。如果这个问题总是弄不清楚的话,我这一生就会活得糊里糊涂。因为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他这一生是没有意义的。
杨易之说:“我总是说服不了你,告诉你吧,这些问题不是一个人能想明白的。也许,对一个人来说这是一生的命题。”
看看吧,当时的我们就在试着去破解一个人一生的意义,这看起来难免会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可笑,可是在那个时候,我确确实实在这样庸人自扰地想着。
终于有一天,我想就这个问题应该去请教一下张先生,走到张先生寓所,正好金先生也在他那里。他们两个穿着簇新的蓝哔叽中山装,金正先生坐在椅子上,张先生靠着书桌,两个人像是在讨论什么问题。
金先生鼻子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他对我很友好地笑了笑。当我提出这个问题,他们显示出对我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的样子。张先生说:“行健这个问题很不错,一个人活着应该让别人都能感到他的好处。也就是说,一个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他应该让别人都因为他的存在活得更好。”
这时,金先生对我说了一句很深刻的话,这句话让我一个人呆呆地想了好久才把里面所包含的内容想透,他说:“行健呵,你要记着,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在于他活着的时候得到了什么,而是要看看他死去之后给人们留下了什么。”
一开始,我觉得这句话跟很多人的说法都有矛盾。也就是说,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他什么也得不到,那他不是活得很难受么。后来,我终于把问题想通了。原来,一个人必须要看重长远利益。只有看到真正价值所在他才会活得很快乐起来。
在临清读高中的日子里,我更少回家了。并非离家远,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因为听到了金先生那句话,我慢慢觉得其实有好多事情本身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比如我跟张国之,也就是前张国志之间的不痛快吧,这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于是,我开始从心里原谅他,并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与他同修于好。
据母亲讲,那年春天,家里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感 很不愉快的事。
当秀林变得一天天心事重重,他开始试着用一些基本的规则来约束自己,父亲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毕竟这个不规矩的儿子开始学着老老实实做人了。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年,秀林眼里像是突然多了一丝生硬的东西。有一天,他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突然跑到母亲房里,严正地问:“我究竟是谁的儿子?”
听到他的话,母亲看了看他。当看到秀林那寒气逼人的目光时,母亲无声地哭了。晚上,当父亲回到家里,母亲跟他讲起了这件事。父亲让母亲把秀林叫过来,问是不是有人跟他说过什么。
秀林梗着脑袋,一声不吭。
他的沉默让父亲心里没底儿了。他马上来到河湾找老迷糊,责问他是不是跟秀林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的话。老迷糊一听,就张着大嘴笑开了:“承训呀,我就知道你会信不过我。当初我就劝你别瞒着他们,欲盖弥彰呀。怎么样,孩子们都知道了吧?”
父亲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问:“我问你,这到底是不是你说的?”
“发什么火儿呀?镇上有五千张嘴,你就知道是我说的?”
“不是你还有谁?”
“你这种人就喜欢自作聪明又自以为是。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别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你也别耽误我的宝贵时间,我要睡觉了。走吧,走吧,给我滚得远远的,找那泄露你秘密的人去吧。”他突然恶狠狠地说着,用力把父亲一直推到大街上,才重重地关上他那破旧的院门。
父亲为此很是烦恼。但他更没有想到,那天下午在母亲那里没有找到答案的秀林一个人又跑到干奶奶那里求证这个问题去了。虽然其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但秀林却越来越对自己那些模模糊糊的想法感到深信不疑了。
他怀疑自己不是滕家的亲生儿子。
看来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秘密,。当年,父亲对消息封锁得那么严但秀林还是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后来,我问秀林,那个时候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发现我们两个都不是滕家的亲生儿子?
秀林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一开始他仅仅只是有些怀疑罢了,他怀疑是因为他觉得命运对他太不公平了。比如为什么哥哥可以去外地上学弟弟就不可以。因此他想,也许自己不是亲生儿子。后来,又是父亲一声不吭的沉默,母亲和干奶奶的闪烁其辞让他进一步加深了这种怀疑。他觉这里面大有文章,他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也就是说,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怀疑我的身份也会有假。
“那你什么时候才知道我也不是滕家的亲生儿子的?”
“后来,”他说,“我总觉得家里有好多事都不大对劲儿。就在暗中开始去研究这一切,慢慢地,在发现我们家里有许多不合常理的事的同时,也发现你的身份也有些可疑。要不,当年的那些事情就没法解释。于是他对我的身份也提出了质疑,但始终却没能得到确凿的答案。”
与此同时,正处于宁静气氛里的镇子上并没有因为国共两党的交战受到多少影响。那一年,正逢张德道张老爷子八十大寿。这不,他们正张灯结彩准备给他隆重庆寿呢。
张老爷子专程派人给父亲下了请帖。这说明,日本人投降之后张家主动向父亲抛出了重修于好的橄榄枝。父亲对此很是感动。酒席宴上,张老爷子提起了我跟张国之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他说:“行健真是个好孩子呀,三岁看老,有仁者之风。”
父亲点点头,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当父亲的哪有不高兴的。父亲主动对张老爷子说:“二叔呀,事都过去了,我想说一句,对滕来说家张家永远是我们的好邻居。”
张老爷子说:“好呀,承训,难得你对二叔有这份心,是条汉子。我没有看错你。不过我们张家早已经不是当年了。”
父亲笑了笑说:“二叔,谁知道今后是什么形势呢。”
“你们家老二,已经是师长了吧。”张老爷子突然问。
父亲叉开话说,二叔,国民党和共产党好象已经打起来了。
张老爷子笑了笑,说:“承训呀,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能记着今天的话。今后,万一张家有了难处,如果我不在了希望你能帮他们一把。”说着,他指了指团坐在一起的张家众老少。
父亲一笑:“二叔这是哪里的话,您多虑了。”
张老爷子哑然一笑,说:“为人莫作千年计,三十河东四十西。谁真正知道今后能发生什么事呢?就算是老头子今天为自己准备一下身后之事吧。古人说,‘和大怨,必有余怨,不可以为善?是以圣人右介,而不以责于人’。承训,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如果有一天你掌握了生杀大权,我劝你要善对众生。”
在场前来为张老爷子祝寿的有青城的和镇上的好多人。听到张老爷子这番话,他们都不禁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些忧虑。
但父亲却觉得张老爷子的话有些多了。
他端起酒杯淡淡地说:“二叔,您多虑啦!”
第五卷4
    由于经常在张先生那里行走,我在同学中间渐渐树起一些威信。
而在学校和当局眼里,我却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异端。当时,学校还归国民政府管理,当局自然也要奉行他们那一套。像张先生和金先生这样的进步教师,无疑是大大的不安全因素。可是,对于我们这些青年学生来说,他们那忧国忧民的愤慨与爱国救民的热情却让我是那样的热血澎湃。我们大都不断主动地与他们接近,并学着以他们的样子去做人。
有一天,我去拜访金先生。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他正站在书桌前掩卷长思。看到我,他难过地说:“行健呀,看看吧,落后,这就是落后呀。你看,从甲午战争开始,或者更远一些,清末,这连年的战争让我们的国家变成了什么样子吧。我们的人民是越来越没有文化了呀。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百姓。以前,我们一直是以一个有文化有教养的国度自居。国家要富强文化必须要先进步呀。中国要走富国强兵之路,一定要走富国强兵之路……”
说着,他很兴奋的样子,抓走毛笔,在一叠铺开的草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富国强兵”几个字。然后,转过来看看我,说,“你有什么看法?”
我说:“金先生,我最近正在学习韩非。”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好,韩非好,韩非好。他的学说才是真正的富国强兵之路。对,要变法,要革新。儒学只是一个理想国,它要求人们要有很高的境界,这是一般人达不到的。我们只能用法家形而下的方法。”
我说:“金先生也研究韩非么?”
金先生点点头,说:“你好好读读《孤愤》《定法》《五蠹》《显学》,尤其是《定法》和《显学》,你就会找到我们传统的症结之处,救国救民的道理全在里面了。唉,也许我们赶不上那个时候了,你们这代人正是好时候呀。这连年的战争啊,什么时候是个完呢?”
他紧锁眉头,望向窗外。
那里是一片片枯黄的田野。在一望无边的田野里,可以明显地看到战争留下的痕迹。遍地焦土,处处弹坑。那是大地的伤痕啊。远处几个萧索的村庄,在战争过后一片杂碎狼籍。村子里很少有人走动。而更远处,好象还矗立着一个光秃秃的已经有些倾斜的日本人修建的炮楼,有几棵枯树像直立的铅丝一样守在它旁边。一只乌鸦“哇”地一声飞到远处。天空是灰蒙蒙的颜色,就如同病人的浑黄的眼球。这对一个刚刚发生了近五十年战争,战争的硝烟还远远没有散去的国家来说,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景象了。
战争让这个国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战争给我们带来的伤害,远远要超过一场战争本身的意义。它留给我们的思考很多。你看——”说着,金先生指着窗外的大地:
“你看这苍茫的大地,还有这里的人民,他们与未受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