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先睡的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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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鹿晗心里的那股气还在，但是温柔的性子和天生的处事方式却什么都没挑明，侧开身子让他先进来。
“你等会儿，我进去给你拿”鹿晗伸手扯开头顶上搭着的白毛巾，退到客厅的位置准备往卧室走。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少年轻轻的开了口，鹿晗离他五米远，背着光，融在了客厅微微透明的窗帘中。
就是这样，一个清秀脱尘的少年，湿着柔软清香的头发，粉肩上耷拉着稍微宽大的白色短袖，下身是浅蓝色细格子的大短裤，在膝盖上面一点，露出白皙带着微微男性气息的腿毛，刚刚沐浴完的双足没有穿鞋，脚趾头蜷翘的着地，一双不算美的手却小巧白嫩，抓着湿淋淋的白毛巾，就那样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位置，背着光，像是长了一双光的翅膀。透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吴世勋干涸的舔了舔下嘴唇。
“那你进来吧”鹿晗显然是没当回事，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
吴世勋在玄关的一片狼藉中轻巧的踢开了两侧东倒西歪的鞋子，却很莫名的看到一双不属于鹿晗的女性鞋子，但也不属于鹿芝心那个年龄穿的。奇怪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深思。
对方拿着手机走出来的时候，吴世勋正站在客厅的阳台看着什么，却好像只是站着而已。
“哝。。。你的手机”
少年回过身看到鹿晗的头发已经快干了，伸出手接过手机，发现是关机的“你。。。看了我手机？”
鹿晗挑了挑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吴世勋“呲”了一声“裸照，非礼勿视”
“就你那身材。。。干瘪的有什么好看”鹿晗也靠在阳台的扶手上，看着外面的夜色。
半晌感觉不到一旁人的回应，正欲回身的时候一股温暖的气息传了过来。
说实话，吴世勋并不是一个温暖的人，不仅仅是心还有身体。从夏天到冬天，不会穿的很少也不会穿的很多，好像就是淡淡的，说话淡淡的，做事淡淡的，行为也是淡淡的，从不极端。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样一个平淡的人，对自己做的事情却越来越极端，抵着自己分分秒秒无法喘气。
“吴世勋，放开，我喘不过气了”
“不放。。。”
感觉到那具淡淡温度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背，骨节分明的手指苍白的紧扣着自己，然后两手在自己的胸前交叉，这是一个奇怪又温暖的拥抱，胜于任何一次。
“鹿晗。。。你知道吗，人要是放开了一次。。。就再也得不到第二次了。。。”少年感觉到背上传来对方说话时胸腔起伏的震动。
“吴世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你认为我知道了，那我就是知道了。你认为我不知道，那我永远都不知道”
“那你要怎么来对付我？”
“让你死吗？”
“就这么想我去死吗？”
“那还能怎样？从小到大，我打过你，骂过你吗？”
“这倒是没有。。。”少年把埋在对方身后的脸移到了对方的肩窝处“你。。。一直都对我很好”
“要是觉得我对你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当初说好的不离开，是我先失了言”
“可是我不恨你，只是。。。”吴世勋的声音渐渐带出了小孩子的腔调。
“只是什么？”鹿晗还是盯着窗户外，好像发着呆，也好像在入神。
“没什么”吴世勋蹭了蹭鹿晗的脖子，感觉到对方敏感的缩了一下，之前的压抑一扫而空，恶作剧的又用鼻子嗅了一下对方的后颈。
“吴世勋！你别惹火！”鹿晗恼羞成怒的推开身后的人，红着脸，一双明目泛着水。
“鹿晗你的脖子还是那么敏感啊。。。”吴世勋的眼睛在月色中透着亮，像一头饿狼。
“操！”鹿晗踩着拖鞋出了阳台往卧室去。吴世勋看着他的背影扯开了笑容，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
“你干嘛跟我进来！手机拿到了还不回去！”鹿晗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对面的卧室门。吴世勋自然发现了他的眼神，也回过身看了看背后的卧室门，却会错意的以为是鹿芝心在睡觉，鹿晗不想吵醒她。
少年走进卧室带上了门“很迟了。。。我不想走路回去，今晚就和你一起睡吧”言罢就往床铺冲过去，鹿晗见状就要跑到床边挡住他，却不敌对方的冲力两人倒在床上。也庆幸是床铺垫底，要不然明天不用高考，直接就入土了。
“操！吴世勋！你看起来这么瘦怎么这么重啊！”少年伸出手欲推开身上的吴世勋。
“鹿晗。。。”对方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的清秀少年，对方的脸颊染着粉红，自己的脸也微微红了。
鹿晗自是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毕竟都是男生，又是彼此有好感的男生，就算不是正常的感情却还是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滚开！”鹿晗着急的伸手推开吴世勋，喘着气闪到一边。
少年自嘲的在床上坐了下来，双手反着撑在床上，仰着脑袋，歪头看着鹿晗。
“是害怕还是恶心？”
“别问了”
“是喜欢还是讨厌？”
“你——”
“作为多年的竹马和有爱的同桌，我不想你忍得太难受。。。”
“你他妈的说够了没有！”
“我都有反应，我就不信你没有”
“有又如何！你告诉我！我们都是男的！这是变态的感情！是不被认可！不被允许的！就算爱又如何！未来有多长！有多少的阻碍！你告诉我啊！”鹿晗扯着嘶哑的嗓子低声朝吴世勋吼着“你从来都是这样，一意孤行。你也不小了，也应该明白我们之间这样是多不现实的，什么都不能得到的感情有什么用？如果是缺少金钱我们还能一块吃苦，如果是没有工作我们还能一起奋斗，可是我们没有的不是这些！我们没有的是资格！从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个事实！一生一世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吴世勋站起身拉过鹿晗的手臂带入怀中“够了。。。不要再说了。。。”
“没资格能怎么办。。。为什么要这样。。。我真的好累了吴世勋。。。吴世勋。。。我真的好累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少年轻轻拍着鹿晗的背，安慰道，像那次柏树林一般。
“吴世勋，你真的爱我吗？”
“爱”有多少的斩钉截铁含在里面。
“那能像电影里说的那样，爱到付出一切吗？”
“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都能”
此时外面的风变大，吹得房间的窗帘起起伏伏，带着呼呼的声响，像是什么慢慢降落，翅膀忽闪忽闪的波动。鹿晗斜过眼睛看着窗子，过了良久，他耳边传来了自己的声音。心如死灰又尘埃落定般的眨了眨眼睛，风变大了。
“那我们分开吧”
却还是掩不住。就像再多的痛苦和委屈，还是掩不住想要爱你的那颗心。
鹿晗，你是一生一世的人，却变成了一期一会。
【这个世界就像是大型的夹娃娃机，我隔着玻璃，只想要你，却没有币】
【我们最终是不是只能看着世人可笑的演尽繁华，然后安逸的死去】
51
爱情就像钻石，别人只看到华丽的一面，而对着自己的才是刺。
朴灿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公寓的，他站在楼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了，叹息的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暻秀，却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着22：43分的时候作罢。
“这时候他应该睡了吧，那个作息时间比机器人还精确的家伙”
合上手机，朴灿烈迈开步子，扶着一旁的墙壁慢慢往里走，这只是一楼而他们住在八楼，不过庆幸的是还有电梯，这是在租下一套贵到掉渣的公寓后最满意的一点。不过现在好像变得不怎么满意，它停电了。
朴灿烈一手撑着电梯紧闭的门，一手扶着额头，眼睛在微弱的楼道光下开始恢复视力，微微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这时候真的异常想念那个惊恐着的眼睛，温柔又细腻的都暻秀。
男人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轻靠在电梯门上，单薄的衬衫传来铁质冰凉的触感，打了个冷战觉得起了鸡皮，本应冷静下来却还是很慌。他再次紧张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胸前，随后顺理成章的解开了脖颈处的第一粒扣子。再次抬头，才鼓足勇气准备往八层的黑暗楼道走去。
并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胆子很小，而是对于一个眼睛不好并且有轻微恐惧症的人来说，这是随时都会崩溃的底线。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来只和都暻秀走的近，住一起，吃一起，读书一起。就是怕哪天又突然被人抛弃，想着有个人可以不经意的被自己抓着过马路，想着可以有个人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安慰。但是不只是因为这样才和他那么的要好，事情要追溯到六年前，边伯贤离开的那一年。
那晚之后，朴灿烈就只能独行，身边并不是没有朋友，只是在早前把边伯贤圈到独有地域而自己也被圈进他独有的时候，朋友就已经把自己圈在了外面。这种事情经常有吧，你和一个人很要好，那么所有人都认为你们应当在一起相处，而其它人就会自动让道，可当你独自一人的那天，所有身边的朋友都已经被搭配好分类，你只能out出局。
所有的理由只剩下一个，你太过极端，你只愿和那个人相处，你什么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一个寂寞的少年强装欢乐，比一个欢乐的少年强装寂寞还让人心疼。
而都暻秀，就是那个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的人。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那个一直都戴着光环的少年。哦，错了，是曾经戴着光环。
都暻秀还记得自己转学来这个班的时候，身后拖着的是父母双亡的死讯，那年Z城地震，而身为手术医师和手术护师的父母亲，终究还是在余震摇摇欲坠的荒楼里被淹没。那时候的暻秀还不知道，地震意味着的是什么。
是生死离别，是钱财散尽，是肝肠寸断，是伤心欲绝。还是重生涅盘？
这样的少年却在那样的情况下遇见了这个人，带着光环的人。准确的说不是他带着光环，而是他们。都暻秀见过边伯贤，所以也在六年后的便利店，一眼就看出那个少年是谁。却出乎自己预料的没有开口告诉朴灿烈，也没有多言。到底是自己太自私，还是不想让灿烈受伤，说不清。
当年都暻秀转学到F中的旁晚，很不幸的就下了雨。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转学生，而对于都暻秀来说，是独自一人生活的开始。而第一天就遇到了麻烦，没准备伞就出了门。
像其它普通没带伞的学生一样，都暻秀磨磨蹭蹭的想等雨停，却没想到越等下的越大。少年叹气的走出教室，下了教学楼。干净的白布鞋轻轻落在台阶边缘，左右张望的时候看到了右边不远处，两个少年正欲打开一把蓝色的伞。有意思的是伞上面是雨滴的图案，或许是羡慕又或许是惆怅，更或许只是觉得那把伞有意思，少年不自知的呆看了对方很久，直到其中一个较矮的清秀男孩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推开旁边一高个子男生的手臂，然后拿着伞跑了过来。
“同学。。。”
“嗯？”都暻秀才回过神来，微微睁开刚刚走神的眼睛。
“啊。。。”少年显然被对方惊恐的表情震的不敢开口“那个。。。你是不是没带伞？要不然我们一起撑吧？”
暻秀摸了摸头轻声说道“那麻烦你了”
“过来吧”都暻秀面前伸来的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掌心朝上，像一个救赎。这双手，都暻秀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有时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便会想起那双手，是多美的一双手啊，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让人不忍心去伤害。边伯贤牵过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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