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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等待在每个花落的季节-第5章

小说: 等待在每个花落的季节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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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雨停下脚步,直直地对上父亲深邃如潭的黑眸,瞳孔有一丝丝紧缩,“他被人打了。”她的声音如冰雨般清冽,即使对父亲,也不愿展露出小女儿该有的娇态。
“我听说了,”冷仁杰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关切地问道,“他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没伤及内脏,现在清醒了。”冷凝雨边说边观察父亲的反应,剔透莹亮的黑眸似乎想寻找些什么。
“不是我,别那么看着我,”冷仁杰觉察出女儿眼神中的意思,眉头蹙了起来,“你以为你爸爸会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吗,有一次已经足以让我一辈子负疚了。”
空气中有那么片刻的沉默,然后冷凝雨轻呼口气道,“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怪您,我知道那次也全是为了我,不过,我欠人家的,我会自己补偿的。”
“你不欠他什么,你那时才多大,什么也不知道,还是让爸爸来吧,你只要专心准备你的音乐会就好了。”冷仁杰站起身来沉声拒绝。
“爸,我已经二十岁了,过了任性的年龄,您是担心我会像以前那样嫉妒他,伤害他吗?这您大可不必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只要您支持我,不阻拦我就行了。”冷凝雨的语气冷静而坚定,黝黑的眼眸像秋夜的星子,闪烁着耀眼的光华。
注视她良久,冷仁杰终于叹了口气,上前搂住了她瘦削的肩膀道,“爸爸说不过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要爸爸帮忙就直说,别客气呀!”
“好,我正好有一件事要您帮忙。”
……
医院里,翟之隐在依晴和护工的轮流照顾下,恢复得很快,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已能下地走动了。
前两天浑身酸痛,全身无力,根本无法下床,再加上手上缠满绷带,不能端碗拿杯子,确实令翟之隐心情沮丧至极。
所以今天绷带一除,翟之隐就好像放出囚笼的鸟,迫不及待地摸下了床。
特意请了两天假来照顾翟之隐的依晴,如今在他的强烈要求与她父母的最后通碟下终于回去上课了,护工这时也去餐厅帮他打早饭了,病房里就他一个人,冰冰凉凉,冷冷清清,不过总算窗外的花园还能不时传来人们的交谈声,鸟儿的鸣叫声,还有些不知名的花香、叶香阵阵飘来。
于是他伸长手,一步一探小心地向窗口的方向挪去。
“砰!”他踢到一个东西,硬硬的,顶在膝盖下方,弯腰找到,是一把椅子。
绕过去,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头又碰到了一个金属杆子,闭了闭眼,一手捂着撞疼的地方,一手探过去,顺着金属杆子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原来是挂点滴的支架。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也经常光临医院,经常撞倒这种支架呢!想到这,他不由得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往前的路他犹豫着要不要再走下去。
……
再次来到他的病房前,看到他孤伶伶地立在离窗户不远处,脚步踌躇,双手在空气中茫然地探索。
他想去哪?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恐怕举步维艰吧!
未及多想,走上前去,不理会他乍听得陌生的脚步声靠近而脊背僵硬的动作,直接将一根银色的棒子递到了他半张的手心里,道,“是我!”
……
他打从她进门就已经认出了她的脚步声,没有人会踏出她那种自信从容又优雅的步伐,但是知道又有什么用,他一个目不视物的人能跑到哪里去,还不是只有站在原地等着和她不愉快地见面吗!
很快,他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手心,下意识的,他想挥开,但对方竟锲而不舍的硬是顶了回来,从手心钝钝的触感传递回大脑神经中枢的信息告诉他,那是一根手杖,他颓然握住,这东西扔不得呀!
与动作相随而来的果真是那个他不愿听到的声音,像从某个遥远的国度传来,带着无比清爽的气息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周身笼罩着的薄薄一层保护膜,穿透他的衣物、皮肤直直融化在了他灼热的血液里,没有凌厉的气势,只有清凉舒适的感觉。
明明是她的声音,却又不像她的声音,翟之隐沉下脸,两道浓眉不由得收拢,再收拢,她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让他轻松一点呢?
……
“你要坐下来吗?”冷凝雨见翟之隐紧握着手杖立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便淡淡地问道,事实上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对待一个眼盲的人,虽然这个人曾经和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八年之久。
“我站着好了。”不习惯她突如其来的细心,翟之隐半垂着眼帘生硬地回答。
该来的总归要来,要说什么说清楚也好,省得心中整天盘旋着那种莫名的烦躁。
两个人于是相隔一米的距离站着,他侧对着窗口,她对着他的侧影,在穿透玻璃窗的金色阳光下形成两道镶金边的剪影,说不出的唯美动人。
……
“这次的事不是我指使的!”冷凝雨首先发话打破一室的沉默,谈及的正是翟之隐敏感的话题,于是她看到了翟之隐脸上细微的变化,显然那是表示不相信。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毕竟以前我做过太多伤害你的事,你不信也情也可缘,”冷凝雨不怒也不生气,顿了顿接着道,“我来找你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向你道歉。”
翟之隐没出声,为听到的一字一句惊诧不已,从没奢望过能从那个冷傲的大小姐嘴里听到“道歉”这个词,更没料到过她会跟他解释什么,她说的话能信吗?
……
之后的一整天时间翟之隐都在为冷凝雨说的话心神不宁。
她向他道歉,还说要补偿亏欠他的,她语气认真,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他于是只得静下心来仔细地考虑这个问题。
接受她的道歉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恩怨至此一笔勾销,然后他们就真正无瓜无葛一清二白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在她的注视下,他坚定地点头,“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补偿什么的我也不要,只求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出这句话,他感觉心中一阵释然,原来他不是被她而是被自己折磨了那么久,放下才是对自己的解脱,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时至今日才领悟啊!
“谢谢!”她的声音静谧无波,好似他的宽恕之于她并无什么影响,“不过,我的补偿还是要给的,那是你该得的!”
他瞠目,怎么独独没考虑到这一点呢,她认定的事,几时又轻易更改过!
他们注定还要纠缠一段时日呀!
可是,他为什么不像他想像的那般难受呢?
第十章 回家
    冷凝雨说出的话,自然做得到,翟之隐出院的那天,她携着一身秋晨清幽的雾气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来接你出院!”依旧淡淡无波,清冽通透的声音。
静坐在床畔的翟之隐闻言微微抬起下颚,神色浅怔,复又垂下脸,暗叹口气,躲不开的纠缠不如就坦然面对好了。
……
“换上这身衣裤吧,之前的已脏污得不行了。”这话过后,他感觉腿上多了一个袋子,然后病房的门被轻巧地带上了。
她原来也是个体贴细心的人,这点,他却刚刚知道。
伸手探入袋中,只觉布料柔软手感舒适,应是什么名牌吧,她的要求向来严苛。
虽然未曾见过她的着装打扮,但是那次揽她在怀中时手中透着肌肤温热的衣料却是他生平感受过的最美的材质,丝滑飘逸,纹理细腻,轻薄盈然,一摸就知是价值不菲的高档服装,一如她给人的感觉,冷凝中透着高贵,淡定中流露光华,气息清纯,无人能及,若是抛却她以前对他的态度,她可以算是个完美的女神……
翟之隐气息一窒,他这是想什么呢,人家还在外面等呢!
……
他打开门,立在那里,橙色T恤,米色长裤,头发整洁,一身朝气一身清爽,不同于往日衣不合体,色彩灰暗,忧郁沉闷的他;也不同于病床上脸色青白,病号服松垮,神色慌乱的他,而是清心傲骨,澄明雅致,英气逼人的真正的他。
“还差一双鞋!”她急急地收回有些贪婪的视线,将早已准备好的咖色休闲皮鞋递向他未握手杖的手中,见他有一丝迟疑便道,“你那双鞋已寿终正寝了。”这样你总不能不穿吧!
……
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她不扶他,因为她知道他不愿让她轻看,只是步速稍缓,步伐清晰地引领他。
“前面五步是电梯入口。”冷凝雨更加重了些脚下的力度,让他听清楚她的方位,他果然像她想的一样站好在电梯口侧前方。
“叮咚!”电梯门打开,翟之隐凭借灵敏的听力准确地跨进了电梯,其实他能做好很多事,只要静心凝神,不受干扰就能做得好,就像现在。
虽然奇怪,但他的确没有了之前面对她的那种紧张不安,因为这几次的接触让他认识了一个他不熟悉的冷凝雨,不再犀利,不再刺人,清清凉凉,声音如水的冷凝雨,所以他才能定下神来,关注其他的应该关注的事情。
……
流水淙淙、幽香交错、恬静清雅,多么熟悉的感觉啊!
翟之隐静立在秋日的暖阳中,身处于一片空旷怡然的院落里,金色的阳光穿透微凉的空气筛过他浓密黝黑的睫毛洒在他恍然若梦的黑色玛瑙上。
他的心跳有些纷乱,暗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嘴角不显得那么僵硬。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踏进这个地方了,但是,八年后他又站到了这里,这个叫“冷园”的冷家庭院。
“欢迎回来!”她说,清新的声音好像三月的春雨,虽然冰凉却散去了剌骨的寒意。
“我已有家,并且过得很好,谢谢你的好意。”他面容平静地拒绝。
“你还在怪我吧!”她低叹。
“有什么好怪的,不是一笔勾销了吗!”从接受她的道歉那天起,往昔的记忆就失去了折磨侵噬他的能力,只能算是一个个收藏在心底的回忆,没有色彩,没有温度的回忆而已。
“那就回来吧,这里是你的家,以后会让你安心的家。”她淡凝的语气里有微微的祈求,莹亮的黑眸深深地望着他。
她知道这里曾是让他反感的无情之地,但她想通过努力改变它在他心中的印象,想让他喜欢上这个家。
翟之隐默然,这是他的家吗,他不过是个无人在意的孤儿,又有什么资格有家呢,况且那日送他走时,叔叔对他说过,他不是他家的人,还是离开的好,现在,他又如何能有脸面再回到这里来呢!
“是我的意思,也是爸爸的意思,送你走他一直都内疚,你就当是做做好事,了了他的心愿吧!”
听她如是说,他气息微滞,倒不知如何再拒绝了。
于是冷凝雨灿若星晨的眸中涌动起一抹绚烂如霞的光彩。
……
二楼最尽头的房间曾是翟之隐的房间,在这里的日子,他只有躲进这房间里才会感到平静、安全,如今再来到这里他心底沉寂已久的那份依恋便如春日的藤蔓般悄悄爬满了整个心房,这里居然一点也没有变呢!
进门的正前方是一面很大的落地玻璃窗,当时他双手打开还够不着窗框的另一边,他喜欢像只壁虎似的贴在玻璃上,感受阳光留在上面热乎乎的感觉。
太阳对他而言太过遥远太过虚幻,玻璃就不同了,触得到摸得着,他能从用他的指尖他的身体去感受它,进而在脑海里慢慢地幻想勾勒太阳的样子。
右手边是床,宽敞而柔软,不过他更喜欢左手边那个能藏进好几个人的大衣柜,多数时间他愿意睡在那里面,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让他不用担心,安安稳稳地睡到大天亮。
翟之隐从床畔站起身来,没拿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杖,径直走向衣柜,这里他太熟悉了,以至于时隔这么久他仍能清楚地知道每一样摆设的位置。
一、二、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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