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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畸爱-第40章

小说: 畸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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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班干部为了保住“官位”和想要以后解决入党问题,纷纷表态。说事情非常非常恶劣,人非常非常危险。尽可能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以投臧书记的欢心。其它人不再说话。认为“刘大头”已经做了深刻检查,一些人也对他进行了批评帮助,这事应该过去了,犯不上搞得这么严重,让他今后无法做人。臧书记见有些人不发言,很是不高兴,她认为不表态就是对“刘大头”错误的默认和包庇。是是非不分,黑白不辩。于是她恼怒地说,谁不发言就证明谁心里与“刘大头” 想的一样,与他是一丘之貉,同流合污,是他的教唆犯。并再次要求每个同学必须发言表态,深挖其思想根源,与“刘大头”划清界线。
大家开始一个轮一个地发言。轮到我了,不讲也不行。我本来对臧书记小题大做挺反感,认为应该给“刘大头”留有改正错误的余地,现在这么不依不饶,恨不得置他于死地,踏上一只脚永不翻身,对这种仍用“文革”整人的做法实在看不惯。于是我冲动地说:“刘喜财这次多收了伙食费确实不对,说明他思想上还是有爱贪小便宜的想法作怪,但是他已做了深刻的检查,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把饭票退了回去。我看我们没必要这么搞大批判,应该给他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再说,食堂的有关人员就没有责任吗……”
臧书记听罢,顿时气得脸也变了形,扁屁股象充了气,腾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气急败坏地说:“你这是什嘛意思?!莫非他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是别人造成的?!我刚才说过,有些人虽然没有现在犯错误,并不证明思想没问题,没有和他一样的肮脏思想!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同学们,这多么可怕呀!我们有些人连大是大非也分不清了,将来说不定比刘喜财走得还远!光学习好有什么用呢,保不准将来犯法成了一个罪犯,成为一个对社会有害的人……我真为我们一些人有这样的思想道德水平而痛心啊!”说着说着,话语也有些哽噎,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班里的气氛变得更加严肃。
我心底里也很鄙视“刘大头”贪小便宜的愚蠢做法。我从小就不喜欢沾人家便宜,如果沾了便宜,心里总也觉得惴惴不安。我大概和大多数老实人一样,属于防守型心理,从没有主动侵犯外人的心理欲望。现在臧书记这种缺少宽容,想一棍子把人打倒的做法令我十分反感。特别是她动不动就威胁说如果态度不好,就送公安局以贪污罪名义抓起来等等。对这种“文化大革命”那一套“上纲上线”的恐吓,把芝麻说成西瓜的做法我看不惯,她大概还以为在对一群幼儿园的小娃娃说话呢。我那种抗上、爱唱反调的逆反心理又激荡起来。我说,
“你不要恐吓人好不好?……”
她气哼哼地说:“你的思想很可怕,早晚有一天你要比他还严重!”
这次以后,我就上了臧书记的“黑名单”。她认为我思想落后,与组织唱反调,与她对着干。后来在许多事情上,她挑我的毛病,给我穿小鞋。我呢,倔强的越发不买她的帐。
后来,“刘大头”这件事总算得到解决,他除了被学校记大过处分外,还免去了班生活委员职务。要不是班主任从中调和说情,按臧书记的意思,处分还要严重得多。按臧的打算,是要学校开除他。她要杀一儆百,杀鸡给猴看,借此树她的权威,甚至也要把我当成“帮凶”给予处分。
这次“粮票”风波过去之后,臧书记为了与我们班缓和紧张关系,在举行新年茶话联欢会那天晚上,她来到我们班,唱了个据说她的拿手节目,那是一首山西民谣:
“二只兔子,二只兔子,一只是黑,一只是白,打起来,呵打起来……”
她那带有方言口音的小调,由于五音不全,听起来叫人难以忍受,想吐。但大家还是知趣地为她鼓掌,并说太有特色太好听了。她得意地说,现在老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唱得还好听。我的天啊,饶了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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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时间,母亲他们对于我从家里搬到学校去住,一个星期才见到一面很不适应。特别是母亲对儿子的那种浓浓的思念,得不到排解。她的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她要等七个日夜的时间才能见到儿子一次,还没有等她的爱释然,儿子又离开了。然后又是漫长的七天,168个小时啊。作为我来说,现在我不再希望得到大人那种对孩子粘乎乎的呵护,我已经长大,我现在有了自己独立的生活,自己的新世界。对生活对社会我有了自己的判断。但他们在内心仍然还把我当成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想在方方面面呵护我。他们不懂得鸟儿迟早要自己飞的。他们不愿叫鸟独闯世界而冒险。我不回家时,他们都感到生活沉闷无聊,空虚,枯燥无味。家里没有孩子,似乎也就没有了欢乐、慰藉,屋子也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地死寂。以前我在家时,虽然和他们很少有心灵上的沟通,但是他们每天能看到我在他们身旁,也有一种安慰。现在我不在眼前了,母亲的爱得不到释放,心情往往变得烦躁。两个大人生活在一起觉得实在没有意思,双方谁看谁也不顺眼,动不动就吵嘴、打架,好像唯有打架拌嘴才能使平淡的生活添加些色彩有点生气。也才能使生活的此一刻与彼一刻有所不同。也许这和他们二人都没有什么业余爱好有关。以前父亲喜欢打麻将,后来母亲说他打起来就忘了家,为此大吵了几次,后来父亲也就不敢再出去玩了。久而久之,也就把这个嗜好忘了。母亲更是什么也不爱好。因为不会也就没有兴趣。她从小就干活,结婚后又操心家又拼命劳作,那有玩的闲心和精力啊。最多也就是在晚饭后去找人聊聊天,或者别人来自己家拉拉家常。即使那样,也大都手里不闲着,比如做着布鞋或者缝着衣服什么的。他们二人也不喜欢养宠物,像小猫小狗什么的。母亲喜欢把屋里弄得很洁净,嫌它们脏和怕那种骚气味,害怕把家弄乱。养鸡还可以,因为鸡可以下蛋。但现在哪有地方养啊。如放在鸡笼子里,到了夏天也实在难以忍受那股臭哄哄的味儿。可以说他们除了居家过日子,除了上班工作外什么也不会。因此他们把大多的感情和精力都放在子女身上,把自己人生的目地全寄托在他们身上。现在儿子成了他们生活意义的全部。她恨不得把她一切的情感、一切的爱,所有的生活愿望,全部倾泻到下一代人身上,那怕儿子为此感到极为不安和重不堪负,感到被压抑和束缚得喘不上气来。他们自然地按照他们的想法塑造下代人的人生,就像设计机器人一样。哪怕使他们认为自己身上背负着两代人的责任和希望,小命系于两代人的寄托,自己的生命不再是属于自己所有;自己不仅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大人负责。于是生活变得不再为自己,常常要把别人的意思强加给自己。干起事来缩手缩脚的,唯恐辜负了他人的殷切希望。生命被人绑架,慈爱成为了枷锁,自己的生命领地领空完全被别人侵略统治。最可怕的是,它是在慈爱的名义之下,是在温柔的刀子之下。我联想到日本鬼子占领中国时,明明是赤裸裸的侵略、掠夺,给中国带来了无比的痛苦与灾难,但它却打着“东亚共荣”,“建立友好邻邦”的旗号。当然父母亲并没有那样的居心,但结果却是一样的。自古以来,对子女来说,这是最幸福也是最痛苦的事了。在事业上如此,在婚姻上也如此。下一代往往为自己身肩着那么沉重的爱、那么多的人生责任而胆战心惊;他们在面临生活选择时,瞻前顾后,无所适从。不能按自己的心愿去选择生活的道路。谁叫自己的命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呢。“你不为你自己,难道还不为含辛茹苦的父母想一想吗?!”意思分明是说,你的生命和生活并不属于你自己,也无权自作主张,它起码是股份制的,属大家共同所有,说不定父母的股份比你自己的还大还重要呢。
这是我们做儿女的幸运还是悲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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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回家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凭着我敏感的神经,还是常嗅到家里弥漫着的“战火霄烟”的味道,感到了屋子里死寂僵冷的气氛,窒息凝重的空气。他们在我面前讲话时相互之间冷冰的口气,恼怒的目光,甚至故意装出来的笑容,我都能敏锐地解读出来。我愉快的心情立刻变得荡然无存。看到他们为了掩饰之间的不和而做出的虚伪表演,我十分难受。我脆弱的心比纸还薄,是极容易被别人影响的,无论是向好的方面还是向坏的方面。我是被动型的,很少能够感染别人。面对这种情况,我无能力也无心情去改变它,我只选择气愤和逃跑。恨不得立刻、早一秒离开这个家,这个从没有给你带来好心情的破家,永远也不回来。
有一次回家刚吃完中午饭,忧心忡忡、一直沉默的母亲突然怒不可遏地想对我说什么,而父亲又急切地想阻止。但是母亲怎么会听他的呢,她要惩罚父亲。她怒气冲冲地说,“既然你(她先指着父亲,然后看着我)敢做,就不要怕丢人!儿子你也这么大了,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了,要不你妈死了,你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我就白做了冤鬼,呜……你爸和一个野女人混上了,呜呜……”不等说完,她就痛苦地哭泣起来。她哭时的表情非常难看,使我想起电影上那些被用酷刑折磨的人。父亲红着脸,极为尴尬地对我说:
“别听她瞎说……”但是那软弱无力的口气,闪烁逃避的眼神告诉我,母亲说的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顿时我心中那座高大、正直、洁白的塑像,轰然倒塌了!这怎么可能呢?!父亲一向是个正人君子,不苟言笑,和别人说话也很有分寸,对异性更是如此。他办事胆小谨慎,一板一眼的,非常稳重,从不说大话,也不喜张扬,人性厚道本份。就是这个有些懦弱的父亲,在外边混了个女人!叫厉害霸道的母亲伤透了心,没有面子!
我的头“嗡”地一声像被木棍击中一样。父亲耷拉着头只顾吸烟。母亲停止了哭泣,愤怒地诉说不满和怨恨,不过具体她说了些什么,我几乎一句也听不进脑子里。只有个别的词语像冰雹一样砸在我心田。
“……丢人啊,我可丢不起……跟一个流氓…在一块……怨不得…说生活没意思,…原来是这样啊……现在…有意思了……原来这样……不是为孩子,…动场所                                        早不活了……”
我极不希望这是真的,但直觉告诉我这是真的。在当时封闭严厉的年代里,这种事十分可耻丢人,但是我对父亲却一个不字也说不出来。这种事让儿子又如何开口呢。它实在太丢人了,难以言齿。它的对错不用我说,父亲自然也清楚。可是他明知不对而做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自己的理由。母亲的意思一方面让父亲在我面前丢脸,因为父亲是一个很要自尊的人,另一方面想叫我与她形成统一阵线共同谴责父亲,疏离父子感情。让我把对父亲的爱变成对他的恨,让她全部占领我心的领地,成为我唯一的亲人。可是我痛苦地感到自己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对这事由于缺少心理准备而不知所措。我无法面对父亲的所作所为,倒好像不是父亲做错了事难为情,而是我做错了无言以对。我无法想象面对父亲说出“你不要再和外面的女人来往了……”这样的话。我甚至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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