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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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但宝珠没有。没有妹妹的宝珠，如今听到有人喊他大哥，他觉得很受用。
看着他们走进一个小屋子里，也没有人大惊小怪。小兰让宝珠抱抱她，宝珠就抱她。小兰问宝珠：“想我了吗？”宝珠说：“想了。想的我睡不着觉。”小兰甜甜地吻宝珠。宝珠抱着小兰，觉得就象是抱着一个温柔，抱着一个心愿，抱着一个爱恋，身心被爱滋润的湿漉漉的。宝珠想寻找小兰的嘴唇，小兰托住他的下巴撒娇似的拒绝，“——我不！我不！”小兰的扭怩更让宝珠如饥似渴的迫不及待……
正在这时，外边有人喊小兰。小兰丢下宝珠跑了出去。宝珠把心情冷下来，想听听外边的说话，却什么也听不到，宝珠就随意拿出小兰床头的一个电话本。电话本上记有很多人名和电话号码，宝珠不认识小兰所记下的人名。不认识什么人的宝珠随便翻着本子，脑子里自然也是一片空白。翻着翻着，宝珠发现，那本子的后边有吴大胖子风雅饭店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宝珠很熟悉。再翻，还有乡长和村长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宝珠的脸一下子窜红起来，心虚虚地跳，跳得很慌乱，很急促！宝珠从这种慌乱和急促里感觉到有一种难忍的恶心从心头浸蚀上来，变得特别特别地强烈！宝珠知道，那不是妒嫉，是一种强烈的恶心。于是，村长的小眼睛里充满着的那种淫秽和猥琐的表情，不断地浮现在宝珠的眼前……宝珠觉得，不论世间什么美好的东西，只要一过他的手，就粘腥纳垢，变得不洁了！宝珠为了保卫自己心中那些美好的东西，曾不懈地努力过，也战斗过。他保卫过军人妻子的纯洁，他觉得那份纯洁太珍贵了，珍贵的连自己都不忍心去触摸。宝珠觉得除了那位军人——那是她潘英自愿的选择——任何男人连触摸一下都是不应该的。他还会为此去努力捍卫的；捍卫他心灵里保存的一切美好的东西！
小兰走进来，见宝珠脸憋得通红，问：“你怎么啦？脸红成那样？”
宝珠吐了口淤气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村长？”
小兰道：“认识呀，怎么啦？”
宝珠问：“你是不是同另外两个女孩去过一个叫风雅饭店的？”
“去过呀，怎么了？”
宝珠大惊，又问：“你是不是同那个村长……上，上过床？”
小兰不高兴了，道：“你问这干什么？这碍你什么事吗？”
“我要问问。”
“一定要问？”
“一定要问！”宝珠有生以来第一次坚持追问同一个问题，所以让人感到他的倔犟。
小兰嗔怒道：“上过，还不只一次。他比你本事大，比你钱多！你要干什么？”
宝珠大惊。
宝珠掏出身上仅有的二百元钱，怒怒地摔给小兰，气昂昂地走出发廊，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兰气忿地追出来，把钱揉作一团，朝宝珠的后背砍去，怒怒地骂道：“你王八蛋。你小人。你以为你多清高，多纯洁。”骂完，就呜呜地哭起来，哭得十分伤心，十分委曲。宝珠听到了，宝珠却连头都没有回。宝珠很后悔在他们之后认识这个潘小兰，如果宝珠早知道她们就是在风雅饭店见的那三条红嘴鱼，宝珠是绝对不干她的。别看我辈是农民，人活着，总是要保卫内心深处的一点什么东西——这就是男人。男人的自尊心纵然是块遮羞布，但作为男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不能把这块遮羞布丢掉的，不能丢掉！有人说，天才男人的悲剧含有壮烈的举动，美丽女人的悲剧是种凄婉的哀怨，所以，小兰的呜呜的哭声，对宝珠是一种安慰，哭吧！宝珠想。
然而，那一夜，在宝珠的耳边小兰的哭声一直在凄婉响着，闹得宝珠一夜没睡着。一夜没有睡着的宝珠想了很多很多的事。若是在过去，在乡下，宝珠是一粘枕头就睡着了。从来没有今天这种现象！总之，烦！烦！烦的是他到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成，还常夸口说我辈岂是蓬蒿人！
唉——宝珠叹着气，翻翻身。早上八点，宝珠准时地站在丁然商贸公司的门前了。要走进时，有门卫拦住他，问他有什么事。宝珠没好气地说：“取文凭。你们的人通知我的！”门卫问：“有没有什么证件吗？”宝珠说：“没有。”于是门卫拿起电话去寻问，态度很友好。宝珠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一个态度友好的门卫去赌气，也友好地笑了笑。门卫放下电话告他说：“进去吧。”同时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走出来，领他进去了。
这是一座很别致的二层小楼，不大，装璜得很精巧，可以看出设计者的用心。过厅铺着地毯，走上去软绵绵的，宝珠觉得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很让人感到可惜，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踩在脚下呢？上二楼右拐，若大的办公室，坐着一位女子，头发遮了半个脸，正低头看什么文件。当男子通报来人已到，那女子抬起头时，宝珠却吃了一惊：昨天告知，要见的不是董事长吗？眼前的这位好像就是昨天招聘问话的那一位嘛，只是年龄显的稍大些，却一样的瓜子型脸，眼窝看上去很深。脸上的一对酒窝，嘴轻轻地一抿，就有笑意盛满，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印象。宝珠断定她和昨天问话的那位像是姐妹俩了。
她让宝珠坐下。她说她姓叶，树叶的叶。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文凭看了看，道：“你就是宝珠吧？”
宝珠忙答：“是，我是宝珠。你是董事长吗？”
董事长说：“你看我不像个董事长，是吧？”宝珠忙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你的名字，想来你父母很爱你嘛。”
宝珠小心地回答说：“我没有父母。”宝珠担心他的文凭出事，毕竟那是假的，想尽快的取到离开，免得再出洋相。然而，董事长却不放手，说：“你一顿需三大碗干饭，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的干活，还会讲各种各样的故事；你还说你讲的故事比别人耐听、好笑！我说的对不对？”
让这样娇弱美丽的女子知道自己一顿需三大碗干饭，连宝珠听起来都觉得粗俗、不雅了！宝珠想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敢多看，低头说：“对，你说得都对。就是，就是吃三碗干饭的事，是过去的事了。”宝珠想抹去那些不雅的东西。
然而叶董事长说：“能吃才能干！这没有什么不好的。男人嘛，粗粗壮壮好。既然你很会讲故事，讲笑话，你讲一个听听嘛。”
宝珠头上出了汗，想这姐俩真是一路货色，都不问正经事！这时走进来好几个员工，董事长示意他们坐下，好像就是来听宝珠讲故事的。
“董事长！”宝珠有些紧张，不知讲什么好。叶董事长说：“你别紧张，拣你最拿手的！我也爱讲笑话；更爱听笑话。”
宝珠想了想，看着叶董事长，说：“就讲？”
“就讲。”
“讲一个短点吧？”
“随便。”
“世间的事奇奇怪怪，不可理喻哪，不想要的，偏给你；你想要的，偏偏得不到，你说这是福还是祸？说不清。一只大老鼠，很大很大的一只大老鼠，有一天，误入一家花店，被一只小花猫发现并追赶。大老鼠窜来窜去发现无路可逃，随手拿起一束玫瑰花准备抵挡。小花猫一见，立刻低下了头，羞羞地说：‘你真坏，人家还小呢？’”
宝珠把最后的一句对白，模仿的惟妙惟肖，逗得叶董事长和他的工友们大笑不止，有的连泪都笑出来了，都说真真笑死人哩。叶董事长更是笑的前仰后倾，说世间的事，阴差阳错的，是会闹出很多的笑话的。叶董事长夸奖宝珠说，好，讲得好。
宝珠没敢笑，在肚子里忍着。但宝珠知道，凡是能从心里坦然地笑出真诚的人，大都是些在心里不藏奸纳垢的人，因此，头上的汗也就落下去许多。这期间叶董事长接了两个电话，宝珠觉得她是压着笑意接的。果然，放下电话就又笑起来，问：“还有下文吗？”宝珠说：“没有了。你还想听吗？”叶董事长说：“还想听。”宝珠见叶董事长和她的员工对他的故事还很感兴趣，就说：“好，我再给叶董事长讲一个。”
宝珠清了清嗓门：
“话说唐贞观年间，有一位县太爷叫崔珏，此人天庭饱满，国字型的大脸，生就的一副官相……”
叶董事长笑。宝珠觉得自己没有说错的地方呀，就问叶董事长你笑什么？叶董事长看着宝珠说：“还‘话说’啊，正经八辈的嘛。讲！”
宝珠也笑，宝珠说：“故事就得这样讲，起承转合样样不能少。”宝珠又清了清嗓门说：话说有一日，崔县太爷正在批阅文件，忽听大堂有人击鼓告状。衙役报告说，击鼓的是一位老太太，说这位老太太，她一不告贪官污吏，二不告恶霸豪绅，她告的是一只吃了她独生儿子的猛虎。县太爷一听，啼笑皆非，说他做官几十年，办案千百件，都是人告人，却没有听说过人告一只猛虎！一定是老太太气糊涂了：“传她上堂！”
老太太说：“崔大老爷，我不糊涂。我怎么能糊涂呢？”县太爷说：“你不糊涂，怎么来告一只老虎？老虎是人吗？”老太太就哭哭啼啼诉说她告猛虎的缘由。
原来人称王婆婆的她，一辈子就只生了一个独子王小儿。大前年，她的老头子得了伤寒病，早早离开了人间，留下她母子俩，相依为命，就靠这十五岁的小儿上山砍柴，卖得点钱，糠菜度日。穷虽穷，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王婆婆只求儿子快快长大娶妻生子，百年后给她养老送终。怎知晴天霹雳，祸从天降！
平日里，她小儿子是每日天不黑就下山回到家里的，昨日却是日落天黑也不见儿子的身影。她找儿心急，不顾山高路远，走一步叫一声，直寻到一座山脚下，就听人说山上猛虎吃了人，还留有血迹、残骨和衣服。她走到山下一看，果真是她的小儿惨遭了不幸。王婆婆伤心极了。
崔县太爷仔细听完王婆婆的诉说，暗暗叫苦。心想，要论人命案，他不知断过多少，从不敢马虎，总要查个水落石出。可那些都是人作案，有人可寻，有口可问。今天这案却是问猛虎，断野兽！难！野兽就是野兽，一不懂人言，二不会人话，如何断的？还是顺手推舟，趁早一推了事吧。他便把将惊堂木拿在手，刚要举起来发话，手又软了。想：我自做官以来，廉洁奉公，事事为民，人称崔青天！岂能因此一案，叫百姓唾骂，坏我的名声？于是，“叭，叭，叭”惊堂木连响三声，发话道：“衙役李能听令：限你三天，捉拿猛虎到案候审，不得有误。”崔老爷惊堂木一拍：“退堂！”
这一件断虎奇案，惊动了县城里的众百姓，不知这崔县太爷如何能让这猛虎开口就范，都想看个稀奇。
话说衙役李能回到自己家中，把捉虎一事向他母亲大致说了一遍，母子俩相拥放声大哭，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母亲说：“儿啊！娘给你盘缠路费，外加一颗猪头，你到了山神庙，给山神献上，叫他老人家帮你捉虎，保儿平安。”李能想：“把猪头献给山神爷，无济于事，还是把它挂在山顶的树上，用那腥味招引猛虎为妙。”李能到了山上，把猪头挂起，不一会儿，就把猛虎招来了。李能一见，又惊又喜，把随身所带捕人绳拿下，结了个活圈，便向猛虎头顶抛去，说来也怪，不偏不歪，正好套在猛虎脖颈，用劲一拉，就把猛虎牵了过来。
早有众衙役抬了虎笼在山下伺候，一听说李能已把虎套住，众人一齐动手把虎圈进笼里，急匆匆抬下山来，直奔县大堂而来。
人们你争我挤，要看这县太爷断虎的旷世奇闻。
大堂内，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