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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画颜-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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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笑着拉了我向一旁走去。
再次回到重莲宫已是深夜。
暗蓝色的夜幕将头顶的视线遮了个严丝合缝,蘅芜并不曾追到妖界来,听采碧说,段澜裳从我走了以后始终蹲在莲池边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猜想她大概是苏墨接手的第一位鬼界主顾,没有人愿意找鬼界的麻烦。
可苏墨还是找了,为了那颗琴心。
瑶池玉里凝结着的那颗琴心虽然已经有些时日久了,但却依旧保持着血脉流动的活力,向外界放射着浅浅的但红色荧光,带着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汹涌着,澎湃着,像是世间的某种执念,至死不肯放松,牢牢地定格在一个交点、或是某个生灵的身上,伴随着他的万世轮回,历经千年,跨越了腐朽与黑暗,迎接着曙光与黎明。
这世间每一个的生灵身上都有一种执念,这些执念在死后会以另一种旁人感受不到的形式存活世间,永生不朽,亘古不绝。
段澜裳的执念便是化作了一颗琴心,凝结在她死前紧握的瑶池玉里,那些守城的人包括慕容珏都因此认为那枚瑶池玉不详才没有将它及时取下,我们才能得手。
血泪淬洗是一个什么概念我至今仍不是很清楚,只是模糊地知道这可琴心的主人生前必定有大执念留存时间至死不肯割舍,并且一生当中几经酸苦波折,风雨交集,难以幸福安稳,且感触良多,由此拥有这种琴心的人必定是心气郁结,多愁善感。
段澜裳就是很典型。
第一次见我,明知我是重莲宫的人,却仍是固执地用武力方式要挟我,可见她是个心高气傲不肯低声下气的女子,如今想来倒叫我有几分敬佩。
此时,一袭黑衣的少女脸色苍白的蹲在莲池边,一双清亮空灵的明眸怔怔望着湖面,那感觉像是满腹心事,和我倒有几分相似。
我琢磨着那莲池大概的确是个发呆的好地方,风景优美空气怡人,水下还有活物相伴,偶尔可以吐个泡泡表演什么的,简直丰富多彩到了极致。
可惜段澜裳显然没有心情去享受。
我遗憾地缓缓走过去,听见她轻声道:“是苏宫主吧,恕澜裳无礼了。”
我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满怀的激情被灭了个干净,听见自己虚弱的道:“我是朝颜,你要找我们宫主说话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隐竹轩里灯火通明,说苏墨现在已经睡了鬼都不会信。
段澜裳沉默了半晌,缓缓站起身,背对着我,面对着一池的明月,幽幽道:“也好,苏宫主若还没有休息,现在开始也没有关系的。”
我这才明白,段澜裳已经准备好了。
我沉默片刻,道:“好。”
她终于转过头,露出月光下最美丽的一个微笑,道:“听说画颜的过程时间会很长,到时候我会讲给你们我的故事。”
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阻止不了,喉咙里的声音莫名的有些沙哑,轻轻道:“但愿我不会在中途睡着。”
第二十八章
段澜裳说她要讲故事,我一直担心我会中途睡着。
领着段澜裳进了隐竹轩的时候没忍住,一不小心打了个呵欠,再抬头时看到苏墨柔柔笑道:“你这是困了么?困了就回去睡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我原本就很困,昏黄烛光下被那笑容一晃更加晕晕乎乎的。
我拎着灯笼,对着他摇了摇头,执拗地道:“我要听故事。”
正伏案写作的苏墨身子一僵,愣了片刻后看向段澜裳,眸色深沉,“你都考虑好了?”
段澜裳微笑点头:“想好了,一切都想好了。”
苏墨沉吟片刻,盈盈笑道:“既然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那就一定是最好的。”
段澜裳轻移莲步,走到那张雪白的床边,打量着床上悬挂的帷帐刺绣,轻笑道:“就是在这里吗?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苏墨望着她轻轻道:“你要记好,再次走出这里,你不再是你。”
段澜裳道:“我知道。”
苏墨点点头,回头淡淡道:“朝颜,去阅金阁,取安魂香来。”
我愣住,道:“你去魔界拿安魂香就是用来做这个?难道你早就知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有兴致去魔界走走?那里景致尚且不比这里。”苏墨唇畔勾勒一丝笑意,容色间有淡淡疲倦。
我越发惊异,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段澜裳要来找他?安魂香乃魔界圣物,苏墨又是通过什么在一朝夕之间弄到手?
简直不可思议。
时间不容我多想,我的脚步已经促使我到了阅金阁的门外,这一路穿花扶柳我皆未留心,在阅金阁门前发呆许久,正要推门进去,忽见采碧提了灯笼走来,愣愣道:“你怎么在这里?”
采碧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我睡不着,在房里有没有事情可做,就出来逛逛,到时你怎么还没去睡,这么晚在外面?”她顿了一下,想起什么,又问道:“你去找段澜裳了?”
我点点头,“宫主需要安魂香做辅助,所以叫我来阅金阁取。”
采碧讶然道:“为什么不等到明天?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天亮之前恐怕都不能完成。”
我疲倦地点了点头,“我也没办法。”
“宫主这次干涉到鬼界的生意,安魂香能凝神聚气,大概是为了防止鬼差感受到段姑娘的气息。”采碧轻叹道。
我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那天晚上的情景至今回忆起来仍旧历历在目,我难以忘记那天月光朦胧下那张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那淡淡包围着的菡萏清香,那星河垂泻般的如瀑青丝,他近在咫尺的墨眸是那样的幽深而柔软,仿佛荡漾着粼粼的潋滟波光……
我居然无法分辨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只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从来没有过的一阵紧张,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望着我的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旋绕着明媚温柔的、让我沉醉的漩涡,好像能使我陷进去,从此再也逃脱不出。
从来没有过的。
同样的,我也无法解释我对苏墨到底是怎么一种感情,我所明确的是,他是我这一生里见过的最好看、最温柔、最保护我的人,他让我明白这世间情为何物,未将生死相许,但先相知。
那两个鬼差应该是感受到了段澜裳的气息,只不过是因为清楚自己的实力不敢和苏墨对抗,所以那天纯属侥幸,以后只怕是不能再那样好过了。
我忽然笑道:“你要听故事吗?我怕我听着听着会睡着。”
采碧愣了愣,也微笑道:“乐意奉陪。”
月光如一匹雪白的锦缎,转过九曲回廊,转入不知谁的心。
我从来都不晓得画颜的原料这样复杂。
当我端着盛了安魂香的檀盒蹑手蹑脚踱进隐竹轩时,几案上的明烛已烧了大半截,余下的小段残骸依旧固执的释放着明黄的光亮,微弱而坚强的跳动着,如一只生命的颂歌,那寸长的短暂光辉。
烛光映照下苏墨身前的画纸逐渐在我眼前清晰,画上的女子像是在对我轻轻的微笑,恬静柔和,又有着江南烟雨般的的淡淡哀愁气息。
无可言喻的,这的确是个美丽的女子,墨痕未干,却已见得几分出尘。
我不禁抬头,苏墨正垂了眼帘倚在窗边静静沉思什么,凉薄眉眼间少有的踌躇。
段澜裳呢,此刻正静静平卧在那张雕花大床上,那神态安详得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可我知道,她绝不会屈服于上天为她安排的命运。
苏墨忽然静静道:“再去取七枝绛珠草,三颗遂愿丸,一川烦恼丝。”
我愣了愣,“烦、烦恼丝?”
苏墨抬眼,轻笑道:“没错,那味药就叫烦恼丝。”
我直视着他,“你刚才怎么不说?”
苏墨扯了扯嘴角,淡淡瞟了段澜裳一眼,“她体质偏寒,我也是刚刚想到用这个方子……”
我径直转身迈大步奔阅金阁去了。
走到门口却碰见采碧提了个竹篮掀帘子进来,她明眸灵动,上下扫了我一眼,抿嘴一笑,道:“东西我都拿来了,上次有位姑娘也是体质偏寒,用的就是这几味药,”她向篮子里望了一眼,“我还顺便带了锁魂戒、渡灵针和紫霞锦,不知道你们是否还需要别的?”
我咋舌,道:“怎么会这样?”
她狐疑的看着我:“宫主没告诉你画颜需要很多东西的吗?”
我连连摇头。
她惊讶的看着我,而我只有苦笑,见采碧指着东边墙角的那个白玉小箱,只听她低声道:“那里面是画颜用的人皮,当初也给你用过的。”
我想那个小角落望了望,顿时一个激灵。
我再次将目光转向苏墨,那样纤细莹白的一双手,究竟是如何完成如此繁杂的程序?
我越来越好奇。
采碧见我仍在发呆,忍不住笑道:“你若是感到稀奇才是正常的,上次你没有看到全过程,这次让你大饱眼福。”
我将篮子接过,疑惑道:“你不进去帮忙吗?”
采碧按了按额角,笑道:“我有些困了,先回去睡了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尽管来找我。”
我隐约觉得这话不太合意,却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转身进去了。
进门时苏墨略微差异的瞟了我一眼,待看清我篮子里的物品,勾起唇角淡淡道:“采碧倒是好心,只可惜负了我一番良苦。”
我没好气道:“你不会是诚心想整我吧。”
苏墨懒洋洋坐下,一手支颐抬眼盈盈笑道:“这时间很长,我唯恐你无聊,所以多打发你几趟。”
我扔了篮子怒视他。
忽然嗅到一阵不知名的冷香,大片的清凉侵袭鼻端,我忍不住精神一振,下意识道:“这安魂香气味真浓。”
苏墨闻言淡淡将目光移开,道:“还好,这比我平日里用的只浓了一味。”
我愣住,“你也用这个?怎么我从不知道?”
窗外的梧桐枝桠静默地抖动着,遮掩住几分月光。
苏墨绽放出一抹妖艳的笑意,“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等日子久了你就会知道我总是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比如安魂香的味道。”
我恍然大悟,“你身上那样弄的菡萏香,莫非是为了遮掩暗魂香的气息?”
苏墨狡黠的笑,“日后自然会了解。”
他转身取过那个白玉小箱,我连他用的是什么手法都没来得及看清,那箱子却已经在他手下摊开了。
很薄,有淡淡的八色雾气萦绕,五彩缤纷,像是渲染过的颜色,有如被长虹贯入,烟波满目,那张人皮像是仙子身上缥缈的丝缎,光滑无匹,流光溢彩。
我奇道:“这真的是人皮吗?怎么会有这样的颜色?”
苏墨勾着玩味的笑意,却不答话,只见他修长莹白的手指在那张人皮的一角轻轻一挑指尖上犹如蒙上了了一缕白雾,如梦如幻,瞬间整座雾城拔地而起,恢宏瑰丽,妙不可言。
那张人皮已经被他完整的挑了起来。
我眼神发直,呈呆滞状望着面前妖娆入如雾的男子,他的笑容就像那白雾一般,不可捉摸却又勾人魂魄。
苏墨将手中的人皮轻轻一抖,仿佛在完成心爱的手工艺品,动作轻巧而熟练,姿态优雅怡人,看去赏心悦目。
忽然他抬头轻笑,“朝颜,帮我递一根渡灵针来。”
我微微失神了一下,应了一声才回头,动作有些笨拙的从采碧那来的篮子里抽出一根渡灵针。
忽地一道莹莹白光在眼前一闪而逝,我握在手中的渡灵针忽然飞了出去,我讶然回头,见苏墨手里掂了一根银色的渡灵针,我怒道:“你自己会法术还这样使唤我!”
苏墨连头也没抬,“不然要你何用。”
简单的六个字,我听着却莫明奇妙委屈了起来,咬了咬嘴唇,道:“是啊,采碧比我聪明伶俐百倍,你怎么不用她?”
苏墨手中的银针顿了顿,轻笑道:“她聪明伶俐难道就要累她一个人?”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
偷偷抬眼,看到苏墨垂着眼帘,手中拿着那张人皮,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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