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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乱清-第7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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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一次,果然跟昨天的境遇大不相同,到客栈院外通报进去,立刻请进,崇厚站在厅门里面,亲自迎接:“逸轩,我等你多时了。”

    “崇公厚义,何以为报?”

    关卓凡说着就要行礼,却被崇厚一把搀住了,笑道:“咱们不闹这些虚文,来来,到屋里坐。”

    崇厚所住的,是东边最大的一套房。进了门,崇厚先请他“升炕”——脱了鞋子,坐在床上的一张小炕桌两边,跟着便有听差抱来两床毛毯,替两人把腿脚围住,又端来一壶滚烫的热茶,一个极精致的烟盘,放在桌上,拿起那支玉白的象牙烟枪,替两位大人在灯上打烟泡。

    等到装好了烟,崇厚将手一让,先请关卓凡。关卓凡摇摇头,笑着说道:“崇公请自便,我却享不来这个福气。”

    “那我就不客气啦。”崇厚接过烟枪,深吸一口,闭目不语,半晌没有动静。关卓凡已经开始担心他是不是憋死了,才见他缓缓地从鼻孔里把烟喷了出来,悠悠不绝,面上是一副享受至极的神情。

    “福寿膏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崇厚喝了一口热茶,笑道,“不过这点癖好也戒不去,无可奈何。”

    由这开始,两人互相问了家里人好,说了一堆言不及义的废话。旗人多礼,这是免不去的一道应酬,关卓凡耐着性子应付过去,崇厚才挥手让听差出去,切入了正题。

    “薛焕和徐长山两个,专一添乱,好好的一场高兴事,差点让他们给搅了。”崇厚愤愤不平地说,“莫非把旗人的错处都挑了出来,才好显得他薛觐堂的高明?”

    关卓凡哑然,心说这一回,难道又是靠了旗人的身份才得以过关?听了下去,才知道不尽然。

    “不过说起来,逸轩,你这件事也办得忒莽撞了些。开设电报,到底与朝廷的体面相关,而且总署是王爷在管着,以后有这样的事,总该先打个招呼。”

    “是,这次全仗崇公在当中周旋。”

    “不敢当,这次出京,王爷是特别交待过的,所以我总要尽力维护你。”崇厚把茶杯捧在手上,慢慢地说,“在两宫而言,既然薛焕上了折子,不得不示人以公,因此派钦差到上海来查办,不是王爷的主意,而是西边儿的主张。”

    原来是慈禧的意思。关卓凡心想,这一位御姐,果然于轻重之间看得甚是分明,相比起她儿子的天下,自己和她的那一点私情,就要往后摆摆了。

    “不过王爷亦有一句话,让我问你。”崇厚放下茶杯,把头凑了过来,小声问道:“电报这个东西,果然好用得很么?”

    对于洋务上这些新东西,恭王一向抱开明的态度,是极感兴趣的,但他虽然当政,并不能事事自己说了算。总理衙门屡次拒绝英商的申请,一来是因为利权在彼,二来是因为象电报、铁路这些从没见过的东西,向来为朝中的一班卫道士所不喜,连着各地的督抚,亦大都持反对的态度,因此恭王也不敢自专。现在关卓凡既然在上海偷偷弄了两条线,恭王自然心痒难耐,免不了要让崇厚问上一声。

    “崇公是博古通今的人,如今主持三口通商,洋务上自然也是精熟。”关卓凡先捧了崇厚一句,才开始谈电报的好处,如何随发随至,迅捷便利,如何专线传递,无泄密之虞,如何在军务、商务、民务三端都可展其所长。到了最后,总结一句:“在下这次能大破长毛,得电报之力甚多!王爷若是有意着手试办,倒不妨以军务的名义为号召,则易于措手。”

    崇厚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把关卓凡所说的都记在心里。现在的局面,军务为大,拿这一条来堵那班食古不化之人的嘴,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崇公,你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跟着你的这帮弟兄,都辛苦得很。”关卓凡觉得火候差不多,把封包取出来了,“我也来不及准备些上海的土仪送他们,这一点钱,请你在回去的路上,代我给他们买些吃食,犒劳一下。”

    崇厚贪财好货的名声,史有明载,关卓凡满拟他会受之不疑。谁知大出意外,崇厚笑着把手一摆,竟不肯接这个红包。

    “逸轩,自己人说实话,不是我跟你客气,而是我亦有一件事,是该谢谢你的。这一回,咱们哥俩扯平了。”

    “这……从何说起?”

    “拜你的那个折子所赐,阿思本舰队的事,两宫已经准了!”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汉总统
    准了?关卓凡的心中先是一阵惊喜,继而却转为疑惑:准就准了,跟你崇厚老兄又有什么关系,要来谢自己?

    转念一想,忽而恍然大悟——天津的三口通商事务大臣,是在总理衙门的辖下,奉旨管理北方各港的洋务、海防,自己所上的那个折子,是建议将阿思本舰队置于天津,现在看来,舰队多半是落在崇厚手上了。

    却不知自己所提的“分一杯羹给上海”的请求,有没有下文?

    “恭喜崇公!”他压抑住自己的心跳,做出一副欢欣鼓舞的表情,“以崇公总领舰队,原是不二之选。”

    “呵呵,逸轩你过奖了,‘不二之选’四个字,我可不敢当。”崇厚嘴上谦逊,心里却是得意非常——这是大清国的第一支海军,现在归了自己来管,这是多大的一份体面和荣耀?拈须微笑道:“舰队受总署遥制,我不过是恭陪其末,做舰队的‘汉总统’而已。逸轩你也得了一个‘分统’,从今往后,咱们哥俩倒是真正的自己人啦,军事上的事,你可得好好地指点我。”

    崇厚说完,哈哈大笑,那份志得意满的神情,再也遮掩不住,而且言辞之间,隐隐将关卓凡视作了自己的下属。

    关卓凡心痒难耐,丝毫不以他的语气为杵,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我这个分统,到底是挂了一个名,还是能拨一艘船给我?忍不住要出言试探一下。

    “能在崇公的帐下效力,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关卓凡的脸上写满了“诚挚”两个字,“只是上海到天津。路途遥远。我只怕尽不上什么力。”

    “大沽口到吴淞。也不过三四日的海程,耽误不了什么。”崇厚笑道,“两宫和王爷已经定下来了,从舰队的七条船里面,划出一条中级兵舰,一条小级兵舰,拨归你指挥。有事集合,无事则分守上海。算做轩军的水师。唯每年操演之时,需从上海北上天津,与主舰队汇合,演练战法、阵型。”

    哈哈,关卓凡简直笑不动了,强抑住心中的狂喜,明知故问道:“崇公,却不知舰队的‘洋总统’,那个阿思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唔……是个英国的海军上校还是下校。我却记不得了。”崇厚摇摇头,说道。“不过章程已经定好了,洋总统还是要听我这个汉总统的。反正有李泰国居间协调一切,其他的,等年底船到了再说。”

    关卓凡心中冷笑:上校还是下校?崇厚这样草包的人,也敢去总领一支舰队,真是匪夷所思。

    他知道得很清楚,李泰国这个人,野心极大,他不仅是要替中国办这一支海军,做中国的“海军之父”,而且还要将这一支舰队,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所谓的“汉总统”,在李泰国的眼里,无非是一个傀儡罢了,崇厚想总领舰队的美梦,终究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不过这一层,眼下当然不必揭破。

    管他呢,让他再去空欢喜几个月!自己只要牢牢抓住分给轩军的两条船就好,别无所求。

    “原来舰队年内就能到,这也快得很了,只是不知李泰国这个人,靠得住,靠不住?”

    “他倒是极热心的,”崇厚笑道,“不惟把水手船员都招募好了,连各船的名字也都定了下来。”

    “哦?”关卓凡极感兴趣,“都叫做什么了?”

    “旗舰叫做江苏号,其余的分别是中国号、北京号、天津号、奉天号、广东号、厦门号。”

    “这……”关卓凡心想,看来自己送给李泰国那五千两银子,让他念兹在兹,连旗舰都起了江苏号这样的名字,这可真是不通之极了——既是同一批船,岂有把江苏置于中国之前的道理?当下摇摇头,笑道:“这个李泰国,闹笑话了。”

    “自然是笑话!”崇厚脸上是一副鄙夷的神色,“洋鬼子到底还是学识浅薄,总署已经重新拟了名字,责其改正。旗舰改成‘镇吴’,给你的那两条船,北京号改成‘金台’,广东号改成‘百粤’,一中一小,都是好船,金台号上,还有一百一十磅的大炮。”

    一百一十磅!关卓凡心驰神往,心想高桥一战,六十八磅的舰炮霹雳一声,已是震魂夺魄,一百一十磅的大炮响起来,那是什么光景?

    然而这两只船能不能顺利到手,还要打探一下曾国藩的动向。

    “崇公,不知曾督帅,是怎样一个意思?”

    “曾涤生当然想拿这一支舰队握在手里,不过朝廷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他也不好明着反对。”崇厚得意地说,“我背几句他折子里的话,你一听就明白,‘洋舰迅捷,楼船如华岳高耸,视长龙舢板若儿孙辈,固是利器,然李泰国其人,意气凌厉,岂肯蛰居人下?’——拿李泰国出来说事,这不是可笑么?”

    一点也不可笑,关卓凡心想,曾国藩到底是老成谋国的人,一眼便洞察到要害。不过他自然不肯打扰崇厚的兴头,由着他口沫横飞地说去。

    *

    第二天一早,上海的文武官员在东门码头送别了崇厚。关卓凡回到县衙坐定,把该办的诸般事务,又一项项的盘算了一遍。

    轩军的募勇,进展很顺利,五天前就已经全额募足。关卓凡已经交待了华尔、福瑞斯特、丁世杰、张勇这四个人,作训的时候,不能单靠言传身教,要以华尔为主,先编写一套简易的操典和战斗条令,作为训练的范本。新购的洋炮已经到位,仍以八磅野战炮为主,辅以六门十二磅的英国炮,已经拨归各团营,命令新炮手加紧训练。六千支后膛枪总要五月里才能到货,这是没办法的事,因此有部分新勇只得两人一枪,先让他们把基础的东西学会再说。

    军装其实也想换掉,然而不敢——毕竟是朝廷正规的号衣,而且也还不到非得标新立异的时候。真正的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职衔不一的问题,也就是他原来所设想过的,职务与官衔之间的分离。

    所说的官衔,其实就是朝廷制度中的武官品秩。现在的轩军之中,有许多原因加在一起,导致出现了不少“职衔倒挂”的现象,比如一个赏了守备衔的还在担任哨长,另一个千总倒已经做了营官,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关卓凡的做法,是将品秩视为一种政治待遇,而将职务,视作真正有效的军事级别。他用华尔原来在洋枪队施行的办法,略加修改,形成了一套“六色袖箍”的制度,都以洋布做成,佩于左臂,用来表示不同的军职,以做明确的区隔。

    卒长,浅蓝色袖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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