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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捣鬼者传-第56章

小说: 捣鬼者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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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头抓了一把花生嚼着说:“不吃白不吃。”  

  三

  陈殿龙是下了狠心要把山边建成古镇县的第一个大寨公社,以便捞取政治资本。他把工作队分成两组,一组驻扎在田坑村农田基本建设工地,一组驻扎在后山水库工地。一个总人口不到一万的小小公社,同时要建两个浩大工程,很快惊动了李斌和县革委会。李斌要制止陈殿龙这种不顾实际,一味好大喜功而不惜劳民伤财的做法,可陈殿龙却要一意孤行。

  “他妈的,无论我做什么,李斌都是要反对的,他就是看不得我干出一些成绩来,生怕我压倒他。”陈殿龙愤愤地说。

  豆皮道:“陈主任,既然李斌不同意干,我们就借机下台阶,撤了算了,免得吃力不讨好。”

  “就是。”老胡道,“建水库,建样板田不是三头几个月就能完工的,我们要在这山沟里待多久呀。”

  “撤?”陈殿龙三角眼一瞪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能为我捞取政治资本的项目,你就要我撤?妈的,还没开始干,你们就打退堂鼓了,真是没有一点儿卵用……”

  豆皮道:“不是我们要打退堂鼓,以山边公社的财力物力,挖条排水渠还可以,要建这么一座中型水库和这几万亩的农田,就好像让一只小蚂蚁拉一只大西瓜,怕也真的是做不下来。我们还是要量力而行,免得将来给人看笑话。到时呀,只怕你升官不成,反而被人抓住了把柄,说你不懂建设,瞎胡闹乱折腾,劳民伤财……”

  “你混蛋!”陈殿龙说,“一年建不成,我建两年,两年不行,我就三年、四年、十年八年总行了吧?”

  老胡说:“恐怕还真的是要十年八年才建得成呢。”

  “不行,十年八年才建成,对我还有什么用处?我要的是立竿见影,而不是拖拖拉拉的持久战。”陈殿龙说,“我建这个水库建大寨田的目的是什么?为生产?为建设?为百姓?胡扯蛋吧你。”

  “可不是?”猪头道,“陈主任从来没想过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

  “那是傻瓜,我不是雷锋不是张思德不是白求恩,才没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呢,我想的是怎样才能尽快的受到提拔、升官……”陈殿龙说。

  “是呀。可是,这水库一年半载我们能建得起来么?”豆皮说。

  “那我们是要放弃这两个工程了?我真不甘心。”陈殿龙吸着烟说,“不行,无论有多大困难我都得干下去,我不能错过这个可以捞取政治资本的机会。”

  “那……”豆皮道,“光凭山边的力量不行。”

  老胡道:“靠一个县也不行,看来还得想想别的办法,古镇就那么一点儿家底,恐怕连水库的半个角也修不起……”

  陈殿龙想了想,道:“看来,我得去找黄卫东了,只要他也赞成我的做法,就不怕他李斌不同意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只要黄主任同意,他会以整个地区的物力和财力来支援我们的,那就好办得多了。”豆皮说。

  “我明天就找黄主任去。”陈殿龙说。他吸了几口烟又道,“豆皮,我不在山边期间,这儿的一切都由你负责,老胡,你们几个都要听豆皮的,一切都要按计划进行。”

  “这自然。”老胡说。

  “我才不听豆皮的,他算老几呀?”猪头不满地说。

  陈殿龙骂了:“猪头,你别他妈的争风喝醋的,你若误了我的大事,我要了你的狗命。”

  陈殿龙的这一举动果真得到了黄卫东的赞赏,甚至省里的一些领导也给予支持,陈殿龙更是有恃无恐了。“怎么样?”陈殿龙颇为得意地说,“黄卫东极为赞赏我的做法呢,他说,我是为他脸上添了光呢,为文革起家的干部添了光呢。他还说,修水库,建大寨田,其意义不仅仅是在学大寨,更主要的,是向老家伙们作了一个有力的回击,有着不寻常的政治意义呢。”

  “嗬,那我们咬着牙也要把这两个工程建起来了。”豆皮说。

  “那是要很辛苦的。”老胡说。

  “黄卫东还说他会从人力物力财力上给我们大力支援,所以,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陈殿龙道。

  “我从全公社抽调所有劳力上工地开展学大寨大会战,明天就开工。”猪头说。

  “还是猪头有干劲。”陈殿龙高兴地说。

  第二天全公社的大部份劳力全部集中到了农田和水库工地上,从此,每天天还未亮荒野就响起了出工号子,夜晚还要挑灯夜战,直到半夜时分才能收工。陈殿龙也是住在工地吃在工地,虽然是在山野里,抬头就是山,出门就是沟,但每天和黄媚等几个指挥部里的女广播员女办事员嘻嘻哈哈,时不时说些浑笑话,倒也不觉得日子难过。而且在这里,他说一不二,上上下下的人都唯他命是从,唯他令而行,不像在县里那样,动不动就要受李斌等人的指责批评,陈殿龙感到十分的自在。这天中午,他酒足饭饱,正想过黄媚住的工棚去和她聊聊天打发时间,老胡却匆匆来找他道:“陈主任,不好了……”

  “怎么了?”陈殿龙边剔着牙齿边问。

  “推土机在田坑村推坟山时,村里有十几个老人躺在推土机前不让推。”

  “哦?”陈殿龙瞪着眼睛问,“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那是他们林姓祖宗的坟地,动不得的。工作组的人怎么劝说他们也不肯起身。”

  “这不是反了天了?”陈殿龙喝道,“一定是阶级敌人在从中捣乱。”

  “我也是这样想。”豆皮点点头道,“不单是田坑,别的生产队都有许多人明里和暗里反对学大寨呢。”

  “无怪乎我们在山边学大寨要遇上这么大的阻力。看来,我们是轻估了他们的能量了。我正愁抓不到反面典型呢,他们倒好,跳动出来了。妈的,对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我们一定要狠狠打击,决不能手软。老胡,你干嘛不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

  “我也想过。可他们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思想是落后了些……”

  “岂止是思想落后,分明就是反动分子。你马上回公社召集全公社所有的机关干部和工作队,一个都不许偷鸡,呆会儿我们就去现场看看。工程才开工,他们就要给我来一个下马威了,妈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几个癞蛤蟆就想反了天?”陈殿龙恶狠狠地说。

  不到半个钟头,一百多人全部来到了工地。陈殿龙带着人赶到了田坑村坟山。果然,十几个老人躺在推土机跟前,阻挡着推土机开动。陈殿龙阴沉着脸地望着这些人,田坑村的牛队长气喘嘘嘘的跑来了。“陈主任……”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陈殿龙恶狠狠的问。

  “他们……他们……说、说这是祖上的坟茔,历代祖先都葬在这儿……不让推……”

  “你呢?老牛,你也反对么?”陈殿龙咄咄逼人地问。

  “我……我……”

  陈殿龙瞪着眼睛道:“你倒是很聪明呀,心里头是反对农业学大寨的,是对我们工作队不满的,可又不敢自己跳出来,就叫这些老不死的家伙来做替死鬼。哼,你的狼子野心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必须要向公社做出深刻的检查。”

  牛队长道:“这、这……我、我没有叫……”

  陈殿龙恶狠狠的说:“蛇无头不行。不是你在背后鼓动,这些老不死们会有这样大的狗胆?不过,凭你老牛头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也没有那么大的狗胆,你的背后一定是有李斌和符爱民支持,他们就是反对学大寨的。阻挠推平坟地,就是反对学大寨,就是破坏活动,就是阶级敌人,是阶级敌人我们就要狠狠打击。哼,别以为叫老人出头我就没法子整治你们了,想得倒美。我才不吃你们这一套呢。来人,把那些老家伙们全部都押回公社里,我倒要看看,是他们这帮老不死的骨头硬呢还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头硬。”

  “陈主任,你可不能这样呀。”牛队长吓慌了,忙拦着陈殿龙道,“他们都七老八十了,受不了……”

  “哼,不来狠的,我这大寨就不用学了。”陈殿龙说。

  在一片哭闹声中,陈殿龙指挥着众人,把十几个老人拖回了公社。豆皮问:“陈主任,该怎样处置他们呢?”

  陈殿龙道:“把他们统统定为坏分子,你对他们一个个进行审问,要他们交待出幕后策划者就是李斌和符爱民。不交待出幕后策划者不但不准回家,还要把他们押到专政队里监督劳动,拉到工地上狠狠的批斗。对凡是参加拦阻推土机行动的,全部要扣三个月的工分和口粮,要重重地处罚他们。对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不狠狠打击还行?否则,我们要在这儿学大寨就是一句空话。”

  “对对。”豆皮点点头道,“不这样不足以打击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

  “我看以后还有谁敢跳出来捣乱,还有谁敢和我们唱对台戏。”陈殿龙说。

  一转眼入冬了,阴雨绵绵,这一年的冬天又特别寒冷,自进入冬季以来,几乎天天都是寒风料峭,冷气逼人。陈殿龙龟缩在四面漏风的工棚里更是冷得索索打抖,每天都靠着烈酒御寒。好在天气虽然恶劣,却没有影响到工程的进展,尤其是黄卫东从人力物力上给以大力的支援,并从地区和各县抽调了众多的机械前来助陈殿龙的一臂之力。陈殿龙为感激黄卫东的关照,他把靠近公路边的几百亩地专门作为黄卫东的样板田。虽说,后山水库和万亩良田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半载里就可完工,但黄卫东的大寨样板田却必须在明年春耕之前完工,要赶上今年的早稻插秧。陈殿龙把修水库的大部份民工和全部机械调来农田基本建设工地上来了。每天从是到晚,机器声响个不停,拖拉机、推土机,运泥车日夜来回奔跑着。民工们只在正月初一初二放了两天假,年初三又得赶回工地参加会战。周围几个地区都组织参观团来山边参观学习他们学大寨的精神,这下,陈殿龙的名声更响了,他的名字不但经常出现在地区日报和电台上,甚至还上了省报和省电台,陈殿龙也算是出尽了风头。

  一连下了二十多天的淫雨,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一早太阳便露出半个脸来,天气也暖和了许多,陈殿龙走出工棚,他伸了伸懒腰,这些天来,陈殿龙几乎没有走出工棚一步,整天闷在里面,他都觉得快透不过气来。工地上,七八部推土机一字排开,隆隆的响着,冒着黑烟推着泥土,几百辆手推车来往穿梭着,照这个进度,样板田应该可以赶在早稻插秧前建好,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向黄卫东有个交待了。现在他担心的是水渠能否按时完工,没有水,秧就插不下去,就成不了大寨田,他打算到水库工地看看。这时,黄媚也走出工棚,她就像久困在鸟笼突然挣脱了囚锁的小鸟,兴奋愉快。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初春的新鲜空气,快乐得像个百灵鸟。山风吹来,她长长的黑发随风挥挥洒洒,陈殿龙直看得心迷神痴。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心里却打着算盘。本来,他把黄媚调到工作队来,就是想借机会接近她,以便像对张丽琼那样把她弄上手,无奈黄媚却鬼精得很,防范得又严,他一直没能得手。此刻,陈殿龙望着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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