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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阴阳街-第3章

小说: 阴阳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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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被她一顿抢白,竟无话可回,恼羞成怒,心里打鼓:“如果我栽在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手里,日后在阴阳街还能立足么?”他露出狰狞的面貌:“这是我的地盘,我的话就是规矩,凡在我的地盘上,就要鸟过拔毛,人过放血。我姜维彪难道治不了你?”说着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箍住她的粉颈,一手撕衣,只听吱地一声,把她的锦缎小袄从领口撕到底,露出羊脂白玉般的酥胸,接着又把她内衣也撕开,连从未布于天日的少女双乳都裸露出来,姑娘急得脸色通红,本能地用双手护住隆起的胸部,那块沉甸甸的银元,咣当一声掉到地上,颠簸几下,轱辘辘地滚到老儿的脚下,二爷见钱眼开,急忙丢开姑娘,俯身去拣,却被老儿一脚踩住手腕,痛得他两眼直冒金星,拼力抽回,但却被钉死似的,动弹不得,二爷顿悟遇到了对手,但他怎能甘心栽在他的手下,急中生智,即刻腾出左手,从裹脚里拔出匕首,狠命地向老儿小腹扎去,岂料老儿早已防备,抬起一脚,把他踢出一丈多远,后勺脑碰在柱础上,那鲜血流满了一地,他却两眼圆睁,说不出话来,在场无不目瞪口呆,很久才回过神来,对这位武功盖世的长者佩服得五体投地,还不约而同地报以掌声。可很快从人群中挤出十个亲信打手,一边七手八脚地把已不省人事的头儿抬去抢救,一边指着老儿骂道:“你这个不知趣的老东西活得不耐烦了么?竟敢在这里撒泼,你等着,我们叫大爷来同你算账!”说罢哄哄闹闹地向外奔去。

茶博士给他换了茶头,小声告诫:“老先生闯祸了,等一会大爷来了决不会与你甘休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在炉房里已捅开小门,你可以人不知鬼不觉的出去!”

“谢谢好意!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走必定会连累茶馆,殃及无故,请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主意!”

卖唱的父女早已齐齐跪下磕头:“义士救人于水火,没齿不忘,请受我父女一拜!我父姓崔名知元,庐山桃花寨人,小女崔雨春,还请老先生留下尊姓大名日后也好图报!”

“复姓司马名度字闲鹤,大丈夫原应取义立身,何言图报?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请速速离开为好!”

父女俩千拜万谢后,挥泪而别。

不久,大门又拥进一伙壮丁:“谁是司马度?”

“敝人就是,有何见教?”

“你务必跟我们走一遭,到时候就知道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司马度此去性命如何?请看下回。

第三回司马度宗祠识大梁姜文举酒楼追本源

老头被一帮壮丁带进一处深宅大院。有位身穿长袍马褂,留着三绺长须,举止儒雅的乡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好大的胆,竟然敢于虎口拔牙,伤了保代副的胞弟。你还认得我么?”

“啊!原来是文举!你还是把我押送到保代副家吧,我固然伤的是他的胞弟,这债只能同他之间了结。”

“仁兄此话严重了。你为本地除害,乡民们连感谢都来不及么,怎么会让你吃眼前亏?我已明了事情的原委,在场的也有目共睹。但它的确有碍他做兄长的颜面,保代副怎肯与你善罢甘休?不过我已送去两百两纹银,替你摆平。这个保代副要想去掉一个‘代’字,还有求于我,他敢不买账?现在事情已过去,你漂泊了大半生,也该从江湖抽身,在寒舍盘桓几时,过几天清静的日子。”

“诚谢!只是我生性犯贱,不胜清闲!”

文举是族首姜闳济的名号,早年在九峰书院与司马度有过同窗之谊,司马度出生在武术世家,又好奇门遁甲,成了阴阳学家,游于名山大川。有说他在侍王李世贤手下当过教练,戒马倥偬十几年。天国失败后隐入江湖,其时樟勇携妻带子避乱到了江西玉山县。在三清山碧莲宫恰遇同党司马度,密友久别重缝,喜出望外。司马度一手一个抱起景花和景连仔细端详,见景连骨格匀称,五官清朗,天庭饱满,聪颖沉着,又得知待王之后,就有意留他习文练武,五年后才把他托人秘密送回阴阳街。景连虽身怀绝技,遵训不露,只有半夜身边无人时继续练习。因而他这段密史至今还鲜为人知。

而闳济注重孔孟之道,同治年间乡试得中举人。得到姜樟勇的器重,推为族首。自秦汉以来,以血缘为纽带的氏族构成中国封建社会最广泛的社会基础。各氏族一般都以村姓为单元建祠堂堂会,如早期的阴阳街就有郑氏祠堂的《积善堂》;洪氏祠堂的《积德堂》;姜氏祠堂的《绩庆堂》。祠堂堂会由村姓推举,一般由为首、账房、堂事若干人组成,统称“会头”或“祠堂头首”。主要主持四时礼祀及族务。因此祠堂堂会是氏族权力的象征,集神权、政权和民权于一身,操有生杀大权,在氏族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闳济命人在后花园水榭设宴接风,两人正在开怀痛饮。不想司神锣的老噱头不顾护院的劝阻,风风火火地闯进内园,大大咧咧地只管说:“举子老爷,还有闲情惬意喝酒哩?祠堂里已吵翻了天。去年大旱,几乎整条阴阳街的人都到乌山顶黑龙潭接龙去了。那时,大伙指望接到龙神真身,普降喜雨,救济生灵。当下好几百人都趴在龙潭四周,跪啊,跪得双脚麻木,膝盖出血,连龙影儿都没有见着,却冒出一只独眼青蛙,只当成龙王的化身,一把抓住,装到蕈瓶里,好几百人那个高兴劲儿,冒着火辣辣的日头,疯狂般地冲下山来,沿途几十里所有的村庄提桶担水的往接龙队伍头上泼,说是龙爱戏水,见有人泼水就会留住,给他们降水;而阴阳街人不是傻蛋,兴师动众好不容易接来了真龙,被拦路打劫了去,那还了得么?于是全线出动,见水桶就砸个稀巴烂,见有人车水,就把水车敲碎,他们当然不干,说:‘龙神是你们接来的,有本事就从天上飞过去,不要经过我们村上的土地!’于是斗嘴打架的到处都是,个个都打得遍体鳞伤,还好阴阳街人个个人都有两手的,终于打开一条血路,把那只装着‘龙王爷’的蕈瓶供奉在祭龙台上。附近的千村万户得到风息,都纷纷拥到阴阳街祭龙台下,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那爆竹、鞭炮响彻云霄,香烛烧了几大筐……龙王爷还算有灵念,当即乌云翻滚,竟下了几滴雨,比猫尿还少。按惯例,村上要替老龙做堂公德,还要做四夜谢龙戏。那猪头鹅的供品是少不了的,今日祠堂里那些头首们和好事者也议开了,巧嘴簧舌,说了那么多的脏话……”

“说什么来着?”闳济早已皱起眉头。

“说:我们接回来的是条独眼龙,它到处领受人间烟火,那里忙碌得过来!我们兴师动众的把它接到家,它心安理得地叼走万家香火,连龙涎都不吐一口,还要去巴结它,这不是劳民伤财么?这公德、谢龙戏暂时不做,权当欠它的,待下次有了灵验,一并还它便了!”

“屁话!这不是亵渎神灵么?”族首捋着三绺长须,呻吟了半响才说:“这功德不做也罢,单请个徽班,做四夜谢龙戏,热闹一番,聚聚人气,也是必要的。”

“族首大人,还是亲自走一趟吧,大伙正等着你决断哩!”

“那自然,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老噱头走后,司马度就站了起来:“你族务缠身,不如收了席面,我也该告辞了!”

“说那里话,天色不早,这几十里山路如何走得?今日难得共榻一宿,且阴阳街祠堂建于明朝,有五百多年历史,还不如前去一观?”

“那就客随主便!”司马度答应了“他所到之处,必先浏览人文古迹。又闻姜氏宗祠与汤溪刘氏宗祠,兰溪武候祠,武义何氏祠堂列为浙江四大名祠,很有一睹为快的欲望,就请文举自顾去议事,独自来到宗祠门前,见仪门大匾额上“姜氏宗祠”乃姜宸英的笔迹。及进大门,眼下豁然开朗,三进二井,中进是中亭,两厢抱厦庑廊,开阔恢宏,雍容敞亮。

天井是古建筑最具力学结构和富有艺术魅力部分,它是祠堂前后厅过度的构筑,又是为两厅宏观气势留出相应的视角空间,烘托两厅内外轮廓的物象,突出所表现在斗拱,牛腿和雀体上的镂空雕刻,天井是徽州派建筑史上的一大创新,它除渲染主厅的气势外,还有采光、通风、利水、观天、计时等诸多功能于一身,是建筑大师匠心独运的杰作,是建筑设计上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中亭是祠堂整体建筑艺术表现力的重心。它的规模和构思决定整体建筑的灵魂,而祠堂一般所拥有的感观上恢宏气势主要体现在中亭的大梁上。大梁才是祠堂类型的古典建筑艺术表现的最具力度的倾泻源和聚焦点。其实每楹都有若干跨度不一而形态相似的小梁、中梁和大梁。最大的梁一般采用重达万斤以上的巨樟雕刻而成'图1'。形成宝塔式的结构。梁的两端刻有两条卷曲柔和的龙须,更衬托出大小梁的曲线美。特别主梁从二步柱延伸到六步柱上,跨过四个柱档,从而省去中柱和两侧次柱,把支撑全楹的总份量通过大梁的传递,分别落到两侧边柱上,这样必然会以视角上突出了弓如弯月的大梁力抵万钓的宏观气势(见图2),达到偷梁换柱,出奇制胜的力学效应。实际上这种大梁效应在我们的社会现实生活中无所不在。大到朝廷,小到村庄,都要仰仗栋梁之才支撑。原来小小的姜姓所以能取代大姓郑氏成为阴阳街的主人,主要是代代都有像姜樟勇这样智勇双全的硬汉挑大梁而兴旺起来的。

由于这种大梁借力作用,中亭本该有四十五根柱脚落地,现仅用了二十根,从而使中亭结构更加简练而凝重,有效地拓阔实用空间,扩大视野,使中亭和前后厅遥相呼应,亭亭玉立,蔚然壮观。

各梁柱之间均有三维斗拱,雀体,动视犹如卷浪拍岸,静观似行云流水,气象万千,精妙绝伦,特别井天四边八根石柱上的斗拱、牛腿,结构严谨,雕刻别致,线条流畅,所雕镂的山水、人物、花鸟无不栩栩如生,争奇斗艳,如天官赐福,猿猴献桃,松篁飞鼠,状元及第均属高难度的镂空深雕,反映了那个时代不同生活层次的人生心态和追求美好的主观愿望,这是一展历史风云的画廊,是一方浩瀚的人文艺海,是凝固了的历史。

司马度是文武兼备博学之士,精于风水,爱好古典建筑,涉猎三教九流。他以为华夏文明源远流长,是一部中华民族多元文化的融合贯通的历史。在长达五千年的对立统一的消长中优势互补,从而沉淀丰厚的文化底蕴,并在风格流派繁多的建筑史上得到了印记。

闳济为了让阴阳街头面人物会会这位有识之士,调和他与保代副之间的不快,在望江楼酒家宴请司马度。

望江楼的明轩雕栏一尘不染,灯火通明,姜庚、姜杰、俊奎、维虎、景明等祠堂头首见闳济携着司马度上来,都整整齐齐地侍立迎候,他在茶馆的之举显然令阴阳街各层面的人物深生敬畏之心,姜杰一拱手说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方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了,老朽乃是一介武夫,浪迹山川有年,不过是尘世过客罢了”司马度方欲落坐,桌对面有位四十开外的莽汉,面带愠怒,很不自在,想必是维彪之兄维虎,于是随意向他拱手:“这位想是保长先生?今在茶肆误伤了令弟,多有得罪!”

“哪里,哪里,这都是家弟不贤,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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