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超级读本-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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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坑的味道，和昨天的理坑全然不同，不仅因为这里已经开发，还有那条从村中淌过的小河，正好倒映出两岸老屋子的魅影来。女人们在河边洗涮着，不时搅动着影子。理坑的小溪和这里不同，正好绕村而过。李坑的人们，早见惯了天南地北的观光客，脸上自然就鲜有理坑人善意的微笑。因此尽管李坑因水多了几分灵性，我还是更喜欢理坑的古朴、质拙和友好。
于是走在李坑的窄巷中，我思念起理坑来。
于是这一天的旅行，因为对理坑的怀念变得乏味。从李坑到同样开发良好的晓起，旅行的兴致，变得索然。从晓起出来的路口，几个背了大大行囊、行囊上挂着睡袋和防潮垫的旅行者正兴高采烈地跳下农用车，欢快地向着晓起的方向走去。往晓起还有11公里，虽说是刚修好的油路，也够他们走的。无论如何，我羡慕他们的好兴致。
我猜婺源被划归江西，多半是因为它与休宁之间阻隔的大山，使它从地理概念上讲与上饶地区更亲近。这是一段美丽的山路，将我的思想，又拉回到旅行中。
这天傍晚我们来到屯溪。明天我要去故地重游，再看看几年前曾经到过的古村落——皖南古村落，已经成为人类文化遗产。
可惜孙夫人不能和我一起去了，因为到北京的飞机每周只有两班，她要赶一早的航班回京。1月18日，我带上相机，重又一个人上路。
皖南的变化，让我惊愕。南屏和关麓还有些它们本身的滋味，西递，却已然成为周庄的翻版。游人如织的街巷中，几乎家家户户都开了买卖，卖的都是类似的东西；开店的，几乎都是本地人。
从西递落荒出来，我放弃了宏村，且让她在我心中永远保持原来宁静的模样吧。我开始为婺源庆幸，因为区划上属于江西，理坑那些村子沾不上人类遗产的光，得以多幸存些年头。
从西递返回屯溪，仍旧走几年前那条老路，向东插到休宁…黄山公路上。两年多前，这是条坑洼不平的乡间小路，而今却平坦、宽阔。在我看来，这是旅游开发唯一的好处。
一路上想着面目全非的西递，也想着理坑，还有丽江。丽江的商业化也许执中国古镇之牛耳，但丽江本身内涵的厚重和她的宽容，让她包容外来的东西，使它们成为自己的，让你难以排斥。
不知理坑，是否会有这样的幸运。
廖佳驾派力奥走遍中国行迹……瓯江惊魂路
西递归来，我感到有些厌倦，不是厌倦旅行本身，而是厌倦在阴郁的冬日，穿行于春运的车流中。如果不是约好要去南京，真想就此回京过年。
从屯溪向东，车明显地多了起来，都是满载着返乡打工者的大客车。春运，已经开始三天了。与屯溪…杭州的公路平行，正在建高速公路，各个分包的路段都处于热火朝天之中，不见有要过年的迹象。本来公路就多盘山窄路，赶上春运和施工，变得寸步难行。直到进入浙江，路况才有好转。
1月19日晚8点半，我接近了桐庐市。原本在网上了解到，富春江沿线的旅游开发搞得很好，桐庐有不少乡野意趣的农家乐项目，可这一带正在修路，乌烟瘴气地什么也没看到，跟着便道进了城。无奈之下，过了富春江大桥上320国道，找了到大奇山旅游区，住进一家旅游度假村。
这个季节的旅行，真可以叫做反季节旅行了。反季节的一个好处，就是这种平时特热的旅游地，住宿可以讲价钱。不过我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竟是这晚唯一的客人。这是家相当大的度假村，有二三十栋小楼，属杭州旅游局。若不是这个背景，我不一定敢住进来。
1月19日一早，下起了大雾。今天的目的地是楠溪江，不过我不想直接去，而是要在浙西兜个大圈子，从丽水再去温州。于是在雾中上320国道，一路西行，先要到新安江，也就是建德。
320国道是修得不错的一级公路，收费也不错，15块钱，算下来不比高速路便宜。不过此路经过浙江省的“中国大棚草莓之乡”，路边草莓大棚多多，草莓的价格也便宜得令人咋舌：两块五一斤！一路从景德镇吃草莓吃到屯溪，从7块吃到9块，不想这儿才是正宗便宜的。卖草莓的男孩子告诉我，家里的草莓，除了在公路边自己摆摊，就是卖给建德的草莓批发市场，差不多也是这个价钱。如此算下来，在景德镇和在这里种草莓，效益相差太大了。
330国道，从建德到温州。交过又一个15块钱后，我转上G330。公路在浙西的山间盘桓，这里没有那么稠密的人烟，也不是春运的干线。这个时刻，可以享受旅行，享受驾驶。我决定临时增加一个去处，就是兰溪的诸葛村。反季节旅行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平时摩肩接踵的景点，此时门可罗雀。
诸葛村，也是一处保存较好的明清古建筑群，门票40。导游是个姓诸葛的媳妇，嫁给了本村五代之外的村民。她说此村80％的村民，都是诸葛亮后裔。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比起皖南那些遭受破坏的明清民居来，这里古民居的保存得很好。诸葛传人们相当“狡猾”，破四旧的时候，用泥巴和着石灰，封存了几百年历史砖雕和木雕，使见证历史的门洞、雕梁，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诸葛村是这一天中唯一的亮点，我庆幸自己的临时动议，到此一游。
接近金华，公路上出现了“杭衢高速”、“金丽温高速”字样的路牌，GPS上也显示此处往杭州、衢州和丽水方向有高速路。赶紧停车查看地图——这是国内相当权威的公路地图，根本没有高速路的影子，连再建的虚线也没有。宁愿相信地图。沿G330上继续向前，绕过金华城，再次看到高速路标志，这回应该是真的了。
金丽温高速2002年12月28日才开通，刚刚3周！庆祝开通的横幅还挂在路上，同时出现的，还有庆祝浙江省实现“四小时交通圈”的标语。不过金丽温高速尚未全线贯通，只到丽水，丽水到温州，还要走330国道。
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在丽水到温州的330国道上，我经历了一场生死追逐。
330国道是沿瓯江而下的山路，弯急路窄，加上春运车多，车速很慢。刚过青田县城，在一个胳膊肘弯的拐角，一辆佳宝面包突然从右侧直插过来，这时迎面而来的，是一辆居高临下的大客车。情况非常危急，我或者和大车相撞，或者被佳宝撞翻。情急之下猛跺刹车，车灭了，佳宝和大客呼啸而过，我则惊出一身冷汗。
要是在北京，碰上这么缺德的司机，我肯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到他前面取跺一脚，让他知道自己刚才是多么危险。如今出门在外，还是少惹事。我按下怒火，决定不和他计较，启动车子，迅速超过那辆坏蛋车。
不料那佳宝开始猛追起来。从后视镜中发现这一情况，我大叫不妙，赶紧脚底加油快跑，一时间车速飙到100。可路上车太多，根本无法甩掉他，而且看他疯狂的样子，似乎不把我撞下悬崖誓不罢休。照这样下去，我们中间必有车毁人亡的，或者同归于尽。
让他先过！看他能怎样？！我心砰砰猛跳，放慢速度让过他。哪料佳宝在我面前一横，两个男人拎了棍棒冲下来。谢天谢地对面此时无车，我得以一把轮凉堑某担骞ァ＜词谷绱耍撬净娜罚故窃以诹擞液蟪荡吧稀？/p》
简直是无法无天。趁着几次超车甩掉他们，我赶紧用手机播打110，这里是温州管界。事情太突然了，除了“浙C J”外，我根本没记住他们的车号，报警，不过是寻求心理平衡。我问警察温州是不是有黑社会组织呀，怎么这么可怕。接警的警察安慰我这里治安和全国比起来还是好的，他要我注意，一旦他们再出现，看清车号后报警，他们肯定会帮助我。
此后的旅行我得让一只眼睛长在脑后，时刻小心，一见“浙C J”牌子的小面就心惊肉跳，甚至犹豫还要不要在楠溪江过夜。花小派满身广告，目标太大了。
廖佳驾派力奥走遍中国行迹……黔桂之间
凤凰已不是沈从文笔下的故乡模样，老街两侧上是各类餐馆、蜡染店，多数餐馆门口挂着有五彩羽毛的禽类招揽顾客，想到“非典”很可能与野味有关，这些“挂件”就显得相当突兀且不合时宜了。即便如此，凤凰仍有几丝令人怜惜的地方，让我相信这趟值得：老街街角倚墙而坐的卖河虾的小姑娘，沱江边洗菜的老婆婆，（新）虹桥桥头熙攘人群中的谁家婆婆背篓里几束鲜艳的野花，等等等等。对了，还有那一元一只的竹筒粽子，嫩滑香甜。
凤凰到怀化的209国道，和湖北段相比逊色很多，年久失修的样子。然而怀化向西的320国道情况要好得多，都是二级路面。更可人的是与公路一同旖旎而行的芷江，清澈妩媚，漾溢出撩人春色。
从地图上看，到镇远要走G320到三穗县在向北。但一条新修的公路在三穗以东40多公里的地方沿舞阳河直通镇远。下午收到朋友的手机短信，提醒我到贵州可不能忘了酸汤鱼。怎么会呢？！登记住宿的时候，我问服务员城里哪家酸汤鱼好，她写了两个餐馆的名字，古城红酸汤和苗伯妈红酸汤。
苗伯妈一定更好，才8点多鱼就买光了。我便坐在古城的小板凳上，点一条一斤的野生塘角鱼。小餐馆只有两桌客人，电视调到CCTV…4，可以边吃边看。出了吃鱼，还有很多可涮的材料，荤的免去，素菜1元钱随便加，加第三篮的时候刚好家里打来电话，老爸听说不敢相信，更加让我意识到机不可失，少不得再加一篮，把这些天的维生素补齐。这上涮了一个多小时，结帐30元。赶紧给各方友人发去短信通报，大家齐齐地回复：“你太奢了！”
镇远以舞阳河而闻名。但那时水路，走公路的话，则只与舞阳河有几个交叉点。然而一路鸟语悠悠，倒也从容。4月7日将近中午时到了凯里，一位出租司机说到榕江正在修路，只有实施第二套方案，即从荔波到广西。一个好消息是，凯里到贵阳已经有高速公路，入口据此只有几公里。
经过几年修路，贵州现在已经有了很好的路网，而且价格便宜，特别是和重庆相比。据说重庆公路收费高是因为施工艰难造价高，相信贵州的地质地貌给施工造成的麻烦不在起右，工程造价也不会低，相比之下，贵州的收费要合理得多。
因为有了高速公路，下午三点多便到了荔波。看大“广西环江105公里”的路牌，立刻游兴大减，这意味着到柳州只有不到300公里。马上打电话给柳州的好友，告诉她我今晚就到；她则乐观地预期我能到家里吃晚饭。
然而晚饭时，我刚刚跋涉出贵州的省界。路牌上的指示几乎是条直线距离，路并不通。到茂兰镇后要北上绕路，才能进入广西。而广西境内正在修路，堆满了巨石，于是调整好心态，把这作为进藏的实习。
324国道经南宁、百色、兴义进入云南。这条路我在2000年的春秋分别走过两次，印象极佳。不料3年后此路已成为入滇的交通干道，超载大车排成队，路面严重损坏。我的计划是从G324岔到贵州册亨县，不料晚到一步，南盘江渡口八渡的渡船已经下班。只好原路返回，继续沿324国道到贵州的安龙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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