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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失乐园(全译本)-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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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木快速地泡了个澡,就从洗澡间出来了。这时,窗帘已敞开,凛子在窗旁的梳妆台前盘着发髻。
  望着凛子雪白柔嫩的脖颈,久木冲着镜子里的凛子说:
  “好女人哪……”
  “说起来不好意思,认识你以后,比以前上妆多了。”
  “这种事有利于荷尔蒙的分泌,连你这儿都滑溜溜的。”
  久木说着偷偷地摸了一下她的臀部,凛子慌忙扭着腰肢,嗔怪道:
  “别闹别闹,头发要弄乱的。”
  “乱了怕什么。”
  久木从后面轻轻亲吻着凛子的脖子。
  “性的满足使女人的皮肤越来越滋润,男人却越来越干瘪。”
  “净瞎说。”
  “这就是牝的和牡的与生俱来的宿命,最后牡的被牝的吃掉。”

良宵(15)
凛子觉得“宿命”这个词很有意思,不禁笑了起来。
  “可怜的牡君,快穿衣服吧。”
  在凛子命令下,久木磨磨蹭蹭地脱掉浴衣,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在饭店的餐厅吃了顿不当不正的早饭,两人出了饭店。稍觉一点点秋凉,不算太冷。在满目秋色中,他们先来到湖*,从那里乘渡船去游览芦湖。
  星期日游人很多,中途他们在箱根园停靠了一下,在那儿坐缆车上到驹岳山顶。站在这里,箱根的群山、远处的富士山直至骏河湾的美景尽收眼底。
  海拔一千三百米的驹岳山上,满山遍野覆盖着火红的枫叶,这美景倒映在湛蓝的湖面上,山水一色,红彤彤连成一片。
  两人饱览了高原的湖光山色之后,乘缆车下山,回到湖*时是下午四点。
  不早点下山,回东京就该堵车了。
  “怎么办?”
  凛子没有马上回答,看样子不大想回去。
  “晚回去行吗?”
  久木又问道,凛子点了下头。久木决定在箱根再逗留一会儿。
  “驹岳山上有个能看见芦湖的餐厅。”
  两人再次穿过开始拥挤的公路,上了山。餐厅位于不到驹岳半山腰的地方,脚下方的芦湖仿佛近在眼前。
  赶着吃完晚饭后,他们才注意到,外轮山已被晚霞染红了。
  也许因为在山上,才会觉得日落早吧。从暗云缝隙间泄漏出的光线,斜射在山冈和湖面上。
  久木来到凉台,眺望着晚霞映照下起伏的群山,对凛子低语道:
  “在这儿待下去该多好啊。”
  凛子没吱声,轻轻点了点头。久木下决心提议道:
  “咱们再待一晚吧。”
  远望着暗黑下去的湖面,凛子微微点了点头:
  “好啊……”
  久木虽然这么提议,其实没有抱多大期望。估计凛子不会同意,只是随口一说。
  “你真的行吗?”
  “你呢?”
  被凛子这么一反诘,久木一时无言以对。
  当然,想住也能住,只是,为此要和妻子联络,还得现编理由,而且明天还要上班。好在工作清闲,没有要紧的事,不过,最晚也得十点左右到公司。
  然而,最叫他担心的还是凛子的家庭。
  虽说凛子借口招待会后和大家一起出去住,但两个晚上不回家会不会有问题呢?再说明天是星期一,凛子的丈夫也得去上班了。
  “我这边怎么都好说,可你那边……”
  久木咽下了“你丈夫怎么办哪”这句话,窥视着凛子。凛子凝望着太阳落山后通红的天际低语道:
  “只要你没事,我就行。”
  夕阳西下后,群山环绕的湖水霎时失去了光辉,沉入了黑暗之中。
  望着沉寂的湖面,久木脑子里又浮现出了清晨那个梦里见到的凛子的丈夫。
  已经过去一天了,梦的轮廓已不大清晰了,只有那冷冰冰的印象一直挥之不去。
  他猜想,凛子很可能是明知道会和丈夫发生冲突,也不顾一切要住下的。
  “真的可以吗?”
  久木追问道。与其担心凛子,不如说是在问自己,因为说不定要为不能回家的凛子承担责任。
  “真的没关系?”
  久木又问了一遍。凛子凝视着渐渐幽暗下去的远山,一动不动。
  见凛子心意已决,久木就到餐厅门口用公用电话给白天住的饭店打电话。
  幸亏今天是星期日,饭店比较空,所以还能订上。还是昨天住的那一间。
  然后,他又提着心往家里拨了个电话,没人接,只听见电话留言的声音。久木觉得很万幸,留了句“同伴邀我再留宿一晚,明天回去”,就挂断了电话。
  自己这边暂时没什么了,凛子会怎么样呢?。 最好的txt下载网

良宵(16)
久木回到餐厅,告诉凛子订了房间,然后问她:
  “你不打个电话?”
  凛子稍稍思忖了一下,站起身来,几分钟不到就打完回来了。
  “他没说什么?”
  久木不安地问。凛子淡然地答道:
  “管他呢。”
  “可是明天是星期一呀。你不方便的话回去也行。”
  “你想回去?”
  又一次被反诘,久木忙不迭地摇起头来。
  “我是怕你为难。”
  “我会有办法的。”
  凛子的语气里含有豁出去的味道。既然本人这么说,久木也不再瞎操心了。
  “好的,那今天一晚上,咱俩就得彻底摽在一起了。”
  凛子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男人也不能胆怯。无论后果如何,有凛子和自己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咱们走吧……”
  久木忽然有些激动,抓住凛子的手说道:
  “多谢你了。”
  这与其说是对凛子下决心留下来的感谢,不如说是对她给予自己勇气的谢意更准确。
  决定再住一晚后,两人又回到了饭店。
  上午刚退了房,现在又回来了,两人觉得不大自在。前台值班的服务生若无其事地领他们去了昨天那个房间。
  四周已昏暗下来。服务生打开门开了灯,屋内的陈设一如昨日。
  服务生放下手提箱离开后,两人站在房间当中没有挪地儿,互相刚一对视,便不约而同地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但久木和凛子的心是相通的。
  “你到底还是没回去啊。”
  “你为了我又住一晚哪。”
  尽管两人都没有说出来,但实实在在的身体接触,已使对方感知了一切。
  久木更紧地拥抱着凛子,一边吻她,一边在心里问:
  “被丈夫责骂,你都不在乎吗?”
  凛子也以接吻问他:
  “你妻子生气,也无所谓吗?”
  两人又以一番热吻互相作了回答。
  “妻子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丈夫怎么说我也不在乎。”
  久木搂过凛子的头,他们的脸颊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情感。此刻,久木断定,两人已越过了那条鸿沟。
  无论多么爱慕凛子,久木也不曾想越过那条沟壑的,而现在他们正越过了最后一道沟壑。
  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再难回头了。前面就是枪林弹雨的最前线,弄不好两人会双双中弹倒下的。
  “你没事吧……”
  久木想用语言再确认一下,却发现凛子已泪流满面了。
  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是怎么回事呢?是担心两天不归会引起可怕的后果呢,还是觉得自己居然这样胆大妄为而心情激动呢?不管怎样,这会儿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久木用手为凛子擦去脸上的泪珠,脱掉了她的外套,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凛子闭着双眼,衣服一件件落到了脚边,最后裙子也落下了,凛子像个木偶一样纹丝不动地站立着。
  昨夜苍白的月亮静悄悄地将清辉从凉台洒到了床头;可今夜云层很厚,凉台周围也一片黑暗。
  当凛子身上只剩下了文胸和*时,久木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抱起凛子上了床。
  床的大小、弹性和昨天一样。两人一下子倒在床上,随即紧紧拥抱起来,胸贴着胸,腰挨着腰,四肢互相缠绕着。久木渐渐感觉到了凛子身体的温热,刚才还萦绕在头脑中的家庭、妻子、工作等等,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久木正一点点溶化、陶醉于凛子的温馨之中,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在被无边无际的空间慢慢吸进去。
  这可以说是孤独感,也可以说是堕落感吧。
  做这样的事不会有好结果。这样下去,会被同事们唾弃,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久木这么想着,心里反复念叨着,却仍旧迷恋那坠落下去的感觉,全身心地沉醉于那坠落的惬意之中了。
  “危险……”
  这个词在久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两人已朝着放纵情欲的快乐的花园坠落了下去。
  

日短(1)
日短
  裹着黑色丧服的凛子低下头去,两手撑在床上。在淡淡的灯光下,和服的黑色和衬衣的雪白对比鲜明,从这两层衣服之下,露出了雪白而浑圆的双丘。
  已进入十二月了,天气依旧温暖如春。
  清晨还有些寒意,到了中午,天晴日朗,柔和的光线洒满了街衢。趁午休时,甚至有人远远走到千鸟渊或皇宫附近去享受日光浴。
  所谓小阳春天气就是指的这种天气。久木记起了《 徒然草 》① 中的一节来。
  “十月乃小阳春之候。”
  兼好法师这句记载,说明在中世纪,人们就已经体会到初冬时的风和日丽了。
  当然这里记载的十月是阴历,按阳历计算,应该是十一月初。
  不过,小阳春是个可爱的名称,和真正的春天相比,它显得短暂而无常,故得此名。比起现代人来,亲近自然的古代人对季节怀有更多的爱怜之情。
  现代人虽然继承了这个说法,但从古时来看,现在的季节稍稍有些偏差。按说进入十二月份,就是“朔风”季节了,可现在还是小阳春天气,难道说日本的气候正在变暖吗?
  久木任思绪驰骋着,穿过了天气晴朗的街道,走进一家咖啡店,水口吾郎已先到一步,在等他了。
  “用过饭了吗?”
  “还没有,吃饭不着急。”
  久木和水口对面而坐,要了杯咖啡。
  “让你特意来一趟,抱歉。”
  水口比久木年长一岁,同年进的公司,当过月刊杂志的主编,现在居于领导职位,所谓同期里的成功者,不过今天他好像有些忧郁。
  “找我有事?”
  久木问道。水口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说:
  “是这么回事,从明年起我就要到马隆社去了。”
  马隆社是现代书房出版社的分社,设在神田。
  新社长上任后,人事变动很大。可是水口任现职时间不长,与新社长关系也不错,他的调职使久木大感意外。
  “是社长亲口跟你说的?”
  “昨天社长把我找去,跟我说,天野君身体不好,人手又不足,要我务必到那儿去。”
  天野是马隆社的社长,比水口大两三岁,得了糖尿病,三天两头上不了班。
  “看样子,你是去当社长啰?”
  “是副社长,天野君暂时不动。”
  “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难说。其实,当了社长也不过如此。”
  马隆社主要出版总社不经营的实用书籍,有二十人左右,听说经营状况不太理想。水口一直期望由常务理事升为董事,当然不会满足于这么个分社社长了。
  “你同意了?”
  “我又没有什么失误,哪能轻易答应啊,你说呢?”水口烦躁地吸了口烟说,“我只说让我考虑一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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