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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中国虎的最后100年:失乐园-第31章

小说: 中国虎的最后100年:失乐园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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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他这番话语却勾起了我沉积在心里多年的辛酸。百感交集之下,我不假思索地反驳道:“你以为谁稀罕做你的女儿吗?我还不如做个农民或者泥瓦匠的女儿呢!他们肯定护着自己的孩子的!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爸爸,别的孩子都笑话我、欺负我!……”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孩子,总怕人家不要我!”
  “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父女如影(9)
我一股脑地倾倒着满腔的积怨,根本顾不上父亲的感受。
  萧军听到这些,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凝重而忧伤地看看我,然后,微微低下了头,许久没有抬起来。
  停顿了一会,我又气愤地说:“要不是包妈妈收留我,我一个出生七天的孩子,像个小猫似的,早就死了!”
  这时萧军抬起头,看着我,慢慢地说:“是啊!他们(指他其他的孩子)都在我身边,就苦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是我对不起你啊!”
  听到这话,早已忍不住的泪水终于流淌下来。我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自己的父亲诉说自己的委屈,在父亲面前哭泣。面对着伤心的我,萧军像是哄小孩子般的拍着我的肩膀说 “你看看,你看看,趁我还活着,你有火就发吧,我要是死了你跟谁发去呀?”
  我越发难过,索性哭出了声音,萧军赶快更正:“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不死,好好活着听你说,行了吧?”
  待我渐渐平静下来后,他又一次叮嘱我说,“以后有话就来和我说,不要再憋在心里,我是你的父亲啊!”
  多年之后,每当想起此事,我鼻子都会发酸,眼睛都会模糊,仿佛萧军还坐在那里,以一位父亲的情怀,带着自责和歉疚、怀着对女儿的痛惜,包容地听我诉说……
  ■ 最后一面
  1988年4月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萧耘的电话,说是萧军想见我,让我到海军医院去一趟。萧军为治疗胃部肿瘤,住进医院已经好长时间了。由于他的繁忙,我有大约两年多没有见过他了。
  1988年4月17日,是个星期天,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当我与丈夫、女儿踏进病房的一刹那,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瘦弱、苍白的老人就是我那曾经声如洪钟、行路带风的父亲萧军。
  疾病已经把一个魁梧健壮的萧军折磨得变了样:整个人似乎缩小了一半,靠着手中拽住一条布带,才能够在病床上坐起来,头发几乎全白了,却仍旧直直地矗立着。
  为了让自己能够坐起来,他双手用力抓着拴在床头的带子,而那抓住布带的手,瘦得能够清楚地看到蓝色的血管。虽然他已经非常用力了,但是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轻、那么弱。
  我们走到他身边,他仔细地把我们看了又看,轻声说:“看到你们很高兴。”他轻声询问我们一家人的情况,接着又费力地从枕头下面拿出他早已准备好的一份北京日报,指着上面一段文字让我看。
  报纸上面刊登着一条消息,是北京市服装设计大赛的获奖名单,我的名字列在榜首——一等奖中的第一名;消息已经被用红笔圈出,旁边还有一行红铅笔写的小字“小英得奖”,字迹带着颤抖的痕迹,我看出那是父亲的笔迹。
  看到他病得如此沉重,连饭都吃不下、说话都费劲,却还在关注我,甚至连报纸上这样一条获奖消息都没有漏掉,我想,他一定反复看了多遍,然后圈点、写字。这小小的几个红字,那该是他费了多大劲才写上去的,那是做父亲的心血,他是在为他的女儿取得的成绩骄傲啊!
  我的心在痛、在颤抖,我默默地看着、听着,眼眶里热辣辣的,我拼命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那天,在我们面前,他坚持不肯躺下。这,对于水米不进的他太困难了,但是他却依然硬撑着。
  我明白,他在用他最后的力量把他斗士的形象留给女儿。为了不再消耗他那仅存的体力,我们只好忍痛告辞。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父女如影(10)
临别之际,父亲握住了我的手依依不舍地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生活,我祝你们前途无量。”
  我至今仍懊悔,情急之下,竟没能和父亲留张合影。
  那天,依他的嘱咐,我默默地带走了报纸,就像带上了父亲的关爱。我记住了他简短的叮咛,就像记住了他所有期望。
  我俯在他的耳边,轻声地安慰他要好好养病,说我不久还会再来看他……谁知道,这竟然是我和父亲见的最后一面。
  1988年6月22日,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正在南京出差。21日深夜,忽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气温骤降,我被剧烈的头痛折磨,连续吃药也止不住,我心中似有所感,一整天惶惶不安。直到22日晚上接通北京长途,知道父亲在当天凌晨,永远地离去了。
  我没有去参加父亲的追悼会,没和自己的父亲做最后的告别。我的身世当时对公众还是个秘密,我不想由于我的出现而让事情在那个悲伤的时候变得复杂,不想让我的母亲和大娘在那个悲伤时刻再受到任何舆论的骚扰和伤害。背负着父辈隐秘的我,却只能默默独品失去父亲的哀痛——因为我想维护他,想维护他与母亲之间那苦难的恋情。因为,逝者虽已远去,生者仍需前行……
  我相信父亲是懂得我的良苦用心的——因为他是我的父亲,因为我们血肉相连。
  ■ 无愧的心祭
  2007年7月14日,在萧军诞辰100周年之际,凝聚着他一生心血的《萧军全集》终于出版了,纪念大会和新闻发布会一起举行。看到人们能够如此隆重纪念自己的父亲,我由衷地感到高兴,也为了自己能够为全集的出版做过一些事情、尽了一份力量而自豪。
  通过接触作品与父亲对话,我发现,我们的心真的是相通的:对他字里行间、言谈话语之中彰显的思想、主张,常常会引起我的共鸣和认同;而我一些基本的观念,居然也可以在他那里寻到踪影!
  也正是从那时起,我忽然意识到,我就像一幅作品,由他创作而成。其实,他灵魂中许多基因早就已经烙印在我的生命之中。我还发现,我越是了解他,就越能理解他。
  我开始试着让自己跳出我们血缘的关系,不再以女儿角度,不再加以个人恩怨、得失,而是用读者对作者的眼光来重新看他,用对平常人的态度来对待他,尽量客观而公平地衡量他,让他重新在我心中定位。
  我看到了一个“读书击剑两无成,空把韶华误请缨。但得能为天下雨,白云原自一身轻”,辛酸而无奈的“拼命三郎”;一个穷其一生,在时代的震荡与漩涡中艰难而顽强地坚守着自己的原则、追求着自己的理想的跋涉者。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真的很了不起,尽管他有着缺点和错误,尽管他也有无奈和软弱的时刻,尽管他的失误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可是他还是被爱着他的人们所原谅。
  我开始爱他了……
  我为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表达我对他永远的怀念、和一份发自内心、深切而无愧的祭奠。
  我与父亲萧军,无论何时何地,都始终存在彼此的生命之中。■
  (本文为鲍旭东女士授权发表。囿于篇幅,在原文基础上有所删减。)
  >> 1984年,鲍旭东一家看望萧军,与萧军合影。由王德芬拍摄。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 作家萧军雕像,辽宁凌海市凌河公园。萧军(1907-1988),凌海市下碾盘沟人,中国作协副主席。代表作品《八月乡村》等,家乡1990年为其立纪念碑。图/FOTOE
  >> 1938年4月,毛泽东在延安鲁迅艺术学院讲演。1940年6月,萧军第二次去延安后,曾担任鲁迅艺术文学院的教员。图/FOTOE
  >> 1983年5月,萧军在后海海北楼阳台上。图/CFP
  >> 1936年10月22日,鲁迅先生丧仪——章乃器先生在鲁迅墓地发表演说。左起:萧军、姚克、章乃器、沈钧儒、邹韬奋;前排右起:许广平、周海婴。图/FOTOE
  >> 萧军故居,北京后海海北楼。图/CFP
  >> 1937年春,作家萧红、萧军(后排左三)与许广平(后排左一)、周海婴(前排)在鲁迅先生墓前。图/FOTOE
  >> 本文作者鲍旭东2010年拍于北京。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 1933年,上海,萧红与萧军合影。图/FOTOE
  >> 抚养鲍旭东长大的包妈妈和六岁时的鲍旭东。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 1971年,萧军送给女儿的照片,旁边是萧军写在照片背后的字。图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

红色高棉1984(1)
图┃郭建设   文┃杨东晓
  1984年10月1日,*柬埔寨联合政府三方武装力量的领导人西哈努克、宋双和乔森潘参加了中国的国庆阅兵式。次日,“三巨头”接受《中国日报》独家采访时,还显得很激动,并且对柬埔寨的前途都表示乐观。
  次日,《中国日报》在头版中央位置刊登了采访稿以及采访“三巨头”时的现场照片。这张报纸后来成了记者团进出柬埔寨各战区的特别通行证。
  这年年底,联合国将讨论柬埔寨问题,三方武装力量正在争取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中国日报》是一份在联合国能够看到的英文报纸,民柬希望国际社会能从《中国日报》上看到他们在抵抗越南入侵时的团结、合作。从10月5日开始,《中国日报》派出的以张惠民为团长,摄影记者郭建设和文字记者于文涛为成员的记者团,对红色高棉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战地采访。
  越南支持下的韩桑林部队,把波尔布特领导的红色高棉打到了柬泰边境的梅莱山。1984年,波尔布特的民柬国民军号称有10万大军。中国记者在这里看到了一支完全由吃苦耐劳的农民组成的部队,忠诚、勇敢。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头脑像波尔布特要求的那样——纯洁。在经历过数次残酷的“大清洗”后,也只有头脑“纯洁”的人,才能跟着他们的领导人站在柬泰边界这块抗越的最前线上。
  宋双对外号称有两万军队,这派武装力量有迷彩服、摩托车,还创办了军事院校——只有小学校那般大小。
  柬埔寨还有一股力量,只有大约3000到5000人,总指挥是西哈努克亲王的第五子诺罗敦·柴可蓬(音,Norodom Chakpong)。
  这一年,红色高棉正处在低潮期,不仅在军事上被赶到了边境,在国际上的声望也因其高压、大清洗而落至最低点。一部揭示红色高棉政权血腥屠杀的名为《战火屠城》(The Killing Fields,又译《杀戮之地》)的美国电影已经拍了一年多,几个月后就要公映。记者团就是在这一时期进入梅莱山区的。
  ■ 红色高棉
  进入梅莱山几乎没有路,吉普车在45度的陡坡上行驶。
  于文涛说,柬方非常重视中国记者的安全问题,他们每到一处都有一个班的兵力随身保卫。热带丛林里没有路,但处处是游击战场,双方埋下的地雷、竹签阵等致命武器无处不在。保卫他们安全的士兵把记者团围在中间,记者只能踩着他们的脚印走路,才不会触雷。
  晚上三位记者睡在西哈努克亲王和莫尼克公主下榻过的国宾馆里——小树林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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