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梅花-李寻欢后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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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慈悲，保正祛邪。故于今日山河大地万千精怪之类，已推李兄为首，共结昆仑会，誓尽形寿护持佛法！”桓庶闻言，更无犹豫，同声道：“我昆仑派上下二千多人，亦愿追随李先生，参加昆仑胜会，尽形寿皈依佛法，在人世常行护法之事。”李寻欢闻言大喜，道：“我虽倾慕佛法，其实内学粗疏。诸位仙人，千年通达，聪明智慧。若回心向佛，必成大道。”又诚恳地对桓庶说：“其实仙人学佛，向所传闻。如世上传言仙人吕洞宾拜黄龙南禅师为师，故宗奉吕洞宾的道家全真派中释道儒三教同尊。又相传先世燃灯佛，为仙人之师等等。天仙化人，亦每多为佛教护法。所谓长生不老，千万亿岁，亦有了期。不如心悟菩提，归趣涅槃，是真不死之道。”桓庶等众闻言醒悟，尽皆稽服。于是皆大欢喜，宴会尽欢而散。天蜈与白教主等人告辞昆仑，自归本山而去。桓庶独挽留李寻欢及大黑蛇留住一宿。 。 想看书来
二、梅花雪月（一）
此事楞严尝露布，梅花雪月交光处，一笑寥寥空万古。风瓯语，迥然银汉横天宇。蝶梦南华方栩栩，斑斑谁跨丰干虎？而今忘却来时路。江山暮，天涯目送飞鸿去。（《渔父词》 法常首座）
是夜月满昆仑，清华遍天。李寻欢在厢房中睡不着，推门走出廊外观看月色。
抬头见月在西天，昆仑三山直矗天半。半山上诸多高大楼阁，披上银纱，轮廓分明，但灯光不多，与雪山影影绰绰，在月光天幕下犹如透明一样，极其壮观。再向山谷俯瞰，山林池沼，殿堂桥亭间光影分明得多，雪溪入湖，波光鳞鳞。亭台楼阁间灯火如星光点点，比山上热闹很多。与波光相映成趣。李寻欢所住厢房在山谷中一座高山之上，故得上仰雪岭，下俯林池，一无障碍。忽传来幽幽梅花香气，令李寻欢心情一振。出游廊，转曲径，辨路寻香。忽然大吃一惊，回头处，见黑蛇变化的黑衣汉子悄没声的跟在身后。本来他是住在隔壁的，想来虽是万岁精怪，实在涉世未深，在陌生环境心情紧张，认定了李寻欢，故跟着他亦步亦趋。李寻欢见他目光诚恳恭敬，挥手容他跟着，也不多言，继续踏月问梅的韵事。灌木丛之后，清波闪闪，仿佛波上有个小岛。岛上虬枝纵横，叶儿稀疏，分明一棵大梅树。在月光下花蕾点点，数量难穷，无不吐露着芬芳。明月清波潋滟，花影清浅不定。缕缕幽香无形，浮游山间天际。令人神飞神外，想起了兴云庄的梅林，和那林下的惊鸿照影；想起了梅谷的大梅树，和三十年间的死生之游。李寻欢沉味着，追索着，不禁吟诵：“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七律《山园小梅》林逋）诵声清泠悠长，与这月光，与这梅花正成诸趣。良久，忽闻鼓掌之声，有人道：“月夜昆仑，梅花之中，得闻李先生咏诵林和靖诗句，何其风月无边也。”李寻欢微笑颔首：“桓掌门。”鹤发童颜的桓庶于梅树下走出：“不敢当，不敢当。想先生未忘老朽日间之约。”李寻欢点点头，作势请桓庶带路。桓庶向李寻欢身后看了看。李寻欢醒悟，本欲带上黑蛇同去，唯见主人似有秘密之事相告，也不好自作主张带上旁人。遂走到黑蛇面前，对他点头示意，温颜诚恳道：“你我相交一场，至今都不知如何称呼你好。”大黑蛇嘎声嗫嚅：“我变化成人以来，与人交往太少，也不知自己该叫什么，还，还请恩人为我取名。”毕竟是万年灵物，虽未知人间规矩，已粗能言辞达意了。李寻欢赞赏地对他言：“你学人话倒挺快的，越说越顺了。这样吧，你在昆仑，比昆仑派一众仙长还要早，就以昆仑为名吧，取名大黑昆仑如何？”大黑昆仑万年以来初得名字，心头大乐，对李寻欢自是言无不允。于是李寻欢嘱他自回房休息，明早再来找他。大黑昆仑乐呵呵如言而去。李寻欢转身对桓庶道：“有劳桓掌门久等了，请。”桓庶不再客气，又是大袍一展，奇光闪处，身落实地。李寻欢定眼一看，四方白雪涯涯，分明在雪岭之颠。是处高出云天，明月如盘，寒风凛冽，令人呼吸困难。好在李寻欢已今非昔比。这身躯犹如钢打，什么压力不能承受？桓庶见李寻欢并无丝毫不适，笑道：“李先生定力如山如此，无怪乎今日能于正道中领袖群伦。”李寻欢苦笑道：“老丈也莫说笑，我正自有点不舒服哩，后边似有一山洞，是否先生的丹丘石室呢？”桓庶笑道：“正要请先生过去。”于是二人把臂入石室各寻石座坐定。这是个粗浅山洞，地却平整已极。此夜雪月交映，分外明亮，二人又有虚室生白之能，虽幽洞晤语，只如白昼无异。桓庶先开言道：“我日间所言魔女率众犯我，所为何事，想先生此刻想知究意。”李寻欢点头，忽道：“桓掌门千岁老神仙，鄙人忝为晚辈，不可再以先生称之，你我世外这人，就以兄弟相呼如何？桓老哥？”桓庶闻言呵呵大笑，襟怀为之一爽，也接口道：“好啊，李老弟。”忽转庄容道：“魔女来犯，只为我近来白雪真气大成。”“白雪真气？”“嗯，那魔女来历甚大，即使天仙梵王也忌她几分。惯使六魔幽冥厉气伤人，更厉害的是能飞精附人，无声无息，惑乱其人的精神行为，造业作恶，致使沉沦，厌足自去，遗下其人被王难，遭恶报，沉沦地狱之中。端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污染世道人心，几无往而不利。”李寻欢闻言沉吟，道：“老哥所言，我在佛说《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中亦有所闻。故我平时，常持楞严神咒，以辟魔难。如老哥你往昔，如遇此魔又是如何降伏的呢？”桓庶连连摆手摇头道：“说什么降伏，能自保已是绝往办到了。”接着解释道：“他人且不论。如我昆仑派，一是靠升天祖师在天上保佑；再是平时深藏隐退，掩人耳目；最后是本门中也留传一些秘密咒语，拘神役鬼，祈求天仙佛菩萨之类，以求自保。”顿顿道：“这些自然远不如你所学佛教中如来秘密神咒般威力巨大了。只是我等从前以道自命，不轻借重佛法，以涯岸自高。唯自今日始，我等已深知忏悔，从此皈依佛法，才是天地间安身之处。”言罢轻声三念：“南无佛法僧。”并低声吟诵“南无阿弥陀佛”不休。
三、梅花雪月（二）
李寻欢待他念佛片刻，声音渐息后，才开声道：“桓老哥你至此犹未言明那魔女扰你之因。”桓庶净心片刻，才回应道：“是这样，我得道一千年，养功一千年，功力可谓厚之又厚，淳之又淳了。寻常仙界之中，实难觅对手。只是耳闻目睹太多邪恶污染正道之士，无声无息，不觉不知，已遭毒手。故此在天地之间，常恐惧忧虑。于是亟思开创一善能降魔卫道的法门，俾能宏扬正义，压倒邪气。我想世上万事都是相对而成，正与邪，净与污。邪污能染正净，正净必也能屏逐邪污，只看双方谁者功深而己。我辈修真，于天地灵气，总是兼收并蓄，贪强好大为胜。我于此道行之千年，亦蔑以加矣，又能济得甚事？于是我复从天地一股无形正气入手。一点一滴，唯真唯淳，淳之又淳，则唯己所用，不为他所夺。净之又净，不畏邪秽，不可染污；涓滴成流，净极化光，于近日练成白雪之气。此气至正至真，至净至善，外与天地间浩然正气相通；内与智慧光明相应。百邪不可取，万秽不能淫。此气成时，修者须眉尽白，眉长过颊，皆是光明正大，集义所生，而且还能分分增长，生生不息，更未知后续无尽变化如何。以此降魔，纵不敢曰必胜，自保不失当可无虞。”李寻欢闻言沉吟，觉得此是独善其身，小乘之道。但大海不择细流，助善细缘，无不可取。且天地正气，集义所生，亦是有益无害。桓庶见李寻欢还是认真在听，吁了口气，再将那白雪之气如何采种生养，开合升降，盘旋控纵，变化放摄之道，一一道明，还现身试法。李寻欢忽觉天地间无形的浩然正气涌聚起来，桓庶正气凛然，渐觉不可侵犯，大有顶天立地，气贯长虹之势。逐渐周身幻化出圈圈银光，荡漾开合。光中桓庶须眉更白，如霜似雪，更奇怪的是越长越长，竟至披面过膝，涌下地面，充塞石洞，漫过白雪，无休无止。李寻欢身在现场，亲眼见那些银丝洋溢身际，纵横空气，甚至穿过自己的身体，却毫无所觉。当此雪气银丝穿身之际，李寻欢直觉此物于人无害，故竟怛然受之，不以为害。果然天地正气，与己契合无间，如河入海，何曾相害？此时满洞的雪气银丝忽然停止外涌，反向内收敛，一盏茶功夫外面的雪气银丝已净尽一空。李寻欢重开眼界，发觉所有银丝都包裹在桓庶身上，圆陀陀的象个大蚕蛹。里面一会儿呼吸如雷，一会儿似流水涓涓，一会儿似万马奔腾，一会儿又万籁俱寂，终于渐渐又听到里面的呼吸之声，由响而细，渐渐绵绵密密，不复可闻。而那大蚕蛹也渐渐由大而小，由厚而薄，慢慢露出桓庶本来面目。只见他须眉尽黑，好象年轻了几十岁，犹自双目微闭，脸泛红光。李寻欢目睹神奇，也生佩服之心，对那白雪之气多了一分信心。桓庶忽然开眼一笑，朗声对李寻欢道：“李老弟，我这白雪之气如何？”李寻欢叹息道：“老哥此功果然神奇，不唯真气如雪，凛然不可侵犯。更能休养生息，潜藏兑变，变化无穷。而且似有返老还童之功哩。”桓庶爽然大笑，笑声中仿佛气质也年轻了几十岁，不复一把老朽模样。他笑道：“这种变化，我也是今夜才得初尝，看来我这白雪真气神功，后面还大有潜力可挖啊。”手一翻，掌中现出一面濛濛圆镜，焕发着变化不定的神光异彩。这光彩生灭起伏，开合升降，循环不息，似乎蕴藏天地生化之机。桓庶解释道：“这是我护身法宝，名曰“龙象缚魔”，功用一如其名，加上我这白雪真气，李兄应该明白为何魔女不容之理了吧。”李寻欢叹息道：“自古正邪如冰炭。桓兄如今神功大成，分明当今正道魁首。真是可喜可贺。”桓庶目注宝镜沉吟道：“李兄此言差矣，我如今功力大增，比往日似乎有脱胎换骨之感。但细思魔法凌厉，两相对垒，或可成相持缰局，时间一久，则结局难料。焉能如小李飞刀，一照面间令强虏灰飞烟灭，我是想都不敢想啊。”李寻欢微笑解释道：“这哪里是我的能力，只是因为佛法威严，邪魔无理，故有此胜而已。”桓庶赞叹道：“也是因为李兄你正直无畏，大义凛然，才能发挥楞严神咒的无上神威。”李寻欢笑道：“大义凛然不敢当，只是持念守正而已。”语毕，忽然道：“桓兄冰雪之躯，左手执剑，右手掌镜，当更能降伏魔怨，立于不败之地了。”于是双手呈上一把玄铁小剑。桓庶双手恭敬接过小剑，脸上现出稀罕之色，似乎细细审察，忽然大喜失声道：“啊，竟然是开窍之剑，真是天地间的灵物！这，这剑是从哪里来的？”李寻欢淡然接口：“是我打造的。”惊讶得桓庶嘴合不上来，缓回劲后道：“开窍之剑，与天地共生共存，得天地之神威，何邪恶而不服？李兄也太大手笔了。”李寻欢淡然道：“宝剑虽好，用之在人。又臂如一个身体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