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书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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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天齐，梁白开都不去理他——但凭这二人的武艺神识，哪里还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到的门外。孙天齐只喊一声：“一个平碗，一个小碗。”这句话中略带些劲气，里厨的傅子云是肯定听得一清二楚的。

　　　　那刚刚进来的三人却不知趣。当先一人，中等身材，嫩肤白面，穿金挂玉，贵气逼人。只听他道：“你这小伙夫，想必是以为公子们吃不下，会短了你的银子。但你这面要是果真难以下咽，我叫你把剩下的吃一个干净。”

　　　　说完，也不知道是自鸣得意，还是自以为讲了个笑话，居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更可笑的是，跟着的二人，居然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傅梦泉看他们一个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笑的什么，只觉得他们样子滑稽得很，看着好笑，“扑哧”一声就笑出声来。

　　　　那公子昂着头，挺着腹，“白”面朝天地走进面馆来，只见到站着的孙天齐，哪里留意到一边坐着的三位姑娘。

　　　　这时候那为首公子听得傅梦泉童声嬉笑，忙回过头来，入眼就看到苏凝正迎面过来。苏凝本是美女，那华服公子一阵惊艳，腆着脸咧开嘴就贱笑。一边贼笑，一边向苏凝拱手作揖：“小生冒昧，不知……”

　　　　刚说及此处，眼角又看到远处坐着的精致小美女傅梦泉，心下更惊。又看到她掩口“咯咯”娇笑，推料必是这小姑娘刚才发出的声音。心中又自以为已经讨了这女孩欢心，得意不已，与苏凝的话还未说得完全，就又转身向傅梦泉弯腰作揖：“小生冒昧，唐突了佳人……”

　　　　苏凝走上前来，但问：“三位客官要点什么？”

　　　　那华服书生却哪里还能答话——苏凝走近，就让开了身后的岳霏霏。失却了苏凝的遮挡，那公子就瞥见了岳霏霏。这还得了，这一见，立即惊为天人——毕竟，苏凝虽美，到底是人间凡花；傅梦泉虽美，到底是含苞未放；而如这岳霏霏美貌模样，一颦一笑风情万种，真真是阆苑仙葩无疑。

　　　　那公子看直了眼，好一会儿方回过神来，又急急忙忙向岳霏霏作一个揖，略微弯下腰来，嘴角展出个自以为很潇洒风流的微笑，浅声道：“小生冒昧，敢问小姐芳名？”

　　　　岳霏霏看都不想看他，只道：“你向我姐妹三人，分别作揖鞠躬，这是好大的礼。我却是不认识你的。难道，我们三个里头，哪个是你姑奶奶不成？”

　　　　傅梦泉平时虽反应迟钝了些，此时作弄起人来，居然丝毫不落人后，她笑笑只道：“霏霏姐，我也是不认识他们的。想必是苏凝姐姐的侄儿侄孙儿了，只是我们姐妹说好了明日才结做金兰，今天你早行了这大礼，我和霏霏姐倒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我们做姑***，也没个什么礼物给你这晚辈的！”

　　　　那华服公子倒是一点也不生气——本来，这样的美女面前，就是心中再怎么气恼，面上也是发作不出的。本来也知道岳霏霏傅梦泉二人玩笑之语，若是装个傻卖个乖，到底还可博得美人一笑，又有谁和美女过不去的。

　　　　只是这公子脸皮之厚实乃世所罕见，不曾着恼也就罢了，居然还腆着脸赔笑道：“小生倒是日夜盼着有三位这样美貌的姑奶奶呢！那时候，倒也能与三位姑奶奶多多亲近了。嘿嘿！”

　　　　这句话，本来下流。他一边说，一边露出猥琐的笑容来。与他同行的二人也是嘿嘿嬉笑，极尽谄媚讨好之能事。

　　　　那华服公子说完，又得意一笑，微微摆起折扇，惘若失望地叹一口气，摇头道：“唉，可惜啊，只可惜我爹爹是当朝吏部侍郎，三品大员。三位姑娘却不是三品命官的妹妹，唉，可惜啊，可惜啊！”

　　　　这句话一出口，苏凝几人才恍然大悟，同为孔子门生，那二人却如此卑躬屈膝，这里面原来有这样缘故。

　　　　只是这公子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招虽然屡试不爽，但在此处小小面馆倒是触了眉头。

　　　　傅梦泉只撇撇嘴，做鄙夷轻视状。

　　　　倒是岳霏霏虽面不改色，未有惊容，但眉目之间分明藏着几分好奇与愤怒。

　　　　苏凝也微微嫌恶地皱起眉头来。此人故作姿态，任谁都看得出，他装腔作势，祭出自己在朝为官的父亲来，不过是自命高人一等，也是做显摆炫耀——她是最看不起这些仗势欺人自命不凡的富家子第的了。

　　　　不过苏凝讨厌虽然讨厌，职业素质倒是不可小觑。她暗压下心中鄙夷，静静问道：“请问三位，要点些什么？”

　　　　“你是这店里伙计？”那公子原本还对苏凝仰慕垂涎，如今知道她只是个小小伙计，不禁心下鄙夷，只觉得这女子再美，也只不过是个下等贱民，真真是脏了自己堂堂一位读书公子的双眼。

　　　　这公子此时再去看苏凝，再也不觉得这女子多美，只觉得肮脏卑微，说话的时候，不免言语就又恢复了往日猖狂放浪：“小小面馆，能有些什么？”

　　　　“小小面馆，自然只能有面喽！”却是孙天齐过来接话了，一边摆手示意苏凝走开去，一边迎上三人：“想必，几位过来，不是找姑娘陪酒的？”

　　　　“你这是什么话？你又是什么人？”并不是那华服公子，却是跟着他过来的二人中得一位。

　　　　“我是这家小小面馆的老板！”孙天齐不亢不卑：“请问几位要吃些什么面？”

　　　　“哼，小小刁民，也敢这样无礼。你可知道在你面前的是什么样的尊贵人物？”另一书生可能是见那位跟班先前抢了先机，在华服公子面前抢了风头，忙也抢话。顺便把那华服公子的尊贵身份提出来，暗忖着必能博那华服公子满意。

　　　　“知道知道！”孙天齐笑笑：“这位公子的娘亲的相公是当朝三品嘛！公子先前说过的！那么……请问三位要点些什么面？我们这儿有牛肉面还有面，对了，现在还有素面！”

　　　　恰在这时，傅子云从里间厨房正端了两碗面条出来，往岳霏霏座位送去。在刚才孙天齐说话的当口，梁白开也已经去到了岳霏霏身边。

　　　　那华服公子见了孙天齐本来讨厌，根本不愿意与他说一句话。

　　　　此时见了傅子云送出面来，灵机一动，自以为风趣风流风雅地说：“给我们一碗与这位佳人同样的面来！”

　　　　“你们三位公子同一碗？”孙天齐惊讶。

　　　　“三碗！”那公子暗哼：“无知小民！”

　　　　“子云，听到了吗？三位公子一起，三晚！”孙天齐道，忽然又问：“对了，那姑娘吃的是小碗，你们是……”

　　　　“大碗！”华服公子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给小爷准备去！”

　　　　“好，马上就来！”却是傅子云微笑着答话去了，临近入里厨的房门，忽又回过头来，向孙天齐神秘一笑，眼神一瞥那槟铁擀面杖：“你看，我给你把它拿出来，有用吧！”

　　　　“你看着吧！”孙天齐回他：“用不着！”

　　　　傅子云脸上露出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容，便举步向里间去了。

　　　　“快点啊，别让三位公子久等了！”孙天齐呼唤一声。

　　　　“我靠，这么狠！”傅子云只是心中暗念，却没有答出声来。

　　　　孙天齐回过头来，又向那华服公子：“敢问公子贵姓大名？”

　　　　“你这小厮，鲁公子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随便打听的，你……”

　　　　“唉，”却是那被唤作鲁公子的吏部侍郎家的少爷制止了那人，仰头骄傲道：“说出来也无妨，反正迟早有一天，我鲁有渡的名号会传遍书院，名扬天下！”

　　　　“撸有度？”

　　　　“你可记下了？”那公子自豪道。

　　　　孙天齐捋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沉吟：“好名字，意境深刻，发人深思，可见其父母之良苦用心，苦口婆心，可惜……”

　　　　孙天齐摇摇头，叹口气：“可惜啊可惜，这家伙面黄肌瘦，下肢盘浮，看来倒真是辜负了其父母亲的一片苦心啊！”

　　　　————

　　　　终于要开打了。



………【第二十九章　残忍毒计】………

　　　　这时候，梁白开，岳霏霏还在吃着面，苏凝傅梦泉坐在岳霏霏对面，孙天齐坐在柜台，鲁有渡和他两个小跟班正朝着岳霏霏偷偷打量，眉目传情－－当然，在这三人看来岳霏霏就像个绝情体一样，三人眉目间传送出去的情意接受不到任何反射与折射。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傅子云从里间喊：“几位久等，面来喽！”

　　　　众人抬起头，就看见傅子云捧了个托盘，将三碗面端了出来。

　　　　梁白开，岳霏霏面上微有惊容，傅子云这次下面用时显然比起他们俩点面快得多。

　　　　傅子云将三碗面递上，说一声：“几位慢用！”就夹着托盘走到倚靠在柜台的孙天齐身边来。傅子云面上展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胳膊一推孙天齐，邀功似的道：“怎么样，够快吧！”

　　　　“嗯！”孙天齐点头，“还不错！不过……”

　　　　孙天齐沉吟一声：“能吃吗？”

　　　　“放心！”傅子云拍拍胸脯：“怎么说我也下了五年的面，要论这火候的掌握，不能说炉火纯青，也可以说是熟能生巧！这面……”傅子云放低了声调：“保证又能吃又难吃！”

　　　　“嗯！那就好！”孙天齐暗给个拇指，就不再说话，和傅子云一道，抱着双臂望着那三人。

　　　　可是岳霏霏这样的美女当前，可谓“秀色可餐”，美色已经填饱了肚子，那三位公子哪里还吃得下面，倒是让孙天齐傅子云二人悬着心捏着汗，期盼不已。

　　　　不久，或许是上天可怜孙傅二人等得心焦，鲁有渡的一个跟班终于动起筷子来。只是手上虽把着筷，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岳霏霏不放。

　　　　岳霏霏本来并不想与这三人一般见识，忍了又忍，几欲起身，都被梁白开目光止住。只可惜这三人实在是不知好歹，肆无忌惮；目光轻浮，猖狂过分了些。所以霏霏大小姐终于是忍不住了，伸手一拍桌子，“啪”一声剧烈声响，倒把岳霏霏自己也吓了一跳。抬头去看才发现原来是彼处鲁有渡小跟班同时拍案，两人不偏不倚，正叠声在一处。

　　　　这跟班在干狗腿子这行之前，原本也是个纨绔浮夸子弟，骄纵放肆惯了，他无意间吃了一口面，可那面实在又生又硬，难吃得很，下意识就一口呸出，怒起拍桌了，没想到，这一声响，却是将沉醉于美色的鲁有渡吓了一跳。

　　　　鲁有渡被吓得差点没摔到地上去，在佳人面前出了丑，丢了面子，那还得了，忙整了衣冠；站起身来，“啪”一声就给了那跟班一个巴掌：“你干什么？”

　　　　那跟班这才反映过来——如今有了主子，不比往日逍遥，以后升官受爵还得依仗这位鲁公子。当下吃了一巴掌，非但不敢发火，反而自比起越王勾践起来——他一下子忙弯腰赔礼：“鲁公子息怒，小人知错了。”

　　　　“你大呼小叫的什么事？”鲁有渡盛怒不减。

　　　　那跟班忙道：“鲁公子，实在怨不得小人啊，您看您看，这面还未煮烂，又生又硬，实在难吃。鲁公子，这是这两个下等小厨戏耍公子你啊！”

　　　　“有这样的事？”

　　　　“小人怎么敢骗公子您啊。”那跟班忙道，忽然又想起岳霏霏刚才与自己同时拍案，自忖定是那美女也是因为觉得面条生硬难吃，才怒起发火的。思及于此，忙欢喜地向岳霏霏抱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