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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奋斗-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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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萝塔…希伯黛尔在和他结婚的时候,并不知道热恋自己的人的特别 癖『性』和刁猾嗜好。

    象所有他那种类型的人一样,他是殷勤的、热切的、多情的、能说会 道的。他还有一种潜在的魅力,这『迷』住了她。那会儿,她不了解他,后来一 直也没有了解。他随后表现出的跟她和跟别人的放肆,使她又吃惊,又厌恶。 她发觉他自私、跋扈、在他熟悉的那个领域以外就很浅陋,一点儿也不文雅、 多情、超逸。有钱的时候,他就坚持要把物质环境布置得极其考究(就他所 了解的那样),可是她非常遗憾地发现,他压根儿就不懂。在对她和对所有 别人的态度上,他是傲慢的、优越的、丢人现眼的。他的夸张话有时叫她生 气,有时又叫她好笑;等最初的热情过去以后,她开始看透了他的虚伪,直 看到他的动机和行动,于是她变得很冷淡,然后简直就厌倦了。理智上,她 是一个很自负的女人,不乐意跟他多吵闹,对整个生活又很淡漠,不会真正 在意的。唯一热切盼望的,就是有一个某种样的理想的情人。她在威尔逊身 上既然彻底错误了,于是向外探望,不知道有没有一个理想的男人。

    各『色』各样的人都上他们的公寓里来。有赌棍,有酒『色』过度、委靡不振 的社会人士,有采矿专家和投机商人,有时候跟老婆一块儿,有时候干脆就 没有。从这些人和她丈夫那儿,以及从自己的观察中,她知道了各种各样的 坏蛋,不相配的婚姻,脾气不合的古怪表现,以及『性』欲所勾起的奇想。由于 她相貌很美,很文雅,态度又很大方,于是无穷尽的求爱、撩拨、挑逗和诱 『惑』勾引纷纷投向她来。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丈夫公然扔开她去追逐别的 女人,而且还老脸厚皮地承认这一点,所以她瞧不出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该洁 身自爱,避开别的男人。她带着微妙的鉴别力极其审慎地挑选情人,并且经 过深思熟虑之后,打算先从一个她最喜欢的男人开始。她寻找有教养的、情 感丰富、知情识趣、还得有点儿才具的人,而这种人可不是容易找到的。她 的私生活的冗长记录跟这个故事没有关系,不过它们在她『性』格上留下的痕 迹,却是非常重要的。

    平时,她对大多数人的态度多半是冷淡的。一个好笑话、一篇好故事 偶然逗得她哈哈一笑。她对书籍并不感觉兴趣,除去那些『性』质很特别的—— 现实主义的——而这些,除了给私下预订的读者以外,她认为是不应当公开 的,不过她又不喜欢什么别的。艺术是叫人神往的——真正伟大的艺术。她 喜欢伦勃朗1、法兰士…哈尔斯2、科勒佐3、提香4这些人的绘画,还喜 欢卡巴纳尔5、布格罗和热罗姆6的『裸』体画。她对这些并不大加区别,而且 多半是从肉感的观点上出发的。在她看来,这些人的作品里有真实『性』,可是 又被丰富的想象力渲染得相当淡薄。大多数人都叫她感觉有趣——他们心里 的妄想,『性』格上的特点,撒谎,推托,做作和恐惧。她知道自己是个危险的 女人,所以象只猫似的悄悄地走着,经常带有一种要笑不笑的神气,有点儿 象挂在蒙娜利莎7嘴上的那种微笑,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替自己发愁。她胆量 太大啦。同时,她又很随和,极宽大,心肠柔软。碰到有人说她过分随和的 时候,她总回答说,“我干吗不呢?我住在这样一所华丽的玻璃房子里。” 1伦勃朗(1606— 1669),荷兰画家。

    2法兰士…哈尔斯(1580?—1666),荷兰画家。

    3科勒佐(1494— 1534),意大利画家。

    4提香(1488— 1576),意大利画家。

    5卡巴纳尔(1823— 1889),法国画家。

    6热罗姆(1824— 1904),法国画家和雕塑家。

    7意大利名画家达…芬奇(1452— 1519)所绘的一幅著名的人物画。

    这一次她回家来,因为丈夫实际上已经暂时遗弃了她。他为某种原因 上芝加哥去了——主要是因为纽约的气氛对他太“热”啦,正象她怀疑的那 样。由于她不喜欢芝加哥,并且懒得陪着他,她拒绝跟他一块儿去。他气得 了不得,疑心她跟人私通,但是他自己又没有办法。她很冷淡。况且除了他 所代表的财源以外,她还有别的财源,至少也是可以取得的。

    一个富裕的犹太人多年来一再劝她离婚,好嫁给他。他的汽车和钱财 都听她使用,但是她只是虚与委蛇。他日常所能做的,就是打电话问她,他 能不能乘汽车来。(他有三辆汽车。)她多半总冷淡地加以拒绝。“有什么 用?”这是她拿手的问话。她丈夫有时候并不是没有车子。高兴的时候,她 有办法乘汽车,欢喜穿什么就穿什么,还应邀去参加许多有意思的远足。她 母亲很知道她的古怪心境,婚姻的烦恼,夫妻的失和,以及好挑逗的脾气。 她尽力管束住她,因为她想给女儿保持离婚再嫁的权利,希望她第二次的婚 姻美满一些。可是诺曼…威尔逊不肯轻易答应她在法律上与他分离,虽然绝 大多数的证据都是对他不利的;如果她做出有失自己名誉的事,那也就没有 希望了。她有点儿疑心女儿或许已经做出什么有失体面的事,不过她还不能 确定。卡萝塔太难捉『摸』了。在家里口角的时候,诺曼公然地指责她,不过那 多半是出于嫉妒。他并不确切地知道什么。

    卡萝塔…威尔逊听说过尤金。她并不知道他的名气,不过母亲提到过 他,说他寄住在那儿。母亲所作的一些谨慎的评论,以及他是个艺术家、病 了、为了健康在做劳工的这件事,激起了她的兴趣。她原打算趁丈夫不在家 的时候跟有些朋友上纳拉甘西特1去,但是在去之前,她决定回家来住几天, 亲自瞧瞧。母亲直觉地怀疑她对尤金有好奇心。她放出话来说,他不会呆多 久的,希望女儿失去兴趣。他妻子就要来了。卡萝塔觉察到这种反对——这 种想不叫她挨近的希望。

    她决定要来一次。1罗得岛东南的一处海湾。

    “目前,我有点儿不大想上纳拉甘西特去,”她告诉母亲。

    “我厌倦啦。诺曼把我弄得烦累不堪。我想回家去住上一星期。”

    “好,”母亲说,“可是你现在的举动必须检点些。这个威特拉先生似乎 倒是个挺好的人,而且人家婚姻又很美满。别去招惹他。如果你那样,我就 不让他住在这儿。”

    “嗳,瞧您怎么说话,”卡萝塔怒恼地回答。“请您别老把我看得那么坏。 我又不是上那儿去看他。我厌倦啦,我告诉您。如果您不要我去,我就不去。”

    “不是这样,我要你去。但是你知道你的脾气。如果你自己行为不检点, 你怎么能希望自由呢?你知道你——”

    “嗳,看在老天爷份上,请您别再唠叨啦,”卡萝塔辩护地嚷起来。“老 说那个有什么用?我们说过上千遍啦。不管我上哪儿去,或是做点儿什么, 你总要大惊小怪。我并不是上家里去做什么事;我只是去休息。您干吗老是 把一切都糟蹋了呢?”

    “嗳,你是够明白的,卡萝塔——”母亲反复地说。

    “嗐,别说啦。我不去啦。那屋子真见鬼。我就上纳拉甘西特去。您真 叫我腻烦!”母亲望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文雅、漂亮,黑头发分成浓密的一 绺绺。她被女儿激怒了,可是又喜欢她的精明能干。如果她肯细心而且检点 儿,她还可以成为更出『色』的人!她的皮肤就象浅玫瑰『色』的老象牙,嘴唇是覆 盆子的深红『色』,眼睛蓝里发灰、大大的、分得很开、脉脉含情。

    多么可惜,她开头就没有嫁给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虽然他们住在中 央公园西首,而且是一所相当华丽的公寓,可是跟这个赌棍结婚总是一件不 幸的事。不过这比贫穷和坏名声还是好些,虽然如果她自己不小心的话,两 样都会接踵而来的。她要她上丽瓦伍德去,因为她喜欢有她陪伴着,可是她 要她安分守己。或许尤金不会怎样。他在态度和谈吐上的确是够谨慎的。她 回到丽瓦伍德去,争吵平息下来,卡萝塔也跟着去了。

    在她到的那天,尤金并没有看见她,因为他在工作;晚上他回来的时 候,她也没有看见他。他戴着那顶有帽檐的旧帽子,一只手扬扬得意地拿着 漂亮的皮饭盒,回到自己房间里去,洗澡,换衣服,然后走到外面门廊上, 等候打铃,唤他吃饭。希伯黛尔太太在三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戴夫表哥”(卡 萝塔这样唤辛柏逊)正在后院。那是个愉快的黄昏。尤金正在默然深思,他 想着景致的秀美、自身的寂寞、工场里的人物、安琪拉等等。这时,隔扇门 开了,卡萝塔走出来,穿着一件有小花的短袖蓝绸便装,领子和袖口都绲着 黄花边。ae*娜的身段和她的高度很相配,身上穿着一件又平贴又合身的胸 衣。头发辫成一大绺一大绺,披在后面,套在一个灿烂的褐『色』发网里。她举 止文雅、朴实,似乎生『性』就很淡漠。尤金站起来。“我呆在这儿妨碍您吧。 您请坐这张椅子。”

    “不,谢谢您。我坐角落里的那张。让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因为这儿 没有别人来给我们介绍。我是威尔逊太太,希伯黛尔太太的女儿。您是威特 拉先生吧?”

    “是的,我正是,”尤金笑着说。他起先并没有获得多么深刻的印象。她 似乎很好,他认为她很聪明——年龄比他觉得可以使他感兴趣的女人要大 些。她坐下,望着溪水。他也坐下,保持平静,几乎不高兴去跟她谈天。不 过她容貌倒是很好。她的在场替他把环境弄得愉快了些。

    “我老喜欢上这儿来,”她终于先说话了。“这些日子,市内太热。我想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地方。这地方挺偏僻。”

    “我挺欣赏这地方,”尤金说。“这对我是个极好的疗养地。我不知道我 会怎么办,如果您老太太没有答应让我住进来的话。做我这份工作,找个住 处是相当困难的。”

    “我得说,您用了个相当费劲的方法来恢复健康,”她说。

    “我觉得做散工听起来挺辛苦。您满不在乎吗?”

    “一点儿也不。我挺喜欢。这工作很有意思,而且并不特别辛苦。一切 对我很新鲜,所以并不太吃力。我喜欢做散工,喜欢跟工人们混在一起。我 只是因为身体衰弱而发愁。我不喜欢有『毛』病。”

    “这是不幸的,”她回答,“但是这工作大概可以使您恢复健康吧。我想 我们老喜欢把目前的困难看作是最糟的。我知道我就是这样。”

    “谢谢您的宽慰,”他说。

    她并不看他;他静静地前后摇着。最后,吃饭的铃响了。

    希伯黛尔太太走下楼来,他们也走进去了。

    吃饭时,谈话有一会儿转到了他的工作上。他精确地描摹了一下约翰、 比尔、机器匠大约翰、小苏西和铁匠哈瑞…福纳斯的个『性』。卡萝塔不动声『色』 地凝神听着,因为在她看来,尤金的一切似乎全是卓越非凡的。她喜欢他那 长长的、瘦弱的身个儿,细瘦的手,黑头发和黑眼睛。她想到,他早上穿得 象个工人,整天在工场里干活儿,到晚饭时又显得这样整洁,心里就非常喜 欢。他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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