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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俘虏(作 者:梨花烟雨)-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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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金辽皇室秘而不宣的最大耻辱吗?  
小丫头怯怯的走了上来,虽然知道主子现在的心情极度烦乱,却仍是忍不住道:“殿下还是不要和皇上硬碰硬了,他毕竟是皇上啊。”却被完颜瑕一瞪:“怕什麽,他现在有求於我,就算恨的牙根痒痒,最起码也得在我医好他那个好命的皇後之後再杀我。”目光再望向窗外,心里更觉不是滋味,不由得冷哼一声道:“那个皇後已经得到了这麽一份感情,就算死了又有什麽?”举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在完颜绪面前冷若冰霜的男子此时已是泪盈於睫,挥手遣退了小丫头,他终於伏在桌上痛哭起来:“你们都想我救人,为什麽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二十多年有谁会来救我,你们只知道我医术高明,你们知道这医术是怎麽练出来的吗?小时候伺候我的宫女除了吃喝,根本不管我,多少年了,我没有人陪伴,只有苦读一屋子母妃留下的医书排遣寂寞,你们知道我现在一看到医书就反胃吗?你们知道我实在无聊,就只有拿自己来练针,来试药,好几次都险些丧命,这些你们都知道吗?”哭到动情处,他干脆拿起桌上的酒壶咕嘟嘟的灌了下去,然後站起身来冲到屋外大嚷道:“完颜绪,你愿意跪就跪著吧,难得你今天来看我,就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多看自己的哥哥几眼,免得将来相逢不相识。”  
跪在雪地里的完颜绪,双腿已经没有多少知觉了,他却固执的不肯放弃,此时忽听完颜瑕带著哭腔的叫喊,不由和梓楠诧异的对望了一眼,心中燃起希望,竖著耳朵听了一会儿,木屋内却重归寂静。那点希望又全部沈进水里,他不由露出了失望已极的神色。  
梓楠实在看不下去了,探手摸摸主子的腿,早已是冰凉一片,完颜绪怕激怒完颜瑕,连个垫子也不肯垫,他匆忙出来,也没披大衣服,此时天寒地冻,梓楠尚有一件大氅御寒,他却什麽都没有,只盼著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或许完颜瑕感他诚意,大发慈悲去医治素衣,则自己受再多的苦,又有何妨?  
“主子,不能再跪了,再跪下去,这两条腿非废掉不可。”梓楠已急得哭出来,完颜绪乃九五之尊,真正双腿落下残疾,那简直就是天塌地陷般的大事,情急之下,她再也顾不了许多,就要拉完颜绪起来。却被完颜绪一瞪,沈声道:“松手,朕命你松手。”  
梓楠又急又怕,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眼泪更是成串的掉下来,完颜绪看她一眼,声音转柔道:“这有什麽好哭的,梓楠,还记得素素的腿吗?那是朕命人打的,他的腿是为朕而断的。每当我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走路,我的心痛都无法用语言形容,我每天都在祈祷上苍,希望我能分担一些他的痛苦,如果朕的两条腿废掉,能换得素素的一条命,能换他从此後不再受折磨,那朕在所不惜。”他又看了爱婢一眼,一字一字道:“朕是心甘情愿。”  
梓楠哽咽点头,心中更似堵住般的难受,忽然冲进木门,跪下大喊道:“二皇子,您发发慈悲吧,皇上再跪下去,他的一双腿真会废掉的,求您发发慈悲吧。”说完发疯似的在地下磕起头来,完颜绪喝止她,她也不管。  
忽然完颜瑕走出来,声音已恢复了从前的冷冽,道:“起来,再哭叫下去,我可就下定决心不去医那皇後了。”说完望向完颜绪,冷笑道:“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麽深情好了。”说完看著梓楠委屈的站起,他才复又进屋。自言自语道:“双腿要废掉了吗?看来也快坚持不住了,完颜哥哥,我等著看你什麽时候放弃。”  
雪越下越大,完颜瑕眼睁睁看著还在那里跪著的完颜绪已经变成了一个雪人,只有从长时间才有的一下下抖动中,才能依稀看到他的面孔,他死命握紧拳头,牙齿咬的格格响,却渐渐抵挡不住心中的冰山融化的速度。那……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哥哥,即使他不承认自己这个弟弟,即使他们确实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对於渴望亲情的自己来说,他还是忍不住要把他当作至亲的兄长。  
“皇上,天已经要黑了,二皇子他不会心软的。他不会去救公子了。”梓楠的眼泪已经要流干了,但不管怎麽说,完颜绪就是固执的不肯起来,他拼命的支撑著身子,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这是……素素最後的机会。绝不可以放弃。”  
木门终於再度打开,完颜瑕已经恢复了一贯冷漠高傲的模样,他手中提著个小小的箱子,来到完颜绪面前,冷声道:“我不知道你的皇後住在哪里,如果你还可以站起来的话,就前面带路吧。”  
这一句话就如云开见月,冰雪消融,完颜绪已经冻得没了知觉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狂喜之色,看上去怪异的很,他激动的站起身,却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膝宛如千万根针刺进肉里一般,又麻又痛,那滋味实在无法用言语形容,梓楠扶住他慢慢站起,却见他身子一沈,已又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一下只把梓楠吓得花容失色,她虽不通医术,却也明了完颜绪这双腿恐怕难以保全了,连忙慌乱的再去扶他,却见完颜绪比自己还要惊恐,扶著她的手拼命挣扎著要爬起来。  
完颜瑕冷笑一声道:“怎麽?害怕了吗?害怕自己的双腿废掉?那何必还摆出一副情比金坚的样子跪了这一天,我可告诉你,我不会愧疚的,我又没求著你给我跪下。”话音刚落,完颜绪已忍气陪笑道:“朕知道,朕还能走,我们这就走吧。”说完拼命的撑著身子站起来。  
梓楠再也忍不住,冲著完颜瑕大喊道:“二皇子,你什麽都不明白,皇上他……皇上是怕他不给你及时带路你就不会去医公子,你……你以为他真的是在乎自己的一双腿吗?”她含泪娇叱,登时让完颜瑕呆在了那里。完颜绪怕他恼羞成怒,早已训斥了梓楠几句,又向完颜瑕陪笑道:“哦,贤弟……不必理会这丫头的……疯言疯语,朕……回去教训她,都是朕的错,把她们宠坏了。”他写著满满希望的脸上甚至露出哀求之色,为了素衣,这一手建立起强大国家的霸主,已经连自尊都舍弃的差不多了。  
完颜瑕注目看著他,忽然微微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在手心倒了点膏状物,来到他面前替他抹在膝盖处,淡淡道:“不差这一时,我们歇歇再走,你放心,我去救你的皇後便是,我现在倒是好奇的紧,究竟什麽样人,竟值得你如此倾心相待。”说到最後一句,他向来冷淡的面容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寂寥之色。  
完颜绪心中一动,忽然就觉得这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弟弟竟有几分可怜,想想他父母的罪,实在与他无干,再回头望望那孤零零的木屋,心道:“日後倒不必这样对他,二十年的孤独生活,实在难熬的很了。”正沈思间,只觉一丝丝暖意自那裤子处缓缓的透了进来,直入骨髓,酥酥麻麻的有说不出的舒服。膝盖处的剧痛冰寒登时都消失无踪,他大惊之下,试著动了动,竟已是毫不费力的站了起来,就如同这一天的跪刑是做梦似的。当下更是大喜道:“没想到贤弟竟有这般手段,素素……  素素他一定是救的活了。”说完心情激荡,不能自持,竟再也顾不了形象,哽咽著落下泪来。  
完颜瑕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冰冷之意尽去,哼了一声道:“现在就喜极而泣。为时过早了吧。”说完当先向前走去,完颜绪不好意思的擦掉眼泪,连忙赶上前去为他带路。  
再说尽情苑里,素衣已经躺不住了,他吐了几口血,又昏睡了几次,睁开眼,只见天色暗了下来,完颜绪却还是没有回来,想到他为了自己,也不知在那二皇子处受了多少的羞辱,心中就如油煎火烧一般,再也按捺不住,强撑著爬起身来,先喘了几口气,方微弱道:“梓侬,扶……扶我到那……二皇子的……去处,我……我不能再让他为我受辱……我……我不能再让他……他……他为了我……已经……付出太多了。”说完就要挣扎著下床。梓侬连忙上前扶住,哭道:“公子,你若知道皇上苦心,就该好好养病,他做了再大牺牲,也是为你,若你不顾而去,你……你是想要他的命吗?”  
完颜朔瞪著素衣,他是个刚烈的脾性,心道母後已经这样了,父皇还不知道被怎麽为难,那医生就算医术高超,能有力回天吗?还不如让母後和父皇在一起,谁也不用再受气,我们一家人一起上路,将来转世做真正的一家人为好。他小孩子考虑欠周,却又隐隐有一丝希望,因此只扶住素衣不说话。  
梓侬眼看已劝不住,见素衣为完颜绪劳神,精神又差了好多,梓留也只能帮著劝,显是束手无策。正焦急间,忽闻太後叱道:“都给我安分些。”说完望向素衣道:  “你以为哀家不知道皇儿现在的处境吗?只是他既甘心为了你,此乃情之所系,阻拦也没有用,况且这个时候了,他耗了一天,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给哀家好好的躺著养病,别他把人千辛万苦求了来,你却不行了。躺下。”这太後平日里高贵优雅,一旦发威,竟连素衣都觉心虚,况知道她说得有理,只得重新躺下,只是心理如何平静,一双没有血色的唇已被他咬得血迹斑斑,正没法处时,忽闻人高唱道:“皇上驾到。”随著话音落下,完颜绪与完颜瑕和梓楠已经走了进来,当下众人都欢喜异常。素衣更是感动,一双美目只看向完颜绪,千般感激,万种柔情都只在这一瞬间的目光中体现出来。正脉脉含情间,忽闻一声惊叫道:“啊,原来是你麽?”他转头一望,不由得也怔在了那里。  
虽然在梓侬等谈论的时候,心中也猜那个医术高超的皇子会不会就是自己遇到的那一个,但等到真正看见完颜瑕,素衣还是吃了一惊。完颜瑕倒是转眼间就恢复了平静,再看他一眼,皱眉道:“原来你是皇後?那我让你注意饮食,你因何还是吃成了这个样子,先前那阵,症虽重,却并不险,哪比得了现在。”他走上前,为素衣把了把脉,良久叹了口气,看向完颜绪道:“我道你真个深情,既是你的皇後,怎会让他在洗衣房服役,打入冷宫已是最大的刑罚了,作甚麽就恨成那样,如今又去恳求我施加援手。”  
完颜绪道:“这些……唉,一言难尽,盼贤弟施展妙手医人,个中缘由,朕日後再告诉你。”  
完颜瑕冷笑一声,心道:日後?我是现今这天下间唯一承你一跪的活人,还能有日後吗?嘴上却并不说破,打开那小小箱子,拿出小瓷瓶倒出两粒丸药,喂素衣服了,又来到外间桌上开了一张方子,命人去煎来,复又进屋对素衣道:“就饿的慌,也不可进食水了,总要我看看病况发展再定。”  
众人都好奇看著素衣,不相信梓留又是喂药又是施针都无法可救的病症,竟会被这两粒小小丸药降服,素衣的精神撑到现在已是不易,服了两颗药後,只觉睡意袭身,再也挺不住,他双手都握在完颜绪的大手中,温暖无比,不由打了两个呵欠,沈沈睡去。  
完颜绪接过梓侬递来的湿毛巾,替素衣擦去满头的冷汗,完颜瑕在一旁默默看著他细腻温柔的动作,忽然道:“看来他对你也是牵挂的很,否则依这样,几条命也差不多了,如今单看能否止住血,止住了,这症才有希望。”又道:“我先前遇到过他一次,那是深秋时分,病情尚不严重,就是骑马也不带发展这麽快的,我还特地嘱咐他注意饮食,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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