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五叔的六次相遇》开头我和五叔,实际相遇不止六次。五叔姓张,名志高,是我姑夫的弟弟,算个刚能沾点边的亲戚。姑夫家的村子离我们村十几里路,同在大马河川。川里一条简易公路从县城一直通到川掌。我们村和姑夫家的村子都在公路边。小时候,我常跟妈妈到姑夫家走亲戚。不过,那时可没有公路,我们是沿着大马河边那条凹凸不平的石头小路去张家堡的。那时,我就认识了张志高。他在姑夫的弟兄们中间排行第五,我就叫他五叔。当时,我记得五叔常穿一身破破烂烂的黄军装,腰里束一根旧皮带,皮带的断裂处用麻绳缀着,他个子高大,虽然年轻,串脸胡已经初具规模。那时乡里人大都是光头,为了凉快和省得梳洗,一般不留发。但五叔却别具一格,像城里人那样留着分头,不过平时都被尘土锈得像肮脏的毡片一样;只是赶集上会,才到河里洗刷一番,用一把破木梳对着镜子细心地把头发一分为二,中间就亮出一条白缝来。...
《黑手党之战》为谁而战——代序里奇家族的主要经营者和管理人是浑名“教授”的查理·理查兹。他将家族的事业一步步从有组织犯罪转为正当经营。在他的辛勤工作下,里奇兰集团的业务范围由原来的食品制造扩展到工业、金融等各个领域,并逐渐脱离了原来所从事的罪恶勾当。然而,查理一直对家族的犯罪行为心存芥蒂。上大学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姓名改为标准的英国式姓名;选择伴侣时,他没有遵循传统,与意大利裔的人结婚,而是娶了个清教徒出身的太太;而当妻子有外遇后,他没有用意大利式的仇杀来结束婚姻,而是选择了在黑手党党徒看来不可思议的离婚;在经营管理上,他极力主张摆脱犯罪组织,而将一切事业纳入正轨。他的这些举止自然和从事杀人越货、贩毒走私的家族其他成员格格不入,所以被他们戏称为“教授”。这个称呼表面看起来是对查理学识的尊敬,实则是对他的不满和嘲弄。...
鬼恋 献辞:春天里我葬落花,秋天里我再葬枯叶,我不留一字的墓碑,只留一声叹息。于是我悄悄的走开,听凭日落月坠,千万的星星陨灭。若还有知音人走过,骤感到我过去的喟叹,即是墓前的碑碣,那他会对自已的灵魂诉说:“那红花绿叶虽早化作了泥尘,但坟墓里终长留着青春的痕迹,它会在黄土里永放射生的消息。”一九四O年十二月二十日夜倚枕说起来该是十来年前了,有一天,我去访一个新从欧洲回来的朋友,他从埃及带来一些纸烟,有一种很名贵的我在中国从未听见过的叫做Era,我个人觉得比平常我们吸到的埃及烟要淡醇而迷人,他看我喜欢,于是就送我两匣。记得那天晚上我请他在一家京菜馆吃饭,我们大家喝了点酒,饭后在南京路一家咖啡店闲谈,直到三更时分方才分手。...
一 后台办了许多的交涉,××名剧,居然可以从大方剧团在光明戏院上演了。××没有演出时,一个短剧正在开始,场中八百个座位满是看客,包厢座上人也满了,楼上座人也满了。因为今天所演的是××的名剧,且在大方剧团以外,还加入了许多其他学校团体演剧人材,所以预料到的空前成就,在没有结果以前,还不知道,但从观众情形上看来,已经就很能够使剧团中人乐观了。这时正在开始一个短短谐剧,是为在××演过独幕剧自杀以后的插话而有的,群众拍手欢笑的声音,振动了瓦屋,使台上扮丑角的某君无法继续说话。另外一个女角,则因为还是初次上台,从这种热烈赞美上,心中异常快乐,且带着一点惊眩,把自己故意矜持起来,忘了应当接下的说词。于是下面为这自然的呆像,更觉得开心,就有许多人笑得流出眼泪,许多人大声呼叫,显然的,是剧本上演员所给观众趣味,已经太过分了。...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001回 楔子上海地方,为商贾麇集之区,中外杂处,人烟稠密,轮舶往来,百货输转。加以苏扬各地之烟花,亦都图上海富商大贾之多,一时买棹而来,环聚于四马路一带,高张艳帜,炫异争奇。那上等的,自有那一班王孙公子去问津;那下等的,也有那些逐臭之夫,垂涎着要尝鼎一脔。于是乎把六十年前的一片芦苇滩头,变做了中国第一个热闹的所在。唉!繁华到极,便容易沦于虚浮。久而久之,凡在上海来来往往的人,开口便讲应酬,闭口也讲应酬。人生世上,这“应酬”两个字,本来是免不了的;争奈这些人所讲的应酬,与平常的应酬不同。所讲的不是嫖经,便是赌局,花天酒地,闹个不休,车水马龙,日无暇晷。还有那些本是手头空乏的,虽是空着心儿,也要充作大老官模样,去逐队嬉游,好象除了征逐之外,别无正事似的。所以那“空心大老官”,居然成为上海的土产物。这还是小事。还有许多骗局、拐局、赌局,一切希奇古...
《邓友梅文选》作者小传>>邓友梅小传邓友梅文选邓友梅小传邓友梅笔名右枚、方文、锦直。那五>>那五邓友梅文选那五一“房新画不古,必是内务府。"那五的祖父作过内务府堂官。所以到他爸爸福大爷卖府的时候,那房子卖的钱还足够折腾几年。福大爷刚七岁就受封为"乾清宫五品挎刀侍卫"。他连杀鸡都不敢看,怎敢挎刀?辛亥革命成全了他。没等他到挎刀的年纪,就把大清朝推翻了。福大爷有产业时,门上不缺清客相公。所以他会玩鸽子,能走马。洋玩意能捅台球,还会糊风筝,最上心的是唱京戏,拍昆曲。给涛贝勒配过戏,跟溥侗合作过《珠帘寨》。有名的琴师胡大头是他家常客。他不光给福大爷说戏、吊嗓,还有义务给他喊好。因为吊嗓时座上无人,不喊好时透着冷清。常常是大头拉个过门,福大爷刚唱一句:"太保儿推杯换大斗",他就赶紧放下弓子,拍一下巴掌喊:"好!"喊完赶紧再拾起弓子往下拉。碰巧福大爷头一天睡得不够,嗓子发干,听他喊完好...
《我要养活这家人》序这个星期,我向一个富有的女人做了坦白。事情的发展是一系列奇特的巧合。她遇见了我,正当我破门进入温斯洛·荷马家的农舍时。这一家人雇了我来做一些油漆活儿。我把房门的钥匙放错了地方,于是就撬一个走廊的门儿。这时,她来了,穿过灌木丛,像是一个入侵的后卫。“我正在找一个男人来修理我的窗户!”她喘着气说。她正在费力地呼吸着,而且站立的两脚分开很远。我问她的窗户哪里坏了,于是她说有些窗户无法合拢,而有些窗户虽然可以合拢,可是无法紧闭,她并不认为修理这些窗户将是一份繁重的工作。我以前听说过这种事情,在缅因州海岸上,大多数这样的老朽木料和木瓦农舍在表面以下已经破碎了,被北大西洋数十年的冬天搞得一团狼藉。你准备着手为房檐下的一个短木板快速地涂上一层油漆。你爬到了那里,却发现木板松动了。你把它抽下来,但是房顶木橡的末端破碎得像块旧纸。于是你就得重新修建这个房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