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腚的人参不需要解释-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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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出了便利店的大门，小色魔皱眉看着我问：“李九一，你怎么了？刚刚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那个收银员有问题吗？”
我拧着眉毛，皱着脸皮，绞尽脑汁地想了片刻，才随口胡诌道：“他长得很像我家乡的一个BT朋友。”
小色魔半信半疑地瞧了我一眼，又若有所思地朝苗唯投去一瞥，略带不悦地问我：“什么朋友，居然能把你吓成那样？”
说实话，老子我的腿现在还像两根不受控制的面条一样绵软不受力。刚刚苗唯二话不说直接入侵我蛋核领域的行径吓得我险些夺路而逃。老子前前后后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识过侵略性那么强的家伙，仅仅是一个照面，那家伙就撕开了我引以为傲的防御，差点就透过最后一层膜穿透到我蛋核里去了。
出了便利店走在外面被风一吹，我才发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白毛汗，湿嗒嗒地粘在身上难受得紧。
逃也似的回到家中，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了点。
经历了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一次精神力交锋（其实是一面倒的精神侵略），我浑身发软，状态奇差。一进家门就瘫软在沙发里，喘着粗气恢复精力。
董玉林的不满全都转换为担忧。好在董玉林心思玲珑，见我不想说，便什么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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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我做什么都无精打采地。
期间董玉林背着我偷偷往董家打了个电话，以我超出地球人许多的听力，我自然能够听到董玉林所说的每一句话。小色魔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拍下了苗唯的照片发回了董家，那个电话的目的便是请董老爷子动用他的关系帮忙查一下那个叫苗唯的家伙。
领域被迫、精神力受挫，对我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
傍晚时分，我草草地扒了几口饭，就进被窝横尸去了。
董玉林钻进来，身上滑溜得像条鱼。
他紧贴着我躺下，伸手揽住我的脖颈，低声问：“你想不想知道我都查到些什么？”
“嗯？”
“苗唯是个留学生。两天前被人发现……淹死在浴缸里。苗唯的尸体在送检路上失踪了。出事地点，是离这里上千公里远的X国。那个苗唯尸体失踪的时间，恰恰就是我们在便利店遇到‘苗唯’的时间。”说到这里，董玉林顿了顿，大概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荒谬。良久，他才接着说道：“我爸说，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苗唯’，那么我们很有可能是‘见鬼’了。”
我被吓得浑身冰凉。
老子我倒不是怕鬼，而是怕苗唯身体里寄生的那个东西。不知它究竟是什么品种，居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破开我的蛋核保护层（磁场）。那样强悍的实力，别说见过了，老子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大名鼎鼎的米尔族大贤者发现的“念力第一定律”指明精神力发展到一定程度便会萎缩。精神力强到一定程度，就像物质质量大到一定程度时一样，会自然地从其内部坍塌，然后质变成另外一种东西。不同的是：物质坍塌的极限是一个奇点；而精神力坍塌的极限是毁灭。因为精神力需要某种物质（例如蛋核）充当介质才能存在。精神力过度强大的时候，宇宙中再也没有任何一种物质能够承载其运作——其结果必然是毁灭。
苗唯体内寄生的那个东西能够突破我的领域，便意味着他的精神力强度乃至稳定性至少是我的一百倍！！这个数值远远超越了米尔族大贤者计算出的那个“毁灭值”。理论上，他根本不可能存在于这个宇宙空间。
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我懊恼地把脑袋埋进被窝。
董玉林不知道用了什么在我背后挠我痒痒，搞得我背上奇痒无比。我扭头，怒道：“小色魔，不准挠我痒痒！”
董玉林楞了一下，尔后无辜状将两只手举过头顶，辩驳道：“我就搂了搂你的脖子，没挠你。”
背部依旧奇痒无比。禁不住那股子痒痒劲儿的我腾地一下掀开被子，趴在哪里扭着脖颈使劲往后看。此刻天还没黑透，昏暗的光线透过一层纱织窗帘进入室内，照亮了董玉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以及……我背上两团顶破皮肉、带着血丝与黏液奋力蠕动着向外爬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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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中，我听到董玉林用冷然的声音问我：“这是什么东西？”紧接着，一个冷冰冰的金属管状物贴在我腰上。我知道，那是枪；一柄子弹上了膛的枪。董玉林这倒霉孩子也不晓得是在什么环境里长大的，就连睡觉都会在枕头下面藏把枪。
背上那两只翅膀依旧长得很卖力，一丝丝银色的茸毛从皮肉里冒出头来，渐渐地爬满了我的全身。缓慢地，那些茸毛中开始有扁扁的羽毛长出，长而柔顺，银光闪耀。直到脸上也爬满了茸毛，而董玉林的注视我的目光却变得越来越冷。
我欲哭无泪。
我破壳而出的时候基因中加入了地球人的基因片段，所以我才能长成地球人的模样；而我本身的鸟身基因则作为隐性基因潜伏下来，所以我没长成一副鸟脸。可是此刻，我身上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状况，原本呈休眠状态的本体基因居然被激活了……
我大概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只银光闪闪的人形大鸟……
噢，卖糕的，董玉林会把我当成怪物当场击毙的！！！
我觉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如此罕见的“基因突变”都能被我碰上。
扭头瞧了董玉林一眼，他脸色阴沉，面无表情，双眸平静无波，不晓得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他端着枪的手却有着小幅度的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失控扣下扳机一样。我尽量不去刺激他，以免他受刺激过度朝我乱喷子弹。
我假体的“羽化”速度越来越快。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又或者是半个小时，我的眼角开始隐隐作痛，视野里罩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银芒。这意味着我最不希望发生的变化到来了。我的眼角开始开裂，一层金属般坚硬的银膜逐渐将黑白分明的瞳仁遮盖，尔后便是头颅内隐藏的蛋核开始移动位置、一点点地撑开额骨、破开皮肉，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呈现在他人面前。
我的蛋核本身是与羽毛一样的银色，可惜它半点光线都不会反射，因此，若是用地球人的视角来看——那破开额骨与皮肉出现的东西，大概更像一个令人见之目眩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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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玉林持枪的手抖得越发厉害，他倒退，带着哭腔喝问：“这是什么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意外……”
“不！你别过来！！！你他妈的离我远点！”
45、第 45 章
小色魔的态度深深地伤到了我的自尊心。可是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个地球人，见到枕边人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只不人不鸟的怪物，大概我表现得比董玉林还差劲。
想通了这点，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摊在床上横尸，叹了口气，我向董玉林摊牌道：“我今天在便利店被苗唯搞乱了磁场，精神力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没办法逆转这次变化。恢复的话，大概得等到明天中午。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不是人。”
董玉林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噏动，却什么话都没说。
“这是幻觉。”
“这是事实。”
“不！这是幻觉！！”董玉林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哭腔。他神经质地狠狠闭上了眼睛，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枪放回枕头底下，摸索着钻回被窝，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躺好。紧贴着床垫，我能清晰地察觉到他的颤抖。
因为蛋族晋级的时候，假体必然会显现出一部分本体的特征、甚至完全变化作本体的模样；所以原形败露对我而言只是迟早的问题。在这之前，我曾无数次设想过被人发现真面目的场面。可那些假想对象全都是李默，我下意识地认为，我的这一面只会展现给李默看，却从未想过：或许还会有别的地球人见到我的鸟形面貌。
如果此刻躺在我身边的是李默，我大概会迅速将他的手脚麻痹，然后弄根长长的麻绳把他五花大绑摁在床头，直到我变回人形再放掉他。可是面对小色魔，我却做不出那么粗暴的事——大概是因为李默比较暴力、神经大条，而小色魔却敏感又细腻？
不管怎么说，这个夜晚注定漫长。
我的脑袋陷在软软的羽毛枕头里，那是小色魔买来原材料亲手做的；我的身体陷在软软的床垫里，那是我和小色魔手牵着手从店里挑回来的；我的胳膊搭在那条暖暖的被子上，手臂上的茸毛偶尔被小色魔的呼吸撩起，随风抖动。
怎么会这样？！我的蛋核明明还没有晋级，可是为什么我的假体却会突兀地产生这种变化？！我忍不住开始回想白天在便利店里与苗唯接触的所有细节。随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回想，越来越多的细节被我注意到，尔后我发现了关键之处——他破开我蛋核外围磁场包裹的一刹那，似乎有什么奇怪的能量黏附到了我的蛋核表层并迅速融了进去？？？
我闭上眼睛，十分仔细地体味了一下蛋核中传来的感觉。我的蛋核内部，不知何时多了一粒煤渣样异物！
“我靠！！！！！！”我激动地翻了个身，结果“噗通”一下重重地从床上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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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朝下趴在地板上，面色灰败。
床上传来悉悉索索被子被掀开的声音，小色魔畏畏缩缩地挪到床边，用指尖戳了戳我耳朵上的茸毛。
我一动不动，心如死灰。
隔了许久，董玉林拿带着温热气息的手指才又触上来，他这回戳我的力道变大了些，伴随着一句十分欠扁的话：“喂，小……九。我刚刚不过是一时没办法接受你这幅模样，你也没必要赖在地上装死赚可怜……吧。”
你才装死赚可怜！
你全家都装死赚可怜！！
老子懒得理你！！！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背部那两只新长出来的小短翅膀绝望地抖了抖。
董玉林跳下床，光着脚，噔噔噔地跑到窗边将纱织窗帘后面那第二道防紫外线的隔光窗帘拉上；才又奔回来开了床头灯，犹豫着摸了摸我的背。
“其实仔细瞧瞧，你这幅模样也不太令人讨厌，银毛毛很喜感。”董玉林说着貌似安慰、实则将我伤得更深的话，拽着我的胳膊将我重新搬上床。
见我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董玉林惊奇道：“我说小九！你稍微有点人样成不？我都不嫌弃你这幅妖怪模样了，你还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呢？”
我闭眼，叹气，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掏出董玉林的手枪递给他，哭丧着脸说道：“恩人，你一枪崩死我吧！！！！！！”老子我实在是活不成了！
董玉林捏着枪，脸上的神情很挣扎。他大概也想给我一枪子儿，然后图个清静；可是人类那多余的“道德心”作祟，令他想到了我们近些日子的甜蜜过往……
唉——
我闭目长叹。
董玉林小声嘀咕：“为毛你这个现了形的妖怪比我还绝望？”
唉——
我又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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