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宋史 (完结)-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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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以当年耶律休哥之强,也放过了雍熙北伐时的随军民夫。
仁多零丁,你这个恶毒的东西,卑鄙到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不放过,那是10多万无辜的生命!神宗下令,尽一切办法,把上述3个西夏人干掉。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1734)
(2010042817:26:50)
没有多余的废话,泾原军直接就冲了过去,当年西征时一路正面推进,在野战中杀灭所有面对的西夏军队的战斗力重现,叶悖麻、咩讹埋带来的人根本不够瞧,片刻之后,战场上就倒下了一大片。之后泾原军愣了一下。
在他们想来,西夏人这一年多以来太牛了,快把自己当战神了,这样硬碰硬的场面一定会斗志高昂,死战到底吧。可惜错了,西夏人居然发挥悠久的老传统,面对强敌,逃跑第一。而且逃得非常彻底,管你是不是主将,自己的命才最要紧。叶悖麻、咩讹埋一不小心,居然落到了后边。
那还有什么客气的,泾原军一拥而上,刀枪齐施,等他们闪开时,这两个在一段时间里很牛的西夏人,已经分不出彼此了,他们变成了西域出产转销内地的党项牌肉酱。
还剩下了仁多零丁,这位大将军是与众不同的,从来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宋朝不是狠吗?呵呵,能狠过五路西征时?能强过永乐城的防守?在这样的信心支撑下,他明知道叶悖麻、咩讹埋死了,还是满不在意地杀过了边境。
他带来的人很多,超过10万,地点还是选中了泾原路,看架势居然是想给两个同伙报仇。这时泾原路的主将是卢秉,这人的风格和刘昌祚不同,自己很少亲临战场,喜欢是精致的算计。
对方人多势众,那就放进来。仁多零丁带着西夏兵团一路进攻,突破了层层防线,一直抵达宋军第十六堡,势头才被遏止。之后他表现得非常职业,分兵两路,一边围攻一边打劫,把周边的老百姓洗得干干净净。觉得满意了,才起驾回国。
回去的路上很悠闲,带兵过10万,称雄贺兰山,兵锋所指,随意掳掠。仁多零丁深深地骄傲,生而为男人,值了!正在得意时,他路过了静边寨,一支宋军突然杀了出来,人数不过几千,可迅速锲入了他的10万大军里,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军被劈开了一条人肉胡同,宋朝的军人杀到了他的身前。
宋将彭孙一刀砍下了仁多零丁的人头。
10万军中取主将人头!
临死前,仁多零丁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悲哀。他的倒下证明了西夏人的成色,这个民族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真正的战神出现。无论是战绩,还是武德,都低劣得一塌糊涂,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在特定的历史夹缝里得逞一时的小丑而已。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1375)
(2010042917:24:34)
总算出了口恶气,可神宗的心情却好不起来。想想更窝火,明明对方只是一群渣滓,很轻松就能灭掉的废柴,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绊了他一跟头。
这时再杀了他们,还有什么意义,毕竟挽不回西征的胜负、永乐城的失败。这样的念头在神宗的心灵里每日每夜不断地盘旋,浸蚀着他的健康,同时庞大的帝国里无数的官员们还不断地让他闹心。
比如章惇先生、苏轼先生。
这两位大佬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事件里不断地闹出么娥子,把神宗气得一愣一愣的。先说章惇,这位神宗年间最猛最狠的男人挑刺时也挑在了最敏感的时期里。
五路征西夏没能达到目的,坏事就坏在了后勤上,粮食、棉衣、箭簇等等都没能及时运到前线。事发后神宗怒不可遏,决心一定要找到最直接的责任人。就算时过境迁没法补救战事,也得杀了这混帐泄了这口恶心。
但是在宋朝当了皇帝,也没法活得随心所欲。想想开国之祖赵匡胤想要个手工编织的竹篮子都得层层把关等两三个月,杀个官员得走怎样的程序?
神宗想了想,特事特办,他亲自写了个御批,下令中书省以最快速度处斩某漕运官。
第二天,宰相蔡确、王珪率领百官上朝,他第一时间问,朕昨天御批的事,都做好了吗?
蔡确老神在在,回答——今天正要和陛下说这件事。
神宗立即满脑门的黑线,看着没,果然有罗嗦。
——又有何疑?
——祖宗以来,国家没杀过士人,您不想开这个先河吧?
神宗郁闷,不是吧,杀个有罪的小官也要抬出太祖太宗等老爷子压俺?可是……祖宗的话是真理,没法不听的。
于是他退了一步——不能杀,那就把他刺面流放到僻远山区去。
蔡确犹豫,皇帝在让步,是不是臣子更得有风度?正在想,突然间章惇站了出来,说了句话——刺面啊……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此人。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1376)
(2010042917:26:27)
神宗一时间很惊喜,爱卿赞同朕吗?你太可爱了。但转念一想就发觉不对头,强悍的公务员章惇先生除了王安石之外没对什么人露过好脸,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卿何出此言?神宗问。
——士可杀不可辱!
神宗大怒,原来是这样,成心顶我!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么精密、庞大的西征毁在了无能的后勤小官身上,难道没有罪吗?
他声色俱厉,叫道——朕快意事一件也不得做!
换到任何朝代,对面的大臣们都得跪下磕头了,可是站在神宗面前的宋朝官儿们个个无动于衷,尤其是章惇,此人不紧不慢地又回了一句。
——这样的快意事,不做也罢。
神宗彻底被撅得没话说了。
再说苏轼,坡仙大人在元丰年间完成了一生的蜕变,和从前截然不同了。在那之前,他只是个脑子超灵、读书超多、记忆力无比好、情感很杂乱的小伙子,蜕变之后,他才变成了名垂千古的苏东坡。
是一次锥心之痛,和两次严重欠扁的猪头行为,让他进化成功的。
在那次痛苦之前,苏轼连个三流的诗人都算不上,看看他写的那些狗P诗吧,怎么看让人怎么烦。比如《初发嘉州》
——朝发鼓阗阗,西风猫画旃。故乡飘已远,往意浩无边。锦水细不见,蛮江清可怜。奔腾过佛脚,旷荡造平川。野市有禅容,钓台寻暮烟,久立水潺潺。
标准的记叙文,标准的6副对联组成了一首没咸盐的所谓诗。这一水平的东西在中国五千年历史里就是些地摊货,随便扔进明清诗人的集子里都找不出来。它最致命的毛病就是立意太水了。
整首诗里除了“佛脚”二字能确定在乐山大佛之外,其余所有的意境和文字,都可以任意安在中国各条水道上。可以说是在长江上坐船,也可以说是在珠江上坐船,也可以说是在黄河、辽河任意一条河上坐船。
但是这场痛苦过后,苏轼突然间蜕变,成了一条遨游八表无所羁绊的苍龙,俯视人间无数诗人,独立一方天空。
那是在宋熙宁八年(公元1075年)正月二十日的夜晚,苏轼在梦中忽然回到了眉山老家,故院厅台,归来无恙,他突然看到了自己死去了整整10年的结发妻子。
王弗。
心灵剧痛,醒来后泪流满面,一首没有任何雕饰词自动浮上了水面——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五一快乐
(2010043000:03:39)
朋友们大家好,五一节到了,祝大家玩得开心,假期快乐。
我要出去走两天,四号回来,准时更新。
到时见~
流云即日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1377)
这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之后,苏轼的各大代表作如泉涌般出现。同年,苏轼在密州写下了另一首《江城子·密州出猎》。
这首词的意义比上一首更加重大,是东坡一生奠定词性的作品。如果他一直沉浸于追悼亡妻的痛苦里,那么就算再真挚深邃,再“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也只是在婉约伤感的旧体词老路上走得更远而已。
而“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风尘。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份,西北望,射天狼。”一出,苏轼开创了自己的时代。
宋词豪放一宗,自苏轼始。从此,词这种起源于小调弹辞的市井级出身的艺术,上升到了与唐诗并存的地位。
天才一但爆发,就再也无法遏制。第二年,宋熙宁九年的中秋佳节,中国历史上最经典最成功的一首《水调歌头》出世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苏轼正式成为一代词宗大家,地位无法撼动。
以上是中华民族的幸事,她有这样一位超级天才的儿子,他的才情、激情、哀伤、苦郁,每一种心境转变感悟,都成为中国人永恒的心灵映射,甚至会影响民族的性格。比如他为什么会变成了“坡仙”。
但是才情归才情,苏轼的正当职业还是国家的公务员,有了这个身份,一般说来衣食无忧,社会地位很高。可是相应的就要有些约束。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乱讲话。语言文字是思想的具化,代表了一个人的政治观点,搞不好就会犯错误的。
高天流云写历史——如果这是宋史(1378)
(2010050517:28:27)
苏轼不在乎这些,他有句名言,是对弟弟苏辙说的。说他有话不说出来,就像是吃饭时看见碗里有苍蝇,必须得吐出来
那就可劲的吐。
他一边儿“十年生死两茫茫”,一边儿“左牵黄,右擎苍”,还不忘“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一边儿也写了些随手的小诗。比如他看见田里庄稼长得不好,嗯,这是青苗法害的,可以写诗咏叹一下;看到辖区里百姓饭桌上的菜太淡,嗯,这是市易法太过份,必须写诗谴责一下。
总而言之,他一以贯之地反对新法,并且不遗余力地坚持着。
其实这也没什么,宋朝言论自由,他身为大臣说什么都可以,何况绝大多数时候皇帝还鼓励大臣议论朝政。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交错了一个朋友,写错了一首长篇叙事诗。
这首诗记叙了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堪称宋朝版的妈妈再爱我一次。
话说当时有位官员名叫朱寿昌,职位和苏轼这时差不多,稳定在知州一级上。这种级别的官在宋朝多如牛毛,根本没法引人注意。可是,他在历史上却极其有名,著名的“二十四孝”故事里就有他一份,之后的明清两朝还把他立为典型,由政府号召歌颂。
这都由于他命苦的妈妈。
他是庶出的,生母是妾。在万恶的旧社会里,这是个注定苦到底,就算儿子考上状元都没法翻身的角色。因为一切的权力和荣耀都在妻那儿。妾唯一的幸福机会只有一条,即老爷的宠爱。
很不幸,朱寿昌的爸爸很快就厌倦了这个女人,在朱寿昌很小的时候就把她休了。基本上说,朱寿昌从记事时起就没见过妈妈,他想她,下定决心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回妈妈!
这个念头一直伴随着朱寿昌的人生,他少年时在找,青年时接了父亲的班当上官在找,过中年了一直没有找到,他一狠心告诉妻子儿女,我不当官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