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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撞日,成婚-第12章

小说: 撞日,成婚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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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出声,低声道:“真是笨。”

我搞不清楚状况,还是忍不住回嘴:“你才笨,你们全家……就你一个笨。”

他又是一声笑,笑得还很开心,顿了顿又道:“你很急着找男朋友么,居然想到去相亲。”

我马上澄清:“你别冤枉我,我是被诓去的。”

我把我的上当经历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说完很忧伤地感叹:“人生七十古来稀,休将白发唱黄鸡。肖爷爷一定是事业家庭名望都有了,除了散散步磨磨牙就只剩一件有意义的事可做了,那就是没事找事,所以我就首当其冲了。”

他啜一口奶茶,声音里有些无奈:“老爷子真是没事找事,前两年一直敦促我结婚,现在轮到你了。”

我迟疑一下没有开口,原来肖爷爷知道他并没有结婚。

颜回低头看我一眼,淡淡道:“老爷子火眼金睛无所不知,你呢,乔弈也告诉你了。”

他语气里并无疑问,而是平静的陈述,我抬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笑一声,说:“我就看你好像有心事,果然……”他伸手揉揉我脑袋,说:“没打算瞒你,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时候再好好告诉你……不早了,先回去吧。”

我“哦”了一声,觉得他并没有生气,乖乖跟着他往回走。正自出神却突然被他一把扯进怀里,我又一次抵上了他的胸口,一只手抵着还留心着别把奶茶洒他身上。

我正想着这一次又是什么情况,后面却传来急切的道歉声,转头一看才发现一小伙子骑在摩托上不住声地道歉,他在的位置应该就是我刚刚走着的位置。

颜回没有放开我,看我愣着不说话,深黑的眸子看向我:“吓着了?”

我摇摇头,从他怀里挣出来,说:“走吧。”

车子无声行驶,我静静坐着看着窗外的夜景,听见颜回慢慢开口:“以后除了脚踏车别的车你都别碰,太危险了。”

我转头看他:“嗯?”

他似乎是沉思着说:“上次也是,差点撞上出租车,这次又是摩托车,你就不能把自己当回事一些,真出事怎么办?”

我想想他说的上次,没想起来是哪一次。我故作轻松地说:“摩托车我早就撞过了,大难没死,还撞来了一个男朋友。”

他似乎僵了一僵,我接着说:“不过后来我们分手了。想想挺可笑的,那时他有女朋友,所以我就一直暗恋他,后来他女朋友出国了,我就莫名其妙地填了空缺,再后来他女朋友又回来了,人家就双宿双飞我就被踢开了。嘻嘻,那时候小,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这个清晰明了的故事简介是我后来才理清楚的,我确实太迟钝,一直以为自己是遭人抛弃的秦香莲,其实竟是趁虚而入的小三潘金莲,真是挺可笑的。

颜回静静开着车,半晌缓缓开口:“那他眼光可不怎么样。”想想又补充,“运气也不怎么样。”

我笑嘻嘻地问:“你是在说他有眼无珠放弃了我那么好的姑娘?”

他转头,定定看着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我的笑渐渐僵在了脸上,怔怔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知怎的突然间眼睛就有点酸。

他看向前面,嘴角弯起,又说:“就是迟钝了些。”

快到家门前我看见夏瞳和一个高大的小伙子隔了两三步对峙着,颜回也看见了,因为他马上停了车。

我下车跑过去,发现夏瞳俏脸板着,脸色很难看,我不明就里地拽拽她胳膊,夏瞳没说话。

小伙子看看我,又看看下车正走过来的颜回,抱着胳膊镇定地同我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顾宁,宁死不屈的屈。”

我疑惑道:“啊?”

小伙子继续死死盯着夏瞳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我转头看颜回,他摇头感叹:“居然还有比你不靠谱的人。”

我瞪他一眼,再看向小伙子突然觉得很面熟,我脱口而出:“你是顾晓宁!”

这回终于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看我一会儿,不确定地问:“你是辛颜?”

我使劲点头,很高兴地说:“好久不见了呢,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他也挺高兴的样子,说:“我去了法国,刚回来没多久,你呢,过得怎么样?”

颜回轻咳一声,也成功地吸引了顾晓宁的注意力,顾晓宁很热情地打招呼:“你好,我是辛颜高中同桌,那时候经常帮她写作业。”

我慢慢道:“……你也就帮我写一学期作业。”

颜回含笑看我一眼,和他握手,说:“阿颜麻烦你照顾了,这姑娘挺让人头痛的。”

顾晓宁呵呵一笑,对我道:“呵呵,这么大了还是有人宠着,我本来还担心你呢。在法国见着程煦了,那时候还问过你,现在看没事了哈。我就说嘛,阿颜这姑娘人见人爱,得找个更好的。”

我愣住,一瞬间觉得不可思议,中国这么大,世界怎么这么小?

恍惚觉得有人捉住我的手,听见颜回意味深长的声音:“是啊,人见人爱,必须看紧些。”

我愣愣转头看向他,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那边厢夏瞳已被冷落许久,终于不甘寂寞决定暴走,她也抱着胳膊看向顾晓宁,嗯,现在叫顾宁,说:“现在是恋爱自由是吧?”

顾宁马上恢复临阵状态,答道:“是。”

夏瞳说:“当初我和你处的时候就说了,社会主义就这点好,恋爱自由,谁也不不能强迫谁。你也答应了,这会儿又来阴魂不散,你什么意思啊你?”

我想说,人家资本主义也是恋爱自由,而且好像从灵魂到肉体都很自由。

顾宁定定看着夏瞳,冷静道:“阿瞳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夏瞳怒:“我桀骜不驯放荡不羁谁怕谁啊!”

我默,表示早已习惯了夏瞳的贬义褒用。

顾宁愣了一瞬,马上突然攥住她的手:“阿瞳,要分手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夏瞳的爆脾气突然爆发,她甩开顾宁的手,神色凄切决绝地说:“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再跟着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完就箭步如飞地往大门口走。

我给颜回使个眼色,让他留下安抚顾宁。我边追夏瞳边思考,好像怎么着,活下来那个都是夏瞳。

夏瞳没有给我充当知心姐姐的机会,她一上楼就把自己锁进了屋里,我拍了很久的门之后果断地决定去睡觉。

纠结许久,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我终于睡着,睡着后马上顺理成章地做起了梦。

梦到的是我一直刻意回避的十六岁那年,爸去世,程煦出国。

十六岁的我,梳高高的马尾,穿粉色T恤白色短裙,我跪在床前,呆呆地看着爸安详地睡着,再也不会醒来。

一直装着懂事和镇定,那一刻我终于崩溃,趴在床沿上狠狠地嚎啕大哭,哭得呼吸困难,从嗓子到心脏到紧缩的胃都是刀割火燎一样的疼。

之后让我想不到的是,程煦居然来了。

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想去抱住他,他却神情冷淡地躲开,面无表情地告诉我,我爸欠了人家钱,他负责带人来抄家。

我傻傻地站着,不能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一大帮人冲进来,噼里啪啦地翻箱倒柜,瞬间把家里搬空,居然还有一个人要去搬爸睡着的床。

我死死地护在爸身前,像个疯子一样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赶那人走。

程煦厌恶地皱皱眉头,边走边淡淡地吩咐,床搬不走就把门卸下来,动作快点,我赶飞机。

耳边头发湿湿的,我醒过来。

这个梦和记忆有些出入,可整体情节和感情基调一丝不差。脑子里好像有一团浆糊,梦里的砸门声隐隐还在耳边。

我睁着眼睛躺了几分钟,终于反应过来,外面是真得有人在挠门。

门外是穿着棉拖鞋和睡衣的夏瞳。

她哆嗦着看我一眼,自觉地进门,自觉地爬进还有余温的被子,自觉地把自己裹上。

我不明所以看看表发现是一点三十二,我说:“夏瞳你怎么了,夜奔还是梦游。”

夏瞳说:“没事儿,我睡不着,换个地方试试。你忙着,我先睡了。”

我站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过去踢开被子钻进去,躺了半晌终于爆出来一句:“靠!”

现实已经出落得那么生动残酷,我还总回忆着从前,苦苦纠结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的行为,简直就是没事找抽。

第十章 被吻了(一)

那天我追夏瞳追得匆忙,不知道颜回是否成功破解了我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是否对顾宁给予了安抚。我惟一知道的是,那天以后顾宁同学似乎一夜之间遭受了某种变故,成了一名热爱追赶朝阳的晚睡早起的同志,而且重点是他只追赶肖家大门前的朝阳。类似症状我只在《武林外传》里的佟掌柜身上见过,彼时她是误食了白展堂用一千两银票换来的千年人参。

顾宁风沙不改地在门前守了三天,成为衡君路住宅区内起的最早的高级活物,也成了每天早上大家拉开窗帘时映入眼帘的第一道风景。我不知道他都是何时报到,何时离去,但从他一天一换的新衣服我欣慰地认识到,他一定没有露宿街头。

夏瞳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顾宁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有修成正果的一天,我很看好他。可我没想到的是,顾宁的痴情还没能感动夏瞳,却先给肖家的资深佣人吴嫂带来了巨大的困扰。

吴嫂辛酸难忍,终于向我吐露心曲。原来,她在住宅区内苦苦保持了三年的最早起床者的记录,竟然被顾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外来后生打破,这让她情何以堪。吴嫂倾诉完毕表示她压力很大,她今年一定要提前请假回家过年。

我不忍拒绝,暗暗感叹,现如今不但做白领压力大,做保姆其实压力也很大,这真是个处处充满压力的给力的社会。

事态太过严峻,我觉得必须得让夏瞳出面解决问题了。

我说:“阿瞳,一人做事一人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一定得亲自出面接客。”

夏瞳边进行艺术创作边说:“别管他,站两天就回去了,也不碍你什么事。”

我说:“是不碍我什么事。但是阿瞳,顾宁这人真不错,你非要和人家分手不可啊,何必呢?”

她停下画笔看向窗外,许久才淡淡道:“习惯了。”

我突然一难过,不知说什么好。

自高二下学期起,夏瞳换男友的速度就已经直逼我国经济上涨的速度,而且明显后劲很足,而她这一癖好还得追溯到初三时一个叫周小川的男生。

我只记得那个男生身高一米八,性格内向得令人发指,说起话来总是期期艾艾羞羞答答,以至于土生土长在中国的他练就了一口超级不流利的普通话。后来和自己同胞实在是交流困难,人家就曲线救国开始钻研英语,结果居然把别国鸟语讲得比本国母语流利得多,后来干脆就出国了。那个害羞的小少年,他让夏瞳伤了心,而且直到现在迟迟不能痊愈。

我想,这个世上除了精神病和神经病,没有谁可以真正洒脱到可以全都放下。李莫愁之所以是赤练仙子而不是花仙子,是因为他遇上了陆展元,她躲不开放不下,只好为之痴狂成癫。

我看着夏瞳的侧脸一时很忧伤,我说:“阿瞳……”

她突然站起来,动作太大带翻了画架,调色板扣在画布上一片狼藉。她说:“颜颜这事你别问了,我去和他说。”

漫天夕阳像是宣纸上晕染开的水色胭脂,我和颜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两个扭扭打打着走远。

我大大伸了个懒腰,长吐一口气感慨道:“顾宁君真是少有的痴情男子,脾气好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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