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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新宋-第4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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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事不宜迟,太傅,今日便议到处罢。我等还须早点入宫觐见,向皇上禀报此事。”
    文彦博微微额首,起身抱拳道:“如此,某便与吕相公一道进宫见驾,向皇上禀明今日所议之事。至于何时召见诸公廷议,皇上自当另有旨意。不过,还要劳驾回官署的诸公,请错开分道而归。”
    “太傅,这又是为何?”王珪早就想起身离开这是非之所,此时闻言,不觉愕然问道。
    文彦博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未及答话,吕惠卿已笑道:“禹玉兄,这里诸公的官署多在宣德门附近,叫官员百姓们见到,还以为这么多两府大臣一道进宫,这汴京可又要流言四起了。”
    石越用眼角瞄了一眼满面春风的吕惠卿,又看了看文彦博下首的司马光。他早已留意到,今日甚少说话的司马光,每次目光扫过吕惠卿时,嘴角都会不自觉流露出一丝讥笑,那种表情,象极了猎人看到猎物进入圈套还懵然不觉妄作聪明时的神态。吕惠卿以为他逃过了这一关,他固然让步同意派人入蜀,却又将巡边观风使的人事权划到了尚书省,使枢密院与文彦博以后无法对此置喙——但石越却有一种预感,文彦博与司马光,必然还有他们厉害的后招。
    不过……石越忽然微微一笑,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主导大宋未来的西南政策的,也未必便会是文彦博与司马光……
    *
    石越没有官署要回,为了节省开支,免除增设冗官之烦,他负责的“编修敕令所”,与宋朝历代的类似机构,都有所不同。这实际上已经类似于一个官方性质的学术研究所,编修敕令所中,官、吏加起来不到十名,绝大部分都是白水潭学院与太学的师生,他们虽然为官府办事,但是却没有官衔,只是单纯的聘任关系。本来让石越负责这么一个冷衙门,其实不乏他的政敌们想借此用一些极繁琐的工作把他困住的意思,而在皇帝看来,让石越有点“事情”做,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也都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对于石越如何折腾他的“编修敕令所”,别人都不怎么关心,至于他管辖的官员,更是越少越好。不过既在所有人意料当中,又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石越在编修敕令所,果然又有了新的创举——经常有人将石越比做年轻时的文彦博,这两个人无论是做大事做小事,总是能做出一点可以成为官方典范的事迹来——这位提举编修敕令石越“不负众望”,上任没多久,就请旨设置了数十个级别不同的课题,分别委托太学以及各学院进行整理研究,甚至连远在杭州的西湖学院都争取到了一个有关市舶务法令的课题……而在汴京的编修敕令所,只需要为它的课题挑选合适的学院,审查参预课题研究的师生资格,与学院签订契约,不时派人监督检查课题进展,根据各课题组的申请向各个衙门移送公牒索取相关的文件档案……结果,这个曾经被人预期会非常繁忙的机构,竟然颇为悠闲,至少石越本人是非常的悠闲。相比之下,枢府、兵部、三衙等机构一起设置的负责编撰宋军第一部正式的军法典以及重新修订各项军事条例、操典的编修所,虽然上上下下有近百名文武官吏,但依然显得忙碌不堪。而尤其是这个编修所是由枢密使文彦博挂名担任提举使的……两相对比,尤显刺眼。而从实际操作的效果来看,石越的方法也是相当有效的。如果让官吏们来做这种事情,不仅耗时长,而且官吏们都认为这是冷衙门,极少有人能有积极性,往往导致错误百出。但各个学院却不同,为了争夺这些课题,他们抢破了脑袋,虽然有些小的课题石越只能象征性提供几十贯甚至是十几贯的经费,但大部分学院都耻于谈钱,他们看重的也根本不是钱,而将这视为一种荣誉……实际上,在抢夺课题的过程中,只有西湖学院名目张胆地与石越讨价还价过……
    最算再反对石越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编修敕令所的确是大宋最精简节省的机构。本来石越甚至连官署不打算要,准备在白水潭学院租几间屋子便可以,但是不料却因此被台谏弹劾,以为这样“有失体统”,迫不得已,他才把官署设到了国子监附近。不过基本上,这个官署里面经常布满了灰尘,石越常常隔上十天半月才会来一次,上司偷懒,下官们自然有样学样,有事没事便往太学或白水潭学院跑,过份一点的甚至会跑到西京甚至大名府去——当然,他们是去“检查督促各课题组的进展”,实际原因则是,大宋的确也颇有几所财大气粗的学院,但是,象西湖学院那种锱铢必较有辱斯文的学院,他们是绝对不会去的。也只有在石越发明软笔的那一段短暂的时间里,这里的官员们才算是倒了点小霉。
    不过,石越此时心情甚好,所以没打算去编修敕令所打扰下属们的睡眠,上了马车后,石越吩咐了一声:“回府。”便开始闭目养神。但他只闭得一会儿,便总觉得心里挂着一桩事情,心烦意躁,怎么样也静不下心来。如此几番,发现无论如何,那个幽灵一般的念头总是挥之不去却又捕捉不获,他干脆睁开眼睛,苦苦思索自己究竟是发现了什么。
    马车一路穿街过巷,因为石越极讨厌那种官员出门清道的排场,所以也极少带仪仗出门,他在陕西招募的亲兵卫队,在战争结束后,石越便利用自己的特权,将大部分跟随自己的卫士安排到了西军中。极少数随他回京的亲兵,也陆陆续续遣散,有的回了陕西,有的进入禁军,有的则在官府当小吏。只是鉴于当年在陕西被行刺的经历,加上他毕竟也是宋廷的二品贵臣,必要的仪仗与排场有时候必不可少,在潘照临的坚持下,石越才最终留下了四个武艺出众又极为忠心的亲兵。所以在汴京,每逢石越出门,往往便是一驾马车,四骑或五骑护卫相从而已。这样的行头,甚至还不如一个有钱的商人,在汴京的街头实在太不出奇了。不过,这样的作风,不扰民是不扰民了,但是行进速度却会变得极慢,特别是从文彦博府到学士巷,要经过几个闹市区,路上人来人往,马车的速度有时候还不如步行来得快。
    如此随着人流缓缓地穿行了大约二三十分钟,冥思苦想的石越忽然一拍椅子,只觉灵光一闪,他终于想起他心里挂着是什么事了——文彦博、司马光心里肯定是有了巡边观风使的合适人选,才会这么轻易与吕惠卿妥协的!吕惠卿以为他占据了任命益州巡边观风使的主动权,但是他万万料想不到,这个人选,文彦博与司马光心里早就有数,这个人,至少是不会亲附吕惠卿,而且一但推荐出来,能让皇帝与满朝的文武大臣都无话可说的人!所以,文彦博与司马光实际上是隐操胜券!
    石越仔细回想今日在文府的前后经过,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闪过文彦博与司马光在不同时刻的细微表情变化,越想越肯定自己的推测。亦只有如此,才能合理地解释这一切。
    但是,这个人是谁呢?
    瞬间,石越又怔住了。
    文彦博、司马光心目中的这个人究竟是谁?石越开始一次次过漏他认为可能被推荐的人选,又一个个地否决。有资格担任观风使的人很多,有能力胜负这个职务的人也不少,但是,在石越看来,似乎没有一个人有必操胜券的把握。文彦博与司马光固然能提出这些旧党或者亲附旧党的人选,但吕惠卿手中同样也有旗鼓相当的人选,在一个由吕惠卿担任尚书左仆射的尚书省,这些人选并没有优势可言。
    一时间,石越大惑不解。
    他确信自己的判断,但是如果不知道文彦博与司马光究竟会推荐谁,他的判断便算是正确的,也毫无意义。
    对于石越来说,他最擅长的,便是料敌先机,事先盘算新党与旧党的打算,然后利用他们的矛盾推出自己的主张,从中牟取自己的政治利益。不过,随着新党与旧党越来越远离极端倾向而转向温和靠拢,他们便越来越会妥协;而所谓的“石党”越来越壮大,石越的这种招数便越来越不灵便。毕竟,扮猪吃老虎的前提是你的实力不能引起别人的高度警觉。但另一方面来说,几乎失去一切直接权力的石越,要发挥自己对朝局的影响,甚至一举翻盘,又不能不利用这一招。
    也许,迟早石越的势力会真正成为大宋的第三种势力,站在正面与新旧两党交锋。但那个时刻,肯定不会是现在。
    现在的石越,唯一可以发号施令的地方,叫“编修敕令所”。
    但石越并不打算因此而放弃对朝局发挥他的影响。他蛰伏得够久了,冬眠期已经过了。扳倒吕惠卿,带领大宋走出益州的泥潭……这一次,石越并不准备当看客。他比任何人都强烈地意识到:大宋能有今日之局面,是他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他绝不能容许任何人破坏他的成果。
    然而,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停车!”石越忽然大叫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去大相国寺。”沉吟了一下,石越吩咐道。他知道,今天潘照临肯定在那里和智缘大师下棋。
第三章 谁持白羽静风尘(一)
    大相国寺。帝国最大的皇家佛寺。珍楼宝座,殿塔壮丽,钟磬悠扬。
    一处清幽的庭院内,智缘与潘照临分据石案,手执黑白,正在十九路纹枰上厮杀得难解难分。智缘始终脸带微笑,潘照临则微阖双目面无表情,二人各自气定神闲,落子如飞,绝不有丝毫迟疑,但他们身后侍立的小沙门与书僮,眼见着二人针锋相对,互杀大龙,眼见一招不慎,满盘皆负,已经是看得冷汗直冒。
    忽然,潘照临双目翻开,含笑看了智缘一眼。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的智缘不自觉竟打了寒战,便见潘照临缓缓落下一子,笑道:“大师,承让了。”智缘移目再看棋盘,便见此子一下,潘照临那块一直被自己追杀的大龙已经与边角的一块黑子连成一片,而自己的大龙反陷入了黑棋包围围剿之中,眼见败局已定,智缘不由得长叹一声,投子认负。
    七日之前,他与潘照临下了二十一盘快棋,棋力可与翰林院的国手们一较高下的智缘,竟是连一盘也没赢过。这时候真的只心服口服。
    他失神落魄地望了一眼棋盘,又摇了摇头,向一旁的小沙门吩咐道:“去,将宝塔取来。”
    小沙门迟疑了半晌,看看智缘,又看看潘照临,方才应了声:“是。”快步退了出去。没过多久,便双手小心的捧着一个用红绫盖着的木盘走了进来。
    潘照临望着小沙门珍之重之地将木盘小心放到纹枰上,无比留恋地看了一眼盘中之物,然后方才叉手退立一旁,心里亦不觉好笑。他指着那红绫,笑道:“这便是西夏阐善国师送给大师的白玉宝塔?”他口中西夏国的“阐善国师”,实是宋朝的间谍,原本法号“明空”,随秉常西迁后,秉常尊其为“国师”。实则这位明空大师,也极有可能成为宋朝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国师”,虽然唐与五代对于僧人都有“国师”的封号,但是有宋一朝,至当今皇帝赵顼在位为止,从未将此尊号加于任何僧人头上。而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赵顼曾经封一名自日本西渡来宋的僧为“大师”,其死后,追封为“国师”,是为该时空历史上大宋第一位“国师”。
    “便是此物。”智缘起身弯腰,缓缓掀开红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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