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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日为旧作者:相见欢-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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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阳像是着了魔,不知是把那根针刺拔了出来还是又往里推进了几分,反正都是疼,有什麽区别。他听到自己用一种极缓慢的声音,一字一字磨蚀人心的感觉,“我们的荣耀,说的真好。”
  於眠还是那麽看着他,眼神暗的吓人,顾阳不以为忤,有些破釜沈舟的意味,他继续说,“你不弹吉他了好可惜。”
  於眠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记得吗?那时候你拼命练习吉他说为了能配得上我。”
  “阳阳……”於眠终於开口,声音有些模糊又似乎是心不在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就像很久以前,再相爱的情侣也免不了会吵架,那时候於眠也不舍得对顾阳说句重话,动手就更别说了,僵持到最後,於眠就会用这种语气叫一声“阳阳”,这简直就像是永不会失效的咒语,放在顾阳身上屡试不爽。“都是过去的事了……”
  顾阳感觉所有的力气都流失体外,沈默之後大概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或者只是惯性,逻辑这种东西自始至终都不存在於这场谈话里,把十年前的事拿出来翻旧账似乎原本就不太对头。
  他自嘲的笑笑,“现在是我配不上你。”
  於眠终於别开视线,被那种极有压迫力的视线放开,顾阳没有感到放松反而像是被置入冰天雪地,从心底往外冒着寒气。
  靠窗的包间视野极好,外面电视墙上巨大的影像看的相当清楚,黎安的舞姿被一遍一遍回放。
  於眠眉毛又拧紧了几分,勉强咽了口唾沫,转回头,很艰难似的,“别这麽说。”
  顾阳掐了掐眉心,依旧是笑着的,“我讲事实而已。”
  於眠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下意识的揉着太阳穴:“你很好,阳阳。”末了,又说,叹息似的,“是我不够好。”
  点的饮品被送了上来,於眠的是一杯不加糖的咖啡,黑色的汁液在顾阳看来就像是煎熬几个小时出来的中药;顾阳的是一杯甜到逆天的西瓜汁,杯子里鲜红的液体在吸管的搅拌下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沈默像病毒一样蔓延,十年後的两人根本找不出任何可以让气氛变轻松的话题,於眠说都过去了,顾阳苦涩的想,不是他非要抓着过去不放手,只是除了过去的那些,他们还剩下什麽呢?
  倒还真不如吵起来,大声的说出所有的不甘心,用全力喊出那些没来得及抓紧的过去,总好过这样相顾无言。
  只是,现在的顾阳已经习惯了隐忍,於眠也变得更加沈默,於是避开所有已经凋零的承诺和曾经,能称之为话题也只剩下了这个,於眠开口:“听说你出了车祸……”
  该来的怎麽躲都避不过,顾阳听到对方这麽说竟然感到一丝难得的轻松,一直害怕的事情终於发生了也是一种解脱,其实谁的同情不是一句可怜,到底没什麽不同。
  顾阳尽量平静的解释,“去机场的路上,被撞到了。”
  於眠似乎不知道该说什麽,表情硬的像花岗岩,不是同情不是可怜,甚至不是任何一种可以称得上安慰的表情,像是竭力在压制怒气。
  “我还记得你说没有我活不了,你说的……”顾阳声音低低的,“我不想你死,我好不容易才趁爸爸不在家求我姐放人……”他缓了口气,“车祸後我一直配合医生,想要早点好起来,我想你见不到我肯定要发疯……你说不要忘记你……”语无伦次之後是深深的一声叹息,他喝了一口西瓜汁,想着以後再也不来这家店了,西瓜汁苦涩的像没放糖的黑咖啡,仿若蚊蝇的声音像是呢喃给自己听,“大概是我想多了……”
  感觉到带着些凉意的指肚摩挲着自己眼角的时候,顾阳才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哭了出来,明明不想被这个人看到最难看的一面的,到底还是忍不住。
  顾阳推开於眠的手,很久以前两人闹别扭的时候他也做过这个动作,只是没一次没有像现在这样心里难受。他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液体流出来,偏头去看窗外,明明刚过正午,外面已经暗的要靠路灯来看路了,乌云越来越沈几乎要压下来。他目不斜视,视线里车辆行人川流不息,有出租车停在路边揽客,有情侣靠在一起脚步匆匆,有贴了不透明窗纸的私家车疾驰而过。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人生,一分一秒的停留尚且困难,何况十年呢?
  第一滴雨点打在窗上的时候,他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寒颤,而後便感觉一阵浓重的阴影罩下来,混合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於眠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顺道给他紧了紧衣领。
  咖啡厅橙色的光泽让於眠的面容近距离看起来多了些暖意,顾阳像是被鼓励了一样,在某个瞬间积聚起了勇气,“小鱼,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发抖,尾音上翘,眼睛里闪动着光,隐隐带了些当年的味道。
  於眠眼底闪过一丝参不透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定下神来,想说的话太多,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一句都没说出来。
  顾阳抓住他想要抽离的手,定定的望进那双暗色的眸子里。
  某种诡异的沈默在原本就不甚轻松的气氛里蔓延开去,直到一阵金属的音乐打破这份平衡,Dream Sky的新歌。主唱的声音混合着金属乐突兀的响起,仿佛十年前的那次意外,如此让人措手不及。
  终於,於眠慢慢抽回手,轻声说,“对不起。”极轻的声音混在重金属的背景乐里简直要听不出来。
  顾阳伸出手,终究是不知道想要抓住什麽,只能慢慢缩了回来。
  於眠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就好像以前所有的情话都只是说说而已,顾阳又喝了一口西瓜汁,更坚定了他以後再也不来这家店的想法,简直比中药都苦。
  其实他原本还有很多想问的,并不是要这麽快就摊开底牌的,可面对於眠的时候他原本就有些僵硬的大脑几乎不会打转了,自然而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想问,十年了,你找过我吗?有吗,曾经哪怕一分一秒尝试着联系过吗?他想问,为什麽没有回信,他不相信於眠连几块钱的邮票都买不起,他发了疯的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可对方说不定早就忘记他这个人了。
  若他今天不回来,大概谁都不会记得他的存在,现在这个样子算什麽呢,不尴不尬的。到底为什麽原本都是他的东西,最後却变成了他才是最多余的那个。
  人还是原来那个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就这麽……算了吗?”顾阳还是笑着的,他怕嘴角的弧度一垂下来眼眶就会盛不住那些将要溢出的液体。
  那种语气,就好像在菜市场问卖菜的,这个便宜两毛钱好吗?
  於眠感觉一阵眩晕席卷全身,他在桌上撑住身体,恍惚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忽然,他站起来转身走了两步,擦了擦眼角,手背上湿润一片。他背对着顾阳,也不知在看什麽,只听得到那把晦涩的声音,“阳阳,都不一样了。”他终於转回头,似乎又恢复了那份惯常的平静,他逼自己看着顾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们错过太多。”他把手伏在椅背上,“十年你都不在……”了无音信,现在又来问是否还能重新开始,偏偏是这种时候……
  “回不去了吗?”
  那麽遥远的一条路,沿途布满了荆棘,每一根刺都生生扎在皮肉上,要怎样才回得去。
  等不到於眠的回答,顾阳也站了起来,两人就那麽沈默的对视着,直到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毫无装饰的直板机在咖啡桌的一角欢快的叫着,那是顾阳的手机,但主人显然并无意去管,直到於眠说了声,“你电话。”
  顾阳看了一眼亮着的屏幕,又转回头,最後还是於眠长臂一伸拿过了手机,本来是打算按下接听键就给对方的,却不想他在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後,眸色倏地变暗,直接把手机放在了自己耳边,阴沈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音来,“喂?”
  对面那人似乎并不惊讶他会接电话,简单的说明了情况,顾阳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只见於眠的脸色顿时罩上一层浓重的阴影。
  在他说完那句“我马上就回去”之後,他把手机还给了原主人。
  “我要走了。”
  顾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拉他的胳膊,於眠眉毛一直拧着,现在更是全都紧在了一起,他慢慢抬手,握着顾阳的手。他的整个手掌都是冰冷的,那种温度让顾阳微微颤抖了下。於眠缓缓吐出一口气,回忆着陈泽维语气里的急切,他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种景象。接着,他又抬起另一只手,冰凉的双手包裹住对方手掌的时候停顿了不到一秒锺,而後他慢慢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了顾阳的手。
  “阳阳,我必须要走了。”那是一种顾阳从未见过的表情,混合着疲惫和无可奈何,又掺了些无助和陈乏。
  顾阳这时才真的意识到,自己真的什麽都不是了,原本那个会宠着他让着他什麽都由着他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刚才看到了手机屏幕,知道那是陈泽维的电话,只是不明白有什麽事要这麽着急,他们明明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的。十年後,於眠连多给他五分锺都不行。
  人说哀莫大於心死,顾阳终於放松僵硬的四肢,微笑着,把身上的外套拿下来还给主人,对方甚至连一秒锺都没有犹豫,长腿迈开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顾阳一个人坐下来,拿起对方几乎没喝几口喝了起来,说不上苦涩,只是有些不舒服。他极力争取过,两个人的关系其中一个放手了,另一个人再努力也是徒劳。
  曾经那些,再想起来,竟像是上辈子一样。
  书里说,十年一场别离,这话真是没错。
  其实都十年了,全部都忘记也不会奇怪,可为什麽有人还记得这麽清楚呢?到底是得不到就不甘心还是真的就非要这个人不可呢?

  一日为旧 第九章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几天休假过的很快,刚下飞机黎安就给於眠打了电话,却总是机械的女声提示音,他一遍一遍的打,数不清到底拨了多少次,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你没事吧?”秃顶的经纪人担心的问,全队里最让人没法放心的就是这位祖宗了,因为这就像个高压锅,你总是不知道他什麽时候会爆炸。黎安的抑郁症知道的人不多,经纪人算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随时随地都要操着这份心。
  “啊?”黎安抬起头,把所有精神都堆到脸上,勉强压下心里那份躁动不安,扬了扬嘴角,他就是个大孩子,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会让人本能的想宠着他,“没事啊!”说着他掩饰似的大幅度摆摆手,“都别跟我说话了,累死了,我要睡一会儿!”
  之後车上的音响被关掉了,只余下每个人频率不一的呼吸声。其实黎安根本睡不着,纵使车厢里温暖舒适,所以祁浅跟经纪人刻意压低声音的谈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在了心里,那些平常的对话在他原本就像沸腾油锅一样的心脏上又浇了一盆水。
  “於眠手机怎麽一直关机?”祁浅滑着手机屏随口问到,他刚才看到黎安打电话没通,用脚趾甲想都知道是给谁打的。
  “跟我说是一点私事要处理。”经纪人看了一眼似乎是熟睡的主唱,消瘦的身体蜷缩在那里像一只宠物猫。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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