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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声戏1938-第6章

小说: 无声戏1938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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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忠也故意把车开得慢了些,到了陶然居便叫醒了唐十一。唐十一振作精神,进了包厢,见了刘源祥夫妇,不过也是说了些“一定尽全力救表嫂出来”的话。
  “十一,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她命苦,丈夫成了那样,现在又被人污蔑进了监狱,我们两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刘夫人哭得手帕都湿透了。
  “两位都是十一的长辈,无论结果怎样,十一都会侍奉两位终老的,两位且放宽心,先喝杯热茶吧。”唐十一一边给他们斟茶一边叹气,“表嫂真傻,我只是担心新来的佣人不知道表哥的口味,才打发小桃去帮忙的,她怎么会以为小桃跟表哥有染呢?唉,都是我自作主张的错啊。”
  “我这女儿是小性子了些,但说到杀人,她是没有胆量的。”刘源祥听出了唐十一的言外之意,罢了,活到这把年纪,只要女儿安好,权势利禄都算了吧。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形状像半只猛虎的黄金兵符,跟傅易远那一半合起来就是完整的司令牌,“十一,你以后要带领几千人的军队,要是连自己家的女眷都无法照顾,又如何让他们信服你?”
  唐十一瞥了那兵符一眼,笑了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十一谨记教诲。表嫂的事情,我一定尽力。”说罢,他慢慢把兵符握在了手上,手感不错,挺沉的,黄金的份数一定不低。
  “站住!你不能进去!站住!”门外吵闹的声音未止,包厢门就被撞开了,白文韬气冲冲地闯进来,咬牙切齿地站在唐十一跟前,从微敞开来的藏青色西装外套里看见了警枪的枪把。
  唐十一皱了皱眉,客客气气地让刘源祥夫妇先走,待他们都走了,又关了门,才翘着脚坐下来对白文韬说话,“白先生,有话好好说,我一个正经商人,你吓着了我,大家都没有好处。”
  “既然你是正经商人,那小桃就是正经商人的女孩!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孩死了,你怎么能一个清白公道都不给她!”白文韬双手拍在桌子上,“唐十一,你不要告诉我,你对小桃一点主仆情分都没有!”
  “那一点情分能成什么事!”唐十一不觉也大声了些,“你知道你要动的是谁的女儿!刘源祥!手下有三千精兵的刘源祥!那些是军人,是士兵,不是你在街上随便逮捕的流氓混混!”
  “我只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白文韬一步不让,“何况现在是民国了,连天皇老子也倒台了,这世界哪里有得罪不了的人!我白文韬不怕得罪人!要人证,我一个就够了,十一爷不必担心被人拖下水,但你也别想着把任何人拖上去,我就是豁了命,也要刘淑芬赔命!”
  唐十一为他这番慷慨陈词鼓了几下掌,“好好好,好一个白文韬,可是,你不会那么天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阻挠你吧?”
  “多少人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小桃一个人。”白文韬盯着唐十一的眼睛,“还请十一爷高抬贵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个人的贵手要抬有多难,可是三十人三百人三千人呢?如果你出面作证人,外头有多少人等着拿你的人头!”唐十一站了起来,指着那雕花窗户朝白文韬说道,“你以为我在救刘淑芬?我在救你!我什么都不做,刘淑芬伏法,你被人砍死,我接手傅易远的军队,多顺理成章,我为什么要费工夫去救她!”
  白文韬一愣,“我倒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是啊,我为什么要救你。”唐十一背转身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这样小桃会高兴吧?”
  “……多谢十一爷费心。”白文韬稍稍压了怒火,但那一口气梗在喉头,是怎么都吞不下去的,“但她是我的妻子,大丈夫保不了妻子生前安康已经有愧天地了,如果连死了都不能还她一个公道,我就算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岁断气了,又能堂堂正正地下去见她吗?”
  “人死了就是死了,我不信有阴曹地府这一套。”唐十一转身拉着白文韬往外走,“跟我来。”
  “去哪?”白文韬被唐十一塞进了车子。
  “黄埔军校。”唐十一叫刘忠开车。
  其实唐十一真的可以放任白文韬自寻死路,但看在那一幅他那么喜欢的诗词份上,他也有点舍不得他横死街头,既然说不动他,只能打趴他了。
  黄埔军校自去年年底全校迁到了德兴以后就基本荒废了,傅易远看准了这个三不管时期,把它收了作为自己的军队训练场所,这里平地少,背靠环山,有水路隔断,是天然的训练野外作战的好地方。原来跟着傅易远的军队中有一个号称以一敌百的精兵营,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唐十一来到校场以后,就叫人传了军令叫那五百人的精兵营到校场集中,白文韬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十一爷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你刚才不是很豪气地说任何人都别想把刘淑芬拖上水吗?”唐十一挑了两把枪扔给他,“现在是晚上六点,天亮之前,你能打赢外头那五百人,你要公道也好,清白也好,我什么都给你。”
  “……怎么样才算打赢?全杀了?”白文韬居然想要答应。
  “他们是军人,自然是按照军人的打法,营长投降就算赢。”唐十一看穿了白文韬的想法,“精兵营的营长周传希是广州散打王,擒贼先擒王这个把戏我恐怕你玩不转。”
  “一个营不够,再来一个营吧。”白文韬收起了那两把枪。
  “什么?”唐十一以为他受刺激过度了。
  “我说,请你再叫一个营过来,但请你不要通知他们说我只有一个人,要不也太输气势了。”白文韬说,“十一爷,你不要指挥他们,那对我不公平,就告诉他们这是场模拟战,目标是要捉一批汪洋大盗,任他们自行组织。天亮之前他们捉到我,我服输,再也不去想为小桃讨回公道的事情,但如果天亮之前我能让他们两个营都投降,那就委屈十一爷你背个杀嫂叛亲的骂名了。”
  唐十一轻蹙眉尖看着白文韬,看见了他往西装下摆擦手心的动作,看来他也不是胜券在握的,却还是一门心思要试试一人独斗两个营的士兵,除了“疯子”两字,唐十一想不出别的词语去形容他了,“好,谭副官,再叫一个营的士兵过来!”
  “是,司令!”这一声司令叫得唐十一有点不习惯,但那姓谭的副官却是没有一点抵触——也对,本来军人就是认兵符不认人的。
  “多谢十一爷。”白文韬说着,就往门外走。
  “你去哪里?”唐十一叫住他。
  “当然是去藏起来啊。”白文韬侧过脸来笑笑,“十一爷,记住别告诉他们汪洋大盗有多少个。”
  唐十一看着他跑进黑夜中躲藏了起来,心里不觉有点佩服起这个人,小桃最多算是他没过门的妻子,他只是吞不下这口气的话,搞个暗杀私下解决刘淑芬也不是难事,但他就是要一个公道,要还小桃一个清白,他不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倒真有两分侠士的风范。
  可是在这个时代,侠士都是死在前头的。唐十一凭栏远眺,已经找不到白文韬的身影了。
  “司令,人到了,在前面校场列队等你发话。”谭副官面无表情地汇报。
  果然是精兵,速度够吓人的。唐十一整了整衣服,就往前头校场阅兵台走去。黑夜之中,他看不清那些人的样子,但那压人的威势还是让他紧张了一下,他镇定地说今晚是一场模拟野外作战,目标是藏在这边山林里的汪洋大盗,人数不清楚,对方装备也不清楚,天亮前要把他们都捉住,但不能打死。精兵营营长周传希跟第一营的营长梁武接了命令,便退回各自阵营,开始了商讨对策。
  唐十一下了检阅台,回到了军校三楼的办公室,这里居高临下,可以看见整体的环境,看看时间,才八点。白文韬从陶然居跟了他过来,没吃没喝的,心情又颇为郁结,跟那些吃饱喝足了过来“参加训练”的士兵相比,一点优势都没有,唐十一倒想看看他要怎样叫他背负杀嫂叛亲的罪名。
  
  却说周传希跟梁武接了命令,竟然不约而同地以为这是一场精兵营跟第一营的较量,只怪唐十一不知道,平日练兵都是每个营分别为政的,合营训练除了阅兵就是做对抗赛,所以虽然唐十一叫了两个营来对付白文韬,但其实他们既要考虑活捉目标,又要防范对方捷足先登,反而限制了他们的行动。所以白文韬也不是像唐十一想的那样毫无优势。
  只是这优势也不是非常明显罢了。
  “武哥,这个唐司令一接印就要我们跟精兵营的比赛,你说他是想干什么呢?”梁武的副营长高升让兄弟们扎好阵营休整,便跟梁武商量起来。
  “管他要干嘛,反正兵符在他手,他也没让咱们送死,就听他的吧。”梁武却是精神万分,“难得可以会一会精兵营那些家伙,要是这次我们赢了,就吐气扬眉了!”
  “那是,傅司令在的时候,老是神神秘秘地让他们单独训练,也没见他们做出些什么大功劳来,凭什么吃用就比我们的好!”高升连连点头,顺便煽动起士气来,“兄弟们!我们这次加把劲!干掉精兵营!”
  “干掉精兵营!”“干掉精兵营!”“干掉精兵营!”
  这边口号喊得那么响,在远处挑了一个山头作营地的周传希自然听见了,他笑着摁灭了烟头,“挑个那么开阔的大平地当阵营,我是贼人就在那高地上乱枪扫射下来,没死光也死一半了!”
  “就这智商还想跟我们叫板,不自量力。”周传希的副营长顾元楠说,“那我们现在开始搜山?”
  “有多少人带了手电筒?”刚才军令传得急,大家都没带什么家当。
  “刚才收集起来重新分配过了,一排只能分到两只,营长,这是你的。”顾元楠把一只手电筒递给他,“还好兄弟们平日都配着枪。”
  “对方有多少人我们还不知道,还是小心一点好。”周传希抬头看看天,今天是三月初七,月亮朦朦胧胧的,还有颇为浓重的乌云,真正是月黑风高了。
  
  两方人马等到十点,梁武那边就按捺不住了,星星点点的黄色光源散了开来,看来是出发搜山了。周传希把几个排长叫了过来,重复了一次要点,正要说出发的时候,突然山上传来一下枪声,接着就是十多发子弹连发的声音,精兵营的人迅速找了掩护藏了起来,观察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妈的!关电筒!关电筒!”梁武吃了记冷枪,虽然只是擦着小腿过去受了些皮肉之苦,也足够叫他暴跳如雷了,“他们专朝光线打!”
  几秒钟以后,整个山头又归了黑暗,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肩上流着血,“营长!西边山头发现了盗贼!他们正跟精兵营的打呢!精兵营的都被打得藏进掩护里了!”
  “孬种!看老子的!”梁武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步兵连全部跟我走!”说着,就火速往西边山头进军。
  白文韬擦了擦脸上的血,把袖子上的第一营袖章摘下来,换了一个精兵营的袖章,抄小路跑到了精兵营的后方,打了两个滚,倒在地上依依呀呀地叫痛起来,“哎呀哟,好痛啊!”
  “兄弟!你怎么了!”听到声音的精兵营士兵扭头一看,就看见个小兵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还带着伤。
  “快,快通知指挥员!”白文韬咬着牙,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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