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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遥记当时烟雨凉-第92章

小说: 遥记当时烟雨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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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谢陛下隆恩,袭烟雨铭感五内,虽无以为报,但今后必定天天祈求神灵,求他们保佑陛下千秋万载、寿与天齐,保佑寒照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感激谀颂之词立即滔滔不绝如竹筒倒豆子般哗啦啦地一泻千里。
寒熹没兴趣听我把下面的话说完,摆摆手便命我回去等候具体的婚期,这里没有什么守孝三年的规矩,皇帝圣旨一下,最多两个月内必要完婚。我喜形于色,再次叩谢完毕,便迅速返回荣亲王府,去通知季无月这个“好消息”,当然,还有负责此次行动的头领易怀初。
照我估计这一趟任务需要大量的人手配合,故此紫诺轩安插在西城的所有内线都得倾巢而出,针对他们每一个人的工作必须精确到点,而那种缜密细致的谋划恐怕仍得由我统筹……
兀自琢磨心事的我因为即将执行的计划正兴奋不已,没能注意到临去前荣亲王脸上沉甸甸的神情,如果我可以早一些察觉他的疑虑,事态的发展会否彻底改变呢?奈何彼时的我虽然看到了开始,却永远猜不出结局……
十一月十九,大婚的前一日,我、季无月、易怀初三人避开耳目,围坐在暖烘烘的炭盆前,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根据寒照的皇室婚典,你跟月师兄自卯时起便要沐浴更衣,穿戴妥当,等辰时随同荣亲王祭天祭祖后,再换正式婚服于未时举行投瓜礼,交换信物。酉时待众宾客到齐了再行合卺礼,礼成即可入洞房,直至次日的辰时共同拜见完荣亲王妃方算结束……”易怀初重新复述了一遍明天要走的程序,我光听着头皮就神经性抽搐,更遑论得亲自上场体验了。
苦着张脸发问:“我能不能找个替身啊?反正用红盖头一蒙,谁也不认识谁!”
“烟雨,寒照没有红帕盖头的习惯,新嫁娘都要面饰喜妆以最吉庆的模样示人,所以还得委屈你陪我走个过场。”季无月温言软语相向,我顿时没了底气,不好再抱怨什么。本来嘛,他提议成这个亲纯粹是为了帮我,我怎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况且,那些仪式教习嬷嬷都曾讲过,是我自己记不住。
易怀初不理会我的嘀咕,叩了叩桌面提醒我注意听他下面的话:“搜索行动安排在申时到酉时之间,我会派人假传荣亲王口谕调走一部分侍卫,再故意制造混乱趁机潜入松风阁寻找物证,等酉时礼成可以进洞房后,你们就按照原定路线撤离。城守已被买通,接应的人马驻扎在城外通官山山脚,双方一汇合便兵分三路,东南、西南各遣两队人马诱敌,我们则立即赶赴西北海域,如此一来,任寒照再怎么劳师动众怕也猜不到我们会借水路遁逃。”
“嗯……计划是很周详啦,可有些时候计划会赶不上变化,我们必须尽量预估到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比方说:万一荣亲王待在松风阁不出门怎么办?万一松风阁守卫不减反增怎么办?万一我们逃走时恰巧被人发现怎么办?万一……”
季无月揉揉我脑袋,“不用那么紧张,你说的我都想到了,凡事有我呢,如果真的出现万一就交给我来解决,你只管安心当你的新娘便是!”
“我哪有紧张?我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说真的,我总感觉一切太过容易,荣亲王像是半点提防都没有,照道理他至少要给我单独上几节思想教育课,引经据典,拿一堆反面教材威吓我,让我从今往后安分守己地乖乖侍奉夫君才对啊!但他却按兵不动,着实令人猜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师弟,素弦师妹那儿你打算如何安排?之前我劝过她几次,可听她的语气,似乎不愿意再回太粱了。”季无月的态度磊落自然,素弦是他的师妹,也等于是他的妹妹,没必要处处避讳。
易怀初的心眼却比针尖还小,闻言又露出他一贯的讥嘲表情,不冷不热道:“月师兄何故如此关心她?素弦有我照顾便已足够,今后不管她去哪儿,我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所以这事儿就不劳师兄您费心了。”
虽然有句话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并且我们的伯虎兄便引为信条,最终成功抱得了美人归,但倘若真让我碰上个像易怀初这么死心眼儿的人……冷汗呐,容我为素弦同志默哀三分钟先!
正在心里头拿易怀初开涮,窗棂突然“喀哒”一声轻响,我做贼心虚被吓得猛一哆嗦,随即醒悟,这是暗哨给的信号,表示有人往这边过来了。易怀初不待提醒便熟练至极地飞身一跃,足尖连环点壁,眨眼工夫隐没于房梁之上,不留半分痕迹。
我撑大了嘴巴死盯着横梁难以置信,记得杜月遥也用这法子藏匿过身形,但我不是亲眼目睹他上去的,视觉冲击没那么强烈,而易怀初却是当着我的面不靠威亚、不用工具,仅凭两条腿愣是飞了上去……人才啊!
“烟雨,收收神,他们到了。”季无月刚拉回我的视线,外头就传来侍卫的通禀,开门一问,竟是荣亲王邀请我单独去一趟他的书房,说有话要交代。
该来的终归要来,我反倒松了口气,起身准备随他们去瞧瞧荣亲王想玩什么花样,但季无月使了个眼色,表明不同意我这么贸然前往,并且借口说我正忙着试衣服、学礼仪,暂时脱不了身,不如由他替我过去问问荣亲王有何吩咐。我不好当众驳他的意思,只能依言守在屋里等他带消息回来。


☆、卷三·第三十一章

一个时辰后,我仍趴着冰冷的窗口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幸好季无月在我冻成人棍前安然无恙地回到蓠菊院,手里还捧了盒朱漆金描的妆奁。我打开研究半天,里面的东西也没啥特别,全是些款式简洁的珠玉饰品,“荣亲王叫我过去就为这个?”
“这些都是我娘的遗物,他现在转送给你,看来是打消了对你的怀疑,也认可了你的身份,你无须再担心他会对你不利了。”比起一匣子珠宝,季无月温柔的眉眼更能令我心安。
我猜想应该是他在荣亲王面前替我作保,为我说项,否则不经历三令五申、威逼利诱,荣亲王怎么肯轻易相信我,也不晓得季无月有没有代我做什么承诺,荣亲王可不好忽悠。正色凝视着季无月道:“他没弄个卖身契让你签字画押吧?或者是要你起誓,如果我有异动,就罚你干一辈子杀手,为他所驱使……”
季无月立即否认:“没这回事,我已受封世子之位,身份上大大不同往夕,怎么可能再回去做杀手?况且我毕竟是他亲生儿子,他还能对我做什么?所以你尽管放心吧,他并没有为难我。”
“哦,那就好……”心一宽,随便聊了两句便去忙自己的活儿,明晚要落跑,值钱的细软总得先不着痕迹地打包。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将东西收拾妥当,一扭头,发现季无月竟然仍维持原状,端坐于桌旁静静注视着我,目光却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眼眸中明灭忽闪的两簇烈焰灼热地就像要把我融化。慌忙瞥开视线瞧向窗台,生怕头脑一昏会不小心管不住自己,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意志力薄弱,如果他再积极一些、再主动一点,我恐怕……
“烟雨!”
“啊?”心口“嗵嗵”乱跳,脸颊莫名其妙地滚烫起来,他想说什么呀?我要如何回应他呢?不行不行,我不能把我们的关系搅得更复杂了……
任我再怎么胡思乱想,季无月也并未如我所料的那样,迈过我们两人之间自欺欺人划定下的名为友情的界线,而是再度隐藏起他真实的情感,微笑着道:“我该走了,明天还有得忙呢,你也早点休息吧!”
“无月……”目送他转身离开,我咬牙犹豫许久只来得及憋出一句:“晚安!”瘦削的身影便完全没入院外黑暗之中,留下我独自一人倚着廊柱,怅然若失……
次日天色未明,一队十二名侍女就恭敬地把我请下床,塞进澡盆里焚香沐浴,接着我便跟个木偶似的傻坐着任她们上下其手,帮我梳洗更衣。
还好这一过程并不漫长,因为参加祭天的服饰古朴而简单,上身穿绘有鲜红火焰图纹的窄袖交领右衽长袄,下身着白色银边曳地棉裙,头发高高盘起,不簪任何饰物,只戴一顶缀满珍珠及红色珊瑚石的发冠。
到了卯时三刻,我已貌似端庄地站在季无月面前,咬紧牙关耐着酷寒,陪他共同等候荣亲王的出现。
“你怎么样?冷得厉害的话就把手伸给我,我用内力帮你驱寒。”同样身着窄袖火焰图纹长袍的季无月看上去穿得也很单薄,但不知是不是衣服颜色的关系,他整个人皎如玉树临风,俊美得近乎虚幻。
我毫不客气一把抓住他身侧的手掌,心里忽而气愤、忽而忧虑,气的是昨晚他离开后我因为思虑过重,几乎一宿没睡,可他倒好,不仅没事,竟然还神清气爽地犹胜以往!至于忧虑……说不上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不过今天的任务那么重,不担忧才奇怪吧!
又等了片刻,荣亲王才姗姗来迟,他见到我们只微笑着点点头,便当先一步率领仪仗往府内最东面的祭台行进。皇帝娶妻要去位于西城东郊的大祭祀台祈天,其余皇族则只需象征性地在家里摆个祭台就可以了,再加上我仅仅是个侧室,因此仪式被简化许多,不消半个时辰就已结束。我按惯例聆听完荣亲王千篇一律的教诲,就立即让侍女们带回蓠菊院,重新沐浴更衣。
“二世子在要做什么啊?跟我一样梳妆打扮吗?”五六名侍女开始捣鼓我的头发,我眯着眼,状似无意地问了句。
右手边为我编发髻的小丫鬟想了想,答道:“这会儿午时刚至,二世子应该在陪王爷用膳,不过也有可能去接待宾客了,今天宫里头派了不少人来贺喜呢!”
我一听,这也是个多嘴的丫头,趁机追问:“宾客这么多,荣亲王岂不会很忙?”潜台词则是:他岂不是没空回松风阁?
“对啊,谁不知道荣亲王好客呐,所以从早上起便有宾客陆续过来了,等到得傍晚客人更多。王爷虽不喜张扬,但这可是陛下赐的婚,难免操办得热闹风光一些,这样才不失皇家体面嘛!”小丫鬟讲话还一套一套的。
我给她个鼓励的笑容,然后旁敲侧击,打听到府里为接待来宾,果然抽调了常驻各处的人手,而荣亲王忙于应酬,应该没工夫再回松风阁休息,一切皆在计划之中,如若等会儿这安排仍然没有变化,相信易怀初的使命肯定能顺利完成。
未时王府正堂内,我顶着满头沉重的发钗,怀抱类似袖珍西瓜的青色瓜果,千辛万苦走向盛装华服的季无月。他穿的是以红色为主色调的广袖礼袍,长发高束,簪以金翎冠帽,腰间系一条绣工繁复的锦带,底下坠一对寓意祥瑞的翡翠玉佩,华美的服饰与其倾城容貌相得益彰,当真是龙光秀异、神采翩然,哪像我……
嫣红的对襟绣衫长裙暂且不提,因为裁剪的样子尚算不错,唯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脸上的喜妆,侍女们刚画好时我对镜一看,Kao,活脱脱的京剧脸谱嘛,还是唱老生的,本来面目完全瞧不出,莫怪乎连盖头都省了,还有比这更能遮脸的东西吗?
低头死盯着手里的青瓜不敢去看季无月,我生平第一场婚礼无法穿着白色婚纱也就罢了,居然还给涂成大花脸,叫我怎么见人啊!兀自揣着欲哭无泪的心思跟随司仪官走到指定位置,季无月近在咫尺,我举起青瓜信手抛向他,才半米不到的距离纯粹是摆摆样子,不会有谁像我上次那样弱智到跑去接人家新郎的青瓜了。一想到这儿唇际不由漾起朵浅笑,眼前似乎又浮现出被手持棍棒的新人四处追杀的情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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