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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们的爸爸恋爱了作者:晏环[出书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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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思量着,弟弟陈辉正好打电话来,他开车到了附近,想跟他一起吃饭。
  公司里的人都是第一次看见陈辉弟弟,高高大大,黝黑精壮的身体,跟温文尔雅的陈主任一点也不像,他似乎极度不乐意跑这份差事,臭着一张脸把包得极精致的饭盒往陈涛桌上一放,嘀咕着「晚上不能见,中午又不能一起吃饭」等等的话,在哥哥再三安慰后才勉强答应。拎起病人后背带出公司,这家伙对他哥之外的人都粗鲁的很。
  中午休息,医院门诊没人,陈辉给他挂了急诊,夏杰又不是病的快断气,急诊比门诊要贵上一倍,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今天值班的正巧是季授礼,看这个躺在门口的病汉,一眼便确诊是流行性腮腺炎,二眼看去觉得他非常眼熟。
  「家里有没有小孩,这种病小孩最容易传染。」
  「有。」一想到家里那个小鬼就犯难:「医生,这个病要隔离吗?」
  「废话,前三天是高传染期,必须隔离九天以上。」季授礼低头写病历,瞄了下病人地址,猛然想起来:「你是我大哥一学生家长吧。」
  季授礼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终于有机会能仔细看看这个慕名已久,小叶嘴里常说起的夏叔叔,哼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毛头小子一个,跟家里老三差不多。
  「打个消炎针吧。现在护士一定吃饭去了,给你开个后门,我亲自来打。」
  夏杰愣愣挽高袖子。
  「不是打手上的,你要脱裤子。」
  「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小的急诊室飘过一阵阴风,季授礼手持针筒呵呵冷笑:「躺到床上,我消了毒,所以会有点凉。」
  夏杰浑身打颤。露出大半的屁股在空气里瑟瑟发抖。
  「没……有……关……系,放轻松,放轻松!」
  「妈呀!」走廊里突然响起一声惨叫,过路的实习护士吓了一跳,只听有经验的护士长皱起眉头说:「季医生真是的,又背着我们享受打针的乐趣。」
  没想到这个年纪还要打屁股针,夏杰捂着发涨的屁股一拐一拐走出急诊室,陈主任的好弟弟早就不见踪影。招了一辆出租回家,想到家里那个萝卜头心里直犯难。小孩子一点免疫力都没有,该把他放谁家照顾,打从父母亲去世后,就没半个亲戚来往了。
  考虑再三,还是给小雪打了电话。让她下班去接孩子,到外面吃了饭再回来。
  呼哧呼哧爬到五楼,人快累的虚脱,摸着墙壁爬到卧室,吃力甩掉皮鞋,闷头缩在被窝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有响动,门被推开来,夏栋像台风似的滚进来:「阿杰阿杰,听说你生病了?」说着就要爬到床上来。
  「你……你别过来,这病要传染的。」夏杰猛坐起来。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小雪一把把夏栋拉到门口,皱起眉头说:「我也没得过呢。」
  夏杰缩回床上,呼哧呼哧喘气,刚才那一坐把他好不容易补回来的体力又消耗干净了。
  「我买了甜粥,还热的,喝一点。」小雪拿着碗走到床边,左右为难说:「看来我得去弄个口罩,你怎么会忽然得这么麻烦的病。」
  拜托,又不是我想得的。积蓄起全身力气侧翻起来,速食店的粥稀稀拉拉的,又放了很多糖,吃的人直想反胃。好歹喝了半碗,继续躺下努力睡觉。
  「阿杰,你家擦布放哪里,不小心把锅倒翻了。」小雪不好意思靠在门边说。
  「呀,老爸,电脑好像不会动了呢?」夏栋在客厅里大叫。小雪闻声出去,紧接着传来很大的机器鸣响的声音。
  「怎么搞的,萤幕都没有了,直接拔掉电源算了。」
  「别……关!」猛然想起昨天试装了一个硬碟下载资料,贸然关机要短路的,夏杰大叫一声跳下床,脚底打软摔了个狗啃泥。
  「阿杰,主机箱好像冒烟了。」小雪遗憾的跑到门边轻声道歉。
  饶了我吧,我要被他们两个害死了。
  「你怎么摔到地上去了,夏栋你别去,要被传染的。」小雪尖叫,拉着夏栋站在门边说:「你能自己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
  夏杰两次挣扎,都以失败告终,心底一股怨气不由直窜脑门:「你他妈的到底来干什么,要是怕传染,赶紧给我回去,不要在我眼前晃。」
  「你什么意思?」小雪尖叫。
  「就是这个意思,给我滚蛋。」夏杰冷冷说。小雪呜咽了一声,立刻跑到客厅拎起皮包飞奔出去。
  夏栋吓傻了,在门边磨蹭了半天,还是踏了进来:「老爸,你真没事吗?」
  「没事,你别过来,我今天没体力照顾你,自己乖乖上床睡觉去,好不?」夏杰终于半坐了起来。
  「可是,可是你看上去很不好诶,我来照顾你吧。」
  「你不给我添乱就成了。」夏杰哭笑不得的说。
  待儿子慢慢挪着步子走开了,他像条死狗一样趴回床上,两眼发黑,天花板似乎在晃动,体温又升高了吧。明天,明天该怎么办,小雪被气走了,谁来照顾萝卜头呢?全身发虚,被子越来越冷,满头都是冷汗,两耳又烧的厉害,生病太难受了。一向身体健康的他,怎么会搞的这么凄凉……
  茫茫然的迷糊着,忽然,捂在头上的被子被掀了起来,一把热毛巾擦在脖子脸上很舒服,腮帮子处似乎也敷上什么药膏,冰冰凉凉,疼痛顿时减轻了许多。
  不知谁在床边小心活动,他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醒了,感觉怎么样?」季授诚拿着热水瓶靠过来:「要不要喝点水?」
  「你怎么来的,夏栋他……」
  「我弟弟回家跟我说起你,刚想过来看看,夏炼就打电话过来了。这两个礼拜他就睡到我家去,你就放心在家好好养病。」
  夏杰愣愣的看了他拿杯子,倒水,吹气,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声说:「谢……谢。」
  「喝水吧。里面加了点薄荷,可以润喉。」季授诚坐在床沿,用力把他扶坐起来,拿了个枕头替他垫背。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夏杰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脸,贴着他肩膀坐起来的瞬间,眼睛忽然发涨,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甜味。
  
  一连两个星期,夏杰把办公室搬到家里,天天坐在笔记本前监控,自从独自生活以来,他都没过得像这两个星期一样幸福,一日三餐全是季授诚给他做的,不用管小孩,每天都能闻到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吃到亲切的家常味道。
  最让人期待的就是抹药膏,每天吃过晚饭,季授诚拿着药膏走进来,他都会故意装着没有力气,或者腾不出手,像个半大的小孩抬高脸使劲在他面前蹭啊蹭啊,生过病,什么惨样子都给他见过了,再享受一次当时的舒坦也可以原谅吧。
  说实在的,季授诚给他抹药的手势极其温柔,指尖轻轻拂过脸颊的触感好像抚摩到人心深处,并在他胸口搔了搔痒,药膏里不知名的中药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居然让他恍惚。
  一开始,感觉实在很爽,渐渐的,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甚至对季授诚贴过来的脸存有遐想。那纤细的脖子就在嘴边晃荡,一眼就能瞄到他衬衫领口深处若隐若现的锁骨。擦药完毕,季授诚常常对他慈祥的微微一笑,镜框后面眯起的眼睛差点眩花他的眼。
  那个晚上,夏杰过的很壮烈,居然像个青春期的小毛头梦遗,而且对象还是……简直禽兽到了极点。
  为了求证自己正常的心态,拉下脸给小雪打了电话,一边好言好语当孙子哄女朋友开心,一边又心不在焉天马行空,回过头来发觉自己想的另有其人。
  很想听听他说话的声音,每天都期待晚上快一点到,一到傍晚就像只兔子竖起耳朵听他开门的动静。
  不过,好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两个星期过去了,夏杰腮帮子的肿块消得一点也看不出来,身体壮的像头牛,再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季老师,夏栋也被接了回来。
  又回到了以前忙碌的生活,没有热饭菜,没有干净衣服无所谓,糟糕的是自己突然变的很寂寞,一颗心像被掏空了一样。不像以前那么热衷于工作,尽量不加班,按时到学校接孩子,每天早早起床送孩子上学,把车子停在校门口蹲点到上课拉铃。
  可往往能遇上季授诚的机会很少,见了面也是点头交谈两句,匆匆而过。
  最好能找个借口晚上到他家去,这样就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处在一起了。
  这两天,陈涛带的一个软体发展小组成功设计了一套最新版的防火墙,已经向上申报专利,并且在公司试安装。夏杰忽然想到季授诚家那台电脑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眼巴巴的跑到主任地方要了软体,献宝似的兴冲冲往季家跑。
  不巧,是季授诚的医生弟弟来应门。可能医院那次冲击太大,一听医生冷飕飕的话音,就觉得背筋骨发凉。
  他咽了咽口水,说:「季老师在家吗,上次他说家里电脑没有装杀毒软体,今天我给他带了一个防火墙。」
  「我哥不在,晚上他们开师范同学会。」季授礼侧身,让出一半的门说。
  夏杰犹豫要不要进这个门,一想到今天的主要目的,咬咬牙脱了鞋。在书房做作业的小叶听见动静跑出来,甜甜的叫了声叔叔好。
  「身体好了吧,我配的几副药还不错吧?」季授礼递给他一杯水:「喝茶。」
  一口未喝下,满嘴苦的差点喷出来。
  「啊,这是我前两天在一个老中医那里请教来的养神茶,对于清热解毒、行气活血最有疗效。」
  夏杰点头虚应,趁他没留神,倒到沙发边的盆景里。
  「季老师有没有说几点回来。」
  「应该不会很晚吧,明天还要上班,我大哥习惯早睡。」季授礼打开电脑:「要嘛你先上上网,我还要做一个报告。」
  「行行,我自己来。」巴不得他早点走开。季授礼回自己房间关了门。夏杰和小叶并排坐在书房里,一边翻看网上新闻,一边望眼欲穿等啊等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九点多了,季授诚却还没有回来。不好意思再赖下去,夏杰怀着满腹失望,匆匆告辞。
  一晃一晃沿着小区主大道慢慢回家,今天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高高的挂在天空正中,似乎是在取笑他。路上冷清清的也没几个行人。一路踢着小石子,吧嗒吧嗒作响,猛用力气,石子飞的老远,直奔路对面。
  抬眼看去,路边树丛影子下摇摇晃晃走过来的人看上去眼熟。不是季授诚又是谁?
  欢天喜地跑过去,未近他身就先闻到一阵大大的酒气。昏黄灯光下,季授诚茫然的脸看起来特别无肋,脚下一个趔趄作势摔倒,夏杰赶紧用胳膊架住他。
  季授诚反应过来,涣散的目光寻了很久才定格到对方脸上,嘻嘻一笑摸了摸他的脸说:「是……是你……呀!我到……家了?」
  「快到了,快到了。」真稀奇,这么拘谨严肃的人会喝的烂醉。此时此刻的季授诚一点也没有为人师表的尊严,散乱的头发贴在前额,看上去年轻了许多,脸颊通红嘴巴赌气似的说着胡话,还不时像个孩子一样鼓起腮帮子。
  夏杰一手拉着他的胳膊,毫不费力的把他扛起来,他不重,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背上能感觉到他纤细的腰身和起伏的肋骨。与平时轻柔气息不同的粗重鼻音在耳朵边哼鸣,大口大口的热气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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