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情:误入帝王家 作者:半开莲生-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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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他倒在我身前,喊着我的名字,眼中渐渐有了光彩,又让我一时间只觉得身体周围的冷更上了一级,冷得骨骼也在颤抖。我哆嗦着握着他的手,他立即紧紧抓牢,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
他剧烈地咳了几声,闭上眼睛后,片刻复又睁开。这一次他看着的是前方的道路,脸上的笑容淡薄,如同当年在大夏皇宫中,他对自己的妃嫔们微笑的模样:“琳儿,青儿,你们,也来了……真好……”
邝罙铭的手从我手中滑落,砸在雪地里,陷进去几分。曾经深沉如同黑夜的天幕,让你新生畏惧的眸子变得空白,瞳孔涣散,再也找不到半分生气。
他死了……
这一年的冬天,他死在白石涧的雪地里,死在我的怀里,死的时候,第一个牵挂着想要念一念的人,是我……
我半趴在雪地里,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还不敢相信,这个与我生命纠缠不清的男人,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真的死了!
“是楼主的飞刀!”绝杀看了我一眼,握住红缨将匕首从邝罙铭的胸口中扯出来,看了一眼,才犹豫着对我说。
我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我没有错怪段非烟的意思,那种情况下,他若不出手,我必死无疑。他出手杀了邝罙铭,我的确不应该有任何立场去责骂他,我也舍不得责骂他的一心护我。
邝罙铭带来的黑衣人除了部分被绝杀和影杀杀了,如今都呆若木鸡地杵在那里看着我和邝罙铭。他的死来得太快,我相信他们估计也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们自由了。以后,再也没有邝家的暗影。”我站起来,指着他们慢慢说完这句话,见他们都低下头,又忍不住去看邝罙铭:“他,最后劳烦各位一件事。送他去离丰源郡八十里的小曼坨村,交给曾经的齐贵妃吧!”
他们抬着他慢慢远去,身影消失在风雪里。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又站了一会儿,才翻身回车内。小喜儿昏倒在马车中,我钻进车内,迎面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段非烟笼着我的身体,将头搁在我的头上,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慌乱和惶恐:“秦儿,别生我的气,我只是以为他要杀你。”
“我不怪你。非烟,我觉得有些累,你让我睡一会儿。”我喃喃说着,头一歪,身体一软,意识就陷入了沉眠。
动不动就昏迷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到了巫驰郡。绝杀和影杀怕夜长梦多,这一路走得格外的快,就算是进了楚国的国界,行程也没什么停顿,不日就到了淮京。
一入淮京,小喜儿进宫复旨,绝杀和影杀护着我直接入住将军府,段非烟随即也潜入府内。段非烟洗去了脸上用药物上色的刺青,恢复了他本来的模样。这是长久以来,我第一次看见段非烟的本来样子,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如同那年初见一样,让人沉迷。
我们在将军府中久久拥抱,如同就别重逢一般,只剩下彼此相守相依。
我回到淮京后,将军府闭门谢客,我以途中遇刺为由,称病拒绝任何人探视。忽律衮祈从小喜儿那里得到消息,知道我的确遇袭受伤,当即在朝堂上颁发旨意,嘱我好好养伤,封王之事待定。
他也不是真的要拜我为王,经过这么一遭,我已经十分确定忽律衮祈的确知道我是女人的事。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知的。
于是闭门养伤就演变成了被软禁在府中。忽律衮祈甚至还加派了人手,美名其曰防止任何人打扰将军,实则是把守将军府,不放任何人进出。
天气越发的寒冷,素来温暖的淮京,如今也飞雪连连。我畏冷已经到了一个境界,整日里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要么看书要么下棋,再不就是睡觉,将一干事情丢给段非烟去处理。
“将军,玉胭公主来了!”这一日我又照例躲在房中,丫鬟忽然来禀报我。
我坐起身来,正迟疑着要不要换个衣服出去见见,段非烟忽然凑过来压住我,冲我努努嘴:“让食杀去吧!”
我了然,吩咐丫鬟去找食杀来,将公主引到前厅去。
丫鬟走后,我有些恶作剧地看着段非烟:“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沉香楼的人,没什么人是他配不上的。”段非烟丝毫不以为意,撇撇嘴过来蹭我:“让他把玉胭带走,我带你出去走走,我们买些年货回来置办置办。新年要到了,去年不是没过成新年吗?今年正好闲着,热闹一下也好!”
说起食杀和公主,事情是这样的。
当日我把书信交给食杀带回来给吴蒙后,嘱咐他在将军府等我回来。食杀性子贪玩,淮京好玩的地方也多,倒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我出征后,玉胭公主还是会时不时到将军府走走,一来二去,两人就碰上了。据吴蒙说,两人十分不对盘,食杀精灵古怪,玉胭虽豪爽大方,但终归是女儿家面皮薄,一点小事就可以让两人吵得热火朝天。
原先是公主到将军府来,撞见了食杀,食杀举止随意,并不给公主见礼。玉胭那日刚刚在皇宫里受了她皇兄的气,这一番指桑骂槐,又惹毛了食杀。食杀牙尖嘴利,将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几乎是哭着回了皇宫。
、第三三章 苏秦之事议论声
之后公主觉得不服气,找了同样尖酸刻薄的宫女助阵,三天两头来找食杀吵架,渐渐竟然吵出了乐趣来,如今每次来将军府,几乎都是来找食杀的。只是听说我被圣旨召回,才瞥了食杀跑来找我。
忽律衮祈的圣旨拦得住别人,可拦不住这位至高无上的公主,玉胭每次都通行无阻。
阔别大半年,她第一次见我,我装伤的绷带上带着血迹,还骗得这位公主的几滴眼泪。当时她扶着我的手臂问我疼不疼,眼泪一滴滴落得我心里愧疚难言。
段非烟听说了吴蒙的话后,想了想告诉我说,食杀虽然精灵古怪,在情之一事上却难得是个极度认真的人,他肯花时间陪着这位公主吵架,八成是有些喜欢她。食杀是沉香七杀中我比较喜欢的一个,他若是真心喜欢公主,我倒也希望他们能够走到一起。
因此,这桩大事我倒也乐意促成,后来玉胭来找我,我便找了理由推脱,转而让食杀去陪着她。段非烟也暗中提点了食杀,要是真的很喜欢,可要抓紧了。食杀聪明,一点即透,当即大方承认,开始了追女大计。
估摸着食杀已经领着公主去了别处,我果断换了女装,在段非烟的带领下飞檐走壁出了将军府。心头的事情少了很多,一路都很轻松,两人败家子一般地将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买了一堆又一堆的东西,统统打包送到将军府。
逛了一个早上,段非烟带我去淮京最好的酒楼照怀楼吃午饭。照怀楼的名字,还是忽律衮祈亲自提的,被掌柜的装裱成硕大的金字,隔了老远就看到它闪闪发光。
我和段非烟手牵着手进入二楼,刚刚坐稳,就被隔壁桌的几个人谈论的话题吸引过去。
“嘿,你真信苏将军是女的呀?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压根觉得没可能,哪个女的能有这么凶悍,上得了阵,杀得了敌,立得了功?无稽之谈,根本是无稽之谈!”
我和段非烟双双转头去看,只见邻桌坐了七八个青年的书生,打扮均是不俗,但是没有认识的人在里面,看样子都是些贵公子哥儿在消遣。
刚才那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话音刚落,立即有个墨色长袍的青年接过了话头。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想想啊,皇上将公主嫁给他他都不要,咱们公主可是楚国第一美人,身份又这么尊贵,可是你看苏秦怎么做的,我听说他当即一口回绝了公主。你说,这要不是个女的,能拒绝这等好事?”
“嗯嗯,陈兄所言极是啊!”
其他人听他说完,好几个都点头表示认同。只有一个暗红色对襟短衫外罩黑色狐裘的青年摇着头说:“不对不对,我听说苏将军不喜欢女人,是因为他喜欢男人。你没听见将军府里的人是怎么说的吗?他和周将军日日同住一屋同睡一个榻上,这要不是有断袖的情意在,哪里说得过去?”
“噗……”我一时没忍住,口中含了口茶喷了出来,连忙将茶杯放下,从怀里拿出手绢擦拭嘴角。
段非烟斜睨我一眼,嘴角上微弯,扬着似笑非笑的招牌美貌:“嗯。你断了?”尾音上扬,戏谑之意不言而喻。
我忍不住从桌子下踢了他一脚,瞪他:“你才断了!”
此时虽然已经是饭点时间,但是照怀楼二层人烟稀少,旁边那桌人被我刚才那突兀的一声喷水声打断,都掉转视线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脸皮今非昔比,早已经在段非烟的千锤百炼下变得无比的厚实,哈哈讪笑道:“几位兄台继续,继续……”
其他人眼睛亮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段非烟,大约是被他今日的风采镇服。今日段非烟穿了黑色的锦衣,外罩了件月白色的外袍,腰间简单挂了块东陵玉,随是简约的打扮,反而越发衬得他气质芳华,往那里一座,分明气度高贵,震人心魄。
早上从将军府出来,我就先看着他发了好半天的呆,直在心里呼喊:“太妖孽了,这个男人真的太妖孽了!”可见他今日这番打扮到底有多迷人。刚才发表了断袖言论的那位兄台目光尤其明亮,几乎到了闪闪发光的境地。
我在心里暗暗揣测:合着他自己是个断袖,才那么着揣测苏秦和周靖,也就是我和段非烟。结论一出,我不禁为自己跳跃的思维感到拜服,脸上也现出一丝笑来。
我这丝不怀好意的好笑落在段非烟眼里,他再也绷不住脸,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大大方方伸手过来拎我的脸:“笑什么呢,这么奸诈!”
亏得他这么一提醒,其他人才真的注意到我这么大个女人的存在。
“却不知这位小姐刚才是笑什么?”中途说我是女人的那位公子哥一板一眼地问我。
“那个,”我轻轻笑了笑,用手指了指那位断袖哥,笑容迷人:“我觉得刚才这位兄台真是高见,一时没忍住,想大声叫好,结果被茶呛了一下。”
“你说什么?”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我话里讽刺的意味,断袖哥脸色涨红,勃然大怒地一拍桌子,蹬地一下窜了起来。
我讨好地笑笑,眉眼弯弯:“这位大哥干嘛这么生气,小女子可是真心称赞大哥真知灼见,说出的言论让人感觉醍醐灌顶呢!”
这一次是段非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妖孽长得这么美,一笑之下颜色倍增,断袖哥立即看傻了眼,连要质问我的话都给忘了,整个人傻站在那里,完全处于游魂状态。
闹也闹够了,这顿饭看来是在外面吃不成了。段非烟站起来,丢下一锭银子在桌上,牵了我的手要走。
谁知道就在这时,那个断袖哥终于反应过来。他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伸手拦住了我们。他抬着头痴痴看段非烟,鼓足勇气说:“你……这位兄台,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在下赵勤楠,想,想结交你!”
我整个人瞬间石化:赵勤楠,可不就是楚国,甚至全天下都闻名的那位有断袖之癖的楚国第一富商吗?
、第三四章 一时意气埋祸根
偷眼看段非烟,只见他脸色不便,嘴角抽了一抽,眼睛微微眯起来:“好说好说。”
这个危险的信号显然赵勤楠捕捉不了,他闻言大喜,声音有些颤抖:“那,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敝姓段,你若想来找我,可到绣罗坊去。”段非烟含笑着点了点头,说完这句话,他牵着我大步走了出去,赵勤楠自然没看见段非烟眉梢眼角危险的气息。
飞檐走壁回了将军府,刚刚换回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