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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锁情:误入帝王家 作者:半开莲生-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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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路大军会齐后,邝胤儒也安排好了京南城内的秩序,伤兵们都被抬下战场,该修养的修养,该安葬的安葬。忙完了这些,他终于得了空闲,率着京南城的守将们过来迎我们入城。
他率着众守将从京南城里走出来,走路的姿态维持着一贯的稳重,若不是那皱着的眉头让人一眼看出他掩饰不住的疲倦,一身白色的战袍红白交加,我几乎要以为,这只是那年初遇时,他踏着满地的枯枝向我走来,如此而已。
我稳稳坐在马上,身上银白色的铠甲反着冷光,如同我此刻的面容一样。段非烟坐在我身边,手中的长枪握得很紧,指节都微微泛白。
他自从知道邝胤儒帮着邝胤贤诓我入京都,害我差点死在亡命之路上后,对邝胤儒的恨意,反而比对邝胤贤还要多。
我真害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就一枪捅了邝胤儒。
不过段非烟也只是愤怒,并没有做什么,陪同我一起坐在马上,冷眼看着邝胤儒走出城来。
等邝胤儒的身影出得城来,我才翻身下马,带着一干楚国的将领们站好,等待邝胤儒上前来。对于和邝胤儒的再次相逢,我并没有什么期待,所以这次见到他,我也没有什么感觉。
这一切我都知道,段非烟也知道。自从上次京都一别后,我已经将他从我心里推了出去,此后再相见,他跟我就如同陌路人。
我一直坚信这样的信念:爱就刻骨铭心,恨也决绝干脆。他既然负了我,而我心里无法恨他,就直接忘记吧!
从此,天涯海角,俱是路人。
我含着一丝微笑等在原地,段非烟凑过来挨着我咬耳朵:“他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目光随着邝胤儒的脚步移动,看着他走到我的面前来。
“苏将军,幸会幸会!苏将军带着众家兄弟远道而来,邝某未及远迎,实在是……”还未走近,就听见邝胤儒扬声说着,又上前走了几步。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后半段寒暄的话就此卡住了,再也发不出来。
他看见了我。
只见邝胤儒浑身一震,仿佛不敢置信般地又往前跨了一步,似乎是想要看清楚眼前站的是不是本尊。段非烟却横里挑进来一杆长枪,将他轻轻往外推了一点,冷声说:“将军请自重!”
这话别人听不懂,邝胤儒却绝对能听懂。
他的目光在段非烟脸上扫了两圈,却没有人认出段非烟来。他选择了忽略段非烟,又上前一小步,双目炯炯地看着我,声音却苦涩:“你,你还活着?”


、第十一章 大营智斗邝罙铭

“托菩萨的福,还没死。”我状似无意地抖了抖手中的长刀,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邝将军真是幽默,问候的方式让苏某刮目相看啊!”
邝胤儒的脸色疏忽变得惨白,愣愣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晌才道:“你可是在怪我那日没有来得及阻止大哥?不是的,那日我……”
“邝将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挥挥手打断他,趁着左手的方向,顺手指了指我身后的将士们:“苏某奉我皇忽律衮祈之命,前来相助夏国抵御外敌,不知道邝将军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邝胤儒没说话,他身边的军士代答:“请苏将军的部下们随我来,京南关上上下下,必当将汝等奉为上宾。”
我点点头,也不为难他们,转身吩咐许都、黄寅等人带着士兵们先行入城。
身后的将士们带领士兵们缓缓进入京南关,只剩下我,段非烟和邝胤儒三人立在城外。段非烟一直冷着脸,邝胤儒却面如死灰,只是一双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我,让我无意中接收到那道热辣辣的视线,就觉得遍体生寒。
顶着这样锐利而持久的眼神,我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回响往事,我其实并没有太多对不住他的地方。在爱他的那些岁月里,我满心满眼都是他,用力全力守护的也是他,纵然他待我有千般不信任,那也不是我的错。
我还有什么好内疚,好害怕的呢?况且此刻段非烟就在我身边,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士兵们入城后,我们三并肩进入了京南关。城门在身后轰然阖上,邝胤儒的脸色也有些恍惚。他什么也没说,抛下我和段非烟,径自去了。留下我和段非烟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如何办。
主将走了,京南城下的守将们却不敢怠慢我和段非烟,连忙着了人引我们安歇。
晚饭在军中就着吃了,因为接连几日的赶路,我早已经疲惫不堪,吃过饭后,就早早进入军帐中休息。
我往床上一倒,就进入了梦乡。
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一觉,睡到半夜,就觉得后背阵阵发痒,十分难受,我想让段非烟帮我看看是不是衣领上有什么东西,就习惯性地伸手在旁边推了一推。
推了两下,只觉得触手处空无一物,段非烟似乎已经不在身边了。
在军中这大半年,无论是真的血杀还是段非烟扮成的血杀,都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半步。尤其是段非烟,几乎是夜夜都要将自己的铺盖跟我的连在一起,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入睡。
如此空无一物,倒还是第一次。段非烟为人谨慎,这大半夜,他没理由会悄无声息地出去呀!我心头一惊,人立即醒觉了三分。一个轱辘爬起来,手已经抓到了身旁的长刀上。
只是手刚刚碰触到身边的长刀,刀身却被一只脚踩住了。我愕然顺着那只脚往上看,没有看到脸,脖子上一凉,一柄剑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心中暗暗懊恼,自从段非烟表明身份呆在我身边后,我对周遭的警觉性真的是太低了。段非烟不知道出去了多久,我如今内力高深,居然不但没有觉察到他出去,就连有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营帐,也没有觉察。
懊恼归懊恼,我的理智却不断提醒我要冷静。这绝对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那柄长剑架在我脖子上,持剑之人微微上挑剑锋,逼迫我不得不顺着剑势抬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直到目光跟那人对上。
营帐里黑黢黢的,月光也透不过来,根本看不清彼此,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在夜色里深沉得可怕。我心中警铃大作,眼睛盯着他,心里却在盘算脱身之计。
那人看不见我,我自然也看不见那人的表情,只听他冷哼一声说:“楚军的主帅苏秦,是你还是刚才出去的那个?”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以掩去了声线,听不大分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开口,我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在下苏秦,不知英雄高姓大名?”我按下心中的惊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呵呵,果然是难得的人物,不愧赵正安对你赞不绝口。”黑暗中只听见他低低笑了声:“命在顷刻还能不动声色,邝某佩服!”
邝……我心头一震,理解猜到眼前的人是谁。
是他,邝罙铭!
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我心中暂时放松了些。按照如今我的武功,虽然不见得打得过他,但是拖延时间到段非烟回来,应该足够了。
只是他恨我入骨,必须得想办法让他不知道目前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我。
“过奖。邝兄才是英雄人物,孤军深入我楚军大营如入无人之境,苏某才是该佩服邝兄。”我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缩脖子,试图让抵在我脖子上的利剑没那么危险。
邝罙铭似乎是觉察到我的小动作,手腕轻轻一动,冰冷的利刃又搭回了我的脖子上。他低低喝道:“别动!刀剑无眼,苏将军小心!”
我无奈,为了自己的小命,当得赶紧想办法让这柄剑离开我才行,要不然即使段非烟来了,也是被牵制的多,只怕还要害了他。
可是这会儿,有什么能让他心神颤动,顾不得手里的剑呢?
只有……
“邝罙铭,你不妨打个火折子。我保证,你一定会有惊喜。”打定主意,我悄悄伸手到腰间摸到了我的匕首握在手中,用袖子垂下来轻轻掩住,然后含了一丝轻笑,淡若无事地开了口。
邝罙铭道:“苏将军又想搞什么鬼?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邝某今天来到这里,若没有万全的准备,又怎么可能出现?”
我低低笑出声来,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邝将军害怕什么呢?”
他也笑:“对,的确不用怕。”话音刚落,手中的剑猛地往前一送,扑哧一声轻响,剑尖刺入了我的左肩,我始料不及痛呼出声,他却道:“可是邝某不打无准备的仗。”


、第十二章 计中有计在计中

他也笑:“对,的确不用怕。”话音刚落,手中的剑猛地往前一送,扑哧一声轻响,剑尖刺入了我的左肩,我始料不及痛呼出声,他却道:“可是邝某不打无准备的仗。”
我单手捂着伤口立在那里,眉头紧紧蹙起来,有温热的液体透过指尖流出,让我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凶险。
眼前突然晃过一片光亮,邝罙铭动作很快,点燃火折子,在我眼前一晃而过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我埋着头只觉得一闪,火光就已经熄灭了。等了半晌,却不见邝罙铭有什么反应,刺我之后的长剑依然稳稳的搭在我的脖子上,没有半分颤抖。
难道他没有看清我?我心头拿不住主意,可是这样下去,难保他不会继续刺我第二剑,那等到段非烟回来,也不用救我了。
“怎么,没觉得苏秦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吗?”我捂着伤口讥讽出声,强迫自己抬头对视黑暗中的那个人。
脖子上的宝剑颤了颤一次,依然很稳妥。但是邝罙铭的呼吸在黑夜中,突然变得粗重起来。
“你说,让我等你三年,三年以后,你一定接我回来。”我估摸着长剑刺不到我,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语声变得凄婉:“可是我三年后回来,你却把剑架在了我脖子上。邝罙铭,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吗?”
邝罙铭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不住,只听见哐当一声,宝剑落地,黑暗中只听见他压抑的低吼:“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我心中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往后跃出几步。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模糊看见他的影子立在帐中,带了些孤单寂寥。
灯火就在我身边,我捉摸着要不要点燃的时候,邝罙铭突然冲了过来。
我往一边躲闪,邝罙铭动作却比我更快,飞快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扯动得我的肩膀痛楚,我低低呼了一声,邝罙铭手下用力拿住了我的穴道,立马半边身子酸麻,动弹不得。
他将我拖到他的身边,只见到他眼中波涛暗涌,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气低吼:“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苏秦。邝罙铭,你莫不是忘记了,你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妹妹吗?”我苦笑,嘴角却渐渐变成了嘲讽:“对,你应该没忘,你怎么会忘记了那个让你失了皇位的人呢?你恨我那么深,应该忘不掉才是。更何况你还在心里悄悄爱过我……”
“我没有爱过你,我没有爱过你这个骗子!”他的手劲大得出奇,左手腕骨痛得没了知觉,咔嚓一声轻响,大约是被他捏断了吧。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如同迷茫的野兽,让人听得心头滋味难言。
可是说归说,他猛地推了我一把,一甩手,之间火折子已经飞出去。稳稳落在了身边的火盆中,瞬间照亮了军帐。
我措手不及,加上身子酸软,立马被他推倒在地,他脚尖轻点,我落在地面的长刀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我知道他会发怒,认识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是了解他的。我抬着血淋淋的手将额前的头发拨开,露出我的这张脸来。
我笑,带着三分得色:“邝罙铭,你想不到我还活着吧?我是谁?我是你红袖楼的是苏晋农,更是三年前祭台上,你亲口允诺我,三年必接我归来的那个苏秦!”
待看清我的脸,邝罙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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