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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锁情:误入帝王家 作者:半开莲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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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打理不好,对人却是极好的。只是你爹虽有大才,却是个信命的,不热政务,我父皇不知道如何治理国家,这才有了后来的江山倾覆。”
我愕然,不敢相信,我那个看起来有点市侩的娘亲,那个看起来有些怯弱的爹爹,身后竟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而历史的真相,有时候可以很复杂,有时候却太过简单。简单的正如我爹这一段,复杂的整如段非烟这一场。
历史上的周非烟,是被烧死于邝家起兵的那一天,就死在他自己的潇湘馆里的。而事实是,周非烟没被烧死,还活得很好的成了段非烟,并且在十七年后的今天,来向邝家的人寻仇来了。
那一年,周非烟不过八岁的年纪,邝家造反夺了周家的天下,邝家军队攻进皇宫后,漫天的烽火,刺耳的打斗声,宫人们的尖叫,处处看得见听得见。
兆昇帝心知必死,早在邝家军队攻入时便自觉地一剑抹了脖子。皇子们大多幼小无依,都被邝家军队抓住,就地处决,禁宫里血流成河。
周非烟是兆昇最喜欢的皇子,那时候他很文静,不喜欢禁宫的喧闹,兆昇皇帝便将他安置在皇宫一处情景偏远的角落,他住的地方,唤作潇湘馆。
伺候周非烟的太监是宫里年纪较大的,是兆昇皇帝最信任的人,叫做段承德。段承德见周家倾覆,想起兆昇皇帝将周非烟托给他带时,千叮咛万嘱咐,若皇宫出了任何变故,便要第一时间将周非烟从潇湘馆的密道带走。
他在紧要关头见了禁宫四处火起,便狠了狠心,拖了几个死掉的太监往屋里一扔,将不哭不闹的周非烟往腋下一夹,一把火烧了潇湘馆,从密道里出宫去了。
邝家的人找到潇湘馆时,潇湘馆已经烧成了一堆灰烬,只在灰烬里找到了几具残骸,周非烟不知去向。大家都只道孩子太小,只怕早已烧成了一堆灰,也没在深究。
周非烟遭逢大变,性格从此便得深沉起来,八岁的娃娃,便开始喜怒不露于形。出宫之后,周非烟跟着段承德改了姓,这就成了段非烟。
段承德没做太监之前,是个会武的练家子,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只不过后来树敌太多,才逃到了皇宫当了太监。周非烟成了段非烟后,便开始跟着他习武。
段非烟的资质很好,不过五年的时间,便学得颇有所成。段非烟十五岁时,段承德年老去世,他便一个人独行天下,居无定所。
也是这一年秋天,段非烟游荡到楚国杭州时,意外的遇到了沉香楼的第一杀手采薇,两人因为一个杭州的富商打了起来。
那富商得罪了段非烟,段非烟要杀了他,采薇却是富商花钱请来的临时保镖。两人动起手来,竟不相上下。
那时的采薇也只是二十出头,眼神却很是犀利,一眼便看出了段非烟是个可造之材,便问段非烟愿不愿加入沉香楼。段非烟没有地方可以去,便随采薇回了夏国,加入了沉香楼。
当时的沉香楼还只是个小有名气的杀手组织,远不如如今这样名动天下。段非烟入了沉香楼,便得到了楼主辛阜宁的重视,辛阜宁还亲自手把手教他武功。两年后,段非烟正式出入江湖。
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取华山掌门丘长生的脑袋。华山历来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规模大,人数多,丘长生的武功也很是高强。
这个任务很是艰巨,就算是第一杀手的采薇去做,也不是那样轻易能完成的;就算完成了,也要与华山结仇,多半会被华山倾巢追杀。交给才十七岁的段非烟去做,根本就有些强人所难。
沉香楼里的杀手们都很不看好,大多认为他有去无回。只有采薇一言不发,坚信段非烟定能全身而退。
段非烟接了任务,竟光明正大的上了华山,求见了丘长生,直言:“在下听说掌门武艺高强,想挑战掌门,来场生死斗,不知掌门敢接在下挑战吗?”
华山弟子们轰然大笑,直笑他疯了不成,竟敢上华山扬言要挑战丘长生。
丘长生捋着胡须,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说话有欠考虑,还是速速下山去吧!”
段非烟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我这样下山,肯定要遗臭江湖,不如掌门跟在下比试一场,输了,在下立刻离开,永不踏上华山就是。难道掌门害怕输给在下,不敢比吗?”
华山弟子纷纷开骂,叫嚷着要掌门出面教训教训段非烟,冲动的还跳出来要和段非烟比试。段非烟却不语,只笑看丘长生。丘长生给门中弟子叫烦了,又气愤段非烟骂他输不起,便应允了这场生死斗。
段非烟笑道:“擂台之上,刀剑无眼,我们还是先立个生死状为好,生死由天,永不向另一方寻仇,如何?”
丘长生见他不过十七八岁,量他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强过自己;加上这样年轻就敢上山挑战,背后若没有高人撑腰,又怎敢冒然前来?段非烟这一提议,正合了他的心,便欣然应允。
立了生死状,上了临时搭建的擂台,丘长生才知道上当。段非烟的武功全然不若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一般,竟在他之上很多,因此丘长生第一招便接得很是吃力。
不出三招,便被段非烟重重一掌击下了擂台,当场吐了一口血,就断气了。
因为有生死状在先,华山弟子便不能向他寻仇。段非烟扬长而去,自此一战成名,名动江湖。

、第十章 百转千回风云变

段非烟这次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沉香楼里人人对他刮目相看。辛阜宁更是喜得不行,直接收了他做徒弟,明言百年之后,任段非烟为继任楼主。
段非烟无牵无挂,又系念复仇,只两年时间便以快狠毒闻名江湖。江湖上的人,可以不知道皇帝叫什么,却不能不知段非烟的名字。
他喜怒不露于形,脸上常年是邪魅的笑容,性格风流不羁,再加上天生贵族的优雅和那张耐看的绝色脸孔,倾倒了无数江湖上的女子。而他笑傲花丛,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却没人能探到他心里所想。
辛阜宁死后,年仅十九的段非烟做了新的楼主。先皇驾崩,邝罙铭新登帝位。段非烟屡次入宫刺杀邝罙铭均失败,便另谋复仇。
段非烟上台之后,力排众议,力主改革,沉香楼的人散的散,死的死,一时间风声萧条。段非烟不为所动,亲自挑选了一些可靠又有才能,愿意跟着他的年轻人,开始扩大沉香楼的生意。自此,今天的沉香楼开始成型,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组织。
沉香楼下有无数酒馆青楼,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各国均有沉香楼的分舵,设有据点;还有无数的米行茶行钱庄,更是扼住了生活必需品私盐的供给。换句话说,如今的沉香楼,已然牢牢抓住了夏国的经济命脉,随时可让夏国王厦一夜倾覆。
“我不明白,你既然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报仇,怎么还要以身犯险?”我疑惑。
段非烟笑笑,摸摸我的脑袋:“你不懂,如果不到必要的时候,自己的仇,我不想假手于人。”
我拍掉他的手,郁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非烟不以为意,反而伸出手,轻轻拧了拧我的脸颊,笑道:“夫君的事难道不是你的事吗?”
“是不是你未婚妻都是你说的,我爹说了我才信。”我仰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段非烟却意外的沉默了,半晌才道:“也对,我这个亡了国的皇子,是没什么资格让你相信的。”语气竟很是辛酸。
我呆了一呆,没明白段非烟的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
段非烟躺倒床上,头枕在手上,眼睛看着头顶,慢慢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爹从小就不教你权谋,也不让你看这方面的书籍?”
我哑然,恍然想起是有这回事,疑问道:“为什么?”
“那破军的命运,正是你出生便注定的,因为你出生那日,正是周室王朝覆灭之时。”段非烟脸色不变,声音却变得很是恍惚。
我僵住。是了,周氏亡了十七年,我今年也刚好十七岁……
都说爹爹有通天彻地之能,那么如今我深陷后宫的情形,他定是早已预料到的,也定然经过了一番挣扎,既希望我可以凭借权谋保全自己,又不想我学会权谋乱了天下。
一时间,因为这两句话,我们都陷入了沉思,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想起在广云寺抽到的那支签:“红颜误入帝王家,乱世方起归无涯。”前一句依然应验,那么后一句呢?是不是说,我的结局,是无法回头,万劫不复呢?
而邝胤儒的那支签:“只为千金轻王侯,从此江湖埋枯骨。”现在的情形,无疑正要向签文所说的那样,一步一步走向不归的深渊。
我们苦苦求存,又为的只是一个既定的命运吗?
这让我如何顺应天命,让我如何心服?
良久,我才想起那日在广云寺,段非烟也在,定然也求了签,便问道:“那日在广云寺,你也求了签吧?”
“求了。”段非烟看向我,淡淡道。
“怎么说?”
“血中修罗血中就,洗净铅华尽非烟。缘生缘起自定数,笑傲红尘酒一杯。”
“怎么有四句?”
“因为我求了两支签。”
“怎么解?”
“字面意思。”
“什么是字面意思?”
“哎,你怎么这么笨?就是说以前是修罗的化身,以后就会成神仙一般的人物。”
“……还有两句呢?”
段非烟翻了个身,背对我,竟不再搭理我。
我很是无语,一个很严肃的话题,竟生生给段非烟搅和成了茶余饭后的谈笑。
我推了推他,没反应;再推,还是没反应。我气愤:“你给我出去,这是我的床。”
“我出不去。邝罙铭已经封锁了宫门,重兵把守,我还不想自投罗网。”
我愣住:“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先在你的宫里住两天,避避风头。等邝罙铭放松了警惕,我再伺机出宫。好秦儿,我好累,你让我先睡一会儿……”声音越来越低,竟然就真的坐在我的床上睡了。
我还想再说,扳过段非烟的脸一看,只见他脸色不是很好,显得很是困倦。我无奈,只能放他睡去。抬头看看窗外,这才发现聊了这么久,天色早已晚的不能再晚。
我自己也困得不行,便只能将段非烟往被子里一卷,推到床脚,自己抱了床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慢慢睡着了。
所幸那日邝罙铭亲自检查过我的玉宸宫无果后,便没有再怀疑我,大概也想不到段非烟竟然这样大胆地躲在我的宫里,也没有再来过我的玉宸宫查看。
段非烟练武的身体底子很好,第二日便活蹦乱跳,也够机灵,早晨在双荷等进来收拾之前将自己藏起来,还顺手将血迹收拾了,住了几天,双荷等都没有发现玉宸宫多了个人。
只是有一点令双荷有些疑惑:“公主,你最近几天似乎胃口不错,吃得要比往常多些。”
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最近大约是天气好,所以才会有些饿。”
双荷“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心里的疑惑并没有解开,我也不明说,因为:我不信任她!我不信任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也已经不信任端王府里的人,自从燕儿的事情之后,我能相信的人,只有我自己。

、第十一章 惊变深宫莫若河

段非烟伤愈,邝罙铭也逐渐放松了对宫门的监视控制。段非烟终于找到机会,趁着夜色,禁军交班的时机,悄悄溜出宫去。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那是个电闪雷鸣,伤痛欲绝的一夜。我无助地跌倒在清华宫外的地板上,在暴雨中痛哭失声,只觉得世界如此昏暗。当我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时,肝肠寸断,后悔伴着内疚,绝望和着决绝,我在这样的悲痛里,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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