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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那堪时节正芳菲-第94章

小说: 那堪时节正芳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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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在她的心里奔突不已。晏初晓掉头转向杨小菡,失声质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受到惊吓,流产呢?”

杨小菡不知所措,小声解释道:“我……我扶章太太上完厕所后,就转身出去倒了一杯热水……回来突然就听见她的惊叫声,她吓得掉下了床。……我看见病床上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一只死老鼠……”

老鼠二字让她顿生惊骇恐惧,简直是一语成谶。那个女人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变成现实,雨薇最终因此而遭殃。晏初晓浑身筛糠般颤抖,她抱起双肘,好让自己暖和点,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里的灯。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根能随意拉长的皮筋。皮筋在她心中数到999时绷断了,带着口罩的妇科李医生快速走出来,急切地说道:“晏医生,产妇大出血,孩子可能保不住了。现在只能保住大人,手术需要孩子的爸爸签字。可是,孩子的爸爸现在在哪里?”

晏初晓这才注意到最该呆在雨薇身边的男人竟然不在。刚才全身的战栗电光火石般地全部转化成冲天的愤怒。她狠下决心道:“保大人。至于孩子的爸爸,我立刻把他叫来。”

晏初晓面无表情地拨通章之寒的电话。一接通,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命令的口吻道:“章之寒大市长,现在请您来医院一趟,马上,务必!……”

她还未说完,电话那头传来章市长一贯推脱的说辞。凉意像针尖一般,猛地扎进她的肉里。

她的声音立马像被蜂蜇了一口,又尖又硬,并且一截一截断裂开来:“什么?……明天再来?章之寒,你知不知道你老婆现在就躺在手术台上?……你的孩子快要保不住了,你这个当爸爸的人却到底在哪里?……章大市长,你别以为你是人民的公仆,俯首甘为孺子牛!也别用那些大道理来教训我!……这些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你连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都没有尽到,根本就不配做男人!根本不配当这一市之长……”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传来阵阵忙音。晏初晓泪流满面地盯着手机,哑然笑了。这个世界最无情的东西,莫过于年华和男人。不,是男人最无情!说溜就溜。一旦往前走,任你驾起十匹马千匹马,也拉不回来。一市之长也好,大钢琴家也好,都具有擅长将用久的,不再新鲜的旧茶杯毫不怜惜地摔碎的特质;都具备冠冕堂皇地掩盖自己不负责任的本事。

手术单总得要人签字。晏初晓只恨自己不能化作一个男人,大包大揽地承担一切,保护住雨薇。茫然之际,她突然想起今晚在医院守夜的颜行书。

刚刚接通他的电话,她的意志开始大面积坍塌,泣不成声道:“学长……帮我一个忙,好吗?……我需要你……需要你来给雨薇的手术单签字……”

不过一分钟,颜行书就赶到了。看见神情恍惚,痛哭流涕的晏初晓,他快步走上前,抱住她,哄道:“初晓,别怕,我不来了么?……放心,雨薇一定没事的。咱们这就给她签字去。”

颜行书扶着她,签完字后,就陪同她一起等着。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他们还未来得及看几眼,昏迷着的雨薇立刻就被推进病房里。瞥见雨薇美丽的脸庞毫无血色,曾经寄托多少希望的肚子一下子干瘪下去,她又是一阵心碎。

晏初晓紧步跟进病房,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好好守着雨薇。她清楚雨薇醒来后,知道孩子没了,肯定会悲痛不已,天塌地裂。似乎此刻她都能真切听见雨薇心中玉碎宫倾的声音。原来戏文里的“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是这样一种悲痛。

雨薇一直紧闭着眼,脸上写着恬淡,安详。这一切都几乎给晏初晓错觉,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孩子还完好无缺地在她的肚子内。

她坐了一会儿,就朝守在一旁的颜行书黯然小声说道:“学长,你先下去守着伯母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颜行书握紧她的手,温言道:“我陪着你,放心,我妈现在有弟弟守着,用不着我。”

虽然被他握紧手,但她还是冷,刺骨的寒冷。这点温暖,她不打算要:“学长,你还是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就这样呆在雨薇身旁。雨薇醒来后,她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没了孩子的样子。”

颜行书没能拗过她,只得顺从地答应。临走前,他心一热,突然俯身在她冰凉的额头上印上自己的一枚吻。

晏初晓没有抗拒,默默承受着。

颜行书没能走成,刚出病房,就迎面碰上风尘仆仆赶来的章之寒。

“你怎么会在这里?”章之寒眉微微一皱,脸上现出嘲弄之色。

“你来晚了。章大市长,你这一生中总是这样负不起任何责任吗?”颜行书冷冷道。

章之寒的脸煞白一下,用威严的口吻道:“颜行书,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知道怎么管,轮不到你来这儿教训我!”

“怎么管?你的孩子没了,你知不知道?”颜行书质问道,“你从来就这样做一个父亲的吗?孩子没了,一点都不伤心!说抛弃就任意抛弃?!”

章之寒稍稍怔了一下,随后也提高声音强调道:“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一向冷静的颜检察官怎么就情绪失控了?”

晏初晓木然地坐着,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争吵。而后她才慢慢站起来,走出去,关上病房门,冷冷道:“要吵到别地吵去!否则别怪我叫保安轰你们!”

“晏小姐,雨薇情况怎么样了?刚才我正开会,真的不知情……听到你说,我就立马赶来了。”章之寒的声音小了许多,委婉地解释道。

晏初晓别过头,心中暗自冷笑。深更半夜开会,这种烂理由也只有雨薇死心塌地地会相信。

章之寒见她不搭腔,死死地守在门口,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三人陷入尴尬当中。

“谁是颜行书?”一个实习医生拿着手术单,走过来问道。

“我是。”颜行书自然应道。

“是这样的,李医生叫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交代情况,是关于你太太的。”实习医生不明就里道。

这句话陡然让三人惊诧万分。很快,章之寒的脸倏忽铁青,猛地抽过实习医生手中的手术单,父亲一栏上清晰写着“颜行书”三个字。

他的手微微颤抖,金边眼镜下的脸变得冷酷。

“晏小姐,能给我一个解释吗?为什么你叫这个男人来签这个字?!”他指着颜行书,厉声质问道。

虽然他的金边眼镜里藏着万把利剑,预备朝她射来,但她毫不畏惧地以同样大声回击道:“因为你赶不过来,负不了责,彻头彻底比不上在现场的颜行书!章大市长,你有什么权利来斥责我?是你自己率先放弃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的!”

  人生只似风前絮,都作连江点点萍!

章之寒忿恨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半晌,为了显示他的绅士风度,不与女人计较,他转向实习医生,语气缓和道:“医生,我是杜雨薇的丈夫。刚才一切都搞错了,手术单上的签名临时找人代签的。”

实习医生估计被刚才的架势弄懵了,审视着章之寒,道:“既然这样,那这位先生,就请和我去一趟办公室吧。“

章之寒走后,晏初晓顾不上一旁同样愤怒的颜行书,转身就推开病房门。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她不知所措了。她看见雨薇已经坐起来,形容呆傻。

“雨薇,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晏初晓急忙走过去,想帮助雨薇躺下。

“晏子,我的肚子怎么空了?”她仰起头,痴痴地问。

“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她终于这样问。

泪水,滚滚而下。晏初晓只是握紧她的手,不知道如何告诉她结果。

雨薇眼睛低垂,缓缓抬起手,不断摩挲着自己的肚子,仿佛孩子还稳稳当当地呆在那儿。

“是老鼠……老鼠带走了我的孩子。”她凭记忆叙述着。

“雨薇,你别这样。要是难过,你就大声发泄,哭出来吧!”晏初晓想抱住她。

雨薇避开了她,疯笑起来:“……是她!是那个女人做的!……那个女人真是顶厉害的人物……哈,我就是爬上了是市长太太这个位置,照样斗不过她!……连老天都在帮她,她说有老鼠,就果真有……”

听着这些揪心的话语,晏初晓哆哆嗦嗦地捂住脸,泪水像一条清亮的小河,顺着手臂蜿蜒而出。为什么是这种结果?为什么偏偏一语成谶?她现在都不知道怎样给雨薇力量了。一伤再伤,命运是怎样把她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再次抱住雨薇,语气强硬道:“雨薇,不管天意如何,如果真的是那个女人搞鬼,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哪怕倾尽所有,玉石俱焚,只要让你不好过,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泪水终于从雨薇的眼睛里汹涌而出。她呜呜地哭出声来,如同呼啸的西北风,狂猛,悲恸,绝望……

守了一夜的晏初晓仍旧不觉得困倦,思维反复围绕着那只死老鼠在跑。看着雨薇熟睡的脸,她缓缓地起身,撩开一角窗帘。曙光初现,薄如蝉翼,她神情肃穆,是该揪出那个放死老鼠的人了。

晏初晓一改往日的随和,好说话,先拿当晚妇产科雨薇病房的值班护士杨小菡下手。她不折不饶地硬是要追究杨小菡的责任,逼问着她那晚送雨薇进厕所后,在厕所外,她到底干了什么,还有,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不检查一下被褥,安妥好产妇,就转身离开。

杨小菡被一连串的逼问给弄得满脸涨红,气恼道:“晏医生,你是不是怀疑我故意让章太太流产的?……那只死老鼠跟我无关!送章太太进厕所后那么短的时间,我怎么能放好一只死老鼠?况且,昨晚我准备跟进厕所的,是章太太叫我在外面守着。……至于检查被褥,平常都好好的,我怎么就知道偏偏昨晚会出事?……晏医生,虽然我和你不和,但你不能这么血口喷人!”

“我只是就事论事,把心里的疑问问个清楚。这件事就算我拿到院长那儿去,我想他也会先追究你的责任。死老鼠居然出现在产妇床上,在人民医院前所未有,这绝对不是个意外!作为产妇的朋友,我完全有权利来追究责任。如果你想洗清自己,就好好想想那天出现在病房周围的可疑人物!”晏初晓不怕撕破脸,正色道。

杨小菡蓦地怔住,许久,才忿恨道:“晏初晓,不简单。在喀什,怎么就没看出你的本性来,竟然还把你当姐姐?没想到一回到大都市,立刻就打击报复上了!……章太太的事,和我无关,我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你要是想栽赃我,就拿出更有力的证据吧!”

说完,她愤怒而去。

晏初晓心里早有准备,先从她入手,肯定会闹翻的。但是一切有关雨薇,她也管不了这许多了。转过身,她刚想投一枚硬币进投币机,就看见护士纪文惠率先弯腰取出两罐饮料。她温和地将一罐饮料递给晏初晓。

“谢谢。”晏初晓淡淡一笑,在长椅上坐下。

纪文惠也在一旁坐下,径自扳开饮料,喝了一口,道:“刚才你和小菡的争吵,我路过,就全部听到了。初晓姐,我没想到你们会变成这样,在喀什那会儿,我们三人的关系是那么好。”

“我也不想这样。”晏初晓苦笑一下,“她说和我不和,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和她不和了。好像回到G市,她就不爱和我说话。……这次牵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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