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勿忘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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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英雄救美的这位自然就是卡莱尔了。

“他没来得及咬我。”她淡淡地说，感到卡莱尔扶着她的双臂有些颤抖，不知是在为她差一点被咬而后怕，还是为差一点让她逃脱而后怕。

或许，两者都有吧？

卡莱尔松了一口气，俯身紧紧地拥住简，不想放开。

简仰着头，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朦胧地投向远方。

多么相似的场景，三百一十八年前，他同样从一名吸血鬼手中救下了她。那一晚，她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

可惜最终她还是没有逃脱“被咬”的命运，命运也许会被推迟，却不会被改变。

想到这儿，简抬起手，轻轻抵住那个宽阔的、曾让她的心分外安宁的胸膛。

卡莱尔的身体一震，随后缓缓、缓缓地、放开了她。

简没有抬头去看他此时的神情。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终究还是不够冷硬，所以她不想见到任何会令她心软的因素。

“谢谢你救了我，”她转过身，拉开同卡莱尔的距离，背对着他说，“但是——我不希望你再跟着我。”

“简！”身后之人似乎苦笑了一声，她尽量让自己忽略他的语气中的痛苦之意，“这一次，你又要用什么理由逃离我呢？”

卡莱尔上前一步，靠近她，“你依然想说，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吗？可是简，你演得不够好……不够好……”

“你看见了刚才那个面目狰狞的我，可是你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和害怕……因为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你早就知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他从她背后轻轻地拥住她。

“你看，虽然你对我感到失望，让你的心排斥我，但你的身体对我没有敌意、和陌生感。简，你不是我的简，还会是谁？”

简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从来不忍心拒绝你的要求，唯独这一个。我做不到对你放手，哪怕你会因此更加讨厌我……”他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还有……刚才那家伙，”提起这件事，卡莱尔忍不住皱了皱眉，“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是第二个詹姆斯，所以这段时间你可能会有危险。让我保护你，简。”

不放手，是因为责任、愧疚、还是因为……爱？

简低头，视线沉默地落在那双交叠在她身前的、苍白修长的手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像从前那样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然后他一定会反握住她的手、完完全全地包裹在掌心里，带着珍惜的味道。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这双苍白修长的手握过的不再只有她一人，就像她的手，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的手。

“把手松开吧，”她认命地叹息，“我不会再逃了。”

也逃不掉，不是吗？

闻言，卡莱尔的脸色顿时明亮起来。

好吧，虽然他很想再抱一会儿，但是既然简已经给出了承诺，他还是不要得寸进尺比较好。

于是某人磨磨蹭蹭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手。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划破了这片宁静的场地。

简回头看向卡莱尔的口袋。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卡莱尔抱歉地对她说，一边取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

——是爱德华。

正好，他也有事找他。

“喂？爱德华。”他按下通话键，注意力依然放在简的身上，“……爱丽丝看见了？别担心，我没事。”

简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我在西雅图，是的，我找到她了……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可以肯定是她。对了，让爱丽丝帮我注意一下那个流浪血族，我担心……嗯……还有，帮简办一个身份……年龄？应该是——十八岁？”

卡莱尔以眼神询问她。

她点头，心下微动。

没想到，卡莱尔连这点都替她考虑到了。

“是的，十八岁……嗯……好……好的。”

对话到这儿停顿了片刻，当卡莱尔再次出声时，简才猛然意识到，电话那头应该换了一个人。

“喂？埃斯梅吗……”

埃斯梅……

简的指尖轻轻一颤。

当卡莱尔说出这个名字时，仿佛有一根刺狠狠地扎入了她的心脏。

是了，埃斯梅是他的妻子啊，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她怎么会不打电话给他、表达自己的思念和关心呢？

思绪恍惚间，卡莱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入耳际。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嗯，她就在我旁边……我应该——”他顿了顿，温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中，“——暂时不会回去。”

简垂眸。

“……你也是，再见。”卡莱尔挂断电话，“我们走吧，简，早餐想去哪里吃？”他微笑着对她说。

简出神地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简？简？”卡莱尔连着叫了她两声，语气逐渐染上担忧。

“卡莱尔，”简回过神来，淡淡地说，“你不回家吗？”

“你想……去我家看看吗？”那也会是你的家。卡莱尔在心底补充了一句，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不想，”她坦诚地摇头，“而且我也不想见到你的家人。”

想必他的家人应该也不怎么愿意见到她。毕竟她曾是沃尔图里的守卫，对他们谈不上友好，卡伦们的心中应该很难消去对她的敌意。

卡莱尔神色微顿，随后包容地笑了笑，“好。”

如果简愿意和他回去当然好，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

反正，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这是他欠她的承诺，也是他的——

心甘情愿。


、Chapter44　　心愿

简和卡莱尔在西雅图停留了几日。

这几天里，卡莱尔化身为二十四小时全职保镖，在她不方便的时候在门外守着，在她方便的时候在门内守着。

总之，他的注意力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简姑娘面色不动如山，内心的小人却几近暴走——可不可以不要在她上厕所的时候也如此的关注啊！！！

在这几天里，那个流浪吸血鬼没有再次出现，爱丽丝看见他离开了西雅图、朝北方去了，这令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像詹姆斯这样的变态毕竟是少数。

爱德华等人的办事效率很高，一周后，一份装着她的各种“身份”证明的快递就寄到了酒店。

“给，”卡莱尔将刚收到的包裹递给她，“打开看看，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缺漏，爱德华他们办起正事来还是挺仔细的。”

“谢谢。”简伸手接过，礼貌而又疏离地道谢。

卡莱尔的眼神微微黯淡。

不要奢求太多，卡莱尔——他劝慰自己——至少，这些天她不再想着逃离自己，至少她还在自己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的确一应俱全——护照……驾照……诶？等一下——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某一处，随后蓦地顿住。

“这是怎么回事？”她面无表情地指着证件上的所谓的她的姓名，问道，“简·卡伦？嗯哼？我好像说过我叫司徒简，就算追溯到从前，我也应该姓沃尔图里，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改了姓氏？”

卡莱尔轻咳一声，视线飘忽，难得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简深深地望着他，她好像在他的脸上瞧见了一丝……赧然？

“其实……”

“算了，”她打断他的吞吞吐吐，“就这样吧，反正只是一个虚假的身份。”

虚假的身份……

闻言，卡莱尔眼中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不少。

简别过脸，不再去看他的表情。

气氛又一次陷入沉默。

好像自从和他相遇以来，他们之间总是如此，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时不时地就会陷入尴尬的沉默。

她心不在焉地一一取出包裹内的证件，又一一放回去。

已经走到了这样一种地步，卡莱尔，你还在坚持什么呢？放了我，难道不也是放了你自己吗？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简？”卡莱尔看着她的动作，忽然问道。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回答：“不知道，”顿了顿，看向他，“你有什么提议？”

话音刚落，卡莱尔眼中的光芒立刻重新汇聚。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旅游，”他的语气很温柔，“我记得很久以前你曾经对我说，你最想实现的愿望就是走遍所有你的双脚可以到达的地方。我不确定，现在它是否依然是你的心愿？”

简的眸光颤了颤，“你还记得。”

“是，”他深深地凝视她，眼底似乎交织着千万种情愫，“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只可惜，想起的太晚。

简同他对视了一会儿，随后垂眸，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是的，那个愿望始终存在于她的心底。虽然在她作为沃尔图里守卫的那些年，为了所谓的执法她去过许多地方。但是那种感觉，不一样。

旅游啊……

她暗暗叹了一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小学升初中的那个暑假、某个疑似同样转世而来的男人对她说的话：

“那么——去旅游怎么样？”

其实她一直在怀疑，那时司徒青之所以会如此提议，究竟是因为看出了她的喜好，还是因为——他有意让她认清所处的世界？

“简，你在想什么？”卡莱尔的声音飘入耳际。

“一个神秘的男人。”她随口应答。

男人？！

卡莱尔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急忙追问，“他是谁？”

简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我在中国的养父。”

养父……还好。

卡莱尔把心放回肚子里，关心起另一个问题，“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那，你的养母呢？”

“没有养母。司徒青——我是指我的养父，他一直没有结婚。”

卡莱尔面色微变，“你的养父……他今年多大？”

“三十七，比我大十九岁。不过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简的脑海中浮现出司徒青那张“驻颜有术”的脸，“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简没有发现，她每说一句话，身旁那只血族的脸就黑上一分。

“——长得不错。”末了，她抛出一句总结陈词，成功使某人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醋味。

“他人现在在哪里？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跑来美国？”卡莱尔心头酸酸的，语气有些不好。

“因为……出了一点意外，”简将视线投向窗外，有淡淡的惆怅在她的周围缭绕，“我想，我和他……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简……”卡莱尔轻唤一声，心情很是复杂，又是担忧，又是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简收回目光，“继续之前的话题吧，说到哪儿了？”

“旅游。”卡莱尔提醒她。

“是的，旅游，”简点头，“嗯……可以，就这么定了吧。”

“简，”他深深地凝视她，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任何欢喜的神色，“我不希望你做出任何勉强自己的事情。”

“我从来不会勉强我自己。”她坦然地对上他的视线，意味深长地说。

卡莱尔探究地看了她一会儿，微微一叹，“那么，第一站想去哪儿？”

简起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回答，“你来定吧。”

“反正——”白皙纤细的手停在门把手上，“从哪里开始都是一样的。”

、Chapter45　　因与果

卡莱尔安排的第一站是旧金山。

西雅图机场的候机室里人山人海，他们订的班机距离起飞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简一边跟着卡莱尔走，一边观察着四周。

“你在找什么，简？”卡莱尔一直留意着身边人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