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美人卷珠帘 >

第93章

美人卷珠帘-第93章

小说: 美人卷珠帘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他们来巡视这边的生意。”



好吧,也算是很正当的理由,但有一点就讲不通了:“他巡视生意还带着十一伯母啊?”又不是新娶的小妾,正如胶似漆的,一下子拆不开,连到通州这么近的地方来两天都要随身带着。



颜如玉语塞了,情知瞒不过女儿,本来想着,与其被女儿步步逼问,还不如先自己招了,可是待抚着女儿的背,问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秀儿,你跟十一到底怎样了?”



秀儿楞了一下,怎么忽然又问起这个来了?敢情娘亲在转移话题呢。



但既然问了,也只得顺着她的话回答:“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好朋友的关系。”



颜如玉有点急了:“你当人家是好朋友,人家可不那么想。秀儿,女人跟男人,不可能是好朋友的。你跟一个男人好,他肯定就以为是那种关系,要不,你就干脆别理他,免得引起误会。”



“什么误会?”



“你心里明白的嘛。”



既然说到这里,秀儿就觉得有必要把话讲清楚了,遂严肃地问:“娘这样说,是不是十一跟你说了什么?”



颜如玉告诉她:“十一倒没说什么,但是昨天他的几个娘一起跑到我们家来。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你和十一的事,说她们家十一很喜欢你,两家大人也熟。不如索性打亲家吧。当然这话是开玩笑说的,但如果我当时应承下来。就会弄成真地。她们本来就是在探我的口气,又怕我不答应,一时不好下台,故意嘻嘻哈哈当玩笑话说。”



“你是怎么回她们的?”听娘这口气,当场许亲应该是没有地。



颜如玉把扇子伸到女儿的背后替她扇着。口里安慰道:“放心,娘也不笨,她们打哈哈,那我也就跟着打哈哈,一顿哈哈就混过去了。娘还没那么糊涂,你人都不在家,我就随随便便就给你许什么亲。我以前也不是没跟你提过十一地事,知道你嫌他家风气不好,男人都爱三妻四妾。弄得一屋子老婆,不怎么乐意嫁,我自然不会替你瞎应承了。”



“多谢娘。女儿的确不愿意。”这话,对着自己的亲娘。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讲清楚了,也免得娘哪天又被人家说动了。



既然定亲之事只是开玩笑提了一下。娘也装糊涂给它混过去了,“那这次怎么又跟他们一起来了呢?”



颜如玉用发誓一样的口吻说:“这次真地只是来看你的。今天早上,十一到我们家去,说他要跟他父亲下来巡视这里的药房,一辆大马车,还可以坐两个人,问我们要不要顺车来看看你。我们当然要了,你都下来快半个月了,你爹天天在家里念叨你,说你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过大都,也不知道在乡下过不过得惯,有没有水土不服,一直担着心呢。”



“女儿的事,让爹娘操心了。”秀儿先道过谢,然后迅速把话导入正题:“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地回答我。”



她没时间再东拉西扯了,明天一天会很累,明晚要唱通宵,今晚就不能熬夜太久,必须抓紧时间休息。她最关切的、必须问清楚的问题,就得趁现在头脑还清醒,赶紧问出来,这样才能安心睡下。



“嗯,你问吧。”颜如玉的口气有点紧张。



“我上次给你的钱,还剩多少?”



先是一阵静默,然后,耳边响起来了轻轻的啜泣声。



不用问了,答案已经明了,秀儿长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你后来又忍不住全部拿出来给了爹,然后让他瞎折腾光了?”



颜如玉急急地辩白着:“没有,这次他没有瞎折腾。秀儿,你一定要相信你爹,他是真想做点事,想要重振家业地,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歹人。”



秀儿大惊:“遇到了歹人?爹被人打劫了?”



“那倒没有。”颜如玉吱唔着。



既然没被打劫,钱怎么又没了呢?秀儿痛心地说:“娘,那不是一点钱,如果你稍微省点花,够我们家过好几年了。”



“我知道,我知道,秀儿,爹娘对不起你。可是你爹,这回真的不是瞎花了,他只是跟人合伙做生意,结果……”



“钱被人卷跑了?”



“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秀儿,你猜那个骗我们钱的人是谁?就是周碧海啊,你小时候见过地,那时候他常到我们家里玩,后来去扬州做生意,听说发了大财。上次回大都,和你爹一桌吃饭,席间你爹说起我们家的处境,那人一片热心,让你爹跟他一起做生意,以后他守扬州地店,你爹守大都地店,还说这叫什么南北呼应。你爹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回来告诉我,照这样下去,兴许要不了两年就我们能搬回居仁坊的老宅。”



秀儿差不多能想像当时地情景了,甚至还有爹当时的表情,她略带讥讽地说:“然后爹一激动,就把家里的钱全部搜罗出来给人家了?”



颜如玉也有些羞愧,不过她并不觉得丈夫在这件事上有多大的错,因为,“你爹以前又没做过生意,没经验嘛,周碧海就抓住这点,说你爹不懂行情,不管租店面还是进货都容易吃亏,还是他受点累,亲自去交涉比较牢靠。”



秀儿快气死了,够用几年的生活费,一次就打了水瓢。娘好像还不当回事,觉得爹只是犯了没经验的错误,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的。



她几乎喊了起来:“就算这样,也没必要把钱都交给别人吧,没经验,不会跟着那姓周的多跑几次?这种事,见多了,自然就会了。”



说到底,爹还是改不了他的大少爷作风。生意还没开始,就先摆出大老板的派头,指望把钱甩给别人,别人就会替他跑腿,自己就可以在家里坐收渔利。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你把钱都一包包给人了,人家不揣着跑才怪!



颜如玉还是争辩:“可是周碧海说,他跟人谈好了,就会当场拍板签文书,当场过钱。这样比较节省时间,免得多余跑些路,耽误了开店。他说得也都在理,你爹怎么会想得到他是有意骗咱们的钱呢?”



秀儿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只问了一句:“既然怕耽误了开店,要当场拍板过钱,签文书的时候爹为什么不跟着去?”



颜如玉没话说了,仓促之间,只好拿出托词:“这些都是他们男人在外面的事,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再去问问你爹吧。”



“算了!”问他有什么用?钱没了就是没了,至于具体环节,除非告到官府,苦主和被告一样样拿证据,摆事实,那时候才用得上。



想到这里,秀儿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卢挚卢廉访史大人。他现在正是江浙一带巡按。



周碧海既然在扬州做生意,兴许,到时候可以去拜访一下卢挚,然后在扬州府衙报个案。就算钱要不回来,起码也要告得他不得安宁,人家辛辛苦苦唱戏挣来的钱,是那么好骗的么?



临睡之前,她最后问颜如玉的问题是:“娘,爹跟姓周的合伙做生意,可也有些收据凭条之类的东西?”



“我好像没见过呃。”



“算了,睡吧。”



秀儿彻底无语了。



第五折(第十七场) 等待



第一次连唱两场堂会,一天一夜连轴转,真的很累。到下半夜的时候,秀儿觉得自己腿都软了,喉咙也干干地痛,尤其是唱到长长的拖腔时,总觉得后劲不足,有气无力。虽然每次还是勉强拖上去了,没有出现倒嗓的现象。



好在那时候已是半夜,看戏的客人们都倦了,看得不是那么仔细。主人家也不会要求整夜唱戏还保持多高的质量,他们只要有胡琴拉着,有人唱着,听起来热热闹闹的,就行了。



终于熬到五更,梆子刚敲过,新娘子就一身红衣出来拜客献茶了。一番闹腾后,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此时主人家摆上早茶,秀儿他们才得以下场,坐下来喝一口茶。



回到寿仙里的胡家别宅,才发现秦玉楼昨晚已经从大都回来了。大家忙涌上前去打听曹娥秀的情况,秦玉楼只是淡淡地说:“一场虚惊罢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具体详情一点也不肯透露。



师傅不肯说,弟子们自然也不好追问。这时黄花向秦玉楼请示:“师傅,我们大概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昨天有人问我,下个月的堂会接不接,我还没回复呢。”



秀儿赶紧说:“师傅,下个月的堂会还是算了吧。这几天戏院虽然也算满座,但跟最开始那种走廊里加座后排站人的爆满场面比起来,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我们还是见好就收吧,别弄到没人看戏了再灰溜溜地走。”



这固然是一个因素,但同时,至少还有两点原因促使秀儿想离开这里。其一,被扬州骗子周碧海骗去的钱。要到了扬州才好想办法;其二,老呆在一个地方怪闷的,除了初来的那两天有兴趣逛逛街看看塔。以后再没出去过了。



秀儿刚说完,立刻有好几个人附和:“师傅。秀儿说得有道理,的确要见好就收。这样我们走了,人家还会念叨,说起来也好听,场场满座。多完美地记录啊。”



秦玉楼笑道:“都这么急着要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过是这里玩腻了,又想去别的地方耍了。”



师傅这样调侃,弟子们都笑着不吭声了,因为谁也不能否认,这的确是个很重要地原因。



黄花便问:“那下个月的堂会,是不是就接了呢?”



秦玉楼摇着头说:“还是算了吧。这通州离大都也近,不把人气用尽了,让他们欠着一点。以后想来地时候还可以再来。”



这下人人脸上皆出现了兴奋之色,都是年轻人,好玩是天性。心里一激动。就有人耐不住问:“师傅,那我们一下站去哪里呢?”秀儿又抢着提议:“师傅。我们连冬衣都没带。要赶在冬天之前回去,统共只有两三个月时间。就别再奔小地方了,不如索性去南方的大口岸碰碰运气吧。”



秦玉楼转头问她:“那你说下一站去哪个大口岸好呢?”



秀儿道:“如果我们在这里的演出情况不怎么乐观,我也不敢说这个话,没人看的戏班才往小地方跑呢。既然我们在通州这么受欢迎,我就想,也许我们可以到南方那些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去碰碰运气,比如扬州、杭州、苏州等。我是这样想地,去太小的地方,可能连戏台都没有,即使有也很小,就算场场爆满,能卖几张票?但扬州杭州那边,肯定有大戏院,一场抵得上小地方几场。”



秦玉楼笑着说:“秀儿你没出去过,所以不知道行情,江南那边,他们根本不看杂剧的。”



黄花也点头道:“好像是听说南方不兴看杂剧,他们喜欢看的是南戏,唱腔呀什么的都跟我们不同。”



立刻有人问:“差别很大吗?除了腔调不同,头面妆饰、动作手势都不同?”



秦玉楼总结了一句:“关键不是这些不同,而是南戏里有很多地方口音,只有他们本地人才听得懂。”



大伙儿一时都不吭声了,如果有语言障碍的话,那的确是个大问题。



秀儿却陷入了沉思。她想到卢挚曾问她什么时侯南下,还邀请她去他的官衙做客,又想到那姓周的骗子也在扬州,于是问秦玉楼:“师傅你去过扬州吗?”



“去过啊。”他一生走南闯北,哪里没去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