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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美人卷珠帘-第82章

小说: 美人卷珠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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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以前你如果去芙蓉班,肯定也会点名想会会曹娥秀,对不对?戏迷到了戏班,当然想见主角了。”



这一点十一也无法否认,大都所有的名伶,他和他爹,作为资深戏迷,应该都点名求见过了吧,而且全都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的。



到这时,秀儿才算是真地放松了下来,看十一的样子,今晚的风波,应该是过去了吧。至于以后会怎样,以后再说。



两个人又默默坐了一会儿,秀儿便笑着说:“回去休息吧,坐车很累地。我那天过来,晚上躺在床上全身酸痛,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马车坐那么久呢。”



十一道:“这就要散架了?那以后怎么办?这里离大都很近了,你们以后要去的任何地方都比这里远。”



秀儿苦笑:“这我也知道,但已经吃了这碗饭,没办法,慢慢适应吧。”



“你可以不吃这碗饭地,如果你想回头,随时都可以。”



秀儿惊讶地抬起头,这话好像昨天还听另一个说过,这些人都这么期待她回头吗?竟像有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地感觉呢。



这天十一走的时候,没有再追问什么,但秀儿心里清楚,这件事,他并没有彻底地释怀。他好像也在观望,也在等待,那真正地谜底揭晓的一天。



目送他的马车消失在夜色里,秀儿呆呆地在土坡上站立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男人啊,他自己可以公开嫖妓,而她不过认识了一个男人………还是间接听别人说的,并非当场抓获…………他就气得像被戴了绿帽的丈夫一样。



秀儿不肯说实话,也并非是怕他,只是不想徒增是非而已。何况本来,她与帖木儿之间就没什么,他是个清修的道士,终究要回到隐居的山里。他说要娶秀儿,不过是禀着负责任的态度,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跟秀儿怎样怎样过了,在那些道德家看来,秀儿已经属于被毁了清白的那种。他想要对被他毁了清白的女子负责,仅此而已。



对,就是这样。十一,这就是最后的谜底。



秀儿喃喃地对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第五折(第一场) 搬家



搬家的那天早上,胡家还很周到了派来了几个人和一辆车子帮他们。秦玉楼自然感激不尽,本来他还在安排哪些人先过去哪些人等下一趟呢…………从大都来的时候他们是租了一辆车子的,不然就一辆怎么够?现在秦玉楼可舍不得租了,情愿分两趟慢慢搬。



跟着胡家的人走了一会儿,秀儿发现,他们走的方向,好像就是帖木儿下榻的那个塔影客栈所在的方位。



终于到达目的地后,秀儿一面下车一面问胡府的牛姓管家:“这里离塔影客栈有多远?”



牛管家笑道:“原来珠老板也知道塔影客栈啊,不远,就在街对面,诺,正对面那家数过去第三家就是了。”



秀儿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塔影客栈的牌匾上那几个朱红大字挺显眼的。主要因为他们刚才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所以才没看见。



搞了半天,居然跟帖木儿做了邻居!别的倒还好,怕就怕,万一……不该碰面的人哪天不小心碰到了,她扯的谎不就穿帮了?



正心乱如麻地站着,忽见那天中午见过的店家千金张娇娇跟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秀儿忙退回门内,在没想好应对之策前,她暂时还不想让张娇娇发现她住在这里。



可她还是忍不住躲在门后偷看了好几眼,这个张娇娇真不像是她爹生的。她爹那样圆头圆脑,整个儿一四喜丸子,这女儿倒出落得又秀气又水灵。在通州这几天见过的女人中,就数她最美。



待张娇娇和那男子有说有笑地走远,秀儿回头准备进屋时。却又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牛管家也躲在门后直愣愣地追随着张娇娇小姐的身影呢。



再看那牛管家,年纪应该还不满三十岁,人也长得周周正正地。正是好逑的年龄,遂笑着说:“原来牛管家也认识塔影客栈的千金。”



牛管家不好意思地说:“我哪有那福气。张娇娇可是我们通州出了名地大美女,她认识的男人,不是官家衙内,就是富家公子,眼里哪瞧得见我这种给人当奴才地。”



秀儿不由得安慰道:“你也不差呀。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管家了,你家主子又是大富翁,你的收入肯定也不低。而这位张小姐,家里不过是开客栈的,自己还要出来端茶滴水招待客人,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你哪里配不上她了”



牛管家居然惊讶地说:“她自己端茶递水?不可能吧,她家客栈生意挺好的。请了好几个伙计,怎么也轮不到她出来接客吧,呃。我地意思是,招待客人。”



原来。娇娇小姐平时是不接客。呃,不招待客人的。那上次帖木儿回去,怎么又是她亲自招待的呢?还有刚才跟她一起出去的男人,好像也是她店里的客人,她不只端茶递水,还陪人家逛街呢。看来,张大小姐出不出来接客,完全由那个客人本身的来头决定。



想到那天帖木儿回客栈时她那倚门而望的样子,还有刚见到时雀跃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秀儿心里竟有有点微微的泛酸。



难道,她不单只跟刚才地那个男人卿卿我我,还想勾搭帖木儿?就凭她,一个客栈老板的女儿?别笑掉人的大牙了!帖木儿是什么出身啊。



想到这里,秀儿心里一惊,顿时连冷汗都出来了。张娇娇再不济,好歹也是良家女儿,家里还有客栈,还请有人工,也勉强称得上一声小姐了。而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一阵痛楚漫过,本来不在乎这些地,可是一旦想起,还是会难过。毕竟,自己也曾经是所谓的“千金小姐”,也过良好地出身。只是家道中落,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世人眼中地贱人………“戏子”。



但秀儿很快就咬紧牙关告诉自己: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想做自己喜欢地事,就要付出代价。没有人能同时拥有一切,又想唱戏,想拥有戏台上的迷醉与光荣,同时又想要良家出身,养在深闺的好女子名声,那怎么可能呢?即使你是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也不能不承认自己的处境确实是污泥。



这不,马上污泥就漫过来了,通州府尹派人来下了召请函,请他们明天午宴时去府衙助



秦玉楼收了召请函,送那人出门的时候,牛管家笑着说:“赵哥,你们消息真灵呢,我们这里还没收拾好,你就找来了。”



赵哥显然跟牛管家很熟,摇了摇头说:“没办法,老爷要请的人,藏到哪里我都要请到的。你以为我一下子就找到了啊,我先跑戏院,再跑小李各村,末了才跑到这里。我从大清早起来就办了这点事,现在我手里的帖子还多着呢,要都像这样,那完了,腿都会跑断。”



秦玉楼赶紧道歉,牛管家也不好意思地说:“那怎么办?这里也是刚搬来的,开水都还没烧,要不,我请你去茶楼坐一会儿吧,正好我也渴了。”



秦玉楼马上说:“还是我请两位去茶楼吧,都是我,才带累你们这样的,真是抱歉得很。”



赵哥拱手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会儿我哪有空啊,除了送帖子,还有好多杂七杂八的事。府里明天要来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为接待他,我家老爷这两天头发都快愁白了。”



牛管家笑问:“什么重要人物啊?”



“廉访卢疏斋卢大人,你们听说过没?”



秀儿一愣,想不到会到这里听到卢大人的名字,她越发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这时只听见牛管家说:“这人是干了几件大事,拉下了好几个朝廷要人,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但他现在不是调到江浙去了吗?又不是这里的,你们老爷紧张什么?”



那个赵哥道:“他是江浙那边的廉访史没错,可他现在正在这边查案啊,他有尚方宝剑,如朕亲临的。廉访史办案,本来就可以跨省,他们并不隶属于当地的行政长官,而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



“那也不怕,你家老爷那么硬的后台,谁敢招惹,再说了,”牛管家趁机吹牛怕马:“府台大人如此清正廉明,通州百姓哪个不拥戴?正该让卢大人这样的人来,这样你家老爷的清名才可以上达天听。”



“你说得是。”赵哥笑了起来,回头对秦玉楼说:“明天中午你们一定要按时到哦,府衙在哪里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



“明天人多,府里没有那么多人手,也没有那么多车,就不能来接你们了,你们自己去,在门口出示召请的条子就行了。”



秦玉楼急忙表态:“知道知道,大人您快去忙吧,我们当然自己上门了,哪里还敢劳烦大人



第五折(第一场) 雨中



对于唱戏的人来说,参加官府的宴会倒也稀松平常,就算入行才几个月的秀儿,也已经见识过好几回了。去了无非就是吹拉弹唱,侍候官老爷们吃喝玩乐。



好在这种也算正经场合,老爷们可以尽情逗乐子,偶尔也有轻浮之辈趁机拉拉小手摸摸小脸什么的,但原则上,还是不许有公开的色情交易的。至于私底下如何,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这次的宴会,因为事先知道卢大人会出席,秀儿倒是有些期待。自从上次卢大人说,他父亲早年给他印的文集他自己都没有了之后,秀儿就一直把家里的那本带在身边,想看看能不能瞅个机会给他。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给呢,难道就为了一本书,特意找上人家的衙门去?那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有借机套近乎的嫌疑。



对这位大人,秀儿是打心底里敬佩的,可以说,他是她最仰慕的人。有才华,有骨气,在蒙古人的朝廷里做事,决不畏畏缩缩,最近几年拉下了好几个蒙古高官,为被他们压榨和迫害的汉人伸冤。他是年轻一代汉人的偶像,是她心里的一尊神。



晚上,秀儿情不自禁地又在灯下摸出那卷书,同屋的翠荷秀问:“秀儿,这是什么书啊,我总见你看它。”



“哦,是我喜欢的一本文集。这时解语花问:“你有没有杜仁卿的诗词集?现在最时兴的就是他的散曲了,尤其他新填的几首寄生草,勾栏里差不多人人传唱,客人也点得多。”



翠荷秀也说:“上次中书府开宴地时候,十八春的几个人边唱边跳的就是《寄生草》。曲子好听,词也填得不错,当时我真是被她们惊艳到了。”



说到寄生草。解语花开始轻轻哼唱起来。秀儿平时专心排戏,对唱曲之事不大热心。所以会唱地不多。想到时不时要参加一些宴会,也跟她们学了起来。



几个人正唱着,一阵凉风吹过,蜡烛摇摇欲灭,翠荷秀忙去关窗子。看着外面的夜幕说:“呀,好像要下雨了。”



“下雨正好啊,前几天睡在那边,我都快热死了。不铺稻草吧,都说女人不能直接睡在地上,有寒气,睡了容易得病;铺稻草吧,又热得要死,我现在身上一身地痱子。”解语花边说边奋力摇着扇子



秀儿说了一句:“下雨自然凉快些。可又怕蚊子多。”



解语花一掌拍在自己腿上:“这不就是蚊子?我还说这里明明比那边干净得多,怎么蚊子反而多了呢,原来是要下雨了。”



秀儿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遥远的天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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