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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名门贵妻-第6章

小说: 名门贵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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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好些时日不见,这气色又变好了。”
    
    沈夫人微微一笑,侧身迎着沈太太向里走,沈太太昂着头进了厅堂,分宾主坐下,小丫鬟斟了老君眉,一一奉上,沈太太目光微转,笑道:“怎么不见我们大小姐和三小姐?”沈夫人笑道:“她们姐妹病的病,弱的弱,这天又大热,所以我叫她们给我看屋子去了。”
    
    “啊呀,”沈太太笑道:“都是孩子,我来一趟也是不易,叫人请来。”沈夫人不得已,回头命郭妈妈去把沈紫言,沈紫诺带来,“就说她们大伯母来了,出来见客。”郭妈妈领命而去。
    
    不一会就见两姐妹相依而至,沈太太一看,只见沈紫诺只斜斜的挽了个牡丹髻,插了朵攒心珠花,身上月白缎袄,白绫素裙,暗暗点头,一手拉着沈紫诺,一手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碧玉镯子,替沈紫诺戴上,着实细看,夸赞一回,沈夫人见着不由暗自诧异,几时见着大嫂这样大方起来?
    
    “我听你母亲说你病了,是有哪里不舒服了?”沈太太拉着沈紫诺的手,十分关切的样子,“我瞧着你似乎又清减了些。”沈紫诺不动声色的回道:“因这些日子大暑,身上就有些懒懒的,也无甚大事。”
    
    沈紫言对这个大伯母实在不喜,吃了茶,略坐了坐,向沈紫诺使了个眼色,便推说乏了,要回去午睡,起身告辞,沈夫人熟知自己小女儿的心性,也不强留,命人好生看着,送回园中。
    
    沈太太看着沈紫诺的背影,目光微闪。
    
    到了晚间,吃罢晚饭,见沈太太丝毫也没有回府的意思,沈夫人只得命人收拾出东厢房来让沈太太歇宿,因要去看沈青钰的病,说了会闲话,不多时便散了。沈太太沿着抄手游廊一路闲逛,十分悠闲,一径来到园中,打沈紫诺的卧房前过,只见灯火通明,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
    
    只见沈紫诺正坐在那里做针线,不时揉揉眼睛,见了沈太太,忙站起来,沈太太笑道:“做什么呢?我瞧瞧,你扎的花儿越发好了。”一面说,一面便接过她手内的针线瞧了瞧,不过才绣了几片花瓣,只管赞好。放下针线,又浑身打量。
    
    沈紫诺见这般看她,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心里便觉诧异,因笑问道:“伯母,这会子也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沈太太暧昧的笑了笑,若有所指,“我们大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把个沈紫诺臊红了脸,沈太太只管呵呵的笑,寻了个由头出去了。
    
    沈紫诺复又拿起针线,呆呆的出了会神,自去歇息不提。对面屋子的沈紫言却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屡屡想到姐姐的结局,就觉得一阵气闷。最后索性披上一件披风,出了屋子在游廊上随意走走。
    
    走至花丛深处时,便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说些什么,顿时疑窦丛生。沈紫言就使了个眼色,随风见机最快,立刻冲入花丛,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厉声喝道:“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那两个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把推开随风,拔腿便跑,沈紫言越发疑心,忙叫住。那丫鬟只装听不见,墨书早已一眼瞧出其中一个穿着半旧不新红绫褂子的是大小姐的丫鬟文棋,连声喊道:“文棋,给我站住。”
    
    文棋不得已,只得回来,院子还未落锁,另一个丫鬟却借着夜色跑出去了,沈紫言愈发疑心,忙命墨书拖着那文棋进了穿堂,把槅门关了,坐在小杌子上,问道:“见了我,不说规规矩矩站住,怎么倒往前跑?”
    
    文棋唬得魂飞魄散,哭着只管磕头求饶,沈紫言也不多说,只道:“你眼里也没我这个主子,又何必只管求饶。”文棋哭道:“天黑黑的,原没看见小姐来,又记挂着大小姐身边无人服侍,所以跑了。”沈紫言冷笑道:“既然无人服侍,谁叫你来的?难道我大姐身边的蓝衣、言果都是死人不成?你便是没看见我,我和墨书在后面叫了十来声,你难道一声也不曾听见?”
    
    正文 第十章 端倪(一)
    
    文棋素知三小姐活泼伶俐,在过世的老太夫人面前比其他姐妹更有体面,到现在才算真正见识到厉害,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唯恐说错一句,招致祸患。沈紫言却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佛手,淡淡的问:“方才逃了的人是谁?”
    
    文棋连番辩解,只推说不知,宝琴和文棋素有恩怨,早想伺机报复,无奈一直寻不到机会,这次好不容易出了这事,哪能不好好把握,站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卷起袖子,喝道:“你还敢和小姐强嘴!”扬手一掌打在她脸上,打的文棋一栽,这边脸上又一下,登时文棋两腮紫胀起来。
    
    沈紫言眉头不可见机的蹙了蹙,这个宝琴,也太莽撞了些。文棋再怎么说也是大姐身边的一等丫鬟,这副模样回去,大姐宽厚,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难保那群多嘴的婆子不说自己不知进退,竟替姐姐教训起丫鬟来。
    
    墨书也觉得宝琴出手太重,忒过了些,按住宝琴还欲扇过去的手,劝道:“姐姐仔细手疼。”说着,便对文棋温声说道:“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也好免些皮肉之苦,岂不甚好?”宝琴瞪了文棋一眼,冷哼一声,“这种贱骨头,不给点厉害瞧瞧,是不会知道什么叫主子奴才的,她再不说,把嘴撕烂了她的!再不然,叫两个二门上的小厮来,拿了绳子鞭子,把那小蹄子打烂了,烧了红烙铁来烙嘴!”
    
    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沈紫言心中更是不悦,这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想着如何收拾人,这可不是那阿猫阿狗,任人打杀的。沈紫言就轻咳了一声,“文棋,你老子娘都在庄子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若是执意不肯说,我便只好告诉母亲,让人遣你出去了。”
    
    文棋生生打了个寒战,家里的开销可都是靠自己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这要是自己被送出去了,说不准被卖到什么地方,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交待了,顶多受几句责备,至多一顿板子,这样想着,苦求道:“小姐饶命,奴婢也是一时魔怔了,是大太太身边的虫宝来寻我,说是让我偷偷从大小姐房中拿一条帕子,许我五两银子,我想着不过是一条帕子,这才发了昏……”
    
    难道大太太还缺帕子使不成?再者,即使当真喜欢哪条帕子,凭借大太太的性子,只怕早就开口要了,哪里值得花上五两银子来命丫鬟偷?
    
    沈紫言沉吟半晌,百思不得其解,疑窦丛生,问道:“是一般的帕子,还是别的什么?”文棋哪里还敢隐瞒,信誓旦旦的说道:“奴婢不敢隐瞒,虫宝只说让我找一条大小姐素日里常用的帕子,便罢了。”
    
    唯恐此事闹大,伤了大太太的情面,大家面上不好看,也为了安文棋的心,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并未立刻处置文棋,只在嘴上说了说,“以后再不可如此了,我饶得了你一次,饶不了你二次,你若再犯,休怪我不留情面了。”文棋听了,似吃了人参果一般,全身三万五千个毛孔无一不服帖,心中涌出一股子的喜悦,忙磕头不迭,“多谢二小姐。奴婢以后自当一心一意服侍大小姐,再不敢胡作非为了。”
    
    宝琴面上不免有些不甘,忿忿然还欲说些什么,见沈紫言已起身欲离去,这才强自忍住了。
    
    沈紫言再三叮嘱她不可出去乱传,这才带着墨书等人回房去,待墨书服侍她歇下时,轻声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墨书想了想,也是不得其解,“兴许是大太太喜欢大小姐的帕子,又不好当面要的,这才出此下策呢。”
    
    沈紫言知道这话也是为了宽自己的心,也不再多说,叹息道:“但愿如此罢。”掩上帐子歇下不提。
    
    却说那虫宝一溜烟趁着园子落锁前攥着帕子回到了东厢房,一颗心扑扑直跳,又不敢叫大太太知道自己和文棋私会叫人撞破,又恐被她知道自己私自扣下了一半银子的事情,惶恐不安,站在游廊里等待呼吸渐渐平复下来,才挺直了背脊去见大太太。
    
    大太太也未歇下,眯着眼靠在美人榻上,两个小丫鬟正在给她捶腿,虫宝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大太太目露精光,“拿到了没有?”虫宝小心翼翼的将已经捏得有些皱巴巴的帕子递了上去,大太太拿起帕子细细端详了一番,摩挲着帕角上的“诺”字,眉角微挑,“没叫人发现吧?”
    
    虫宝哪里敢说出实情,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满是细汗,也不敢擦拭,在烛火下闪闪发亮,笑道:“并不旁人发现。”沈夫人微绷着脸这才松懈了下来,露出一丝微笑,“你做的很好,不枉我素日疼你。”
    
    虫宝松了一口气,心中略定,只是不知文棋那边到底怎么着,着实有些不安,抬眼见大太太已端了茶,忙起身出去了。
    
    次日一大早,许是昨夜熬得太晚的关系,眼圈竟生出了一层淡淡的青影,唬得墨书忙拿了鸡蛋来替她敷眼睛,随风又去打了井水来替她擦眼睛,这才略微好些了,淡淡的抹了一层茉莉花粉,才算遮掩了下去。
    
    折腾了这一会,到沈夫人屋里时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早饭已毕,沈大太太坐着吃茶,低低的调笑:“我们三小姐睡过头了?”沈紫言想到昨晚的事情,心里到底有些阴霾,微微一笑,也不否认,眼睛余光却扫过身着碧绿色褂子的虫宝。
    
    四目相对,虫宝到底心虚,慌忙低下头去,不敢抬头。
    
    沈紫言就坐在了沈夫人一侧,沈夫人爱怜的看着女儿,眼里满是笑意,“海棠,再去厨房要一碗稻米粥来。”海棠应声而去。
    
    沈紫言就着韭菜黄,茄丁,菌子吃了半碗粥,便见一小丫鬟进来回报:“夫人,门外有一公子,自称是大太太的侄子,说是要来给大太太请安。”沈紫言一听,半块菌子险些卡在喉咙里。
    
    大太太听着面露喜色,就对诧异的沈夫人解释:“是我弟弟的小儿子,生得一表人才,才华横溢,早些日子便听说他途经金陵,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刚好我来了这里,不如让他顺道来给你请个安。”大太太的弟弟是丰县县令,之前借着莫大人的关系,以举人之身谋了个县令之职,不过莫大人死后,他也赋闲在家了。
    
    如果说沈紫言一开始猜不透沈太太意图何为的话,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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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一章 端倪(二)
    
    毕竟是大嫂的侄子,沈夫人也不好推脱的,只得淡淡说道:“既然他有这个心,便让郭妈妈领着他来罢。”大太太不由面露喜色,心里飞快盘算起来,沈夫人的娘家扬州宁家可是扬州大富之家,沈夫人还能短了嫁妆不成?多半是要留给出嫁的女儿了,如此说来,也不算辱没了自己的侄子了。
    
    “不瞒你说,我这侄子是好乐的,从小见的世面倒多,四山五岳都走遍了。各处因有买卖,这一省逛一年,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了。这次好容易到金陵来见我,可得好生絮叨絮叨才是。”大太太说着,面露得色,一面瞥眼看沈夫人的脸色,一面看沈紫诺的神情,见二人面色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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