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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名门贵妻-第191章

小说: 名门贵妻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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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随意的说话了。
    沈紫言捏了捏她的手,低声说道:“是喜事。”墨书一愣之下,立刻明白过来,眼中顿时一亮。整张脸都显得明媚起来,“小姐有孕了?”沈紫言含笑点了点头。墨书只觉得自己一直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喜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过了好一阵才抚掌笑道:“我回去后就做几件小衣裳过来。”
    沈紫言女红不好,在丫鬟里面,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只不过,沈紫言还是想亲手替这未出世的孩子做上几件衣裳,再说欠着杜怀瑾的亵衣也不知几时能做好。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听见墨书的许诺,就笑道:“我也闲得慌,你不如就来府上陪陪我,顺带也教教我针线。”
    墨书出嫁以后,沈紫言想要她早日替林家开枝散叶,因而也并未叫她立刻回府。墨书虽明白她的心意,可对这府上的人还甚是想念,听见如此说,自然满口答应。喜滋滋的说道:“我得好好琢磨做什么花样的才好。”
    一旁的秋水也是喜不自胜,笑道:“鲤鱼跃龙门,小童戏水,都是最喜庆的花样。”“这些都是最常见的。”墨书兴致很高昂,“既然是给小姐做,那就得做些新花样才是。”秋水近些日子一直盯着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少有风吹草动就要琢磨好一阵,哪里比得上在府外的墨书。闻言立刻笑道:“我是不知道这些了,少不得你多费心了。”
    沈紫言看着她们二人明亮的面容,笑了笑。一颗心却早就飞到了别处。若不是身子不济,她真愿意跟在杜怀瑾身后,跑前跑后的。只是现如今,自己这般境况,真要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杜怀瑾,只会增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她也不想自己这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出此什么意外。因是头一胎,丝毫没有经验,也只能算是走一步算一步。这种时候,沈紫言开始思念起沈夫人来。若是母亲还在世,多半也能在这事上指点指点自己吧。
    念头微闪,忙收敛了心思。过去的伤心事,越想越觉得伤心,只会没来由耗费人的眼泪罢了。墨书见着她脸色不好,朝秋水使了个眼色,立刻笑着将话头岔了过来,“小姐,再过几日,就是您的生辰了。也不知您打算如何过?”
    沈紫言微微一愣,若不是墨书提起,她倒真险些忘了。的的确确,再过几日,就是冬月二十四,她的生辰。过了那天,她就足足十七岁了。好像遇见杜怀撵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然而细细算一算,已经过去四年了。
    整整四年。
    时光太过匆匆。让人有此猝不及防。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些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四年前,她和杜怀瑾在慈济寺相遇,那时彼此都还年少,也不过匆匆一瞥。只知道自己遇见的那个少年气度不凡,丰神俊朗,然而又哪里能想到,时至今日,会携手共度。
    或许这就是因缘。
    叫人捉摸不透,也叫人欣喜,叫人悲伤。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左右着所有人的命运。而所有人,不过是命运手下的一颗棋子,不管怎么走,都逃不过注定的命运。
    沈紫言就笑了笑,“不过是个散生,也没什么好过的。”“虽说是散生,可也是您的千秋。”墨书立刻就接过了话头,“这些日子事情也不少,您何不趁着生辰,也散散心?”墨书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只是此刻实在没有佳么心情。好在沈紫言怀像倒也不算太差,出了偶尔恶心反胃,倒也没有别的症状,也算是省了不少事。只是沈紫言万万没想到此刻自己虽然如此想,到了最后却是吃什么吐什么,苦不堪言,当然,这是后话。
    秋水见着沈紫言蜘橱不决,忙说道:“这天梅花开得正好,不如到时候您和三少爷说说,就在这院子里赏梅,也算是庆贺了。”沈紫言转脸看着她眼里的狡黠,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她盼着赏梅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杜怀瑾始终不允,也亏得她想得出来这种法子,借着过生辰来赏梅。
    墨书看着二人的神色,也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也不点破。沈紫言上头还有公婆,这生辰自然无法大操大办,墨书提起,也不过是想要替沈紫言排解排解罢了,倒也不甚坚持,顺着秋水的话说道:“正是如此说,到了那日一大早,我们可要讨寿面吃的。”
    沈紫言轻笑了起来,“好。”只是她话音刚落,就听见白蕊来传:“郡主来了!”沈紫言微微一愣。杜水云也有些日子未出门了,此时来,也不知是为了何事。墨书见时候不早,趁机告辞:“……只怕到时候路上结了冰,更难走。”
    二人主仆多年,有些话已经不必多说,自然也不用那套虚礼。沈紫言就个嘱她:“你路上小心些。”墨书笑着应了,待出门时正遇见杜水云,忙立在一旁行了礼。杜水云也不过是胡乱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
    墨书回头见着她风风火火的模样,不由有此担心起自家小姐来。
    送着她出门的秋水见着杜水云面色不善,也有些担忧,和墨书使了个眼色,待到私下里无人时就说道:“我们府上最近颇有些不太平,小姐心里不好受,你得闲了常来陪小姐坐坐。”墨书忙不迭点头,随即叹息:“我倒是想早些进府来。”
    秋水笑着打趣:“你若是现在进府,林姐夫指不定怎样着急呢!”墨书双靥就生出了一团红云,“你就会乱嚼舌根。”秋水笑嘻嘻的,似笑非笑的瞥着她,“我可是听说林姐夫待你是没得说的。”墨书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默默无语。
    二人又走了一路,墨书才突然幽幽说道:“若是当日夫人还在,那就好了!”秋水吓了一跳,“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墨书眨了眨眼,眼眶微红,“我娘当日怀着我小妹的时候,一直念叨我外祖母,人同此心,小姐现在有孕在身,多半也会念起夫人。”
    秋水苦笑了笑,“这话你可千万别同小姐说起。这些日子不知出了多少事,小姐焦头烂额的……”墨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也只是拿你当今知心人,和你说说罢了。小姐跟前,我哪里敢露出丝毫消息。”
    秋水松了一口气,想想墨书说说,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径直送着她出了门,才折转回来。
    “你们都下去。”杜水云一进门,立刻吩咐在一旁伺候的白蕊几人。沈紫言愣住,见到白蕊投来的询问的目光,暗暗点了点头。白蕊这才带着小丫鬟们推下去了。杜水云一直看着屋子里众人散去,惟剩下她和沈紫言二人,才缓缓开口,“三嫂嫂,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口气很是焦灼,眼里隐隐透着几分伤心。
    沈紫言已然明白过来。
    杜水云多半是从哪里听到了一些流言,说起杜怀瑜的不是,她作为小妹的,无处可问,这才想到了自己。作为一般来说,自然是要遮掩过去,可有此事情,注定是纸包不住火。悠悠众口,越是想要遮掩,越会弄巧成拙。
    沈紫言忍不住暗自叹息。
    对于作为杜怀瑾的大哥来说,要让她的小妹来亲自发现这些丑闻,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沈紫言看着眼前杜水云眼里泛起的泪光,自然无法提起杜怀瑜和二夫人之间的私事,可这件事情可以混过去,杜怀瑜杀人一事,却是迟早都要暴露出去的。
    与其让杜水云从下人们口中听到些风言风语,不如让沈紫言开诚布公的,亲自和她提起。想到此处,就叹了口气,说道:“你既然来问我,想来也该是听到了一此闲言碎语。我也不瞒你,大哥在去山西的时候,失手杀了落山书院院子彭老先生的独子。”
    杜水云身子微微一颤。
    她来此之前,就是听到了一些传闻,又听说杜怀瑜被福王狠狠打了一顿。她心里顿时就不是个滋味,再也无心准备嫁妆,只呆呆坐在一旁出神。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从小到大,杜怀瑜在她面前,总是一个威严的长兄。
    二人之间虽然甚少说话,可杜水云心中一直暗暗将他当做尊敬的长兄。
    杜水云就紧紧攥住了沈紫言的袖口,“现在如何了?”沈紫言看着她的模样,忐忑不安如同当初的自己。苦笑道:“彭家是清流之首,这事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完。”看着杜水云犹显稚嫩的面庞,沈紫言也不知自己就这样说出来,到底合不合适。
    可是人,总是要在伤痛里,不断成长的。
    哪怕贵为郡主,也有许多不遂意的事情。
    人生难得十全十美。
    沈紫言就缓缓说道:“我们福王府权势虽大,可高处不胜寒,有些时候也不能做得太过……”杜水云突然郑重的点头,“三嫂嫂这些我都知道。我们食君之禄就要为君分忱,不可贪图权势,为非作歹……”沈紫言微微颔首。杜水云养尊处优不假,可也不是傻子。
    “那,大哥和二嫂……”杜水云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只是面脸绯红的问了一半接下来一半,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沈紫言心里微跳,忙急急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谣言!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情!”
    这还是沈紫言第一次如此严厉的刮斥她。
    杜水云面色胀得通红,急急辩解:“三嫂嫂我也就是隐隐听着些传闻……”沈紫言明知无风不起浪,可这事却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想不到府上传的这样快,看来得找个机会和杜怀瑾好好说说才好。
    “不要说这事是没影的,就是真有这事,你是未出嫁的姑娘家,到底是有此不妥怎可胡言乱语?”沈紫言携了杜水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大哥杀了人不假,可有人编造和二嫂这事就是别有用心了。”
    杜水云又羞由惭,郑重其事的望着沈紫言,“三嫂嫂,我知道了。”沈紫言就拍了拍她的手背,“三人成虎,你是闺阁里的小姐听到的消息,也都是那些婆子们传来传去的,中间不知道多少人添油加醋,又有人只捡着人家话里一星半点的来说。”
    一席话说得杜水云垂下了头。
    沈紫言送走了杜水云,默默在窗前坐了许久,脑子里一片空白。
    到了晚间,传来消息,杜怀瑜死了。
    沈紫言坐在这内室,看着窗外明亮的一片雪地,风吹过,便有雪花迎风飞舞,如同一片片梅花。而沈紫言心里茫茫然,不知该如何。只知道一阵阵刺痛,有如蠕动的虫子,在心间乱窜。
    一刹那间,她想到了杜怀瑾。
    出了这事,作为亲弟弟的杜怀瑾,又会如何?
    昏黄的烛光下,杜怀瑾站在杜怀瑜已经渐渐冷去的身体旁,长长久久的沉默。
    茫茫然,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寒冬,格外的冷。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骤然得知杜怀瑜死讯的关系,沈紫言当晚做了个破碎的梦,醒来时衣衫满是冷汗,让她在暗夜里生生打了个寒战。窗口是皑皑白雪映出的光芒,沈紫言也不知现在到底是何时。忙唤醒了守夜的秋水,草草用热水擦拭了身子,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裳。
    只是,再也无法入眠。
    沈紫言骨子里满是一阵阵寒意,有如江潮拍打着岸边,几乎要将她吞没。
    身边空荡荡的,叫人觉察不到一丝暖意。
    沈紫言心知肚明,杜怀瑾必是在杜怀瑜处守夜。或许是这无边的夜色将人变得十分脆弱,又或许是沈紫言的悲痛压抑了许久,她埋首在这被中,低低的抽泣了起来。原本她对杜怀瑜没有任何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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