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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与曹操有个约定-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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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好吵……
我已经捂着耳朵了,可还是好吵!吵得我头都疼了!
这是怎么了?我……我好像撞到人了……那人扶着我好像在说什么?
我望着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巴,是小韦。
“……岚姐?岚姐……”
我挣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到了门口,又觉得少了什么,于是扶着门框回头朝他一笑,“我没事,出去找找东西。”
有什么快支撑不住了,我顾不得小韦在身后慌乱地在喊些什么。只觉得,在什么东西崩溃之前,我得赶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越远越好!
***************
 


 ☆、【016折】西窗,烛火曳

【016折】西窗,烛火曳
可是跑出来之后,两眼茫茫之中,我又该去哪里?难道真得像那些走投无路的壮士那样长叹天下之大竟无我小小的容身之处?我又怎么走投无路了?
跟着双腿漫无目的地走,神思越走越清明,我跟小韦说我出来找东西,可是我在找什么啊?越走心越冷,越冷人越清楚。曹孟德要娶老婆了,细细一算,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想不到他的亲事会是在这么一番波折之中定下来,大难不死还有后福,说的便是他了……可他为什么要拒绝?古来皇帝钦赐的婚约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正如老爷子所说的,他一句不娶,陷帝王威仪于何处?弄不好还会牵连到九族。
停下来时,正好起了阵小风,河塘边的垂柳枝如三千青丝流光飞舞,看过了半城柳色青,却还不知道夕阳下的柳色竟也能如此迷乱人眼。河塘里浮着几只白鹅,迎着斜阳的余晖倒影清丽,偶尔梳理着各自的白羽,清闲悠然自得的模样,想想做人还不如人家一只鹅来的自在,至少它们现在什么都可以不想。
我走近几步,看到自己的影子,苍白如纸。
原来,我是来找我自己的么?
那我又是何时把自己弄丢的?
水影里眉目模糊,我正要再近一点看个清楚,手臂上突如其来一个钳制,整个身体连停顿也不曾有就被这个钳制拖了回去,硬生生地撞进一个温暖的地方。
眼冒金星的我用了0。01秒才用鼻子反应过来,这个味道……
我正被以一种要把我挤扁了的力道环抱住,这个姿态一定一点也不好看,也不会像青春偶像剧里那么浪漫,虽然情节有点类似。但比这个拥抱的姿势更为狼狈的是这个怀抱主人的声音。
“……混蛋!!”
他在极力地克制着颤抖,胸腔里仿佛堵着一口气在随着急骤的心跳轰轰作响。
我胸口窒了一下,反应到我被人骂了,挣扎了一下,却被桎梏得更紧了些,磨得我骨头都在吱吱地疼。
抗议无效,我便如死鱼一般随他去软软地憋在怀里,闷笑了一声道:“我是混蛋,那你还抱我这么紧干嘛,曹孟德?”
回应我的是报复性地收紧指骨,我感觉我的小腰都快断了!
力气悬殊,我先认输,“你以为我要自杀?”我觉得有他可能有这个想法,不由地觉得好笑,竟然真的笑出来了。
曹阿瞒紧绷的身体猛然一松,但依旧没有松开我,垂首俯在耳边低哑这声音说:“难道不是么?”
我莞尔道:“我为什么要自杀?要自杀,我何必走这么久?而你不是也跟了这么久才现身,若是怕我自杀,何不一早就把我拖回去?”
曹孟德的身体彻底僵住,双臂像失去了所有力道般颓然滑/落,深幽的黑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颤抖几回,最终什么也没说,死死地抿住。
我后退两步,与他保持着水平相视的距离。
我从没有这么近距离认真地看过一个人,因为我总害怕在看清别人的同时,别人也会从我的眼睛里洞悉我,逃都无处可逃。可是此时的我却无从顾及那些杂念,看着近在咫尺,眉目清晰的一张脸,我甚是还微微一笑。
“你知道吗,就在刚刚,我跟自己打了个赌。”见他神情略有困惑,我顿了一顿继而道,“若是你现身的话,我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他眸色微颤,目光有一瞬的失神。
我继续说:“其实我……”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是么?”他蓦然沉声打断我的话,盯着我的目光也微露怒色,咬牙切齿道,“先袁绍,再是我!你什么都知道却偏偏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我无言以对,有一些东西,我自己也是似懂非懂,既然非懂当然还是不懂要来的轻松些,可是,似乎轻松不见多少,反而更重了。
“你都听到了,天子赐婚,呵!”他扬着唇角冷哂道,“我若拒婚无非就是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拒婚?”
曹孟德眼神冷寂而阴郁地瞪了我一眼,“为何?你现在倒撇得真干净啊陈岚嬗!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装傻?呵,也是,若不是有了这一出,或许我应该还有时间陪你装下去,可是我没时间了……”
我握紧了双手,手心的刺痛丝丝深入心房,冷静……一定要冷静!好不容易做好的决定绝不能溃于一时,什么都好,就是决定太难太难了。
“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任何事向来是利落二字,唯独在你这儿……”他的目光书被余晖渲染得柔和了些,背光的轮廓上笼着一层绒绒的金辉,细细的恍若镶了一圈金边,由此连嗓音也轻柔了许多,“你可以拒绝袁绍,同样你也可以拒绝我,可是袁绍是未得一丝希望在做枉然的努力,我不想同他一样……”他低垂了眉睑,定一定神将我望着,“我所求的,就一定要有所报,你以前不能给的,我等现在,现在不行的,我等将来,但我绝不能一无所获!”
我咬咬唇,千丝万缕的思绪理不清剪还乱,一个人的心思到了这步田地我还能说什么?喜欢,爱情,都不是一定平等的,一个予取予求的人的爱情,是牢笼桎梏。
久不见我反应,曹孟德身形一晃,行至跟前握住我的双肩,漆黑的眼睛里这一刻又满是一个孩子等待期待中的答案的神情,“这就是我拒婚的理由,我选的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我料到了那开头,却不曾想有这样一个过程,苦于思量再三思量。而曹孟德又说,“你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要告诉你你于我毫无意义,而是想让你明白,我们大可不必为了当初的那一个约定而维持关系……”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扬起凉意微微的唇角,“好,等你听完我要说,如果你还是这般决绝,即便是地狱又怎样,我奉陪到底!”
极目往河塘望去,残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亦在消失殆尽,将逝未逝,当断不断,即使是最后的沉沦了,也要带着周围那些艳丽的红霞同去。这就是人们眼中夕阳最美的一刻,美的兴许不是沉落的夕阳,而是随着余晖愈加妖冶的火烧云。
我望着最后一丝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声,缓声问他,“你相信因果报应么?”
不等他回答,我自笑着回答:“我本来也是不信的,可是来到这里以后,我便信了。”
一些话如同我之前用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来的字一样缓缓流出,只是这一次却不是我为别人编的,而是命运为我编造的
本就作为传述,一字一句却有力地抨击在心,我尽力平静地对他说:“我现在不过是寄存在另一个身体里的一缕魂魄罢了。”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能耐,说起来只怕人家不相信,呵!当然,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大概也不会信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可它就发生在我身上了……我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我的灵魂应该在你们这个时代的一千多年之后,那个时代是你们现在无法想象得到的时代,而你们今日的一切便是我们那个时代最为珍贵的遗产,你们所做的一切在我们那个时代都成了纸上的墨迹,我就是从那些墨迹里知道你们每一个人的将来和你们的命数,所以我才敢跟你打那个赌……”
除了我的声音,周围一片沉寂,就连近在咫尺的呼吸也微不可闻,可是我能感受得到他愕然投过来的异样目光。我没看他,低垂了眼睑去看河塘里漂浮着的青荇,抑制着嗓子里的颤抖,道:“你害怕了么?”
依旧不敢等他回答,自我嘲弄地笑笑,“其实连我自己都怕,我这样算什么?神魔也好,鬼怪也罢,总之就是一个异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这里做什么,将来我会怎么样,我统统不知道。”
“可是我偏偏要知道你们的命途,这在历史的洪荒中我亦步亦趋,唯恐做出什么让时空和天理容不得的错误,因为你们都有墨迹可寻,而我却没有,这已经是有违自然规律的事,而你……你却要因为我而改变你的命数,我承认,是个女人,再铁石心肠的女人也该为之动容,可是我受不起,我怕遭天谴,你明白么?”
“你命格非凡,除了娶妻生子,你还有你的一番大业,这些都是将来要载入史册的赫赫战功,谁都改变不了的,你不能我则亦然。”我转过脸去看他,光影绰约中的侧脸忽明忽暗,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但沉默未必不是件好事。我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这些事情理清,告诉自己要既来之则安之,而在他最后的答案揭晓之前,我还有时间。
最后我说:“在你决定信还是不信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所求的到头来也不能一无所获。你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想的,和你是一样的。可是……”美好的夙愿之后总有那该死的‘可是’,可是又不得不说,“能陪你共剪西窗烛的,注定不会是我。”



 ☆、【017折】不知,情何往

【017折】不知,情何往
回去之后,我病了。
破天荒的第一次像林黛玉一样卧床不起半个月。本来以为是那夜的冷风吹多了染了点风寒,打了几个喷嚏之后,也没怎么把这个小感冒放在心上,澡也没洗就和衣睡了。结果,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三天午时。
眼睛像盖了铁皮一样重,身体又像塞着棉花般使不上力气。我醒来时,正有人扶着我在喂我喝东西,本能地抿住唇抵住那冰凉的碗沿和温热的液/体,但还是免不了尝到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端碗的人感觉到阻碍,忙将手中的碗拿开,声音在耳边飘飘渺渺,我混混沌沌的神识虚无了大半天才扑捉到三个字:“……你醒了!”
我费力撑了半天千金重的眼皮,这才半睁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的轮廓,嘴唇无意识地动辄几番,那人凑近了点,问道:“你想说什么?”
折腾半日,似乎终于吐出了个单薄的音节。那人将我轻轻靠在一堆软枕上,走开几步,有潺潺的倒水的声,再回来时,一杯带温的水触到干涸的唇边。我如久旱逢甘霖的人大口大口咽着唇边的水,入喉虽带着刺/痛,但真真犹如一泓清泉注入干涸已久的土地般,整个人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
但那人却不肯让我喝得太爽快,一边护着杯子一边扶着我一边还在不停道:“慢点儿慢点儿,没人和你抢啊,别呛着了!”
我稍作缓和,感觉恢复了些气力,张着嘴巴磕磕巴巴半晌才磕出一声“小韦”,声若细蚊不说,喑哑的嗓音连我自己都吓一跳,这是我的声音?怎么像入冬时节腐朽的枯木发出来的?
小韦嗯了一声,帮我掖好被子,试了试药温,低声道:“药凉了,我再去煎一碗。”他走的很急,待我能看清他时,至始至终他都没看我一眼。
我恹恹地躺着,神思清醒了才感觉到身心俱疲带来的后劲令人动也不想再动一下。
小韦衣不解带地又照料了我半个月,此外再无他人,整个房间除了自己的呼吸还是自己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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